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送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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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梓又是幾天沒見到裴清。
剛剛高熱,她就被裴清帶到自己的院子,等痊癒了回房。就見翠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知道翠兒心裏在想什麼,無外乎覺得她不要臉勾搭男人,兩未歸。洗了把臉,桑梓歪在牀上,這通高熱大大降低了她的元氣。
“阿蘿,你闖了大禍,居然還能恬不知恥的勾引男人,真是厲害!”翠兒戳她,“身為姑娘家,你可真叫我大開眼界。”矇頭蓋被。桑梓當作沒聽見。
翠兒卻不打算放過她,掀了她的被子吼道:“你知不知道福順為你付出了多少!”桑梓半天沒反應過來,“福順是誰?”好像莊主也提到過這個名字。
翠兒痛心疾首的怒視她,“你好,你真好!原來福順哥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居然輕描淡寫一句是誰,就撇的乾乾淨淨。”她的手高高揚起,卻被桑梓抓住,動彈不得。
“你別以為你每次都能打得了我。”桑梓不打算為自己從沒做過的事負什麼責任,要説利用,那也只能説是曾經的阿蘿做的孽。
想了想,桑梓道:“罷了,你且告訴我,福順是誰。”翠兒怒不可遏,抱起桌邊早已枯萎的花道:“他天天送你花,你只接了這麼一次,他足足高興了好幾天!”送花?桑梓想起那個壯碩的、和她説話就臉紅的大漢。
“他是個好人。”桑梓説的誠心誠意。
翠兒冷哼,“那又怎樣,還不是被個賤人耍的團團轉。”桑梓不理會她的辱罵,“他現在人在哪裏?好像很久沒見過他了。”翠兒半帶哭腔,“他被莊主趕去碼頭做苦工了!”桑梓沉默半晌,方道:“如果我有點銀子,或許能接濟他些。可惜我身無分文。”翠兒一口氣卡在嗓子裏,“他不需要你的銀子!以往都是他給你銀子。他需要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桑梓掰着手指頭數了數,“他説他想賺錢,想在老家蓋房子,還説他尚有八十高齡老母…”翠兒眼角一,“他是孤兒。哪裏來的母親!”
“哦。”桑梓撓撓頭,“我隨便猜的。然後猜錯了,所以我不知道他需要什麼,你説説看?”翠兒氣呼呼的甩袖推門,“不可理喻的女人!”桑梓收起戲謔神,微微嘆息。
想進葉府,葉家三小姐的自己是指望不上了。桑梓只得想其他的法子。沒等她想出來,婦人又開始折騰她,讓她給三小姐端茶遞水,洗衣做飯。
桑梓沒想到這些人竟住了好幾天。又見裴清總是陪着老太太説話,老太太似乎也很喜歡他。不由得慨,自己的臉皮是比不上他了。
裴清?
桑梓想起那時候她在莊子上為母親祭祀後回府沒多久,裴清就來了。一直住在府中,而且是上人的伺候。…桑梓無語的想,沒想到還要從他那裏下手。深一口氣,她壓抑住自己厭惡的心,趕緊洗完成山的衣裳,跑去廚房做點心…
裴清睡的晚,印着幽幽的月光,正捧着書安靜的看。用沈塵光的話説,公子只有在看書的時候,才顯得出一絲温文爾雅、翩翩公子的氣韻。
篤篤…
裴清抬頭看向門邊,“什麼人?”吱嘎…
桑梓拎着食盒,悄悄走了進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腳微顫。
裴清放下書卷,笑的那叫一個人。
“我這不是墳地,不需要巡視。”桑梓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不免耳通紅。
“我做了些點心給公子,公子且嚐嚐看。”裴清笑道:“你該不會以巴豆做餡吧?”桑梓咬牙道:“我是這種人嗎?!”裴清聳聳肩,一副你不是誰是的模樣。
桑梓想起給婦人下鹽巴、下巴豆和辣椒的事,抿了抿嘴巴,柔聲道:“你放心,這只是普通的糕點,多謝你救我一命。”裴清這才掀開蓋子,額,真是好普通啊。他指指那兩團褐的東西道:“這是…什麼?”桑梓臉紅的更甚,低低道:“桂花藕粉糖糕。”裴清眼角直,“我説,藕粉是白的,為什麼糕點能做出褐來。”
“因為…”桑梓雙手疊,很不安道:“天太晚,點心店關門了。”裴清挑眉,“所以?”桑梓鼓起勇氣道:“所以我只好自己做了。”裴清艱難的看她,“你…嘗過嗎?”桑梓趕緊剖白,“這是特意給公子做的,我哪裏敢用。”裴清看了看點心,又看了看桑梓。
“公子賞你了。”
“…”桑梓單看外型就沒有吃的*,不過這是她奮鬥了十幾次最好的成果了。第一次的做出來的…完全就是炭。
“那個,裴公子。”桑梓把糕點重新裝回食盒,“冒昧來訪,是有要事相求。”裴清展顏,取了靠枕歪着,笑道:“説説看。”桑梓口水,一字一句道:“求裴公子帶我一同進城。”裴清斜睨她,“進城?是進葉府吧。”桑梓一臉被戳破心思的尷尬。
裴清搖搖頭,“就你這藏不住心思的臉,進了葉府也是徒勞。”桑梓立刻深沉起來,“這樣呢?”裴清無語道:“很裝模作樣。”桑梓負氣坐在裴清對面,“那怎麼辦?你若是不想帶我進葉府,我不強求。”裴清笑嘻嘻的看着她,“我很奇怪,你為什麼篤定我會去葉府呢?我只是個商人,難道葉府是客棧?”額。
桑梓沉默了。她太心急,忘記自己所知的都是以後的事。
裴清卻不打算放過她,執扇抬起她的下巴,“説説看。”桑梓有點心慌,“你不是做生意麼?葉府是最大的客户。”裴清縮回身子,笑道:“沒錯。葉府是夏朝第一大世家,的確是最佳客源。不過,你確定葉府會包攬我這裏所有的辣椒麼?”
“辣椒?”桑梓口而出。
裴清道:“呵,你也連我做什麼生意都不知道,居然敢猜我會去葉府?”桑梓發現自己越描越黑,她無法解釋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包括面前這位本不是什麼商人,而是亡在外的昆朝五王子。
“怎麼了?”裴清笑抿一口茶,“在我面前裝純真不管用。”他的話冷冷的,不像之前那樣玩世不恭中帶有一絲善意,這會子是徹徹底底的冰山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桑梓猛地站起。
裴清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哎,我知道我風姿綽約、英俊瀟灑,但你裝懵懂誘惑我是沒有用的,知道麼?”
“…”桑梓半天才明白他誤會了什麼。
“裴公子,今晚當我沒來過!”桑梓抱起食盒,扭頭就走。
裴清端起茶盅輕呷一口,手一伸。簾幔後沈塵光遞來一碟子點心。
“公子打算怎麼做?”裴清的眼神變幻莫測,“走吧。再不離開,説不定整個莊子的人都會歡喜我,那可就不太好了。”沈塵光:“…”裴清走的很急,急的婦人一覺醒來,只看見一封留書,偏生她還不識字,又不敢給莊主看,只好偷偷燒了。午後偷摸找裴清,才發現人已經走了。
裴清坐在馬車裏和秦老爹説話,秦老爹這幾天住的是神清氣,吃的也不錯。
最可憐的是沈塵光,一張國字臉更加稜角分明。
“阿嚏。”車轅上的人一會一個,打個不停。
裴清好奇的問秦老爹,“塵光這幾天是不是花粉過?”沈塵光又是一個噴嚏。
秦老爹意味深長的捋須道:“花雖美,但真是不適合塵光啊。”沈塵光在外頭聽的真切,嗷嗷叫道:“我這是辣椒燻的!”裴清忽然想起什麼,“我們的貨物呢?”秦老爹正道:“走得急,只帶了一小包。”他説着從背後摸出一個小口袋,只有拳頭大。
“…”裴清道:“老爹,您敢再拿多些麼?”秦老爹毫無愧,“你們兩個年輕人,難不成要老朽我揹着個大包袱?我能拿一口袋證明我們是販賣辣椒的商人不錯了。”
“籲…”沈塵光突然停了馬車。
裴清震的一晃,掀簾道:“怎麼了?”沈塵光眼神一凜,“公子,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裴清縱身躍出車廂,穩穩的立在地上。
“何人跟隨,請現身一見。”沈塵光也抱拳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若需銀錢,在下願贈英雄。”四周靜悄悄。
沈塵光又喊了好幾聲。桑梓這才揹着包袱、抱着麻袋慢的從不遠處的樹後走出來。
裴清有一瞬間的恍惚,“你怎麼來了?”桑梓低頭,左看看右看看,然後舉起懷中碩大的口袋,驕傲道:“我是送東西的。你們的辣椒都沒帶。”裴清給了秦老爹一個白眼,“您老可瞧瞧,人姑娘家與我們非親非故,都知道我們的貨物是辣椒。”秦老爹很坦然的説:“公子,一路上您換了多少種貨物?老朽記不好。”裴清:“…”沈塵光在一旁呵呵的笑。裴清沒好氣的瞥他,“樂個什麼勁!還不快接過來,謝謝人家。”沈塵光老老實實走過去謝,接口袋時…哦不對,應該説是搶口袋時發生問題。
“額,姑娘,您一路辛苦。”沈塵光往回手。桑梓跟着倒向他那邊。
“不辛苦不辛苦,我覺得您們需要一個婢女。”桑梓回拉口袋,沈塵光到底是習武之人,怕傷到她沒敢多使勁,被她拉的一踉蹌。
沈塵光求助的看裴清,繼而道:“姑娘,我們三個大男人,帶上你不方便。”裴清裝作沒看見。
桑梓堅持道:“不要緊,我可以跟在車後面。”沈塵光急的跺腳,“這怎麼可以。”秦老爹發話了,“姑娘,你很像老朽的孫女兒。”沈塵光叫苦不迭,關鍵時刻秦老爹什麼嘴啊。
桑梓眼睛一亮,笑道:“爺爺,我會好好侍奉您的。”裴清一口水噴出,鎮定自若的擦了擦,道:“除了食物,其他的都要你負責。”桑梓脆生生的應了,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