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擒龍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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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道:“多謝大嫂,我們打擾了。”那村婦道:“不要緊,只是地方髒,山鄉僻壤,簡陋的很。”兩人跨進堂屋,村婦端了兩張竹椅,説道:“二位請坐,走了不少山路,大概口渴,我去燒些水來。”謝少安從杯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含笑道:“在下兄妹,從早上走方向,直到此刻,還未進食,想請大嫂做些便菜飯。”那村婦忙道:“相公不用客氣,我倒忘了二位還未用飯,兩位請稍待,我這就去做。”冰兒道:“真是不好意思,麻煩大嫂了。”村婦連聲説道:“不要緊,我這就去做。”三兩步朝廚房奔去。
謝少安略一打量,只見壁上掛着幾張虎豹獐鹿等皮,敢情是獵户人家。
不多一回,那婦人端出四碗菜餚,一桶白飯,放到桌上,含笑招呼道:“相公、姑娘請用飯,山野地方,沒有什麼好吃的,二位只好將就着用了。”謝少安眼看桌上四個海碗中,是滷的鹿脯、山獐和鮮筍、炒蛋,都裝得滿滿的,雖然只有四樣菜餚,但足夠八個人食用,當下笑道:“多謝大嫂,這樣已經夠豐盛了。”他直到此時,才發現這個村婦,雖然皮膚稍為黑了些,人卻生得十分端正,眉目姣好,看去不過二十三四。
那村婦被他看的臉緋紅,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道:“二位快請用吧,我還要燒水去,不奉陪了。”説完,轉身退了出去。
謝少安道:“妹子,我們不用客氣了,快些吃吧。”兩人腹中早已飢餓,這就在對面坐下,各自裝了碗飯,大吃起來,但覺這四碗菜餚,件件美可口,這一頓飯,比平都要好吃的多。
就在這時候,但聽一陣雜沓的腳步聲,朝門前走來。
那是四個一身黑衣的彪形大漢,前友襟上繡着一個金線的狼頭,個個生的滿面橫。
後面兩人,挾持着一個藍布衫壯漢,筆直走到門口站停,大聲嗆喝道:“這裏可是姓曾的麼?快出來個人。”謝少安一眼看出那藍衣壯漢似是傷的極重,昏不省人事,正待起身出去。
那村婦已從廚房側門搶着奔出,一眼瞧到藍衣壯漢委頓模樣,心頭一急,含着淚撲了過去,叫道:“金髮,金髮,你怎麼了?”那四個黑衣人中,站在左手一個突然伸手一攔,喝道:“慢點,你可是他的媳婦?”村婦怔了一怔,點頭道:“是啊,金髮怎麼了?”那漢子冷冷的道:“那很好,告訴你,你丈夫在東山用連珠弩打死了咱們養的兩頭狼,本該用他抵命,咱們師父看出他用的連珠弩,出於昔年巧手樵子之手,問他和巧手樵子是什麼關係?他不肯説,咱們師父要咱們把人帶來家中瞧瞧。”説到這裏,回頭朝其他三人説道:“把人放下,咱們進去搜。”他話聲一落,挾持着藍衣壯漢的兩人,立即把人往地上放下,四個黑衣人如狼似虎的正待往屋中闖去。
謝少安、冰兒眼看他們持強欺人,心頭不覺甚是憤怒,雙雙站起,正待朝門口去。
只見那村婦哭道:“原來金髮是你們打傷的,你們…”左首漢子伸手一揚,喝道:“滾開。”他一把並沒有把村婦推開。
村婦大聲道:“你們把我丈夫打成重傷,還要上門欺人,我和你們拚了。”突然右手一探,快捷無比的一把抓住左首漢子後頸,使勁朝外摔去。
左首那個漢子被她抓住了後頸,毫無掙扎的餘地,一個人應手凌空直飛去,砰的一聲,摔出一丈以外。
村婦敢情因丈夫被人打成重傷,心頭氣惱已極,也不説話,倏地跨上一步,一把抓住第二個黑衣漢子的後頸,揮手之間,又把那人摔了出去。
她手法如一,出手極快,轉眼工夫,四個黑衣漢子全被他像稻草人一般,凌空飛摔出去。
謝少安看的暗暗驚奇,付道:“這四個黑衣漢子看去都有一身武功,怎麼會毫無反抗,被她輕易抓住後頸,摔了出去,這是什麼手法,競有如此奇妙?”村婦一口氣摔出四人,口中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朝地上藍衣壯漢撲了過去,嗚咽的道:“金髮,你怎麼傷的這麼重,這叫我怎麼辦呢?”謝少安走了過來,説道:“大嫂不用悲傷,在下身邊帶有傷藥,咱們先把他扶進去再説。”村婦驚喜的道:“相公原來是郎中。”那四個黑衣漢子糊糊的被村婦摔出一丈之外,這時一個個從地上爬了起來,其中為首一個惡狠狠的道:“賊婆娘,你等着瞧。”説完狠話,狼狽的掉頭而去。
謝少安幫着村婦把壯漢扶入屋中,躺到一張木牀之上,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磁瓶,傾出三顆硃紅藥丸,抬頭道:“大嫂去倒一盅温水來。”村婦含淚道:“相公,他怎麼一直沒有醒呢?”謝少安道:“大嫂但請放心,尊夫傷勢雖重,保在我身上,決無危險。”村婦的點點頭,轉身出去,倒了一盅温水走入,謝少安扶着壯漢坐起,右手在他後心輕輕拍了一掌。
藍衣壯漢口中哇的一聲,張口吐出一口血塊,倏地睜開眼來,他看到牀邊站着的子,張了張嘴,要想説話。
謝少安忙道:“兄台傷的不輕,此時不可説話,快把藥丸了。”隨着左手一送,把掌心三顆藥丸,納人口中。
村婦趕忙把茶盅送到他口邊,含淚道:“金髮,幸虧這位相公救了你的命,你快喝些開水,不可説話。”謝少安等村婦餵了他幾口開水,才扶着壯漢躺下,右手一下點了他睡。
村婦眼看丈夫忽然又閉上眼睛,忍不住問道:“相公,他不要緊吧?”謝少安道:“尊夫傷勢不輕,光憑藥力,只怕好的極慢…”村婦聽的淚道:“那該怎麼辦呢?”謝少安笑道:“在下説過包在我身上,大嫂可以不必耽心!
在下只是説光憑藥力,無法立時好轉,在下可以本身內功,替他療傷,只是在一個時辰之內,不能有人打擾,就是大嫂,也不能進來。”村婦驚喜的道:“相公原來是一位高人,我從前聽公公説過,只有內功湛的人,才能以內功替人療傷,極耗力,怎好教相公如此費力?”謝少安道:“不要緊,這是救人之事,在下遇上了,總不能袖手不管。”一面朝冰兒道:“妹子,我看方才四個黑衣人不像善類,他們吃了大嫂的虧,説不定會帶他們師父前來尋仇,在這一個時辰之內,我要替這位兄台療傷,不能有人驚動,你可得小心。”冰兒咭的笑道:“這個大哥只管放心,就是他們師父來了,正好試試我的八手飄香。”村婦憤的道:“他們人來的多,我也不怕,就教他們嚐嚐連珠弩。”冰兒道:“大嫂,走,我們到外邊去。”兩人迅快退出,村婦隨手掩上房門,回到堂屋,問道:“姑娘要不要兵器?”冰兒搖搖頭道:“我從來不用兵器,你呢?”村婦搖搖頭道:“我不會武功,哪會使用兵器呢?”冰兒奇道:“大嫂方才把四個賊人一下就摔出去了,怎會不會武功?”村婦道:“我只會這一手,真的不會武功。”冰兒道:“這一手是尊夫教你的麼?”村婦道:“不是,此事説來話長,姑娘請等一等,我去拿件東西來。”説完,匆匆朝廚房走去,等她出來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扁形的長方鐵盒。
冰兒問道:“這是什麼?”村婦道:“這是連珠弩,一次可裝二十一支弩箭,只要按着機簧,可以連珠發,如果敵人真的敢來,我就全數倒他們。”冰兒好奇的道:“大嫂,給我瞧瞧好麼?”村婦一手把鐵盒遞過,一面又詳細的告訴了他使用之法。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訣竅,只要瞄準了,一按機簧就行。
冰兒道:“這和袖箭差不多。”村婦道:“不一樣,袖箭頂多只能到兩三丈光景,這連珠弩可以到十丈以外,而且袖箭力量小,只能打小的東西,這連珠弩的力道,和弓箭差不多,可以得死老虎。”冰兒道:“這鐵匣也不過一尺多長,會有這麼大的力道?”村婦道:“這就是…唉!告訴你也不要緊,這就是公公親手製成的。”冰兒道:“你公公就是他們説的巧手樵子麼。”村婦點點頭道:“不瞞姑娘説,公公在世之,就因為能制各種巧的機括,江湖上人就到處找他,有的人不惜重金禮聘,有的持勢脅迫,公公不勝其煩,就隱姓埋名,搬到這裏來住,但搬來沒有二年,就去世了。”冰兒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大嫂方才那一手,一定是你公公教你的了。”村婦依然搖搖頭道:“不是。”冰兒奇道:“那是什麼人教你的呢?哦!大嫂,你還投告訴我尊夫和你的姓名咯!”林婦道:“他叫曾金髮,我孃家姓祝,小名翠蓮。”冰兒道:“是了,你孃家一定也會武的,對不對?”祝翠蓮道:“我孃家也是獵户,會是會一些,但我不會武。”她口氣微頓,擋着説道:“那是去年夏天,金髮在東首一處山裏,開墾了幾畝山田,我給他送中午飯去,忽見山徑有三四十條大蛇,排着隊,朝一處山谷游去…”冰兒聽的啊了一聲,問道:“都是很大的毒蛇麼?”祝翠蓮道:“大約有一丈多長,身如桶,小的也有六七尺,如臂膀。”冰兒道:“這許多蛇,到山谷中去做什麼呢?”祝翠蓮道:“我就是覺得好奇,忍不佳遠遠尾隨朝山谷中走去,想看個究竟…”冰兒又覺緊張,又覺好奇,問道:“後來呢?”祝翠蓮道:一許多蛇游到一處巖前面,就停了下來,大的在前,小的在後,一條條盤起身子,低垂蛇頭,像是朝巖跪拜一般,我心頭暗暗一驚,忖道:“這巖裏住的莫非是蛇…”冰兒睜大眼睛,説道:“真的會有蛇?”祝翠蓮續道:“就在我心中害怕之際,只覺那巖的怪石後面,緩緩鑽出一團茅草似的一個人頭,這人頭上亂髮如蓬,腮上鬍鬚虯結,不見口鼻,只出兩隻閃閃發光的眼睛,漸漸的現出全身,穿着一身黑衣,看去陰森可怕…”冰兒緊張的道:“他是不是蛇?”祝翠蓮道:“那怪叟走到口,就盤膝坐下,口中好像喃喃的説着什麼?這時只見最前面俯着首的那條大蛇,忽然昂起一顆三角蛇頭,口中呷呷有聲,接着後面一條五六尺長的蛇,緩緩朝口游去,形狀顫抖,好像很害怕。”那怪叟等蛇遊近,一伸手就抓住了蛇的七寸,左手小指留着寸許長的指甲,輕輕一拂,就削開蛇腹,他急忙低下頭去連帶把蛇血蛇膽肚腸一起入口中,一陣咀嚼,吃得津津有味。
冰兒皺皺眉道:“嘔心死了!”祝翠蓮道:“我就是看的嘔心,口中不低啊一聲,就出了事,那怪叟兩道發亮的眼睛,直向我藏身之處來。我一看不妙,要待拔腿逃走,那知回過身去,就看到身後有一條大蛇,昂起一顆三角蛇頭,口吐紅信,好像要朝我撲來,我心頭一怕,昏了過去。”冰兒道:“後來呢?”祝翠蓮道:“等我醒寒之時,人已躺在口,那怪叟把我籃裏的飯菜,吃得一乾二淨,望着我咧嘴一笑,怪聲怪氣的道:“你這小婦人別怕,老夫住在這裏,已有十幾年沒吃飯了,你這一籃飯菜,做的味道真不錯,老夫從不受人恩惠,但老夫身邊,又沒值錢的東西。”我説:“萊淡飯,又不值錢,你老既然喜歡,吃了就好,我不要什麼報酬。”那怪叟搖頭道:“那怎麼成?老夫不能平白吃你的東西。”冰兒道:“這人還不錯。”祝翠蓮續道:“他想了陣,才道:‘這樣吧,你是不是很怕蛇,我就教你一招捉蛇的手法,學會了,什麼蛇都不用怕,就是人,也一樣跑不開。’”當下就教了我這記手法,要我沒事時候,勤加練習,就是有十條八條蛇,十個八個人,都可以把他們摔出去。臨行之時,他還送了幾粒毒蛇咬的藥丸給我,我方才使的一手,就是捉蛇用的手法,今天還是第一次用。”冰兒問道:“後來你有沒有再到那山谷裏去過?”祝翠蓮道:“沒有,那是金髮説的,那怪叟一定是旁門中的魔外道,要我不要再去…”冰兒忽然傾耳聽了一回説道:“大嫂,有人來了!”祝翠蓮道:“我怎麼沒有聽到?”冰兒道:“大概還在村外,一共有九個人。”祝翠蓮氣道:“他們來了,我就用連珠弩,把他們一個個倒,看他們還逞強不?”冰兒忙道:“大嫂,別忙着用連珠弩,由我們倆人對付他們,你就用捉蛇手法,我也學會了種手法,沒有試過。讓我拿他們試試。”兩人正説話之際,只聽門外有人説道:“師父,就在這裏。”接着只聽一個蒼老聲音道:“好,你們去叫那婆娘出來。”那先前説話的大聲吆喝道:“屋裏姓曾的婆娘聽着,咱們師父來了,你還不快滾出來?”冰兒悄聲道:“大嫂,我們出去吧!”兩人並肩走出大門,只見門前果然站着九個人。
前面一個是黃衣老頭,手拄竹杖,約有六十來歲,禿頂尖臉,面青中透黃,留着一小把花白鬍子,一雙狼目,隱閃金光。
他身後一排站着八個黑衣漢子,其中有四個方才來過。
祝翠蓮氣鼓鼓的道:“你們把我丈夫打成重傷,還來作甚?”黃衣老頭一雙閃着金芒的狼目,只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冰兒,他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一雙眼睛,何等厲害?冰兒雖然沒有開口,但她一張嬌面,晶瑩如玉,膚之間,隱泛異彩,使他心中暗暗嘀咕:“這女娃兒,不過十七八歲,但看她—身內功,幾乎已臻實相內藴的上乘境界,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冰兒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打量,心頭不有氣“喂”了一聲道:“大嫂問你話,你聽到了麼?”黃衣老頭一手摸着幾莖白髯,沙啞着聲音,笑了笑道:“老夫人稱天狼叟的便是。”冰兒搶着道:“誰問你是天狼叟,地狼叟來了?你們打傷了人,還要上門尋仇,到底為了什麼?”天狼叟道:“老夫看那姓曾的小子,使的連珠弩,是昔年巧手樵子所制,老夫懷疑他可能就是巧手樵子的後人,問他他又不肯實説,老夫豈是好惹的人?”冰兒道:“你和巧手樵子有仇?”天狼叟道:“不錯,昔年他在天狼山,適逢老夫外出,就是用連珠弩殺了老夫彖養的三十六頭異種白狼,老夫自然要找他算賬,這一二十年來,一直沒有他的下落。這姓曾的小子,如果真是巧手樵子的後人,老夫原也不想難為他,只要他出連珠弩製作圖樣,老夫和他先人的嫌隙,就算一筆勾消了。”冰兒披披嘴道:“原來你是覬覦人家的東西。”天狼叟道:“連珠弩對老夫極為有用,只要把製作圖樣讓老夫瞧瞧就好。”祝翠蓮道:“這連珠匣彎,是幾年前一位老人家,看我們山居打獵,送給我們的,我們沒有圖樣,你可以走了。”天狼叟仰天笑道:“老夫活了六十幾年,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丈夫一手魯班斧,就是巧手樵子的路數,這且不説,你們不是姓曾麼?天下那有第二個姓曾的會魯班斧法的?”祝翠蓮道:“就算是吧,你又要怎樣?”天狼叟呵呵笑道:“老夫説過,只要你們出連珠弩製作圖樣,讓老夫瞧瞧,上一輩的恩怨,就算勾消。”祝翠蓮道:“我説過了,我們沒有什麼圖樣,你們把我丈夫打成重傷,就算有圖樣,也不會給你看的。”天狼叟忽然發出狼嚎般怪笑道:“如此説,你是不肯出來了,老夫面前,還設有人説過不字。”冰兒披披嘴道:“你有什麼了不起?”天狼叟陰惻惻看了她一眼,才道:“老夫看得出來,你女娃兒自然有幾分火候,但在老夫面前,你還差得遠,再説,你如果不是曾家的人,老夫勸你還是少管閒事的好。”他果然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冰兒並非曾家的人!
祝翠蓮氣憤的道:“你要怎樣?”天狼叟嚎笑一聲,道:“老夫還是一句話,只要你出連珠匣弩圖樣,立時就走,還有,你丈夫傷的不輕,老夫可以送你一顆治傷靈丹,不但可以保住命,而且終身不帶殘疾,你看如何?”冰兒搶着道:“聽你的口氣,好像沒有你的治傷靈丹,就非帶殘疾不可了?”天狼叟摸着幾莖花白鬍子,嚎聲道:“正是如此。”祝翠蓮身軀一震,失聲道:“你在我丈夫身上做了手腳?”天狼叟道:“你知道就好。”祝翠蓮又急又怒,叱道:“你這惡賊,我和你拼了,”倏地取出連珠鐵匣,對準了天狼叟要待發。天狼叟視若無睹,冷冷説道:“你大概不想你丈夫活命了。”冰兒也伸手一攔,説道:“大嫂,你別聽他胡説,我大哥會治好的,他説過保聲他身上,決不會錯。”天狼叟大笑道:“原來有人替你丈夫治傷,老夫倒是不信什麼人能治好老夫門下的獨門手法。”一面回頭道:“你們方才敗在哪一個女娃兒手裏?再上去一個試試。”他身後一個黑衣漢子應聲而出,大步朝祝翠蓮*來,口中喝道:“婆娘,來,咱們師父要大爺試試你的身法。”冰兒道:“大嫂,讓我來吧?”祝翠蓮道:“不,他們要試試我的斤兩,還是讓我來。”説話之時,那黑衣漢子已經一步欺到面前,右手一探,五指箕張,疾快無比的朝祝翠蓮左肩抓來。他使的一記擒拿手法,正是天狼要門中獨特的手法——“天狼探撲”指風颯然,撲勢詭異多變。
祝翠蓮本不懂武功,也不知避讓,但她這一年多來,朝夕練習那記“捉蛇”手法,早已能生巧。左腳橫跨一步,右手閃電般伸出,一把就抓住了對方後頸,抖手之間,把那黑衣漢子凌空摔了出去。
天狼叟看的雙目金芒電,直注祝翠蓮,問道:“擒龍手,你是蛇叟餘元的什麼人?”祝翠蓮聽他看了自己一記“捉蛇”手法,立時叫出蛇叟的名字來,想來那蛇叟一定是個大大有名的人物,這就哼道:“他自然是我師父了。”天狼叟面有喜,説道:“你是餘元的徒弟,他幾時收了女弟子,不,老夫正要找他,你是他門下,自然知道他在哪裏了?”祝翠蓮道:“我不知道,你找我師父作甚?”天狼叟道:“老夫和令師已有多年不曾晤面,近正有一件極為重要之事,非找到他不可,你如知道令師下落,快告訴老夫,此事關係重大,你不可誤了大事。”接着呵呵一笑道:“老夫和令師乃是多年至,不是外人,老夫路過此地,也無暇耽擱,方才曾在尊夫手中,奪下一匣連珠弩,因不知開啓的機簧,無法添裝,才向尊夫詳詢開啓之法,尊夫堅不肯説,才觸怒老夫,如今你既是餘元的徒弟,此事全出誤會,也就不用説了。”説到這裏,探懷取出一個藥瓶,傾出一顆黃藥丸,隨手遞來,接着説道:“你快將此藥,與尊夫服用,自可立告痊癒、但老夫此行,連珠匣弩,對老夫有極大幫助,你可將開啓之法見告,等老夫事了,必有重酬。”突聽門內有人大聲説道:“翠連,咱們不能告訴他。”隨着話聲,從屋內走出兩個人來。
這兩人,正是謝少安和藍衣壯漢。
祝翠蓮驚喜的了上去道:“金髮,你已經好了?”——瀟湘子掃描一兆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