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算問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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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黑白兩道無不大意外。向問天怔了一怔,頷首道:“王少俠既然允許,本派於此自當待明白。”王笑笑正容道:“貴派如肯放棄仇恨,同為天下造福,則萬里中原,又何…”向問天將手一搖,道:“多謝好意,只是本派邊荒下愚,多半難以接受。”王笑笑道:“人各有志,在下豈能相強?”微微一頓,沉聲道:“貴派若是不服,莫名山的大門始終開着,儘可登門印證,來者無論勝負,莫名山保他絲毫無損,但若貴派又掀起血劫,則莫名山為了對得起武林蒼生,只有親上星宿海討教了。”向問天漠然道:“這個向問天自會告誡門下弟子。”王笑笑環視全場,緩緩説道:“王笑笑擅自與星宿派涉,各位前輩英雄,多多包涵,不知各位有否不滿?”眾人雖覺這般,太便宜星宿海教了,只是莫名山俠義的表率,武林正氣象徵,王笑笑奉師孃之命下山,就代表莫名山,他説的話,一言九鼎,縱是尊長,也不好批駁,他人更不好意思反對,況斬草除的做法,大背俠義道神,眾人想不出更佳方法,苗嶺三仙又被蔡靈靈拖走,因之寂然片刻,鴉雀無聲。
王笑笑看出眾人心意,喟然一嘆,道:“諸位前輩英雄,對剛逝的通天教主天乙子前輩,昔年行逕,想必清楚得很,誰能料到,天乙前輩竟為義捐軀,挽救大家命,天乙前輩臨死前,尚念念不忘,天下有為惡的人,未給教誨,即受誅戮,實為不當,因此教誨在下渡惡向善之旨,唉!諸位若是不諒,在下也無可奈何了。”眾人聞言,聳然動容,連三教弟子,也有不少人,暗暗動。王笑笑四方一揖,肅容道:“多謝各位抬愛,諸位既願放過星宿派,請就此讓他們回去如何?”圍困的人,聞言立刻讓出一條路來,星宿派眾弟子,如蒙大赦,唯恐羣雄復又變卦,急急逃走,臨走之前,房隆狠狠盯了王笑笑一眼,向問天抬頭説道:“王笑笑,老夫此生第一憾事,是與你莫名山為敵。”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第一幸事,也是與你們莫名山為敵。”眾人都是一怔,覺得他話説得前後矛盾,莫不有慘敗之下,心神錯亂?王笑笑抱一抱拳,含笑道:“在下也有同,尊駕好走,不送了。”向問天目光四掃,長長嘆息一聲,雙袖一拂,疾趕上那批房隆等人。在魔教離去同時,江澤清與陳若素,領着屬下,悄然離去,瞬眼消失黑暗中,行動神速。
這一場盛會,已近尾聲,大夥意興闌珊,都有賦歸之意。突然間,對崖響起江澤清的聲音,喝道:“莫名山小兒。”王笑笑劍眉一軒,高聲道:“叫笑花郎幹嘛?”江澤清立於對面峭壁之上,道:“姓王的,雖説是你拋繩拯人,引火炸岸,但你也是為救自己親友,且若非本神君告訴你炸藥引線,你也未必能引水滅火得成,本神君該不欠你什麼吧?”只聽王笑笑道:“你確不欠笑花郎什麼,你欠另一人一條命。”江澤清笑聲道:“本神君這一生欠人的命多了,不在乎加上一條,你説是誰?”王笑笑沉聲道:“天乙子。”江澤清笑聲倏地歇下,默然片刻,始道:“本神君與你們莫名山仇深似海,暗下埋伏,理所當然,你死了怪你不夠機警,天乙子替死,怨不得人,記在本神君身上也可。”高泰冷笑一聲,道:“似是而非,強辭奪理。”江澤清置之罔聞,震聲道:“莫名山小兒,你若以為本教總壇既毀,本神君即已一蹶不振,那是錯了。”王笑笑接口道:“如此説來,你還要造禍江湖,胡作非為?”***江澤清面鐵青,他做夢也未曾料到,自己本來所設炸藥,預備在爭戰不利之際,迅速撤走,隨即引發,將去路封死,困死天下英雄,這一毒辣萬分之埋伏,為人所用,連己一併圍住。
要知他心中早有成算,選擇的山谷,四周峭壁如削,絕壁上青松翠柏,任何可資借力之物,砍削淨盡,再有一等一的輕功,也是無法上去,況且攀援之際,敵人若推下滾木石塊,或以暗器襲擊,無以防禦。
他暗暗想道:本來通往谷外的秘道,諒必早已披姓任的這狗孃養的炸燬了,原先分遣四周防禦的心腹,自無活命可能。
心念電轉,竭盡智計,始終想不出困法門,鋼牙咬得格格作響,恨不得將任我行碎屍萬段。卻聽王笑笑笑道:“任老當家的,二十年來,苦思什麼,何不説來聽聽。”任我行目光一轉,冷冷望了王笑笑一眼,道:“你就是李長風的徒弟王笑笑?”王笑笑朗聲笑道:“想不到任老當家的亦知賤名。”任我行冷冷説道:“老夫手下,你將他們如何了?”王笑笑笑道:“老當家的放心,只點了道而已。”任我行冷聲説道:“老夫本待谷底那批蠢才,拚到兩敗俱傷,始行點燃火藥,為你出聲示警,不得不提前引發,而你能知機規避,這份機智,老夫倒也佩服的很。”王笑笑拱一拱手,道:“老當家的讚譽,在下汗顏得緊。”任我行怒哼一聲,道:“你幸逃一劫,倒會説風涼話。”王笑笑淡然道:“有道是,在劫者難逃,逃得逃不得,尚在未定之天。”任我行冷笑道:“那是當然,嘿嘿!連你師傅李長風也照樣必死。”王笑笑談淡一笑,道:“天意難測,老當家的得意太早了。”蔡靈靈眼看王笑笑與任我行隔谷談,神態悠閒,似忘了谷底有許多尊長朋友待援,芳心暗急,忍不住叫道:“笑笑哥哥。”王笑笑俯首下望,高聲道:“靈妹妹稍耐,我立刻救你們上來,也請各位前輩尊長,略等一會。”任我行冷嗤一聲,道:“小子做夢。”頓了一頓,道:“莫名山小兒,你可想知道老夫這些年,晝夜思慮是的什麼?”王笑笑目光一抬,含笑道:“在下洗耳恭聽。”任我行陰森森地道:“多年來,老夫只在想,如何能把你們這批自命俠義的人,一個一個斬盡殺絕,如何能將李龍吉、九陰教主、東方不敗等,寸磔而死,如何將林璧環,細刀碎剮,受盡萬般苦刑,哀號而死。”他一連三個如何,説得陰沉可怖,人人心中都不由泛起一股寒意,放牛坪中,頓時瀰漫起一陣慘惻氣氛。王笑笑忽然心頭一動,暗暗想道:“這正是追究薛王爺叔爺命案最好時機,不可錯過。”心念電轉,揚聲叫道:“任我行、江澤清、向問天。”目光一轉,不望向陳若素,正同陳若素那剪水雙瞳相遇,四目投,兩人心中都有黯然之。
王笑笑一攝心神,接道:“還有陳教主,如今各方的人俱在,薛王爺家命案,想諸位總該待一個明白了吧。”但聽江澤清微聲一笑,道:“王笑笑,本神君看你這般不辭辛苦地追尋命案,緝拿兇手,索成全你,與你説個清楚。”王笑笑奉命下山,就是為了薛王爺長青的命案,而今雖形勢屢易,這事已非首要,且其中真象,已推測得差不多了,這時見事情即將明朗化,也不由心中砰然,將手一拱,道:“在下願聞其詳。”江澤清冷笑一聲,道:“薛王爺長青死因,不過代你們莫名山,作了替罪羔羊罷了,那是毋須細説,當然,他生時心狠手辣,結怨太多,王何怡芬是九陰叛徒,其中亦有私人仇怨,門户中事。”薛王爺長青號稱無敵刀王,乃是白道第一狠人,一身武功,罕有敵手。他的暴斃消息,自是轟動天下的大事,在場其親朋戚友,聽得命案即將揭曉,固是心頭暗緊,無關的人,也想聽個結果,場中頓時靜了下來。
李天浩與薛王爺長青情最是深厚,心頭一陣動,幕聲道:“主謀是誰?”江澤清傲然道:“就是本神君我。”陳若素冷冷説道:“王何怡芬是本教叛徒,本來清理門户,説不上陰謀暗算,不過若要問誰是主謀,自是本教主。”任我行淡然一笑,道:“本會與薛王爺長青結怨最深,誰要替那薛王爺死鬼報仇,找老夫好了。”向問天縱聲一笑,道:“李老鬼,這一檔子事,陳教主與本派,江澤清、任我行誰也不了干係,你有本領,不妨將咱們悉數殺死,也就替薛王爺長青報了仇。”這幾人都是一派首腦,平時固可施計嫁禍江東,當此天下英雄齊集之時,卻是誰也不甘示弱,一口承擔下來。
李天浩冷哼一聲,目中冷電閃閃,隱忍未動。慈雲大師壽眉微蹙,道:“阿彌陀佛,薛王爺之女,矢志復仇,此事不宜牽連太廣,但尋主兇,否則又是一場殺劫。”江澤清曬然道:“好一副菩薩心腸,老禪師真不愧佛門子弟。”語音微微一頓,道:“這一場大變,從頭至尾,可以説是本神君造成,薛王爺長青之女,若有本事殺了老夫,這個仇至少也報了大半。”李天浩幕聲道:“下手的是誰?”江澤清淡淡説道:“本教的人,有端木壇主,孟壇主與劣徒,他人則本神君未便多説了。”他口中雖言未便多説,實則參與謀害薛王爺長青的高手,雖然明知莫名山索仇難當,誰也不能退縮不言,否則讓他人知曉,任你大大惡,也無臉行走江湖了。王笑笑揚聲道:“任我行,你們總不致無人吧?”只聽刑紂獰聲一笑,道:“好小子,你算問對了人,薛王爺長青正是死在老夫手中,哈哈,無敵刀王也只有一條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