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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教書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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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風霞看不慣這一套,白了他們一眼,便進了屋。她想:是偶然的,節,別的知青都回北京了,張燕沒回,又不出地幹活,天天在家待著,和房東接觸多了,自然見面話也多,自己別淨瞎個想。

可是有一回,她收工回屋,猛地推門,卻見那個復員大兵李金虎抱着張燕站在屋裏的地正啃呢。這是幹什麼啊,光天大亮的。徐風霞忍受不了,怒吼着:“滾,別在這亂搞!”她的怒吼,讓着抱着的二人一下子分開了,張燕滿臉通紅,木訥地站在那不知所措,而李金虎卻恬着臉涎笑着説:“咋了,咋了,這是我未來婆姨,親熱也不行?”便説邊退出屋。

“你這是怎麼了,發昏呢?”徐風霞見李金虎走了,厲聲問道。

“嗨,”張燕臉的紅暈並沒退去“我們搞對象,也沒犯法,至於那麼大聲嗎?”

“你和他搞對象?”徐風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怎麼了?”

“他是農民啊!”

“農民怎麼了,他還在北京當過兵呢。”張燕回嘴説。

“可是,你和他搞對象,你是個北京名校的高中生啊?”

“高中生怎麼了,不也是來這兒修理地球嗎?”

“你嫁給他,以後前途怎麼辦?”

“嗨!還前途呢。”張燕兩眼漫無目的地望着窗外“咱們有前途嗎?咱們的前途不就是在這兒打土坷垃嗎?”張燕憤憤地説。

打土坷垃,是在初耕地前,把去年秋末耕過的地,一冬天晾乾後,大的土坷垃,用一種長柄的木製的錘子樣的工具,把它打碎,再耕地時沒有大的土塊,好耕,也好播種了。至於為什麼前一年冬天前把地耕一遍,而且是深耕,老農的話是:把藏在地裏的蟲子,蟲卵翻到面,讓冬天的寒冷把它們凍死,第二年蟲害就會減少。

這種活青壯年勞力士不幹的,幹這活的是老弱婦孺,女知青被隊裏歸到老弱婦孺一類,雖然她們也抗爭,新社會了,男女都一樣,男人能幹的,我們也能幹。可是幾個小隊長和一個大隊長都只笑笑:“幹甚不是幹啊,幹甚不都是革命呢,有甚挑的,打土坷垃是照顧你們,挖渠,你們能幹的了嗎?”看着男知青挖渠那個累勁兒,女知青們啞然了,打土坷垃就打土坷垃,誰讓咱們是女的呢,太和大就差一點,太皇和大將軍就不一樣,沒辦法啊。

於是,在這個經常颳風的地方,這個經常颳風的季節,在一片黃的土地,一羣揮舞着坷垃子的老弱婦孺隊伍中,增添了十幾個北京來的女知青。

這的風三天兩頭刮。又是初,草尖尖剛鑽出地皮攏不住土,風一刮,土便來了,一股股的黃的塵土,隨着風,一團團滾過來,鑽進人的頭髮,鑽進人的耳朵,鑽進人的嘴裏,嘴裏澀澀的,一咬牙,便能聽到沙沙聲。

當地的女人風一來時,都用紗巾捂住頭。女知青們頭一天不知道,第二天便全嚐到了沙德滋味,第三天便也和老鄉一樣,用紗巾抱住頭,出現在地頭了。

打坷垃的活不累,又是大家齊頭並進。邊説,邊聊,邊侃大山,東家長,李家短,南山高,西山矮,想什麼説什麼,有時沒想,順着嘴也説出來了,嘻嘻哈哈,倒也是歡樂,也是享受。

早九十點鐘出工,到地頭歇個半個來小時,太陽正中時,也歇個半個來小時,大家喝點帶的水,煙,下午一兩點鐘便下工了,多麼悠閒自得。

這真是個好活計,可是有一樣,卻苦了女知青,那就是放水。放水,就是小便。村裏的老鄉不把這個事當事,地裏沒廁所,男人走出十來步,一轉眼便了,年歲大的婦女走出二十步外,一蹲下也能了。年輕女子,未婚的,走三十來步遠也咯就着能,苦了女知青啊,走出四十步也不好解決,剛從北京來,臉皮,總覺得人們注視她們,四十步外,如果有個水渠,到乾的水渠裏也能

如果沒水渠,她們便不敢,從工一直憋到下工,臉都憋綠了,肚都憋脹了,也不敢,頭幾天女知青們都是這樣,後來,有個女知青工時實在憋不住了,再憋久褲襠了,沒辦法,管它三七二十一呢,跑出五十米外一下蹲下,放了水,站起身來那個痛快!

有個榜樣,何況誰願意天天憋着,自找難受呢?所以,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徐風霞大了十幾天坷垃,倒也悠悠然的。活不累,和同去打坷垃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也了,每天聊的也開心。可是有一天,她出工時,見張燕沒跟來,便問:“你磨蹭什麼,都出工了,走?”沒想到張燕卻説今天不出工了,大隊找她有些事,要和她談談。

能找她談什麼呢?徐風霞也沒在意,扛着坷垃錘子出工了,能談什麼呢,肯定談她和房東金虎戀愛的事…徐風霞猜想。

徐風霞下工回來,回屋沒見張燕,到伙房吃飯也沒見張燕。可是吃完飯在路,她卻見張燕夾了本,從村東頭的小學校走出來。

好幾個女知青都看到張燕夾着從村東頭的小學校出來,幾個女知青便議論道:“她小學校幹什麼去了,還夾着,莫非去教了。”

“是啊,沒準讓她教了,前幾天我聽大隊長説村裏小學想找一個女知青當老師,我以為還得醖釀一段時間呢,怎麼這麼快就定下了?”

“誰知道她使了什麼招,美人計,美女蛇?”幾個女知青嘰嘰喳喳地瞎猜着。

徐風霞心裏明白:張燕如果真當了小學校的老師,肯定和李金虎的戀愛有關,這村人差不多都姓李,張燕和李金虎戀愛,過一段再嫁過去,就是下李村的媳婦了,小學老師是美差。女知青哪個不想幹啊,文文靜靜在學校當老師,風吹不着,雨打不到,工分掙得多,名聲又好聽,怎麼説也比地裏風吹的渾身是土,臉曬得黑得跟驢糞蛋似的強,真實歪打正着,肥水不萬人田啊。

可是,徐風霞心裏有些不甘,自己在學校時那可是學習尖子,數學競賽北京市都得過名次,按知識水平教第一人該輪自己啊,怎麼就輪到她呢,張燕在班裏學習連中等都不是,是班裏最差的幾名。可是,瞎子絆倒在馬蹄金,順着手就發了財,真是,老天不公啊。

老天公平不公平不説,佔了便宜的人可揚眉吐氣,脯走路了。

徐風霞覺得自打張燕當了老師後,穿的衣服漂亮了,乾淨了,臉捂得白了,走路昂首,微風擺荷葉,一副大家閨女出繡門,傲視天下羣花,對別的女知青漠視而高高在的勁頭,着實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知青們都知道張燕的房東李金虎好的事,開始大家還議論一番,有的説知青找老鄉,真丟人,有的説肯定是怕自己嫁不出去,才找老鄉,有的説好好一朵鮮花在牛糞,還有的説鮮花在牛糞,才有營養,才能滋,才能開長久,如果在蒸餾水裏,能開幾天?

議論歸議論,反正人家張燕當老師了,你們還都在地裏賣大力。

時間最能消融一切,知青們議論了些子,煩了。俗話説:話説三遍淡如水,也就不再説這事了。

張燕雖然和李金虎好了,又去小學當了教師,但礙於面子,她仍和徐風霞住一屋,仍然在知青伙房吃飯,只不過她吃飯時間比別人午飯晚些,等知青吃了飯工了,她再過去吃,有時在金虎家吃,便不去知青伙房了。下午飯,也去晚些,等知青都吃完了,散去了,她再去,有時還幫做飯的大娘刷刷鍋,掃掃地,哄得大娘直叫她好閨女。

徐風霞原來和張燕關係還不錯,她們在學校時一幫一,一對紅,徐風霞學習好,幫助張燕這個學習不好的,久而久之,兩人關係就近了,隊,便選住了同一個屋。

張燕當老師了,徐風霞還在地打土坷垃,徐風霞便有些忿忿不平,覺得大隊做這事不公開,不公道。

不公道有什麼辦法,生米已經煮成飯了,再換人當老師也不可能,算了。徐風霞索不去想這事,只不過和張燕的話少了,關係也慢慢淡了些。

一天,徐風霞剛躺下睡覺,便聽到躺在身邊的張燕突然坐起,連嘔數聲,哇地一下吐了一地的飯食。她這怎麼了,要是以前,徐風霞肯定前噓寒問暖,可是有這些子心裏的不快,徐風霞便裝做睡着了,做了個雙耳不聞,兩眼不見。

張燕見徐風霞沒動靜,便起來打掃嘔吐之物。剛剛打掃完,張燕剛躺下,突然嘔嘔地又吐了起來。

徐風霞見張燕又嘔吐了,突然肚子裏的怒火一下噴出:“你幹什麼呢?半夜三更攪得人睡不着覺!”

“我,我”

“我什麼啊,有病醫院,別在這裝樣,明天我還得幹活呢!”

“我也不想吐,但是忍不住。”張燕連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