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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力蓋明教蛤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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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然倒飛空中,落地後卻甚穩健,略一運氣查察,並沒受內傷,大是詫異,又見一名弟兄雖委頓於地,卻只是被點中道,心知對方是手下留情,沒想到久負盛名的烈火旗陣在華山二老手下竟如是不堪一擊,沮喪至極。

矮老者在地上五人身上拍擊幾下,這五人道得解,起身拾起大旗,面有愧,一聲不響迴歸本旗中。

段子羽走到場中,抱拳拱手道:“還有哪位朋友下場指教?”辛然和吳勁草相視黯然,雖講明三陣定輸贏,其實還是將賭注押在這旗陣上,除此之外,實無更好的禦敵良策。

段子羽又連喝三聲,明教教眾雖人人義憤填膺,但不得掌旗使之命,誰也不敢貿然出戰,人人都想,自己生死事小,本旗的聲名要緊,吳勁草沉須臾,邁步出,辛然攔住他道:“吳兄,咱們認栽,改再找回這場子。”他知吳勁草武功較已尤遜,若是出戰,縱然不死,也得鬧個灰頭土臉,倒不如索大大方方的認輸,改會齊人手再找華山派一雪今慘敗之辱,吳勁草長嘆一聲,方開口認輸,忽聽有人道:“吾來接爾幾招。”這聲音僵硬,倒似舌頭不會打彎兒,話也是不倫不類。

大家循聲望去,從鋭金旗教眾中走出三人來,高鼻深目、碧眼黃髮,穿着打份卻與中土無異。大家注目場中多時,誰也沒發現這三人何時到來,一時間人以為異,頭接耳,竊竊私語,猜測這三人的來歷。

吳勁草詫異道:“閣下等是何方人氏,來此何為?”一人道:“吾等乃波斯總教風雲三使者是也,與爾等同是明座下弟子,蓮花白藕都是一家人也。吾乃雲使,此乃輝月使,彼乃妙風使也。”吳勁草更是詫異,波斯總教他當然知道,除總教主外,有十二寶樹王,風雲三使是其主腦人物,可總教與中土明教向無往來,這三使怎麼會從天而降?

原來風雲三使與小昭等人京都分手,一從水路,一從陸路,分頭並進,四處打探張無忌的消息。這一風雲三使見百多人圍在一處,其中大多數穿着明教服飾,心中甚喜,擠入人羣中觀察情由。這三使漢話雖説得生硬拗口,聽還是聽得明白的,眼見五行旗無人敢應戰,不大是着惱,便應聲而出。

段子羽一看,卻是大親切,上前道:“三位是大姐姐身邊的人吧?”雲使一怔,反問道:“爾等是何人?吾不認識爾之大姐姐?”高老者早就在左一眼,右一眼,上上下下端詳了半天喃喃道:“哪座山裏跑出來的怪獸,也人模狗樣他説起人話來。”雲使大怒,從衣袍下翻出兩塊黑黝黝的牌子,驀地向他打來。高老者不防他説便打,毫無朕兆,身法又詭異快捷,這一下竟沒避開,恰恰打在左肩上,幸好他內功湛,一個趔趄退了兩步,肩上肌雖痛如針刺,到沒傷到筋骨。高者者何時吃過這等虧,哇哇大叫道:“你***,怎麼説打就打,連聲招呼都沒有!”舉刀便砍。

輝月使和妙風使呼嘯一聲,也各掣出兩塊牌子,打向段子羽和矮老者。

段子羽本待解釋幾句,但見牌子頭打至,只得側身閃避,不料妙風使身法怪異之極,牌子明是從上打下,不知怎麼一閃,竟繞至背後,擊向他的後背。段子羽一驚,忙忙撥身而起,避過這詭異莫惻的一擊。

雲使和輝月使攻向華山二老,二老展開反兩儀刀法,不時刀牌相,叮噹作響,二使身法也是快捷飄忽,如鬼似魅,但再要擊着二老,卻也甚難。

吳勁草和辛然一見那牌子,心中大震,怪道:“這三人手中怎麼會有聖火令?”再一細瞧,才知這牌子只是和聖火令外表彷彿,卻無花紋字跡,三使者學的是聖火令上所刻的武功,也向以聖火令為兵器。聖火令被張無忌奪得後,三使者便仿其樣式,另鑄了六枚鐵牌。

吳勁草皺眉道:“辛兄,這總教三使者怎麼會到了這裏?”辛然苦笑道:“鬼才知道。

不過這三位使者武功確是不錯。或許能打敗那三人,給咱們出口惡氣。”吳勁草道:“華山派雖是咱們對頭,好歹也是華夏子孫,若讓這幾個胡人打敗,咱們也面上無光。”辛然道:“這倒不然,他們雖是胡人,可畢竟都是明尊聖火下弟子,吳兄此言兄弟不敢苟同。”其實明教中人泰半和吳勁草一個想法,是以雲使雖擊中高老者一記,卻無人為他喝彩叫好,心裏反倒隱隱希望段子羽等獲勝。

段子羽腳下禹罡步法已然極而,不用思索,一動念間便自然而然地踏上方位。在妙風使的快攻下,十餘招後才穩住陣腳,驀見鐵牌飛來,一伸手扣住鐵牌,妙風使心中一喜,連運“透骨針”勁從鐵牌上傳過來。段子羽一見他作勢運力,也忙運功抵禦,牌上傳來幾下絲絲的冷氣,但一到手上,便消失無遺,段子羽還道他有後勁將至,不料幾下之後卻無了下文。

妙風使心中大駭,他內功雖不甚高,但這門“透骨針”勁卻是厲害得很,那是集全身陰寒之力凝作一點透,即便內力強過他一倍的人也難抵禦,不想段子羽連受了幾下,竟爾夷然無事。

他哪知段子羽所練的九陰神功乃天下武功至陰至柔之顛峯,他這幾下“透骨針”勁,一入段子羽身上,便如小溪入大海,登時無影無蹤。

段子羽不知他鬧什麼鬼,一用力竟將鐵牌奪了過來,也沒料到能如是之易。妙風使兵刃被奪,面倏變,着地滾進,另一鐵牌向段子羽足踝敲去。段子羽起腳向鐵牌踏去,妙風使就地一滾,身子一,如球般直彈起來,合身向段子羽撲去。這一式起身猛撲猶如身上裝了彈簧似的,直是匪夷所思,段子羽向左一閃,卻被他一記時錘打在左肩上,左臂一痛,妙風使以手中鐵牌搭在段子羽手中鐵牌上,奮力一奪,竟把鐵牌了過去。

這兩式招法怪異,快捷如電,明教中人不大聲喝起彩來,吳勁草也連連點頭。

段子羽也暗喝一聲彩,颶颶颶三劍刺向妙風使。妙風使在波斯總教中武功僅次於十二寶樹王,向來只以一對鐵牌奪人兵刃,百不失一,現今反被人家奪去;雖連使險招奪回,心中也大是駭異,見這三劍嗤嗤聲響,勁力非凡,忙急閃幾下,避了過去。

忽聽華山二老一聲悶哼,瞥眼一看,華山二老雙刀直飛空中,二老也跌坐地上,手撫口,眼見月使和輝月使四枚鐵牌向二老頭頂砸落,段子羽大驚失,陡喝一聲,不及思索,手中長劍化作一道白光直雲使後心,人借擲劍之勁,一掠而至,兩手箕張,抓向輝月使後腦。這一式橫掠,猶如御風而行,竟不慢於擲出的長劍,圍觀人羣中登時彩聲如雷。

雲使的鐵牌已砸至高老者頭頂寸餘,聽得背後勁風疾至,忙忙迴轉鐵牌向劍上砸去,噹的一聲,劍落地上,人卻被劍上大力震飛出去,在空中連翻十幾個筋斗,才把這股大力化去,落地時猶氣血翻騰,頭暈腦漲。

輝月使兩枚鐵牌向後擋格,段子羽人在空中,變爪為掌,竟使出歐陽鋒的蛤蟆功向鐵牌上擊去。轟然一聲巨響,輝月使如木樁被打入地裏,直沒至膝,輝月使秉強悍,雖全身如同散了架般,兩塊鐵牌卻不肯撤手,一時間全身虛乏力,竟不能破土而出。

段子羽足方落地,妙風便已隨後趕至,兩塊鐵牌分從左右向他兩腎打到,段子羽也被輝月使的反震之力震得手臂痠麻,只得再度躍起,從輝月使頭上掠了過去,落在華山二老面前。

妙風使並不追擊,伸鐵牌搭在輝月使的鐵牌上,一運內力,將輝月使硬生生從地裏拔了出來。兩個人如一條直兒般沾在一起,這一手將出來,旁觀諸人無不目眩神馳,歡呼叫好,一時也忘了漢胡之別。

段子羽兩掌分按華山二老背心靈台,催動內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華山二老的武功本高出雲使和輝月使一籌,雙刀上的反兩儀刀法更非二使所能攻破,只是這二使身法。

招式俱詭異莫測,更有一手以鐵牌奪人兵刃的絕技。酣鬥中,四枚鐵牌與雙刀相,四人齊運內力相攻。

雲使和輝月使各以透骨針猝然。華山二老頓時到一股似刀、似匕、似劍、似有形、實無質的陰寒內力直透口膻中,饒是二老內功深,道也同時彼封住,雙刀離手,跌坐於地,不由得魂飛魄散。

待見段子羽如天人般而至,把雲使和輝月使一個震飛空中,一個打入地裏,才鬆了口氣,然而口那股陰寒之力仍亙那裏,兩人驀地到從段子羽掌上傳來一股至陰至柔的內力,兩人忙攝住心神,導引外力攻人口,只覺段子羽的內力一至,口的陰寒之氣如湯沃雪,立時消釋渙然,影蹤不見。

二老大喜,心中更是佩萬分,一躍而起,拱手施禮道:“掌門神功驚人,老朽等佩服。這救命大恩倒不敢言謝,了。”段子羽閃身避開,以示不敢受這二老的大禮,笑道:“些微小事,何足掛齒,”高老者從地上拾起刀,大罵道:“直娘賊,兀那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敢暗算你家爺爺,快來與你家爺爺大戰三百合。”此刻輝月使被段子羽的蛤蟆功震得口沁鮮血,五臟離位,面如金紙,氣似遊絲,神情萎頓之極。段子羽的蛤蟆功原只練至三成,威力並不甚大,但他近些子服食“先天再造丹”被百劫師太以灌頂大法打通小周天,內力已突飛猛進,即便隨手一掌打出,等閒之輩也抵禦不住,以蛤蟆功的運功法門打擊,更是人所難當,幾已直追當年的西毒歐陽鋒。雲使和妙風使忙於為輝月使服食傷藥,推摩周身道,哪有閒心理會高老者的痛罵。

辛然臉黯然,走到場中,拱手道:“段掌門,這場比試你們贏了,不過顏旗使和一千弟兄的血仇不能算完,五行旗縱拼至最後一人也當與華山派周旋到底。你們三位請吧。”高老者還待怒罵叫戰,矮老者急急扯了他一下,與段子羽拾起刀劍,向外圍走去。

辛然手中大旗一揮,明教中人向兩旁一閃,讓出一條通道容三人走過。明教教眾雖人人目毗裂,都思奮不顧身上前拼命,但五行旗號令極嚴,誰也不敢妄動,眼看三人從容離去,每人臉上都是悲壯肅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