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出擊崔家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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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奇道:“本來,老夫心中確然有些懷疑,不過,現在倒是有些相信了。”崔玉蓮苦笑一下,道:“金堡主,有一件事.晚輩必先説明。”金奇道:“老夫洗耳恭聽。”崔玉蓮道:“我爹讓我接待客人,我不敢簡慢,但我不是反對我爹。”金奇道:“這個,老夫明白。”兩人一面談話,一面向前行去。
大門距離二門之同,還有一片廣場,不下百丈的空地。
金奇回顧了一眼,道:“姑娘,令尊和老夫,有過數度會晤,我這一次來此會他,想不到他竟對我如此冷淡。”崔玉蓮道:“金堡主,晚輩心中有一點疑問,不知可否問問?”金奇道:“什麼疑問?”崔玉蓮道:“金堡主這一次來找我爹,究竟是為了什麼?”金奇道:“和他談談江湖大事。”崔玉蓮道:“能不能説的清楚一些?”金奇道:“聽説有一輛仇恨之車,是不是貴塢中人…”崔玉蓮接道:“這一個。不用見我爹問了,我就可以告訴你。”金奇道:“好!老夫洗耳恭聽了。”崔玉蓮道:“不錯,崔家塢確然派出了一個仇恨之車,主持那個仇恨之車的人,就是我。”金奇哦了一聲,道:“那仇恨之車的主持人,就是你姑娘?”崔玉蓮道:“是!我殺了很多人,在江湖上欠了很多的債。”金奇苦笑一下,道:“姑娘,這件事,你是否事先了解?”崔玉蓮道:“你是説,我殺的人?”金奇道:“是!你殺的人,就老夫所知,他們都是江湖上很好的人。”崔玉蓮道:“事先我不知道,事後,我也清楚,我殺的人,大都是好人,至少,他們都是江湖上很有名望的人。”金奇道:“姑娘,這些人都是令尊叫你殺的麼?”崔玉蓮道:“是!都是奉了我父親之命殺的。”金奇道:“唉!這麼説來,姑娘和令尊之間,應該相處的很好才是。”崔玉蓮道:“照常理而言,我們相處的應該很好,但事實上,我們相處得並不太好。”金奇道:“如非老夫親自來了一趟,這些話,説出去,也是難以叫人相信。”崔玉蓮苦笑一下,道:“老前輩經驗豐富,對江湖中事,十分了解…”金奇接道:“你想問什麼事?”崔玉蓮道:“關於古氏家族。”金奇道:“這是一個很神秘的家族,江湖上人,對他們瞭解的太少。”崔玉蓮道:“哦!”金奇道:“幸好你問到了老夫,還可以稍給你提供一二內情。”崔玉蓮道:“晚輩洗耳恭聽。”金奇道:“這一個家族,不但神秘,而且十分複雜。”崔玉蓮道:“怎麼個複雜法?”金奇道:“它本身不是一個家族。”崔玉蓮道:“金堡主,可否説明白一些。”金奇道:“可以,古家人,分別來自三個不同的地方,合而為一。”崔玉蓮道:“他們是兄弟、姐妹,分別學藝,藝成之後,合在了一處,是麼?”金奇搖搖頭,道:“不是,他們是三個不同的人,兩男一女,合在一處。”崔玉蓮道:“兩男一女?”金奇道:“明顯點説,就是一雙夫。”崔玉蓮道:“哦!”金奇道:“所以,古家這個家族中一直是女權至高。”崔玉蓮道:“古之一姓,也是女的姓了?”金奇點點頭,道:“是…”崔玉蓮道:“這三個人,就合成了一個家族。”金奇道:“對!重要的是三個人出身來歷,據説那兩個男人之中,一個是出身密宗門下,一個是藏邊千毒尊者的弟子。”崔玉蓮道:“那個女的呢?”金奇道:“聽説來自小西天雷音寺中。”崔玉蓮道:“小西天、雷音寺,那不是傳説中魔教所在麼?”金奇道:“若那姓古的女子,不是來自魔教,又如何能使得密宗門下和幹毒尊者門下之人就範呢?”崔玉蓮道:“這三個來自完全不同地方的人,構成了古氏家族。”金奇道:“姑娘,這也許真是一段武林秘事,但也可能只是一個傳説。”崔玉蓮道:“前輩的意思是…”金奇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把這件事,看得太認真,我説的也許是不完全對。”崔玉蓮道:“不管如何,金堡主廣博的見聞,已經使我對古氏冢族,有了一個約略的瞭解。”兩個人談話之間,已然到了二門前面。
二門本來輕輕開着一些門縫,但兩人行近木門時,木門卻突然關得嚴密起來。
那顯然説明了一件事,二門內,早已有人在窺探兩人的舉動,看到兩人之後,突然把木門關了起來。
金奇重重咳了一聲,道:“姑娘,難道這二門,還要用刀劈開麼?”崔玉蓮道:“這次不勞金堡主動手,我去瞧瞧。”行到門前,重重咳了一聲,道:“開門!”一面舉掌拍在了木門之上。
門內傳出來一個冷厲的聲音,道:“誰在叫門?”崔玉蓮雖知曉對方是明知故問,卻又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頭皮説道:“我是崔姑娘。”門內人應道:“原來是大小姐,不知有何見教?”這一問,只問得崔玉蓮心中怒火暴起,但她一口氣,強自忍了下去,道:“我想請你開開門。”門內人道:“姑娘吩咐,屬下本來不敢不遵從,只不過…”崔玉蓮接道:“説吧!你們想怎麼樣刁難我?”門內人道:“大小姐言重了,你是千金之軀,咱們怎敢得罪,不過,你帶了敵人同來,咱們雖然明知是你千金大駕趕到,但也不能不掩上木門。”崔玉蓮哦了一聲,道:“這是你的意思。”門內人道:“這個,我怎麼敢,在下完全是奉命行事?”崔玉蓮道:“奉誰的令諭?”門內人沉不語,良久之後才緩緩説道:“自然是在下的頂頭上司。”這時,金奇等都到了二門前面。
也清楚的聽到了雙方的話。
金奇輕輕籲一口氣,笑道:“姑娘,不像是做戲給老夫瞧。”崔玉蓮道:“他們敢這樣對我,老實説,連我自己也有些懷疑。”金奇道:“這麼説來,令尊是決心不肯和在下見面了?”崔玉蓮道:“堡王,不是我替我爹辯護,我擔心,爹本就不知道你來…”金奇放低了聲音道:“你是説,崔總寨主,已經不問事了。”崔玉蓮道:“他還是總寨主的身份,統領着崔家塢水旱總寨。但他好久沒有過面了。”金奇道:“姑娘…”崔玉蓮接道:“他們告訴我,他在坐關,一坐數年之久。”金奇放低了聲音道:“姑娘,你是不是懷疑令尊被人囚了起來?”崔玉蓮道:“我只是這樣想,但我無法證實自己的想法。”這時,突見一個灰衣大漢,快步跑了過來,直奔二門前面。
崔玉蓮一揚柳眉兒,道:“你有什麼事?”灰衣人四十多歲,跑的一身大汗,顯然是有着很急的事。當下一欠身,道:“回姑娘的話,一艘快舟,破而來,船頭站了一個橫小子,武功高得出奇,弩箭,水卒,都無法擋得住他。”崔玉蓮道:“他現在何處?”灰衣人道:“已經快要登岸了。”崔玉蓮道:“你要幹什麼?”灰衣人道:“屬下要把話傳入內寨,請他們派人攔截。”崔玉蓮道:“只怕是來不及了。”灰衣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黃衫人,帶着兩個大漢,和一個白衣少女,急步行了過來。
金奇不認識黃衫人,但他卻認識那兩個大漢,一個是洪無量,另一個竟是北寨雷家的總教頭,閃電刀範文超。
範文超、洪無量看到金奇,也不為之一呆。
洪無量一抱拳,道:“金堡主,想不到在此相逢。”金奇笑一笑,道:“洪兄遊俠江湖,竟然游到崔家塢來,佩服,佩服。”洪無量在江湖上雖然很有名氣,但他是南堡的金堡主,那可是小巫見大巫了。
當下一拱手,道:“哪裏,哪裏,兄弟不過是個打旗的罷了。”金奇哦了一聲,道:“洪兄可是已投入北寨,跟着範總教頭來的?”範文超道:“金堡主説笑了,範某人這點能耐,也不過跟着喊聲湊熱鬧罷了。”金奇道:“兩位教頭很客氣,但你總該有一個能夠説話當家的人吧?”黃衫人笑一笑,接了口,道:“我們都是朋友,談不上什麼當家,如是金堡主一定要找一個人説話,找區區在下就是。”目光一掠崔玉蓮,接道:“姑娘,這麼快又見了面。”崔玉蓮道:“我會記住説過的話,咱們不會動手,這位姑娘可是花風?”花鳳道:“是我!”崔玉蓮道:“為什麼把臉蒙起來?”花鳳道:“是洪前輩,要我戴上面紗的。”崔玉蓮道:“哦!你怕豔光照人。”花風道:“洪前輩是這麼説的。”金奇目光轉到花鳳身上,點點頭,道:“老夫也聽過你的豔麗之名,取下面紗來給老夫瞧瞧。”一派命令口氣。
花鳳道:“不行,我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的。”金奇道:“如論身份,大約當今之世,還沒有老夫不能看的東西,給我取下來,免得老夫失禮。”他乃雄才大略的一方領袖,數十年氣指頤使慣了,自有一種威武氣度,令人莫可抗拒。
花鳳竟被那一股氣勢震住,真的伸手去拉麪紗。
崔玉蓮突然説道:“金堡主,算啦!花風姑娘已經名花有主了。”金奇道:“哦!什麼人有此豔福?”崔玉蓮道:“這位展少俠翼兄。”金奇冷冷説道:“我想起來了,老夫一位侄兒,金龍公子的金龍舟,就毀在這姓展的手中。”展翼道:“令侄自己惹火上身,舟毀人亡,不過,金堡主一定要把這筆賬算到在下頭上,在下也只好認下來了。”花風道:“不是他…”展翼揮揮手,不讓花鳳再説下去。
金奇冷笑一聲,道:“年輕人,對老夫説話,竟敢如此無禮。”展翼道:“我不是金堡主的屬下,在下也不拿你金堡主的俸銀,難道還要作揖之後再説話麼?”金奇雙眉聳動,虎目放光,似乎發作。
崔玉蓮卻搖搖頭,道:“兩位如是先打起來,那就不用見我爹了。”金奇籲一口氣,道:“好!姓展的,你記着説過的話。”展翼道:“最好錯開今天,來方長,金堡主想找我,在下隨時奉陪。”崔玉蓮道:“這是崔家塢,兩位最好能多忍耐一下。”這時,唐琳突然衝了過來,一把向花鳳抓去。
洪無量揮出一掌,擋住了唐琳,道:“愣小子,你發的什麼瘋?”展翼搖搖手,道:“唐兄,去和令師妹談談,對女孩子,要温柔一些,不可太莽撞。”崔玉蓮道:“唐琳回來,這時刻是什麼辰光,你湊什麼熱鬧!”唐琳嘆息一聲,退了回來。
崔玉蓮目光轉到那灰衣大漢的身上,道:“去吧!叫開門。”灰衣大漢道:“姑娘,我,我…”崔玉蓮道:“你怕什麼?你本來就要去通報後寨的。”石玉道:“聽到沒有,姑娘的令諭,莫不是你還敢抗命不成。”灰衣大漢道:“不敢,不敢…”行到門前,舉手拍門。
門內傳出了一個冷厲的聲音,道:“去吧!我們都聽到了。”灰衣大漢應了一聲,轉頭就跑。
展翼道:“崔姑娘,怎麼崔家塢把你也關到門外邊了?”崔玉蓮道:“你還認為我是崔家塢的千金小姐麼?”展翼道:“千金小姐的身份,沒有人可以推翻…”崔玉蓮道:“我爹不要我了,我這個千金小姐如何當法?”金奇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如是令尊閉門不納,咱們是不是要闖進去呢?”崔玉蓮道:“那要看你金堡主了…”金奇道:“這也是老夫問話的目的。”崔玉蓮道:“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金堡主能不能説的清楚一些?”金奇道:“可以,老朽的意思,一旦老夫和令尊衝突了起來。姑娘要幫忙那一個呢?”崔玉蓮道:“我誰都不幫。”金奇道:“如是令尊不肯出面,別的人手上來,姑娘準備要如何打算。”崔玉蓮道:“至少,我會盡力阻止他們不可對堡主失禮。”金奇道:“好!咱們就這樣一言為定,其他的,老夫也不便過分要求了。”金奇目光轉到緊閉的木門之上,道:“玉蓮姑娘,咱們要如何進去?”崔玉蓮道:“看來,只有破門而入一個辦法了。”金奇目光轉到展翼的身上,道:“年輕人,一手讓老夫開開眼界如何?”展翼道:“打破這兩扇門?”金奇道:“老夫劈了大門,這二門一關,輪也該輪到你了。”展翼點點頭,道:“好!和在下合作過的人,必然會留下一個很難忘的印象。”金奇道:“怎麼一個説法?”展翼道:“在下一向很尊重合作的意見。”舉步行近木門,右手在木門上按了一下,道:“金堡主,可是毀去這扇木門?”金奇道:“如是不毀了它,只怕咱們沒有法子進去。”展翼右手在木門上移動了片刻,突然退了下來,道:“好了,咱們可以進去了。”金奇笑一笑,道:“那就請展少兄帶路。”展翼點點頭,突然舉起右手一拂,那木門突然碎裂片片,飛散一地。
金奇呆了一呆,暗道:“這小子年輕輕的,好深的內功。”展翼淡淡一笑,當先舉步行入二門。
花鳳、洪無量、閃電刀範文超,緊隨在展翼的身後。
金奇帶着刀衞劍童,隨在展翼等幾人身後。
最後是崔玉蓮,帶着石玉等五個從衞。
木門內站着兩個勁裝武士,但似乎是被嚇呆了,靜靜站在那裏,既不攔住來人,也未出言喝問。
展翼停下腳步,回顧了金奇一眼,道:“金堡主,展某人幸未辱命。”金奇點點頭,道:“很高明,很高明。”兩個劍童,緊隨金堡主身後,向前行去。
開路刀衞,十分小心,發現了可疑之處,必予伸刀探過,然後才朝前行。
這一條石徑,相當的長,足足有六十丈,才到了一座白石石階下面。
七層石級上面,是座門户大開的敞廳,卻不見有客之人。
金奇停下了腳步,道:“姑娘,見過這座大廳沒有?”崔玉蓮點點頭,道:“有,我記憶之中,這個大廳之建築在很早以前,只不過這個大廳中的形勢,似乎是有了一些改變。”金奇笑一笑,道:“哪些改變,姑娘可還記得麼?”崔玉蓮道:“這石級似乎是經過了修整,大廳也好像更大了一些,門窗也好像移動了位置。”她一連幾個好像,似是對這個地方的記憶,已然十分模糊。
崔玉蓮雙目凝注那座大廳,瞧了很久,才突然舉步,越過金奇,直向大廳中行去。
人到門口時,突然聽到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姑娘留步。”崔玉蓮停了下來,道:“什麼人?”廳門內,緩緩轉出來一個青衣少年,道:“姑娘,在下是守廳的童子。”崔玉蓮看那青衣童子,也不過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嗯了一聲,道:“這位是金堡主,特來拜訪總寨主,你替我通報一聲。”青衣童子道:“姑娘,這座大廳中有很多埋伏,充滿着兇險,未得總寨主允准之前,不能輕易進來?”崔玉蓮道:“連我也不能進去?”青衣童子道:“這也是在下現身出來阻攔姑娘的原因。”崔玉蓮道:“哼!金堡主是貴賓,這座大廳是咱們接貴賓的地方,滿布着機關、兇險,那是什麼意思?”青衣童子道:“姑娘,小的只是負責守護大廳的人,別的都不知道。”崔玉蓮道:“有沒有辦法,把這廳中的機關,全給我關上。”青衣人道:“可以。”崔玉蓮道:“是!這地方已經有了很多的改變,而變得和我記憶的完全不同了。”金奇道:“姑娘,這地方會不會有什麼埋伏?”崔玉蓮道:“好!那你就把機關總紐關上,帶我到廳中坐,然後,去請總寨主出來。”青衣童子沉了一陣,才一欠身,道:“是,姑娘請進。”崔玉蓮當先行了進去,石玉等五衞緊隨身後。
金奇居中,展翼帶着範文超等,走在後面,人入大廳,四下顧了一眼,道:“好凶險的地方,簡直像一座堅固的牢房一樣。”青衣童子冷笑一聲,道:“牢房中不會死人,這裏隨時會置人於死。”展翼目光轉註到青衣童子身上,道:“這大廳中的機關。真有那麼厲害麼?”青衣童子道:“閣下如是不信,何妨試試看呢?”展翼點點頭,道:“我會試的,不過,不是現在。”青衣童子冷哼一聲,道:“這些話,在下聽過很多次了。”展翼點點頭,道:“等金堡主辦完他們的事,我會試試你這大廳中的機關。”青衣童子道:“好吧!就這麼辦,希望能説話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