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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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澍青説完出了房間。***澍青等人又行了半,雖是三月天,卻走得燥熱,眾人樹下小憩片刻。趙杵過到司徒宏這邊,稱讚宏的氣比前些好許多,宏忍不住問他:“青哥昨晚可好?今早我見他面發灰,也少講話。”趙杵答道:“他説大概昨因琢磨些佈陣之法,睡得晚了。”司徒宏不好再追問,只得道:“青哥很喜歡佈陣兵法,那時在我家休養,也常看這些個。”
“阿青愛好不多,最喜歡佈陣的妙處,再就是琢磨破百毒的方法。我聽魯封的一個教頭説,青爺的佈陣之法無人能比,即便是江湖中,也少有對手。
所以我們風楊寨雖人不太多,除阿青也無其他武功高強的好漢,卻做起事來輕易得手。”
“趙杵哥哥可曉得青哥這些佈陣法是與何人所學?”
“記得他講是他一個朋友,叫…蕭…對,叫蕭風。他説那人的佈陣之法才是厲害。”司徒宏聽着想起在柳家村,澍青曾兩次提到此人,而且是非尋常關係。
宏懶得再問,與趙杵客套幾句,才靠在樹上閉目養神。宏不又想起昨晚澍青為自己調理氣脈,竟是竭盡全力,今還未恢復,再想自己卻是因取藥用來殺他才落到這般地步。
該如何誘他觸碰自己手掌,或是該不該殺他,自己是否下的了手,司徒宏已亂了主張。到了晚間,司徒宏見澍青對自己依然照顧周全,卻很少理會,想這樣下去無論如何不能得手,左思右想只好以退為進,看看張澍青是何反映。
宏來到澍青門前,有人在門口守着,那人看是司徒宏連忙開門。屋內澍青、趙杵,兩個謀士及另外三個山寨好漢正在講話,見宏進來,其他人都笑着招呼,只張澍青冷冷問道:“你有何事?”宏微笑道:“我是來向青哥及眾位哥哥辭行的。”此話一出,眾人均一怔,澍青面上很不自然卻沒開口,倒是趙杵問:“好好的突然要走,有什麼緊急的事?”
“那倒沒有,我此次來看望青哥,也不過是找青哥敍敍舊,現在見也見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多擾了。”
“嗨,何必這麼急,你和我們先回山寨住些子再走不遲。”趙杵道。
“多謝哥哥好意,以後我會再來看望各位…”
“你先別急,我一會兒有話對你講。”澍青突然打斷宏,依然冷言。然後對其他人道:“剛才所議之事,我們不能全聽命那位王爺,上次已經將史府斬殺,這次若再做,一怕引起朝廷注意,我們也危險,另外投鼠忌器,很有可能得罪相府。”
“我們若不倚那王爺,我怕他找我們風楊寨的麻煩。”一個謀士説。
澍青冷笑:“他不敢,所以儘管他對我們不薄,我也從不給他一人做事。”見眾人點頭,澍青又説:“就這樣,我已讓人給王府的柳先生帶話,他也會説服王爺。”
“對了,阿青,上次在伏谷認得你的那幾個兵士,已經讓老三找人做了。”澍青對趙杵一笑。等眾人告退之後,澍青讓門口衞士也離開。他轉過身,見宏輕蔑一笑,並開口問:“若講殺人,恐無人能及澍青兄長。”澍青雖是微怔,卻很快答道:“你過獎了,塗炭生靈,那還要講是我朝先祖,為奪取天下,死傷中原人口近半數,手筆之大,哪是我輩可比。
就是當今聖上,為保帝位,所殺賊臣叛逆之多,我張澍青也不及一個零頭。”
“強寇為非作歹,也要找些藉口。”
“既做了草寇,就也只能有強寇的道理,殺一人一家圖財是歹徒,滅一族一國謀取天下便是偉業。”司徒宏望住眼前一張年輕俊美面容,恨恨道:“虧得你對我厭棄的早,盡猙獰面目,若我真與你去落草,只怕如今也是個令人唾棄的賊寇。”澍青聽着臉發白,神情沮喪,嘴微顫,卻是一言不發。宏又道:“這幾與你同行,看你也是厭煩,只差沒有轟我走,我不知趣些趕緊離開還等什麼。”澍青似平靜些,對宏悠悠道:“你走可以,但要等內力恢復之後。”
“恢復、不恢復相差多遠?”你做事常常不管輕重,再沒有武功護身,我…我不放心。”
“你當真不放心?倒想請教,你何故而不放心?”澍青遲疑着,半晌才道:“因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因我將你當作兄弟。”
“兄弟!”司徒宏説着不眼圈一紅。
“你不要以為天底下除那些私情就無其他,你也算個錚錚男兒,我們今後只當是知己、手足,有何不可!”
“放你的鳥!是我戳過你你才想我們只能是知己,還是我被你過你就只當我是你兄弟!”宏吼道,早已眼含淚水。澍青不語,只呆望着司徒宏。宏又道:“什麼是男兒!前晌還紅綃帳內顛鸞倒鳳,裹了衣衫就若無其事地與人談笑幹坤,人人都道這才是男兒。
女子為情而死可讓天下人讚歎,若個男子將情字放在心頭,眾人就笑你心中沒有正事。怎麼偏偏我就放在心上了,卻如何也放不下!我習練時湧上的淤血併入越椎道,想從此就放下了,卻還是被人救醒,到底我該怎麼做才能放下,老天不告訴我,你張澍青做得這般輕鬆、灑,你倒説説我該怎樣才能是個被人稱道的男兒、丈夫!”司徒宏只顧不停頓痛訴,回過神,竟發現澍青雙手正握住自己左手,宏頓覺渾身血湧,頭中發熱,他用僅存的一點清醒想到進屋之前,自己已將藥膏塗在手上,並服了解藥。
他再也不去細想,一把抓住澍青雙手。舉目望去,澍青凝視自己,面帶司徒宏從沒見過的茫、不知所措。
二人對視,澍青似乎將雙手掙,卻因宏死死攥住而放棄。澍青垂下眼簾,任憑司徒宏將他的手握得發痛,突然張澍青猛地抬起雙眼,手也用力回,他開啓雙似要講話,卻手扶住桌沿,踉蹌着向後退了幾步,直到牀邊才坐下。
司徒宏眼見澍青勉強撐着身體並未倒在牀上,面帶驚愕,一雙美目出恐懼,此時宏雖也害怕,卻有報復的快。
澍青因咬牙強撐,已經渾身顫抖,臉上表情似痛苦萬分。司徒宏一步步走了過去,他雙手扶住澍青,將他放倒在牀上。此時澍青像是完全放棄掙扎,他面異常平靜,因全身都不可動,唯有雙眼望住宏,竟是冷冷目光。
此時司徒宏異常鎮靜,他從容取出寶劍,抵住澍青口,開口道:“這便是我此次尋你的目的,殺了你,或許我可以徹底放下了,從此做個世人稱頌的真正男兒。”澍青因藥挾制,面上無任何表情,他冷然的目光自司徒宏臉上移至劍韌,然後閉住雙目。司徒宏也隨之閉上眼睛,心中默唸:用勁,只要往下一刺,就大功告成,卻是手上無論如何用不上力。
宏心裏明白,他當初沒能在玉亭樓殺了此人,現今更沒有殺他的狠心,或許只是想見他哀求自己。
最後司徒宏只得將劍收了回去,盯住澍青愣愣發怔。澍青睜開雙目,似在尋找,與宏目光相會,竟隱約有絲絲柔情。
宏看在眼中卻是憤恨,他冷笑:“你早知我下不了手?枕邊你曾説我在你身下嬌柔起來象個女子。有道是無毒不丈夫,今我倒看看自己是男兒還是柔弱女子!”宏説着緩緩走近澍青,然後俯下身去,他又見到澍青眼中片刻恐慌,不得意一笑。宏不慌不忙解開澍青長衫,將裏面中衣、小衣、汗巾一一除去,他抬頭望向澍青,那人眼中果然帶出他意料之中的羞辱與憤怒,宏不再笑。
此時司徒宏又呆望住澍青,他想辱他,卻發現自己身體無絲毫配合。澍青不再與他對視,他輕輕閤眼,似在蠱惑宏為所為。宏將目光移至那略顯白皙,卻健壯的軀體,以手指輕觸,潤滑,細膩卻韌。
宏不覺深深氣,他知道自己可以動作,且迫不急待。室內並無大的響動,宏沉悶用力,他眼見身下之人面轉至青白,雙毫無血,周身淋漓汗水,卻不知是否因藥作用,全無生氣,緊閉雙目如死人樣任宏擺佈。
待司徒宏從那人身上起來,再看那具死屍般軀體,牀榻上紅白污穢,低頭看去是自己赤醜態,宏頓覺腹內翻湧,不自覺地乾嘔一聲,無端地一種絕望之自宏心中油然而生,他腿雙一軟,跪在牀邊,下意識伸手觸摸那人肌膚,竟覺自己好生可悲可憐,頃刻間淚如泉湧。
司徒宏疲力竭,他昏昏沉沉靠住牀沿,無所思所想,漸漸意識模糊,宏想自己或許需要歇息片刻。
身邊似有響動,司徒宏猛然驚醒,往牀上一看,空空如也,再看自己依然赤身體,他轉過頭,只見澍青穿戴整齊坐在對面椅子上凝視自己。
宏此刻頭腦捷,他想起那老道所説,此藥用於武功高強之人身上只一個時辰有效,所以做完之後或儘快離開或殺了對方。
宏一把將一旁的長衫抓了過來裹在身上,驚恐地盯住澍青,只聽澍青淡淡開口道:“我本想在你醒之前就走,今生永不見你,只是有些話…不得不對你講。”澍青説着將注視宏的目光移開,盯住對面牆壁:“你用自己內力去換名聲赫赫的火隱道人藥,那妖道取你真氣,你現今如被挑去手筋,功夫全廢,恢復的好,要一年才能痊癒,恢復得不好,也許累你一生。
我詫異你氣血虧乏,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層。做了害人之事,卻不懂需承擔後果,還睡得美呢,今是我,留你命。以後是他人,恐你早一命嗚呼。那伏谷與我負氣而去,然後將身上銀兩揮霍一空,連棉衫也賭光,只着單衣在雪地中等死。
你這樣任胡為,不計後果,若不知改,只怕早晚要命喪於此!”宏急切問道:“你…你怎知道我着單衣…”澍青也不回答他,站起身道:“我該講的都講了,自今起,你我恩斷義絕,如同路人。”澍青説完要走,宏大聲叫道:“你不是早就與我恩斷義絕了?!只是我卻怎麼也斷不了,才有今之舉。
我…我若不是因那番心意,又怎能做這等…這等糊塗事情!”澍青注視司徒宏,目光似是憤怒更似痛楚,良久,他答道:“我明知負你在先,卻蠢到對你從未有絲毫懷疑與防範,只因我確信你對我的那番心意。
今你…你可做到傷我辱我,倒是因着那番情義還是心中怨恨,哪個更多,你捫心自問!”澍青説完再也不去看宏,推門而出。外面一陣忙亂之聲,只聽有人道:“現在是二更天,咱們真的要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