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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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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映在她眸中。

本來是清清冷冷的眸子,偏偏此刻染上了些許不知為何的情緒。青瑣的神態沾上了人的氣息,清冷和淡漠,已經近乎消失。此刻他的眼中,一分慌亂二分糾纏三分矛盾四分…情衷…盈袖愣住了,青瑣的眸光並不是很明顯,她卻看得清清楚楚。在她眼中,他眼底每一絲情緒都無法隱藏。揮開冷玉的清光,轉在他瞳子中的,是她以往都不曾見過的情緒。

青瑣卻也愣着,盈袖眼中有委屈有傷心有憤然有埋怨,也有幾分説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其中。他不明白,他的心卻隨之動了。

“咳咳…”蘇卓衣站在一旁,見二人互視,咳得更加厲害。盈袖方才反應過來,臉上一紅,伸手去推青瑣。青瑣沒防備,被她推開,雙臂空了下來,有種茫然。他愣愣地看着盈袖,見她滿面通紅,心中又是一動。傻傻問了句:“盈袖,你沒事吧?是不是傷口又疼了?”他語中的緊張和關心便是傻子也聽得出來,盈袖轉過頭去,低低的聲音:“沒事。”她轉頭避開青瑣眼光,卻正對上蘇卓衣視線。蘇卓衣見她扭捏表情,心裏猛烈痛了起來,他拿出帕子捂住口,白的帕子隱隱現出血

盈袖眼角餘光看到蘇卓衣,想起剛才的動,便又迴轉了頭看着青瑣。臉上羞赧之並未褪盡,卻換上了嚴肅神情:“青瑣,你看看二少爺,他都如此了,你還不能放過他嗎?”青瑣一怔,見她眼神凜然,心中有幾分不快起來:“我若放過他,才是在害他。”

“你就是這樣,什麼都是在害對方,你知道對方真正想要些什麼嗎?”盈袖蹙起眉來,“二少爺這樣的人,肯跪下求你,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又不是小孩子,還用你提醒他做什麼好做什麼不好?”

“盈袖,你今天為什麼為蘇卓衣説話呢?”青瑣臉有些不好看,他掃了蘇卓衣一眼,見他慘白的臉上竟然掛着一絲笑,覺得有些礙眼。

盈袖愣了下:“他今天幫我,我自然要為他説話。況且你的態度和作法也太過分了!”

“幫你?”青瑣問道。

盈袖想起項離冠,不覺打了個寒戰。蘇卓衣靜靜替她回答:“今天有人向雲裳提親,目標卻好像是盈袖。那人…眼神不對。”青瑣一驚,看向盈袖。盈袖對他微微一笑:“青瑣,小姐的意思是讓我嫁給那人,她好和你雙宿雙飛。”片刻之間,她的表情變了幾變,此刻是夾雜着嘲諷的悽笑,讓青瑣和蘇卓衣心中都是一緊。蘇卓衣上前一步:“雲裳從哪兒來的這種想法?項離冠可是向她提親,又不是向你!她這是什麼意思?”

“小姐説,她可以讓老爺收我為義女,然後嫁給項離冠。反正他在意的是我而不是小姐。”盈袖面對蘇卓衣,用眼斜看青瑣,“而我可以和項離冠説情,讓他幫忙成全小姐和青瑣,反正,項家權勢滔天…”

“雲裳昏了頭了!那男人眼中盡是惡意,怎麼可能…況且項家那種地方,也不是你該去的!”蘇卓衣握緊拳,動的後果又是一陣咳。

盈袖一挑眉,眼直對着青瑣:“青瑣,小姐的意思是用我的終身換她的幸福,你覺得如何?”青瑣瑟縮了下,竟不敢看她的眼:“我不可能娶她,盈袖,你也別嫁給那人。”

“那我怎麼辦?”盈袖忽然喊出來,她轉過身去,背對着青瑣,不願讓他看到自己臉上表情,“小姐想和你私奔,你們走了的話肯定不會帶上我,然後我大概就是任人宰割的命運…小姐出嫁勢不可免,可我呢…我怎麼辦?”這蘇府,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她本來希望如果雲裳正常出嫁,能在嫁出去之前遣她離去或者是出家。可如今雲裳非青瑣不嫁,她…怎麼辦?上前對雲裳説,反正她也要和人私奔,乾脆提前把賣身契給她算了?

她被到了絕境,她的安全本來全在於雲裳,而如今雲裳哪裏有功夫去管她?

“盈袖。”身後傳來聲音,有人貼近她,但這聲音卻不是青瑣的。蘇卓衣的聲音有些喑啞生澀,卻字字清晰:“盈袖,你相信我一次,我幫你。”盈袖回頭,蘇卓衣的神情誠懇已極。他伸手拉住盈袖的衣袖:“盈袖,你嫁給我,我娶你。”

“你自身難保,還説什麼嫁娶。”一旁青瑣冷冷説了句。蘇卓衣眼中熱切漸褪,他看向青瑣:“索魂使,難道你一定要為了雲裳而犧牲盈袖嗎?”盈袖臉一變,青瑣慌亂反駁:“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何不放我幾天?我娶了盈袖之後,任你如何處置。”蘇卓衣道,話雖硬,語中畢竟帶了求懇之意。

“二少爺,你不用求他,我也不用你娶我。”盈袖冷冷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怕什麼?”青瑣看着他二人,他本來沒什麼急智,這種時候更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不知所措。他只知道,雲裳是他要保護的,盈袖是他不能不顧的,而且…他不能讓盈袖嫁給蘇卓衣,也不能讓她嫁她不喜歡的人。

他微微嘆了口氣:“盈袖,你不要生氣,我先放過蘇卓衣…至於你的問題,我來解決。我畢竟是索魂使,保護幾個人還是做得到的。”盈袖把頭轉過去不看他:“我才不用你幫我什麼,你保護小姐就行了,那才是你的責任。”

“她是我的責任,但我關心你啊!”青瑣衝口而出,“我希望你們都能幸福。”

“那如果我和她,只有一個人能得到幸福,你會選擇誰?”盈袖聞言轉回頭,一雙眸子視着他。

“我…”青瑣遲疑。盈袖微微一笑:“不用想了,我自己也知道這問題很蠢。”她轉身向院外走去,蘇卓衣猶豫了下,想上前攔住她,卻又沒有動。盈袖忽地回頭,沒有看向身後不遠的蘇卓衣,而是看着站在原地的青瑣:“你第一個選擇的,肯定是她。青瑣,我從來不當第二的。”——這句話是騙人的。她為了活下去,為了保持自尊地自由地活下去,很多事情她都會去做,即使為此喪失一些什麼。她拒絕蘇卓衣,是因為她從來不認為他是善意。而她這樣搶白青瑣,只是因為心裏不舒服。

她不介意藉着雲裳為自己謀求什麼,她向來躲在雲裳的名字之下求得一點空間,可是…她不願意沾雲裳的光,讓青瑣看在雲裳面上為她做什麼。

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他!

因為…她在乎。

其實她是沒資格在乎的,可是她在乎。仔細想來,也許是因為青瑣是雲裳喜歡的人吧。她從來不和雲裳爭搶任何東西,因為什麼都是雲裳的。但她,會不甘心,會嫉妒吧?

對這個男人,大概也是如此。因為他是守護雲裳的,所以她不要他的保護,那讓她覺得是施捨。

盈袖看着天上月,心亂如麻。青瑣、蘇卓衣、項離冠…她想起項離冠,覺得夜間確實有些寒,雙臂合攏抱住自己。

項家,其實雲裳也沒錯。項離冠對她的興趣任誰都看得出來,而關鍵是,蘇洪慶絕對不會放過這一條大魚的。只要項離冠一句話,他能把女兒雙手奉上,更不要提一個小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