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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不可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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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裏面有玉蘭、晚香玉、丁香、所有這些花都香得厲害,會讓人頭痛得要命的。”

“又沒有什麼危險。”

“求夫人還是讓我把花帶走吧。”

“不,你別碰它。”

“如果夫人您想讓自己憋死的話,您完全有這個權利。”

“如果和花在一起會憋死的話,您以為馬上死在花中間,就不如過三、四年死於肺病嗎?因為我有可能會這樣死的。”弗洛朗絲故意輕輕地乾咳了三、四聲。

“如果夫人您三、四年後會死,”瑪麗葉特説“那是夫人您自找的。”

“我聽見大夫對夫人這麼説來着,就是昨天。”

“怎麼,你聽見了?”

“是的。”

“您偷聽來着?”

“哪裏,我當時在夫人的盥洗室,正忙着倒洗腳水…有時候聽見是無意的。”

“那好!他怎麼説的?”

“他説,夫人最好有兩、三個情夫,這比她自己一個人做那種事情來得好。”弗洛朗絲做了個反的表情。

“我不喜歡男人。”她説。同時地聞了聞伯爵夫人的那束花。

“夫人請坐下,讓我把襪子給您了,可好?”瑪麗葉特問道。

弗洛朗絲坐下,但並沒答腔,原來她把臉埋在了花裏。她機械地由對方了襪,然後又洗了腳。瑪麗葉特在洗腳水中滴了幾滴盧布林⑻出產的千種花香

在劇院卸妝時,她已經換了襯衣。

“夫人要我在洗身盆裏放哪種香?”

“還是那種。就是我可憐的德尼芘喜歡的那種。瑪麗葉特,你知道吧,半年來我一直很忠於她。”

“知道,您把身體也搭進去了。”

“哦!我好想她,在幹那種事時…而且我到舒服時,我就小聲地説德尼芘!德尼芘!

“今晚您又要説德尼芘了嗎?”

“噓!”弗洛朗絲把一手指擱到嘴上,笑咪咪地説。

“不需要了。”

“如果明天病了,我只怪自己,我答應您了,晚安,瑪麗葉特。”

“晚安,夫人。”瑪麗葉特出去了,一邊嘴裏嘟嚷着。

活像喜劇中的一個被慣壞了的貼身侍女,或比這更糟,活像喜劇中的一個掌握女主人全部秘密的貼身侍女。

弗洛朗絲獨自面對活動穿衣鏡,兩盞枝形大燭台上面燃着光。她聽了一會兒女僕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然後便踮着光腳,把房門的門栓推上。於是,她回到鏡子前,在燭光下重讀了伯爵夫人的宇條,又吻了吻。

然後放在梳妝枱上伸手可及之處。她鬆開髮束,讓頭髮垂下。隨之又鬆開系襯衣的帶子,手按身體,以去除這最後一件衣服。襯衣一落下,她也就一絲不掛了。

弗洛朗絲是個褐發美人,有一雙藍的大眼睛,眼睛周圍永遠有一層茶褐的眼影。一頭長髮直垂膝彎,遮住了她那有些瘦削、但仍然比例勻稱的‮體玉‬。瑪麗葉特剛才已給我們解釋了這瘦削的原因。

可有一點她也許是無法解釋的,儘管她對主人的秘密瞭如指掌,那就是,弗洛朗絲身體的前部長滿了稠密的汗

這奇特的裝飾直到部,在那裏,它像一個矛頭滑到兩個房之間,然後變細,一直往下走,與覆蓋住肚子下部的那塊汗匯合,於大腿之間消失,轉而又現在後背的下部。

弗洛朗絲很為這裝飾到驕傲,它似乎把她變成了一個兩複合體,因此她格外心地保養它,還給它灑香水。

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其它各部位的皮膚完全不長汗,而那皮膚雖是褐,其調卻極美。

她開始得意非凡地照鏡子,並衝自己嫣然一笑,然後用一把緻的刷子梳理這片人的苔蘚,它桀傲不馴地立在鬃下。

接着,她從那束花裏挑出幾枝最香的花,編了一個花冠,戴在自己頭上,又在自己的長髮上灑滿晚香玉和黃水仙,把陰變成一個玫瑰園,用帕爾馬⑼的紫羅蘭把它和部連接。

就這樣全身蓋滿鮮花,陶醉於花中散發出來的馥郁濃香,她慵懶地躺在擺在活動鏡前的長椅上,以便連身體最小的部分也能看得見。

終於,她雙目失神,兩腿直,腦袋後仰,鼻翼顫動,嘴翹起,一雙手五指分開,裹住部的一個半球,另一雙手下意識地、像是被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驅使似地,一直滑到祭台,自私而孤獨的女祭司便在那裏獻祭。

她的手微顫着伸進了玫瑰中,神經質的顫慄開始晃動整座美麗的雕像。繼下意識的動作之後,便是一些不可理喻的話,一聲聲壓抑的嘆息。

接着是愛的息,再就是呻,這當中已聽不出被叫了三次的“德尼芘”一名,卻能辨出不那麼柔和的“奧代特”一名。這是她半年來對美麗的俄國女子的首次不忠。

***翌,一進女主人的卧室,瑪麗葉特便用探究的目光撒目四顧。她看見長椅擺在活動穿衣鏡旁,地毯上鋪滿花,弗洛朗絲疲力竭地躺在牀上,嚷着要洗澡。她搖了搖頭低語道。

“哦,夫人!夫人!”

“曖,想説什麼呀?”弗洛朗絲眼睛半睜半閉地問。

“我在想,巴黎最英俊的小夥子和最漂亮的女人在為您發瘋呢。”

“我難道不配嗎?”弗洛朗絲問。

“喲,夫人!我可沒這麼説,我的意思恰恰相反。”

“那好,我像他們一樣,我為我自己發瘋。”

“夫人真是不可救藥,可要是換了我,哪怕是顧忌輿論呢,也得有個情夫。”

“你要怎樣,我無法忍受男人,而你,瑪麗葉特,你喜歡他們嗎?”

“都喜歡,不可能。只一個,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