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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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真吾看他依然站着不肯落坐,不覺淡淡一笑,伸過手來,拉着楚玉祥的手,柔聲道:“賢弟,愚兄和你一見如故,結為盟兄弟在先,在這裏接任令主在後,我們就算是敵人,也總有一份手足之情,這裏是愚兄住的地方,我邀你到這裏來,因為我有許多話要和你説,你總該坐下來聽我把話説完了,來,別使子了,快坐下來,我們兄弟一場,明天我就要離此而去,今後我們能不能見面,都不知道了,你該相信愚兄才是。”他説到最後幾句,似是頗為傷,連口氣也帶着黠淡之音!
楚玉祥終於在椅上坐下,抬目道:“你明天要走了?”葛真吾強顏一笑道:“愚兄剛來接事,就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江南分令手下,全軍盡覆,愚兄這令主還能耽得下去嗎?”他口氣一轉,注引問道:“賢弟方才説的人質,究是何人?”楚玉祥道:“你真的不知道?”葛真吾道:“愚兄還會對賢弟説謊不成?我總記得咱們在酒樓相逢之時,正是愚兄銜命前來,擔任江南分令令主,不瞞賢弟説,愚兄接任令主之後,一直住在金陵,這裏原由副令主主持,被你破去一身功力的秦大娘,是江南分令的總監,愚兄沒來以前,由她全權負責。
所以愚兄事前實在一無所知,直到今天傍晚,接獲秦大娘飛鴿傳書,要愚兄趕來支援,愚兄才知咱們已和東海鏢局啓釁,才匆匆趕來,怎麼會知道咱們擄了貴局什麼人?”楚玉祥看他説得不像有假,就把有人假冒大師兄陸長榮起,一直説到自己招隱寺赴約,故意説是擒住梁慧君,救出大師兄,結果這假扮大師兄的人,被阮伯年識破行藏,乃是江南分令的副令主所喬裝。至於失陷在江南分令的人,除了大師兄,應該還有鷹爪門六個弟子,詳細説了一遍。
葛真吾臉有憤怒之,沉哼了一聲,説道:“這些事,秦大娘從未向愚兄提過…”一面抬頭道:“紫鵑。”站在階前的青衣使女答應一聲,迅快的走入。
葛真吾道:“你去間問這裏的夏管事,咱們這裏可曾囚東海鏢局的人,如果有,立即要他把人帶到這裏來,快去。”青衣使女答應一聲,急步往外走去。
葛真吾看了楚玉祥一眼,又道:“賢弟,愚兄再鄭重的説一句,殺害賢弟義父母的人,並非江南分令…”楚玉祥道:“那會是什麼人?”葛真吾道:“當殺死令義父母的是黑衣十二煞…”楚玉祥道:“他們已經全數死了,但總有幕後主使之人?”葛真吾道:“不錯,黑衣十二煞是有人把他們從北方調來的”楚玉祥道:“那麼這調他們來的人是誰呢?”葛真吾端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説道:“賢弟,不是愚兄不肯説,這人對令義父因懷恨甚深,才另投明師,他和東海鏢局也可説淵源極深,愚兄不好説出他是誰,賢弟回去之後,不妨和阮伯年,以及令師兄仔細研究,但賢弟切莫説出是愚兄説的。”楚玉祥心頭暗暗一震,忖道:“聽他口氣,好像東海鏢局還有一個細,他和義父懷恨甚深,這人會是誰呢?”這時天已現黎明,只聽階前響起青衣使女紫鵑的聲音説道:“回令主,夏管事遵命帶了東海鏢局的人來了。”葛真吾道:“叫他們進來。”接着只見一名中年漢子急步趨入,在門口就躬着身道:“屬下夏忠楷見過令主,東海鏢局押在咱們這裏的一共是七個人,屬下奉命都帶來了。”葛真吾道:“我要你把他們都帶進來,聽到沒有?”
“是、是”夏忠楷轉身揮了揮手。
只見魚貫走進七個人來,這七人身後,緊跟着兩名手持撲刀的漢子,自然是押解他們來的人了。
楚玉祥目光一注走在第一個的正是大師兄陸長榮,他身後六人,自己並不認識,大概是鷹爪門的六名弟子。
陸長榮神惟淬,垂着雙手,當他一眼看到椅子上坐着的青衣少年,正是小師弟楚玉祥時,眼中不閃起懷疑神,緊閉着嘴,並沒有開口。
葛真吾道:“夏管事,他們是什麼人,你知道嗎?”夏忠楷連忙躬身道:“回令主,這七個人,副令主都代過,一個是東海鏢局總鏢頭陸長榮,其餘六個,則是鷹爪門阮伯年的門人。”楚玉祥冷冷的道:“葛令主,你們一再假冒大師兄,這個不會又是假冒的了?”葛真吾道:“夏總管,楚少俠説的話,你聽到了,這位陸總鏢頭,到底是真是假?你若有半句虛言,我就先劈了你。”夏忠楷聽得撲的跪了下去,説道:“屬下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令主面前撒謊,這位陸總鏢頭,是副令主徐州回來的,一直收押在這裏,絕…絕不會假…”葛真吾道:“他們是否點閉了道?還不快去把他們解開了?”
“是,是。”夏忠楷從地上爬起,走到七人身邊,出手如風,接連解開了他們道。此人在葛真吾面前,一嚇就跪地磕頭,但看他出手,一身武功卻是極為高明;葛真吾朝七人抱拳説道:“陸總鏢頭七位,委屈了多天,今晚若非東海鏢局的副總鏢頭楚少俠來見兄弟,兄弟還一無所知,還望諸位多多原諒。”接着又朝夏總管一揮手道:“這裏沒你的事了。”夏忠楷應了聲“是”帶着兩名漢子一起退出。
楚玉祥走上前去,剛叫了一聲:“大師兄…”陸長榮已經一把握住了楚玉祥的手,説道:“小師弟,鏢局真的復業了?愚兄是聽到江湖傳説,才趕回來的,不想在徐州就糊里糊塗的被人逮來。”楚玉祥道:“大師兄,有話我們回去再説。”接着又和其他六人拱拱手道:“多謝葛令主,在下告辭。”葛真吾點頭道:“賢弟回去,希望也能把江南分令的人一齊釋放回來。”楚玉祥道:“這個自然,葛令主先放了人,咱們豈會不顧江湖道義了?”接着抬手道:“大師兄,六位師叔請先。”陸長榮已從兩人對話中聽出自己等人雖然落在人家手中,但江南分令似乎也有不少人落在東海鏢局的手裏,他本不知一點內情。自然不好開。這就朝其他六人抬了抬手,一起退出。
楚玉祥走在最後,葛真吾跟在他身後,低低的道:“賢弟,今天一別,咱們不知還有沒有見面之,你真的連大哥也不肯再叫我一聲嗎?”聲音悽楚,包含着多少兄弟之情!
楚玉祥對他忽然間。心頭也生起了一種生離死別之,回過身去,一把握住了葛真吾的雙手,叫了聲:“大哥。”葛真吾雙手微顫,目中隱含淚光,勉強笑道:“賢弟,咱們兄弟之情生死不渝,你快去吧!”楚玉祥也因大師兄等人已經走出庭院,這就點頭,説道:“大哥保重。”葛真吾依然握着他的手不放,低聲道:“賢弟,愚兄有一句話,不知你肯不肯聽?江南分令縱然失敗,但後面還有一股極大的力量,説句不客氣的話,只怕九大門派也不足抗衡,東海鏢局區區人手,更不足論了。回去和大家商量商量,最好把鏢局解散了,各人也最好散開,找個隱僻的地方住一段時間,方可無事,這是愚兄剖肝瀝膽之言,賢弟務必相信,不可輕視了,好了,你快去吧!”一面朝青衣使女吩咐道:“紫鵑,你去替楚少俠領路。”青衣使女答應一聲,立即走在前面,説道:“楚少俠請隨小婢來。”説完,當先朝一片花林中走去。
楚玉祥也不和大師兄客氣,説了聲:“大師兄,大家快隨我來。”一行人由青衣使女領路,迅快的隨着行去。
葛真吾一個人站在門口,怔怔的望着他們人影在樹叢間消失,他才黯然回過身去,這一瞬間,他目中已經隱藴着淚光,忽然幽幽一嘆,垂下頭去,自言自語的道:“別時容易見時難,賢弟,我們恐怕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他説出這幾句話來,似是十分吃力,一個人也像虛了一般,拖着受創的心靈,和疲乏的步伐,一步步往裏走去。
這時,從一片樹林間,閃出一個駝背黃衫的老人,赫然是祁連鐵駝,他一隻炯炯發光的眼神,盯着葛真吾的後影發呆,怔然道:“三公主會看上姓楚的小子,哈,這小子人品果然不錯,武功更是要得,她眼光倒是不錯,這件事,老夫既然知道了,哈哈,你就不用發愁了。”東海鏢局昨晚一個個徹夜都沒有睡覺。阮伯年、西門大娘、丁盛、阮傳棟、裴允文兄妹、英無雙、梁慧君、林仲達,這時候全在大廳上。
自從楚玉祥走後,大家誰也沒有半點睡意,就圍坐着喝茶。
直到五更時分,大開井中像落葉一般飄墮下一個人來。
西門大娘眼光一抬,就尖着嗓門叫道:“老不死,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楚玉祥呢?”這飄墮下來的正是東門奇,口中呵呵一笑,走入廳來,説道:“老夫沒有事了,怎麼不回來?”英無雙着道:“師父,大哥呢?”東門奇笑道:“你也跟你師孃一樣,老夫還沒坐下來,就急着要問,沒聽老夫説,已經沒老夫的事,這句話還不夠嗎?”西門大娘道:“老不死,既然沒事了,楚玉祥怎麼不和你一起回來?”阮伯年起身道:“東門老哥説沒事了,大概不會有事了,老哥快請坐下來再説。”裴畹蘭趕緊倒了一盅茶,説道:“者前輩請用茶。”東門奇施施然走到上首一張椅子上坐下,笑道:“還是藍姑娘懂事,咱們這小丫頭只會問大哥,也不知道給師父倒一杯茶,老夫在他們江南分令的屋脊上,枯坐了半天,別的不。
要緊,口可真的幹了。”説完,舉起茶碗,喝了一口。
裴畹蘭道:“老前輩,幸虧這裏沒有外人,你既然稱我姓藍了,就不該再叫我姑娘。”
“啊,啊!”東門奇一手摸着亥下一把山羊鬍子,笑道:“不錯,老夫只記住你姓藍,卻忘了你改扮成公子哥兒了呢!”西門大娘道:“好了,廢話少説些,你跟楚玉祥到了雙環鏢局,到底如何了?他怎麼到現在還沒來?”東門奇笑道:“哈,老夫這趟可説是多此一行,楚小兄弟真還要得,一掌就破了那個老虔婆的‘火靈掌’,再雙掌一推,就把那祁連鐵駝震得閉過氣去,哈哈,老夫這幾十年來,從未見過武林中有這麼一個年輕高手,你説,老夫去了,不是沒事可做了嗎?不過老夫也做了一件事,勸楚小兄弟把鐵駝救過來了,這駝子遊廣闊,楚小兄弟救了他也不會白救的“老不死,你沒頭沒腦的在説些什麼?”西門大娘大吼道:“要説,就該説得清楚些,一大把年紀了,連話也不會説。”東門奇雙目一睜,説道:“老夫怎麼不會説話?老夫不會説,那就你來説好了。”西門大娘氣道:“我又沒跟楚玉祥去。”東門奇道:“所以咯,你更不會説。”大家都知道這兩人時常拌嘴,但也不好勸説。
英無雙道:“師父,大家都等着聽你説呢,你老人家該從頭説起才對!”東門奇道:“你看,還是徒弟會説話,像你這樣急子,一開口就説老夫不會説話,老夫活了六七十年,變得連話都不會説了。”英無雙催道:“師父,你快説咯,別再和師孃抬槓了。”裴允文道:“是啊,大家都等着聽老前輩的消息呢!”東門奇又喝了一口茶,才把嚴鐵橋假扮陸長榮,企圖殺害白圭子,寧乾初,被楚玉祥所制,着他去找姓葛的令主,楚玉祥如何一掌破去秦大娘的“火靈掌”後來祁連鐵駝出現,兩人比拼上內力,竟把祁連鐵駝震飛出去閉住了真氣,詳細説了一遍。
丁盛問道:“那秦大娘是誰呢?”東門奇道:“誰知道那婆娘是誰,這個要等楚小兄弟回來,才知道。”東門大娘道:“楚玉祥怎麼還不回來呢?”東門奇道:“他隨着那個姓葛的令主去了,老夫看看沒事了,就先回來了,也好讓大家安心。”西門大娘氣鼓鼓的道:“説你老不死沒用,你就是沒用,萬一那姓葛的另有什麼花樣,楚小兄弟江湖經驗不足,出了差錯,該怎麼辦?你老不死去了,自然要等他離開江南分令,才一同回來,那有事情沒有了結,半途裏先溜走的道理?”東門奇道:“誰説老夫半途裏溜走,老夫是眼看沒事了才離開的。”西門大娘道:“你怎麼會知道沒事?萬一…”
“好,好!”東門奇站起身道:“老夫再去就是了。”西門大娘道:“現在還去個,天都亮了。”東門奇手道:“那你要老夫怎麼辦?”西門大娘道:“楚小兄弟萬一出了差錯,老孃就和你拼命。”她一心一意把楚玉祥當作了女婿,女婿出了差錯,丈母孃自然要拼老命。
東門奇這下沒了主意,説道:“那…老夫還是再去一趟的好。”阮伯年看得暗暗好笑,忙道:“東門老哥,天已經大亮,暫時不用去了,以兄弟看來,玉祥不會有什麼差錯的,你老哥先坐下來吧!”東門奇道:“老夫也不是這樣想,楚小兄弟一個人足可應付得了,才趕回來的,真要出了差錯,老夫就把江南分令踏成粉函。”正説之間,杜永飛奔而入,説道:“老爺子,楚少爺回來了,還有總鏢頭,和老爺子門下六個人也一起來了。”他話剛説完,楚玉祥、陸長榮和六個鷹爪門弟子一起走了進來。
陸長榮一眼看到廳上坐着這許多人。自己認識的幾乎只有阮老爺子父子和二師弟林仲達,不呆得一呆,立即朝阮老爺子走去,雙膝一屈,説道:“老爺子在上,晚輩給你老人家磕頭。”那六個鷹爪門弟子也一齊朝阮伯年跪下,説道:“弟子叩見師尊,弟子們無能,不是楚副總鏢頭趕去,弟子們還被他們囚着呢!”鷹爪門這六個弟子是:王元美、高伯勤、潘功、洪本中、祖可望、張漢陽。
阮伯年忙道:“起來、起來、你們快起來,老夫給你們引見…”陸長榮和王元美等人依言站起。由阮傳棟給他們引見了東門、西門兩位前輩,以及丁盛、裴允文等人,大家一一見過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