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透明人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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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雲飛和霍然戰戰兢兢地坐在了席可星睡的大牀的牀邊，靜靜地聆聽周圍的聲音。可是周圍除了席可星輕微的呼聲，似乎沒有別的任何聲音。

突然，艾雲飛全身一抖，壓低聲音問道:“霍然，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麼？”霍然本來已經稍稍平靜下來了，聽艾雲飛這麼一説又驚得全身緊繃。

“冷笑，好像有人在冷笑！”艾雲飛的聲音抖得厲害，“又來了，又來了，他又笑了！他在笑我們，一定是的！”霍然覺得艾雲飛有些誇張，他的心理素質比自己還要差。

“快給你認識的那兩個警察打電話，問問他們還要多久才到！”艾雲飛嚇得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顫抖地掏出手機播電話。

“打不通，沒人接啊！”艾雲飛甚至都帶着哭腔，聲音做作而又誇張，本和白天的正常人判若兩人。

霍然白了艾雲飛一眼，然後緊緊盯着門口的方向，心裏暗叫不好。因為艾雲飛這間公寓是全敞開似的，卧室廚房什麼的本就沒有門，唯一有門的只有個洗手間而已，難道要他們三個人全部躲進洗手間嗎？還有，艾雲飛的這間卧室的燈光是那種温馨的暗黃壁燈，全部打開也不怎麼亮。這種晦暗的光線更是讓人恐懼。

突然，廚房那邊傳來了聲響，艾雲飛和霍然全都屏氣凝神，豎着耳朵聽廚房的聲響，那是櫥櫃的門打開的聲音！

霍然全身木然，怎麼會這樣？家裏除了他們三個真的還有別人？

緊接着，是櫥櫃再次關上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因為極為安靜的環境。還是能讓人聽見。

霍然不自覺地緊緊握住了艾雲飛的手，兩人的眼全都緊緊盯着客廳那邊，廚房拐角處，他們想看看，隨着這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會不會有個人在客廳現身。

霍然聽得清楚，越來越近的聲音絕對是一個人沒有穿鞋在客廳裏走路的聲音！他還記得艾雲飛家客廳那裏有一塊地板稍稍地翹起了一來，踩上去會發出聲音。而剛剛，他就聽到了那塊地板發出的聲音，有人踩到了那塊地板！

霍然聽着這讓他心驚膽戰的聲音，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後悔着剛剛沒有去廚房找把菜刀防身。他看見艾雲飛在一旁臉慘白。四處尋摸，最後竟然抓起了牀頭的鬧鐘當做防禦。看來艾雲飛真的是嚇到已經失去了理智了。

窸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但是要命的是。霍然和艾雲飛的眼前仍舊是空無一人的客廳！難道真的有透明人？

突然，腳步聲停止，卧室門上掛着的珠簾憑空自己動了起來，被掀開了一處空白，腳步聲又輕微響起。隨後，珠簾落了下來，在輕微地搖晃着。

這一幕徹底讓房間裏的霍然和艾雲飛看傻了，那情景絕對就是有一個他們看不見的人掀開珠簾進了卧室啊！這個人現在就站在他們的眼前，只是他們視而不見而已！

“好久不見啊。”一個低沉而又稍顯稚的聲音憑空冒出來，在卧室裏迴盪着。

霍然全身如雷劈一樣。倒不是因為驚異於真的會憑空冒出這麼一個聲音，更加可怕的是，這個聲音。就是當年的辛宴啊！

“你，你是誰？”艾雲飛的牙齒咯咯作響，説話已經到了口齒不清的地步，但是仍舊顫抖着發問。

那聲音冷哼一聲，幽幽地道:“時隔十五年。也難怪你聽不出我的聲音了。我是辛宴啊，你們的初中同學。辛宴。”辛宴這個名字一冒出來，牀上兩個男人徹底地失望了，心灰意冷，看來今天他們真的是難逃一劫了。

“千萬別想着大聲呼救，那樣的話，就破壞遊戲規則了。雖然你們有三個人，但是也不會是我的對手，如果你們想要引別人來救你們，我只好馬上送你們三個人上路。”遊戲規則？霍然捕捉到了這個詞，難道説還有轉機？他今天還能活着離開？從剛剛開始，霍然就覺到有些頭暈目眩，可能是不太適應艾雲飛家裏的那瓶紅酒，那紅酒剛剛喝的時候他就覺得像是假酒。就算是身體正常，要對付看不見的敵人他都沒有什麼勝算呢，何況現在自己身體軟綿綿輕飄飄。所以想要活命，只有智取這麼一條路了。

“你想怎麼樣？”霍然一咬牙，問了出來。

辛宴的聲音低低地笑出聲，“我想一次次地體會復仇的快，所以，要你們一個個地死去。今天，你們三個，只需要死一個就可以，其餘兩個，下次再説。”霍然跟艾雲飛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又往後縮了縮，同時又把目光投降了醉酒仍在睡的席可星。

辛宴的聲音笑得更大聲了些，他陰陽怪氣地説:“怎麼，你們還想讓女士優先？還真是有紳士風度呢。”艾雲飛馬上開口，他低着頭，背對着身邊的席可星，雖然十分為難，但是還是説出了口，“反正你第一個選中的目標就是她，只不過不巧殺錯了人，所以現在，還是，還是先糾正錯誤的好。”艾雲飛這麼一説，旁邊的霍然渾身一抖。

辛宴的聲音暫停了幾秒鐘，像是在思考，沒過一會兒，辛宴再次開口，“殺錯人的可不是我，對吧，霍然？”霍然緊緊抿住雙，鼻孔擴張，全身擺幅很大，卻是保持沉默。

艾雲飛一聽這話似乎有蹊蹺，馬上轉頭瞪着霍然。

辛宴繼續，“霍然，我只能説你的運氣太差了，哦，不，應該説是咱倆的運氣太差了。時隔15年，咱們都認不出席可星的長相，結果就錯把別的女孩當成了她。結果卻讓她逃過那麼一劫。只不過，最終犯錯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因為你比我搶先了一步，替我動了手。而我，只是在一旁欣賞而已。不得不説。旁觀欣賞，雖然不如直接復仇來的快，可是看自己的仇家互相殘殺，也別有一番‮趣情‬。哈哈哈！”艾雲飛再傻也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了，意思就是説殺死席家人的是霍然，而當時，透明人辛宴就在一旁欣賞！

“霍然，是你，是你，殺了席家一家四口？”艾雲飛不可思議地瞪着霍然。又看了看醉酒不省人事的席可星。

霍然不置可否，他神情木然，心底裏卻在琢磨一個問題。也許今晚該喪命的不是席可星，而應該是艾雲飛。只要艾雲飛死了，他是兇手的秘密便不會外傳。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霍然，”辛宴的聲音又冷冰冰地冒出來。

“我太瞭解你了。我只是不明白一點，為什麼你要殺席可星呢？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霍然依舊要緊牙關，不肯回答。

突然，門口的櫃子劇烈震動了一下，發出了巨響，像是有人狠狠地踢了一下。桌面上的擺設掉在了地上。翻滾了幾下後，停在了霍然的腳下。辛宴充滿怒意的聲音響起，“怎麼。不肯滿足我的好奇心？既然如此，那今晚你就首當其衝吧！”

“不！”霍然被櫃子突然發出的響聲和辛宴惡狠狠的話語嚇了一跳，瞬間理智和僅存的一點冷靜也消失殆盡，“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今天放我一馬。”辛宴陰險地笑。

“那就要看看你説的故事是不是讓我滿意了。”霍然忙附和，“一定會的，我的故事一定讓你滿意，因為，因為我比當年的你還要慘，我，我被席可星這個女人害的，害的成了太監！”聽霍然簡單講過了十五年前他跟席可星和賀維嘉的糾葛之後，辛宴乾澀地笑着，“原來是這樣，所以十五年前你才要殺死賀家一家人，現在又要殺死席家一家人，你這傢伙，比我還要狠啊！”

“不不不，我沒有殺賀家人，賀家人不是我殺的！”霍然急於澄清。

“怎麼？你在我面前，還想要清白？你別忘了，我是親眼看着你殺死席家一家四口的！”辛宴的聲音越發惡毒起來，而且伴隨着這聲音的又是光腳踩在地上的腳步聲。

霍然聽着這聲音越來越近，忍不住躲到了牆角，也許是因為那些紅酒的原因吧，也許是因為他真的怕得無以復加，他只覺自己全身痠軟，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沒有沒有，我是殺了席家人，但是賀家的滅門案真的跟我無關啊！我當時身體那個情況，真的沒法殺人，我到賀家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死了！你看見我拿着刀，那是因為我聽見了屋子裏有聲音，拿刀子想要自衞的！後來，我爸不想麻煩，所以才擦去了刀子上我的指紋，真的是這樣啊！”辛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信了霍然的話，許久之後，他才再次開口，“我剛剛也説了，自己復仇雖然快，但是看到我的仇家自相殘殺也別有一番‮趣情‬。霍然，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霍然馬上心領神會，猛地轉頭望向一旁已經呆若木雞的艾雲飛，還沒等艾雲飛説什麼，霍然已經用盡全身力氣撲了過去。

艾雲飛猝不及防被霍然壓在身下，脖子被霍然給緊緊掐住，可是還沒等霍然繼續發力，他只覺自己的身後突然多了一個重量，有人正用手肘環住自己的脖子，想要制服自己。難道是辛宴？辛宴反悔了，還是想要先殺他？

兩秒鐘不到的時間，霍然便發現從後面襲擊自己的並不是什麼透明人辛宴，而是緊繃着臉，惡狠狠咬着牙齒瞪着淚雙眼的席可星！原來她剛剛早就已經醒來，聽到了卧室裏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