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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挖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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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目睽睽之下,孫茂知道自己把話説大了,但是,説出去的話,放出去的箭,男子漢大丈夫哪能把説出去的話收回呢。孫茂見大家注視着他,猛地從鍬頭扣下一把土,生生地到嘴裏,大口嚥起來。

圍觀他的知青和老鄉見狀大驚,不知説什麼好,田新雨:“開玩笑呢,何必認真?”而圍觀的老鄉,一邊散去,一邊道:“看着好的娃子,怎麼是個二傻啊!”男知青們一個個甩開膀子挖渠,心裏都在較勁,都是吃娘長大的,都是五尺高漢子,來這隊,別第一件活就丟臉,誰比誰差,幹,比比看誰強。

到傍晚下工,男知青們大部分已經挖到一半深了,而老鄉,只挖了兩尺深,知青們看看老鄉挖的,又看看自己挖的,頭昂着着,心裏想:怎麼樣,不比你們老鄉差!

第二天吃過早飯,知青們早早地來到水渠旁,雖然一個個也在努力挖,可是速度卻有些慢了。大家手都磨出水,昨天衝着一股橫勁,沒顧到手疼,這第二天就不行了,手一攥鍬把就疼,也疼,背也疼,胳膊也疼,不敢活不疼,一干活就疼,真像小男孩撒,頭一下的遠,第二下就不遠了。

渾身疼也得幹,大家幹得沉默了,有幾個幹一會兒還坐下歇了會,只有孫茂像一頭憨牛,掉外衣穿着紅紅的衣,悶着頭,一聲不響地一鍬鍬地幹着。

半個小時後,挖渠的老鄉才到,他們照例幾個人湊一塊圍坐起來,卷一支小蘭花煙,悠閒地着,大聲地閒聊着,完,閒聊完,這才到各自應挖的水渠前,不緊不慢地幹了起來。

知青們挖渠的速度慢了,孫茂的幹勁反而大了。他乾的滿頭是汗,臉脹的通紅,又衣,穿着秋衣幹,幹到快餉午時,又把秋衣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背心,知青們大部分都沒勁了,孫茂仍然一鍬鍬地挖着,很明顯他挖水渠的那一段,比周圍幾個知青的都深下去有一尺多。

“能幹”挖渠的幾個老鄉看到他挖的渠,也讚歎道。

第三天,男知青們吃完早飯提着鍬又到了水渠,男知青們有些像了半邊氣的氣球,一個個跳到渠裏開始有氣無力地挖起來,同樣是一鍬土,這時他們到沉重了許多,一來是經過兩天大運動量的勞動,他們的體力消耗太多了。二來是,水渠越挖越深,原來土平着就可以扔出去,現在要仰着扔出去了,距離遠了,又趕沒力了,所以一鍬土在他們也就沉重了。

那幾個挖渠的老鄉仍然比他們晚來,仍然是先煙,聊天,再幹活,仍然是不緊不慢地一鍬鍬挖。可是,毬了怪了,人家挖的倒比知青們挖的深了,真實先胖不算胖,後胖壓斷炕。

孫茂不服輸,他在和那幾個挖渠的老鄉比。

他不睬其他知青的速度,只顧自己的勇往直前。他的臉漲的更紅了,索連背心也了,光着赤背,仍然一鍬鍬用力地挖着。

他長的很白,剛開始下背心時,兩個胳膊是紅的,背和前是白白的,只經過一箇中午的曝曬,她白白的背便曬起了好多亮晶晶的水,背和前也通紅,簡直就像粉紅的沙漠裏汪起的一灘灘泉水。

他的臉漲起了好多紅紅的小疙瘩,他的嘴角也伸出了血絲,他挖渠的動作幾乎機械化了,彎,蹬鍬,挖土,直,揚鍬,再彎,動作幾乎一致,角度也幾乎一致,不像人在幹活,倒像一台機器在工作。

他是男知青中唯一沒落後於挖渠農民的一人,他拼命地幹,他那一段渠又比老鄉深了。

休息一會兒,他坐在堤便,瞅着自己挖的渠,又瞅瞅明顯高過別人挖的渠,向周圍的知青大聲説:“挖渠有什麼,只要下定決心,不怕犧牲就可以,別以為乾的時間長了就能幹,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他滿意地斜着眼睛瞅着不遠處也在休息的那幾個挖渠的農民。

正在這時,他渠邊堆的土嘩的一下塌了下來,土像沙一樣,慢慢地從渠邊向渠底,把剛挖的渠埋了一尺多深。這下,孫茂傻了,知青們也都愣住了,仔細看,原來知青挖渠時土堆的太近,近處越堆越高,土自然就會往渠裏塌,而再看老鄉挖的渠,剛挖渠淺處時,土往遠處扔,隨着渠往深挖,土才慢慢往近處扔,近處土少自然不會坍塌了,而且從渠裏往扔,也省勁。

無奈,孫茂只得跳下水渠,把坍塌的土一鍬鍬再扔來,為了防止渠邊高高的土再塌下去,他便把渠邊高高的土往遠處鏟。

他在幹完這些活,看老鄉挖的渠,比他挖深了,他很是懊惱,因為他幹了許多無效勞動,這時他才明白,挖渠也不是簡單的體力活,也有技巧。

十來天的勞動,水渠基本挖成了,一股股鉛筆般細的小小水柱,冒着從水渠底湧了來,開始時一兩股,後來是七八股,再後來水渠底到處都湧出這樣一股股的小泉水,清涼晶亮,有的直直地湧來,有的在水裏晃晃地湧來,映着下來的陽光,閃耀出五彩斑斕的彩。

“出泉水了,出泉水了!”知青們高興地叫着,田新雨低頭捧了一捧清涼的水,送到嘴裏,只見他皺皺眉頭,隨後又出笑容,大聲説:“真甜啊。”站在旁邊的孫茂也捧起一捧水,大大地喝了一口,用嘴品了品,隨即嘩地一口吐了出來:“甜,什麼甜的,又苦又鹹!”老鄉湊過來笑道:“鹽鹼地裏哪能挖出泉水啊。”男知青和挖渠的老鄉都笑了。

大功告成,知青們開始在水渠裏,洗臉,洗腳,洗胳膊,洗腿,洗鐵鍬,勞累了十來天,這條大水渠終於完成,男知青的心裏都有一股戰鬥取得勝利的喜悦。

從西邊滾過來一片黑雲,越滾越近,越滾越近,不大工夫,黑雲就到了在水渠裏歡樂的人們的頭頂。

幾道閃電,幾聲炸雷,大雨點子嘩嘩就拍下來了。天,嚇這老大暴雨,確實罕見。空曠地,連棵樹都沒有,閃電閃的那麼低,雷好似貼着人的頭頂在炸,又加天黑雨大,挖渠的男知青和挖渠的老鄉一個個嚇得縮在水渠裏,用手捂着頭,不敢動彈。

頭一陣雷,頭一陣雨過去,雷往前走了,雨也小了點,被淋成落湯雞的人們這才從水渠裏連滾帶爬地來,一個個渾身都沾滿泥,好在雨水從天而降,身的泥土很快便被沖刷淨了。

“趁雨小,趕快回村!”不知誰喊了一聲。於是,一羣人便七零八落地用鐵鍬板護住腦袋的雨水,跌跌撞撞地向村裏跑去。

伙房裏的女知青知道水渠今天就要挖成便早早下工,給知青做飯的大娘一起包一頓包子。

男知青們跑進伙房時,一個個淋得渾身往下淌水,凍得瑟瑟發抖,一進伙房,見女知青在包包子,便全擠進屋,找塊巾,或下自己的衣,擰乾,擦臉,擦背。單丁一更是聰明,跑到正在燒火的大娘前説:“大娘,讓我燒一會兒火?”做飯的大娘把位置讓給了他。單丁一一邊往灶眼裏用小鏟添煤,一邊擰自己的衣角,他身子靠的灶台很近,沒一會兒,他的衣角已讓灶台烤乾了,身騰着熱氣。

王大力站在伙房門的裏面,包包子的人都站滿了,他不手,把自己衣擰了擰,穿後,無所事事,他便用手扒着屋裏門框的檐,欣賞嘩嘩一縷縷房檐下來串串珍珠般的兩柱。

雖然雨淋得他渾身發冷,但進屋後,暖意慢慢又回來了。多好的雨啊,雨貴如油,滿街到處,摔倒解學士,逗笑一羣牛。他腦子裏突然冒出這首詩,不暗自好笑。

他望着一串串雨滴,望着黑壓壓天滾動的奇形怪狀的雲。但就這在這時,他看到雲端一道閃電嘎然而下,直直地衝到伙房前僅僅高出伙房一米多的電線杆,他覺得那道亮光向他撲來,他一下向後仰倒,隨後,聽到伙房裏“啪”的一聲巨響,灶前的鼓風機停止了轉動,而燒火的單丁一更是臉蒼白,靠倒在牆。

良久,知青們才從驚嚇中回到神來,李寶成忙問:“怎麼了,怎麼了?!”單丁一哆哆嗦嗦地説:“我看到鼓風機飛來個拳頭大的藍火團,我正要動它,沒想到它就炸了…”李寶成看到,單丁一不但説話聲音發抖,臉蒼白,嘴也變成了紫

徐風霞自打節後從北京回來,就發現同屋住的張燕老往房東李大虎家跑,而張燕和李大虎剛復員的弟弟關係更是親密,有一兩次,徐風霞看到這個復員大兵在院子的大榆樹底下,竟然拉着張燕的手,在輕聲説話,倆人靠的那個近,真有點卿卿我我,甜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