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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擒龍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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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輛車上,走下來的是毒君聞人休夫婦,第二輛車上走下來的是飛天神魔聞於天和天狐秦映紅。他們剛一下車,駕車的兩個青衣漢子敦奘、閹茂迅快的從兩輛車上,捧出一大幅柔軟的地毯,在平坦的草地上鋪好。

接着又取出兩個緻的漆器食盒,一把金壺,四付玉盞、牙箸,一齊放好,然後打開食盒,一共是八式美佳餚。

聞於天面含微笑,抬抬手道:“聞人兄,毒後請坐。”毒君聞人休連忙説道:“天君、秦夫人請。”四人相偕在柔軟的地毯上各據一方,盤膝而坐。閹茂慌忙手執金壺,替四人面前斟滿了酒。

酒是好酒,老遠就聞到了酒香!

聞於天目光一抬,朝裏赤練賀錦舫含笑問道:“賀兄一路看清楚了,令師叔留下的記號,是朝這條路來的麼?”這魔頭臉上始終掛着微笑,但笑的決不好不詭,好像完全是温文的清雅笑容。

不知他是飛天神魔的人,都會把他看作恂恂儒雅的君子。

裏赤練賀錦航慌忙躬身道:“據路上留下的記號看來,敝師叔是今天早晨去過的。”聞於天點頭道:“很好。”他取起酒杯,説道:“聞人兄用酒。”毒君也説了聲:“天君請。”兩人對幹了一杯,閹茂立即替兩人斟滿了酒。

聞於天目光忽然朝林中瞥來,含笑道:“朋友當聞某人沒看到麼,還躲着則甚?”謝少安吃了一驚,暗道:“這魔頭果然厲害,自己兩人動也沒動,居然也會被他發現!”行藏已,還躲他作甚,正待一拉冰兒,身而出!

突然右側一片林中,已經應聲走出一個人去,説道:“聞天君果然厲害,在下已經認為夠小心的,還是被天君一眼看破。”這人身材瘦小,臉型狹長,正是千面鬼客茅組庵。

聞於天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你是千面鬼客茅組庵。”千面鬼客皮笑不笑的打了個哈哈,道:“在下區區賤名,居然連號稱武林第一高手的聞天君都知道,真是深榮幸。”三代以下,未有不好名者,他這一把“黑道”二字,輕描淡寫的改成了“武林”兩字。

“武林第一高手”六字,聽進聞於天的耳朵,哪會不高興,聞言微微一笑道:“兄弟如果是武林第一高手,令師叔呢?是不是要排到第二了?”千面鬼客聳聳肩,淡然笑道:“敝師叔和聞天君相比,自然略遜一籌,敝師叔有自知之明,因此這二十年來,聞天君在扛湖名氣之盛,如在中天,他老人家就一直隱居西崆峒,很少在江湖走動。”聞於天道:“令師叔靜極思動,倒也罷了,但他何以要成立什麼武林盟,明目張膽的和兄弟作對?”千面鬼客道:“古人説的好,財動人心,金鳳寶庫,武林中誰不聞風垂涎?敝師叔一個人或許對付不了聞天君,但聯合各大門派,一起對付聞天君,自然就綽綽有餘,這是名利雙收之舉,又何樂而不為?”聞於天微哂道:“什麼聯合各大門派?只不過是‘失香’的功效罷了。”千面鬼客笑道:“只要各大門派聽敝師叔的就好,用些手段,又有何妨?”聞於天道:“兄弟據報,令師叔在王母渡和柳飛燕會商,有合作取寶之意,結果如何?”千面鬼客不有些猶豫,拍眼望望聞於天,説道:“這個。”聞於天依然和平的道:“兄弟要問的話,茅兄還是快回答的好,兄弟面前,若有半句虛言,那是自找苦吃了。”千面鬼客略作沉,才道:“好吧,在下説了,敝師叔因柳公主得了地符,而金鳳鈎則在武林盟所屬白鶴門大弟子楊繼功手裏,因此才打算和柳公主合作取寶,這是一舉兩便之事…”聞於天聽到這裏,清俊的臉上,不微微動容,問道:“條件談妥了嗎?”他並未把區區一個雜湊的“武林盟”放在眼裏,但武林盟和銀髮魔女兩眼人,聯起手來,就不好對付,這自然是他最關心的事了。

千面鬼客搖搖頭道:“砸了。”聞於天道:“是不是雙方條件談不攏?”千面鬼客道:“九連取寶。地符、金鳳鈎,兩者缺一不可,咱們手中各有一件,二一添作五,本來也無所謂條件,何況金鳳寶庫,集天下奇珍異寶,別説咱們兩股人,就是有十股,也不怕有人向隅,本用不着爭。”聞於天奇道:“那怎麼會砸的?”千面鬼客道:“地符和金鳳鈎,被人搶走了。”聞於天聽的一怔道:“誰?”千面鬼客道:“不知道。”聞於天道:“令師叔和柳飛燕不是在場麼?”千面鬼客道:“就是當着敝師叔和柳公主的面搶走的。”這話聽的聞於天更是驚奇,要當着他們倆人中任何一人面前,搶走兩件東西,別説旁人,就是自己也未必辦得到!不由目注千面鬼客,問道:“會有這等事,這會是誰?”千面鬼客目光一溜,道:“聞天君真的不知道?”這句話,就含有探詢的口氣。

聞於天是何等人?他言外之意,那會聽不出來,忽然笑道:“令師叔懷疑兄弟,才要你來暗中踩盤?哈哈,兄弟一生,從不抵賴,真要是我拿了,何用掩飾?”秦映紅口道:“此事經過如何,你能説出來聽聽麼?”千面鬼客自知他既然問了,自己就非説不可,當下就把草蓆作怪説起,有人了一手“隔空截經”後來如何被一條奇快無比的人影,從几上搶走兩件東西,詳細説了一遍。

這話直聽得飛天神魔聳然動容,問道:“憑令師叔和柳飛燕還沒及時追得上此人,你們甚至連他人面都沒有看清楚?”千面鬼客點頭道:“不錯。”聞於天沉道:“江湖上幾時出了這樣一個飛行絕跡之人?唉!老實説,要從令師叔和柳飛燕兩人面前,搶走東西,兄弟自問也沒有這份能耐。”説到這裏,不覺回頭朝毒君聞人休望去,一面沉道:“聞人兄可曾聽説過江湖上有誰會‘隔空截經’的人麼?”毒君道:“這個兄弟倒是不曾聽人説過。”聞幹天目注遠處,徐徐説道:“看來當真是財動人心,居然引出這麼一個人來,九連取寶,只怕聞風趕去的人,還不少呢?”毒君忽然仰天笑道:“只要他是人,兄弟就要他來一個,倒一個…”話聲未落,聞於天突然目光一注,喝道:“來的是什麼人?”只見一道人影,從樹梢飛瀉而下,只要看他一身青衫,面貌和飛天神魔長的一般無二,準是他門下十二弟子之一。

那人飛身落地,立即躬身一禮,恭敬的道:“弟子君灘,有緊急之事,特來稟報師尊。”聞於天一手託着酒杯,悠閒的道:“你説。”君灘道:“毒君老前輩的令郎,在南康一家酒樓上,被人擒去了。”毒君聽的雙目一瞪,説道:“什麼?你説璧兒被人擒去了?”毒後聞人娘子更是急,呼的站了起來,道:“是什麼人把璧兒抓去了?走,老孃這就找他去,看看是怎樣一個吃了豹子膽的人,他活的不耐煩了。”君灘不敢接口,只是站着沒動。

聞人娘子瞪着毒君道;“怎麼?你還賴着不走,難道璧兒不是你的兒子,你一點也不着急?”毒君道:“娘子,你總得問問清楚,是什麼人把璧兒抓走的,光急有什麼用?”秦映紅嬌笑道:“大姐,毒君説的是,你先坐下來,咱們把事情清楚了,江湖也不過這麼一點大,還怕誰把世子吃了不成?”聞人娘子氣鼓鼓的道:“誰敢碰璧兒一,我就拆出他的骨頭來。”説着,果然又回身坐下。

聞於天道:“徒兒,你知道是什麼人劫去的麼?”君灘道:“弟子只是聽人傳説,那人好像是個瘦小老頭。”聞人娘子道:“你是聽誰説的?”君灘道:“晚輩是在南康城外一家麪館裏,聽兩個過路的江湖人説的,其中一人,昨天就在那家酒樓打尖,有不少人都認得聞人世子,只是那瘦小老頭硬説世子是他忤逆不孝的兒子,要抓着他上衙門去,大家都不敢惹事,眼看那小老頭硬拖着世子下樓去的,如今這件事都已傳開來了。”接着就把昨天在酒樓上發生之事,大概説了一遍。

毒君皺着濃眉,問道:“沒有人認識那瘦小老頭?”君灘道:“據説這瘦小老頭,江湖上從沒見過。”毒君道:“這就怪了,璧兒一身武功、縱然比不上天君門下十二高弟,但也並不比一般江湖高手弱到哪裏去,再説,毒王谷出來的,人就算武功不濟,用毒總還在行,怎麼任人抓走?”聞於天沉道:“莊夢道、柳飛燕當面被人搶走金鳳鈎和地符,如今又有人劫走聞人世子,以兄弟看來,這件事,只怕和九連取寶,不無關連。”毒君連連點頭道:“天君説的極是,對方一定偵知兄弟和天君連手之事,故而劫持小兒,藉此要協兄弟…”聞人娘子道:“我不管,你非把璧兒找回來不可。”秦映紅格的笑道:“大姐只管放心,這人劫持令郎,只要有目的,他就會找上門來的。”聞人娘子道:“他劫了我璧兒,還敢來找咱們?”秦映紅笑道:“他不想找毒君和大姐你,談談條件,幹麼要劫持令郎?他既敢劫持令郎,有人質在他手裏,還會不敢來麼?這件事,你大姐不用急,三天之內,小妹包你有消息。”聞人娘子道:“三天真把人急死了了,這廝真敢來,我就要他嚐嚐老孃九毒攻心的滋味!”毒君道:“娘子,你看咱們該怎麼辦?”秦映紅搶着笑道:“自然按原定計劃,到月子岡去了,令郎不會有意外的,再説,劫持令郎的人,自會找來,賢夫婦此時趕去,也找不到他,反而在他沒來之時,兩下里錯過。”毒君頷首道:“秦夫人見解高人一等,兄弟佩服之至。”聞人娘子愁眉不展的道:“那就不用去找了,咱們等那老賊自己找上門來吧!”聞於天道:“如此就好,兄弟這就要他們立時分頭偵查世兄下落,一有消息,隨時以飛鴿報訊。”説完,回頭朝君灘吩咐道:“你給我傳諭大師兄,要他立時傳知各地,偵查聞人世子下落,和劫持的究竟是那一路人物?一有消息,立即報告,切不可打草驚蛇,知道麼?”君灘恭身應了聲“是”聞於天揮揮手,君灘躬身一禮,雙腳頓處,人已騰身縱起,躍上樹梢,瞬息工夫,走的不知去向。

毒君夫婦因愛子遭人劫持,難免憂心如焚,這一頓酒飯,自然食難下嚥,匆匆吃畢。

閹茂送上四盅香茗,接着招呼赤奮若、敦奘、裏赤練賀錦舫,及千面鬼客茅組閹一起用飯。

千面鬼客兩顆小眼球轉動了一下,狹長臉上堆起笑容,拱拱手道:“天君要問的話,在下已經據實奉告,天君還不肯放過在下麼?”聞於天淡淡一笑道:“茅兄既然遇上聞某,在九連取寶之前,自然未便放你回去,你們師兄弟可隨聞某同行,只要不妄生逃走之念,聞某決不難為你們,你們一起用過午餐,咱們就要動身了。”千面鬼客望望聞於天,説道:“天君一言九鼎,九連取寶之後,就釋放在下師兄弟了麼?”聞於天道:“這個自然,令師叔利用‘失香’,成立了一個武林盟。我也要你們看看我的武林盟,聲勢如何?”千面鬼客吃驚道:“天君也要成立武林盟?”聞於天含笑道:“不錯,會期就在後天,九連取寶,也就是咱們兩個武林盟較量實力的時候了。”説到這裏抬抬手道:“你們師兄弟就請用飯吧,此時不用多問,留在聞某這裏,不但不會送掉命,隨我同去九連,也好替令師叔收屍。”千面鬼客看了師弟裏赤練賀錦舫一眼,不敢多説,兩人隨同赤奮若等人,各自裝了一碗飯,蹲着身子吃喝起來。

躲在樹林裏的謝少安、冰兒兩人飢腸轆轆,看人吃飯肚腸癢,但卻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赤奮若等五人匆匆吃華,收起食盒碗筷,和鋪在地上的地毯,然後由敦奘、閹茂套好車子,聞於天、秦映紅和毒君夫婦,分別登車。

車子開始轆轆的朝山道上馳去。

赤奮若是飛天神魔的二弟子,他舉止行動,簡直和師父一模一樣,臉上始終掛着淺淺的微笑。

温文的朝千面鬼客、裏赤練抬抬手道:“委屈二位,請上路了。”千面鬼客心知落入人手,人家連道都沒制住你,那就是説不怕你逃,當下只得跟師弟一起跟着車後,奔馳而去。

冰兒看他們遠去,才輕輕吁了口氣,站起身來,舉手掠掠鬢髮、説道:“飛天神魔這幾個徒弟,和他倆直一模一樣,大哥,你是不是分的出來?”謝少安搖搖頭道:“大概除了他們自己人,誰也分不清楚。”冰兒哦了聲道:“大哥,你聽到了沒有,飛天神魔也要成立一個武林盟,這回九連山可就熱鬧了。”謝少安道:“只不知他們的武林盟,又拉攏了一些什麼人物?”這裏,忽然咭的笑道:“大哥,我們暗中跟着他們下去看看可好?”謝少安道:“飛天神魔一身所學,非同小可,跟他們下去,只怕不大妥當吧?”冰兒道:“我們不是也要趕到九連山去麼?飛天神魔他們也去九連,本來就是一路的,不過我們跟在他們後面,暗中瞧瞧,有什麼要緊?再説這消息乾爹他們未必知道,我們探到一點虛實,正好給幾位老人家做參考,大哥,稱説我這主意好不好?”謝少安想了想道:“妹子這話倒是不錯,家師和鐵舟老前輩,只怕還不知道這項消息。”冰兒喜道:“大哥,你同意我們跟蹤下去了?”謝少安道:“咱們只宜暗中偵察,不可和他們照面。”冰兒笑道:“這個自然,我們只要留心一些,像方才一樣,不是很安全麼?”接着催道:“大哥,他們已經去遠了,我們快上路吧!”謝少安笑了笑道:“瞧你這般急,不出岔子才怪。”冰兒道:“我們不快些跟上去,還追得上?”謝少安笑道:“你沒聽秦映紅説,他們仍按原定計劃,到月子岡去麼?飛天神魔説了後天要成立另—個武林盟。兩者湊起來,可見他們成立武林盟的地點,是在月子岡無疑,我們雖然不知月子岡在哪裏,但只要有地方,還愁找不到麼?”冰兒嬌笑道:“大哥,還是你行,其實我也聽到了,只是沒想的起來。”謝少安道:“還有二天時間,也不急在一時,此時午牌已過,我們先找個鎮打尖才好。”兩人走出樹林,就循着山路行去,又走了十來里路,才算遇上了一個小村落。

謝少安走在前面,到了一家農家門口,只見一村婦,正在門口餵雞。

謝少安走上一步,拱拱手道:“大嫂請了。”那村婦看到一個陌生青年,朝她家走來,不覺怔的一怔,微微往後退步。

謝少安含笑道:“大嫂不用驚慌,在下兄妹走岔了路,十幾裏見不到村子,想借府上休息一回,不知是否方便?”村婦直到此時,才算定下神來,看看謝少安是個斯文相公,冰兒也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覺臉上微紅,陪笑道:“相公、姑娘原來是走了路,這一帶二十里,只有咱們新田,是個小村子,還有十來户人家,兩位請到屋裏坐。”説着,把兩人往屋子裏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