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石室苟合無顏見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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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一個人猜不出他想知道的謎,面上總會不知不覺出痛苦不安的神情。無名氏也不例外,雙眉緊皺,神情間泛起焦躁不安之。
凌玉姬看着大是不忍,道:“你不要費腦筋啦,我告訴你吧!所謂別的力量,就是指你未曾喪失記憶時的往事,譬如你的家人,子…”她説到“子”兩字,面驟然大變,立即凝眸沉思起來。
這一回輪到無名氏心中不忍,微笑道:“你別胡思亂想啦,我縱然有家人子,但那都是過去之事,目下已無法追憶,再説究竟我有沒有家人子,還是一個大大的疑問,你何必多想。”凌玉姬口中漫應一聲,但她心中仍然被那位端莊美貌的淨緣女尼盤據住。她無端端覺得這位美貌女尼極可能就是無名氏的室,只有她這種端往憫雅和美麗的女子,才能做無名氏以前的室!然而她為何落髮出家?無名氏是不是因此刺而失去記憶?
漸漸她又想起當初無名氏被葛老人以內功震得昏死地上之時,那位淨緣女尼珠淚湧,表出無可抑制的悲傷。
假如她不是無名氏的親人,怎會作如此深刻強烈的?世間上只有兩種愛可以達到這種程度,一是母子之愛,一是夫男女之愛。那淨緣女尼年紀不過是二十左右,自然不可能與無名氏是母子關係,那未,元疑就是夫或男女之愛了…
無名氏見她沉思不休,眉字問泛起焦慮愁苦之,暗暗到奇怪,心想目下必須想個方法使她停止再想下去。
他轉目一瞥,忽見石室角落中出現一道門户,內面甚淺,是以可以一覽無遺,那道門户之內,赫然有具白骨鱗鱗的骷髏屹然直立。面向着牆壁,雙臂高舉貼在牆上,似是臨死之際,還拼命舉手敲打牆壁。
這種慘狀真個是怵目驚心,無名氏身軀微微一震,心想凌玉姬心地最是慈善仁愛,如果見到這種恐怖的景象,一定會駭得昏厥過去。
他細細打量那道門户,只見本來是一塊凹陷的石板,石板上鑿成架櫥,置放許多珍寶。
此刻這具石櫥已經自動縮人牆內,只出一點點邊緣。
他心中想道:“這具石櫥已縮人旁邊的牆內,自是無法拉出來遮住那具屍體,我得想個辦法,教凌玉姬不要駭着才成!”於是他伸臂把凌玉姬摟住,柔聲道:“你不要胡想啦!我且問你一事他等凌玉姬目光轉到自己面上,便道:“人死之後,會變成什麼形狀?”這個問題甚是奇突,她不一楞,果然拋開心事,道:“人死之後,先是血化盡,剩下一副骷髏,然後連白骨化為塵土,你怎會有此一問?”無名氏道:“這樣説來,我們死了之後,也變成兩副可怕的白骨骷髏了!”凌玉姬不舉手掩住雙眼,驚道:“你…你為何講得這樣可怕…”無名氏原想找到論證,説明每個人死了之後,都不免變為一堆白骨,因此即使見到了那具骷髏,亦元須害怕,然而此刻見她這副恐懼之狀,實在不敢把此事告訴她。
凌玉姬經過他温語安一番之後,恢復正常。微笑盯住無名氏,道:“我們雖有夫之名,但未有夫之實。不過我們縱是生不同裳,死卻出,想到這一點,我就萬分滿足,雖死不侮!但是…不知你心中可到害怕麼無名氏忽然靈機一觸,道:“你明知我不會害怕,何用多問,不過我可以但白告訴你,如我們等到重陽黃山之行以後才死,便更沒有絲毫遺憾了!”凌玉姬道:“唉,我以前總是怕不能令你振奮雄心,可是現在我卻後悔使你立下帝疆爭雄之志!”無名氏道:“爭雄是一件事,除此之外,我還想拜見岳父大人。”凌玉姬陡然想起父親,登時垂頭不語,過了片刻,輕嘆一聲道:“爹爹如果知道我死在此地,一定到無限傷心…他老人家常常對我悦,這世上只有我是他唯一最親近憐愛的人。”無名氏頓時想到當在黃山山救活他的那位老人,他也曾口口聲聲説要把那套新近悟出的元上內功心法以及一丸靈丹傳給他一個最親近的人,莫非那位老人就是凌波父?
這個謎只能等到重陽黃山之會上,才能揭開,於是他撇開不再想它。
凌玉姬默默沉思了一刻,抬頭道:“如果我改變主意,要設法出去,你會不會笑我?”無名氏微笑道:“女們的情就像天氣一般善於變幻,我決不會笑你。但問題在於我們如何出得此室?”凌玉姬道:“我既敢觸動機關,自然有出去的把握。”無名氏大為驚訝,凝目望住她,道:“你真有這種本事?我就恭聆出困的妙策!”凌玉姬舉起左手,把衣袖抖落時,出藕般的手臂,小臂上嵌住一柄短劍。
她道:“你忘了這柄火舌劍麼?此劍鋒利益世,請問石室門雖厚,豈能當得這柄寶劍剜劃?”無名氏然而喜,朗笑一聲,道:“哎,我竟把此劍忘了。真是遲鈍愚笨不過…”他伸手摟住她的香肩,位她直向室門奔去,以免她轉頭看到牆角那具骷髏。
這柄才五寸短的火舌劍早先已呈顯過威力,割開石塊如同以快刀劃過豆腐。因此那雨道內雖被厚厚的石板隔斷,但有此劍在手,形勢立時改觀。
他們奔人黑暗的雨道中,那柄火舌劍閃耀出一道紅光,宛如熊熊烈火中騰昇起來的火舌一般。
他們奔出兩丈左右,便被一塊厚厚的石板隔斷去路,無名氏道:“財神錢幹當年建造這座墓宅;不知費了多少人力物力,你先用手摸摸看,這塊石板四周上下,竟沒有一絲空隙,縱然能化為蟲蛾也鑽不出去!”凌玉姬一笑道:“可是這塊石板卻攔不住我們,誰教他自己留下這種神物利器?”她親自舉起短劍,向石板上刺去,劍刃沒人石中達三寸之深,竟不費一點氣力。她接着向橫劃去,大約劃了尺半長,然後又向下切。
轉眼之間,她已劃了一個正方形,每邊都是尺半長。不過由於板石厚度不止三寸,所以雖是有了那麼四道裂縫,石板依然紋紋不動。
無名氏道:“你得刻深一點,如果這塊石板不止五寸長,那時劍刃無法刺透,只好先切出一道凹槽,如若劍刃仍不夠長,這道凹槽就得加深。”凌玉姬道:“我曉得啦!”劍鋒再行揮動,橫劃直切,不久就出一道二寸餘深的凹槽,她接着從凹槽最深之處,運劍直刻“哆”地微響”劍刃已深深刻人石板之內。
此時忽然聽到一陣“嘶嘶”之聲,生似是用水潑在火堆上發出的聲音。
凌玉姬頓時到短劍十分沉重,無法移動,正在驚異之時,耳中已聽到無名氏喝聲“不好了”手腕一震,五指已離開了劍柄,卻是被無名氏一掌拍開的。
無名氏接着迅如閃電般五指箕張,攫在劍柄,運力一拔,總算把短劍拔了出來。
他搖搖頭,道:“我的大,財神錢幹真是一代奇人,他這柄無堅弗摧的寶劍毫無忌憚地放在此地,敢情早有安排…”凌玉姬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無名氏道:“你看這劍上的紅光已黑了一截,那是因為劍尖刺人石板內的夾層,那夾層中灌滿清水。這火舌劍因物相剋,雖是元堅不摧,卻最怕水。若是丟在水中,頓時變成一塊黑頑鐵。”凌玉姬心中大焦急,道:“這樣説來,此劍已經有一截沒用啦!”無名氏道:“這也不然,過一些時候,它便會恢復原有的鋒利,目下劍尖已如凡鐵,不能使用了。”凌玉姬如釋重負地透口大氣,説:“只要此劍不會損毀,我就放心了。”無名氏道:“但我們出不去,這劍雖然恢復鋒利,有何用處?”凌玉姬呆了一陣,低低道:“我們總有法子出去呵,莫不成真的葬身此無名氏覺得出困之事全元希望,可是他卻不忍説出來,當下道:“你別發急,讓我好好想一想,事情尚未到絕望的地步。”他也知道這種安之詞,不須多久就失去效力,當下迅速忖道:“和玉姬一同埋骨此地,本來也沒有遺憾,反正人生百歲,終於難免一死,我並不爭這遲早一點點時光。不過…若果我們坐以待斃的話,其勢必須回到石室之內,那時節,石室角落骷髏非把玉姬駭死不可。”正在忖思之際,摹地聽到了一陣淙淙水聲,一時也不知是從何方傳來?
他頓時恍然大悟,道:“玉姬,我想通了,此墓的秘密想通了…”凌玉姬大喜道:“快點告訴我!’無名氏道:“我一直都測不透這座巨大的墓府用什麼動力,控制全墓的機關。現在才曉得敢情是用水力發動。山上泉水有的是,無怪百年後的今,此墓所有機關毫無失效現象。”凌玉姬道:“你真是聰明不過,我一輩子也不懂這些。現在你快點打開通路行少行?”無名氏怔一下,吶吶道:“這個…這個…恐怕不容易辦到”凌玉姬心中的熱望和驚喜頓時消失,但她卻不敢出失望的聲,淡淡道:“我也明白不容易出得去。”兩人沉默了片刻,她忍不住怨艾自己起來,道:“唉,我真不該故意觸動機關,以致你空自學了一身驚世絕俗的武功,卻難酬壯志。”無名氏連忙安她,同時隨口撤個謊道:“你真的不用愁急,我得冷靜地計算一下這座石室的大小和所處位置,找出一處空隙,然後等火舌劍恢復靈效,才從那處攻出此地!”他默察凌玉姬相信了他這番話,靈機一動,接着道:“我打算這就返人石室之內,仔細量度一下,為了集中全副神起見,你最好留在此處。”凌玉姬幽幽道:“你去吧,真對不起你…
無名氏吻了她一下,迅即奔人石室之內。首先打量那屋角的骷髏,發覺體積太大,室中無處可以收藏起來。因此便想到另一個法子,那就是施展掌力把骷髏擊碎,然後包起來收好。
此法本來可行,但他卻久久屹立不動。
他獨自沉思許久,忽然縱到屋角那具骷髏之前,只見牆上血跡斑斑,甚是可怖,他憐憫地嘆口氣,暗想這人臨死之時,心中的絕望和恐懼必無法形容,一個人得到這等可怕的結局,誠然萬分不幸。
他伸出手去,卻不是向骷髏拍擊而是張開五指,抓扣住縮人石室牆內那具石櫥的邊緣,扣緊之後,運起全身真力,往外緩緩拉動。
這具古櫥本身自然極為沉重,縮人石牆之內,又不曉得有沒有機關鎖住。加以突出櫥外的部份只有少許邊緣,使人有力難施,因此,無名氏也不過是姑妄一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