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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決戰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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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英客棧的生意比往常還興隆,樓下大堂也顯得更擁擠。

子胡歡離開侯府,比進去的時候更加轟動。

城裏的武林人物,不論目的何在,都難免要趕來看看究竟。

胡歡仍舊住在那間最靠角落的客房裏。

陰暗的走廊一片寧靜,沒有閒雜人等,除了偶爾從大堂傳來的幾聲喧譁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音,靜得就像沒有人住在這裏一樣。

秦十三昂首闊步地穿過走廊,直走到胡歡門前,伸手便將沒有下閂的房門推開。

胡歡正在面窗而立,有人走進房裏,他竟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秦十三"砰"的一聲合上房門,緊緊張張道:“小胡,你是怎麼搞的?你離開侯府,為什麼事先不跟我打個商量?”胡歡轉身道,"這有什麼好商量的?住在哪裏還不是一樣?”秦十三道:“住在哪裏都比這裏好,你難道沒發覺這裏有多危險嗎?”胡歡笑笑道:“我卻認為這裏比侯府安全得多。”秦十三頓時怪叫起來,道,"你有沒有搞錯?你的腦筋是不是出了病?進出侯府,少説也得通過三五道關卡,而方才我到這裏,竟然一路通行無阻,連鬼都沒碰上一個。來的幸虧是我秦十三,若是換了別人,你子胡歡還歡得起來嗎?”胡歡趕緊把窗子帶上,道:“你的聲音能不能低一點?”秦十三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道:“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老實告訴你,我就是存心要喊給他們聽聽的!”胡歡搖頭嘆息道:“你方才能夠順利進來,那是因為他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若是換了別人,就算有十條命、也早就報銷了。”秦十三嗤之以鼻道:“你也真敢吹牛!你當我不知潘秋貴有幾兩重嗎?你當我不知他那批手下都是些什麼材料嗎?”胡歡道:“那麼你也總該知道這兩天月會來了多少高手吧?”秦十三冷哼連連道:“人是來了不少,高手嘛…哼哼,我可是一個都沒有見到。”話剛説完,陡聞"嗤"的一聲,房門不啓自開,顯然是被一股陰柔的掌風震開的。

秦十三閃出房,橫掃了空蕩蕩的走廊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對面的房門上,冷笑着道:“這又何足為奇?只不過是招普普通通的隔山打牛罷了。”胡歡道:“招式是很普通,但相隔丈餘出掌,力度又能控制得如此平穩,我相信具有這等火候的人,江湖上已不多見,你能説他不是一名高手嗎?”秦十三冷笑不語。

就在此時,忽覺一絲勁風拂面而過,只聽"叮"的一響,一極小的細針竟將一隻飛行的蒼蠅釘在牆壁上。

而且附近的牆壁上已釘了不少同樣的細針,每針上都有一隻蒼蠅,每隻蒼蠅的翅膀還都在"嗡嗡"地顫動不已。

秦十三呆了呆,道:“這算什麼?”胡歡苦笑道:“這就是告訴你,現在的聚英客棧已被防守得固若金湯,莫説是人,便是蒼蠅也休想飛進來。”秦十三呆立良久,忽然閃身進房,將胡歡拖到門後,輕聲細語道,"小胡,這麼一來,你就更危險了。”胡歡斜瞟着他,道:“為什麼?”秦十三聲音壓得更低,道,"潘秋貴調兵遣將的目的是什麼?總不會只是為了保護你吧?”胡歡道:“當然不是,但東西不在我手上,他們動我也沒用。”秦十三道:“如果他們先將你制住,你不乖乖把東西出來,成嗎?”胡歡泰然道:“你放心,時候還沒到,他們絕不可能現在就動手。”秦十三道:“何以見得?”胡歡道:“倘若他們現在將我制住,立刻就會變成眾矢之的,而且有侯府虎視在旁,我想他們也不敢。”秦十三冷笑道:“你倒好像蠻有把握!”胡歡淡然一笑,道:“我對自己的事一向都極有把握,但你目前的處境卻很讓我擔心。”秦十三泰然道:“我有什麼值得擔心的?”胡歡笑得神秘兮兮道:“你有沒有想到,萬一你被水桃閹掉,你或許還可以到宮裏去混混,可是十三嫂以後的子還怎麼過?”秦十三狠狠地啐了一口,臉紅脖子道:“你胡扯什麼!”胡歡"嗤嗤"笑道:“你也不必氣惱,我只不過是提醒你罷了。”秦十三板着臉孔道:“我可沒有心情跟你鬼扯淡!我來找你,是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你聽,我就説;你不聽,我回頭就走。”胡歡忙道:“好,好,你説,你説。”秦十三豎起耳朵,聽聽門外的動靜,方道:“縣裏剛剛接到申公泰召集手下歸隊的密令,這種緊急措施,在神衞營來説是極少有的事。”胡歡淡淡地道:“八成是侯府派出去的那些人已被他發現。”秦十三不以為然道:“申公泰不僅武功奇高,為人更是狂傲無比,除非神刀侯親自出馬,如果僅是侯府一些屬下,莫説他還有幾名高手隨行在側,就算只有一人一刀,也絕不至於發令求援。”胡歡略顯不安地咳了咳,道:“那麼依你看,他要對付的是什麼人?”秦十三沉着道:“我懷疑他極可能要向汪大小姐師徒下手。”胡歡強笑兩聲,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汪大小姐不過是個後生晚輩,以申公泰的身分,豈會做出那種以大欺小、貽笑武林的事?”秦十三正道:“你錯了。汪大小姐年紀雖輕,卻是一派宗師,而且為了胡家的事,兩人互相敵視已非一朝一夕。如非汪家兄弟在朝為官,而汪大小姐門下又有不少權貴子弟,申公泰早就對她下手了。你想,如今有了這個機會,他會輕易錯過嗎?”胡歡頓足道:“你當初難道就沒料到這兩人在途中可能碰面嗎?”秦十三嘆道:“那時我只竭盡所能將兩人引出京來,哪裏還顧得上其他的事?”胡歡垂頭喪氣地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許久,方道:“你現在總可以老實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不計一切後果把他們引了來?是為了升官,還是為了發財?”秦十三道:“都不是,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你。”胡歡叫道:“為了我?'”秦十三道:“不錯,你要想報仇雪恨,難道還有比利用侯府和汪大小姐兩股力量還好的方法嗎?”胡歡瞪着他,道:“我報什麼仇、雪什麼恨?”秦十三立刻道:“當然是報你們胡家二十年前那段滅門之仇。”胡歡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胡家的後人?”秦十三道:“哎?你不是姓胡嗎?”胡歡氣得狠狠地在茶几上拍了一掌,道:“天下姓胡的多了,難道每個人都是南宮胡大俠的後人?”秦十三心平氣和道,"別人不是,你是。這可不是我叫你硬充,而是大家都認定你就是那個人。連神刀侯、汪大小姐以及申公泰等人都已深信不疑,你想否認都不行。”胡歡恨恨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有沒有想到後果問題?如果我不是那個人,汪大小姐一到,豈不是馬上就被揭穿?”秦十三悠然道:“那有什麼關係?到時候申公泰已死,你已變成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再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也不可能有人再動你懷裏那批東西的腦筋。至於汪大小姐,她更沒理由怪你,因為你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那個人。”胡歡氣急敗壞道:“可是你有沒有替汪大小姐想一想,她以後怎麼辦?”秦十三輕輕鬆鬆道:“她照樣帶着她的徒弟回她的北京,你也照樣扛着你的黃金跑你的江湖,這件事就像本未曾發生過一樣。”胡歡急得跳起來,道:“你説得可簡單,申公泰一死,她還能回去嗎?”秦十三笑眯眯道:“她為什麼回不去?人是你和玉星殺的,跟她一點點關係都扯不上。”胡歡楞了楞神,道:“萬一申公泰死不了呢?”秦十三神一冷,道:“他非死不可!我匆匆趕來,就是請你趕緊想個辦法,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把汪大小姐這股力量毀掉,否則一切計劃全部泡湯。”胡歡冷笑道:“很抱歉,禍是你惹出來的,你自己去想辦法吧,我可無能為力。”秦十三急道:“小胡,緊要關頭你可不能跟我嘔氣!你不是一直都很敬重汪大小姐嗎?

你忍心看她毀在那老賊手上嗎?”胡歡沉思片刻,猛一跺腳道:“好吧!你説,你叫我怎麼做?是不是想叫我趕去跟她做一對同命鴛鴦?”秦十三連忙賠笑道:“那倒不必。你只要想辦法説動侯老爺子,請他老人家跑一趟就夠了。”胡歡頓時叫起來,道:“你病了?神刀侯會置一家老小於不顧,跑去支援不相干的人?

若是你,你肯嗎?”秦十三道:“我若是侯老爺子,我一定肯。”胡歡嘆了口氣:“只可惜有一件事你還沒有想到。”秦十三道:“什麼事?”胡歡道:“就算神刀侯肯去,金玉堂也絕對不會答應。”秦十三道:“為什麼?”胡歡道:“如果金玉堂也跟你我一樣,是個不計後果、孤注一擲的人,他還有什麼資格號稱'神機妙算'?”秦十三也不嘆了口氣,道:“好吧,那麼我們就退而求其次。你不是説這兩天月會來了不少高手嗎?你不妨跟潘秋貴談談看,叫他一部分人去支援一下。你看這個辦法怎麼樣?”胡歡道:“辦法是不錯,可惜我和潘老闆的情有限,不便啓齒,我看還是你跟他們説吧!”秦十三苦笑道:“我更不成。我們一直都是處在敵對狀態,他不暗中把我殺掉,已算對得起我;想開口向他借人,簡直是痴人説夢。”這時門外忽然有人接道:“秦頭兒言重了。這兩年多次暗中維護之德,潘某念久矣。

莫説借人,便是想借潘某的項上人頭,潘某也會毫不考慮地摘給你。”房裏兩人聽得相顧楞了半晌,忽然同時笑口大開,急忙開門客,畢恭畢敬地把潘秋貴請進來。

潘秋貴笑容滿面道:“方才那件事已不勞兩位吩咐,敝會曹大哥和楚老弟途中發覺情況不對,立刻便折了回去,並已通令沿線弟兄,全力保護汪大小姐師徒。只是敝會弟兄能力有限,難以擔當大任,只希望馬五兄能早一點趕到。有他在場,那可就安全多了。”秦十三聽得一楞道:“奇怪,為什麼每個人都把蛇鞭馬五捧上了天?他除了趕趕馬車、耍耍鞭子之外,究竟還有什麼本事?”胡歡道:“他還會騙人。”秦十三道:“騙人?”胡歡道:“不錯,不過他跟你可有點不一樣。”秦十三小心翼翼道:“哦?怎麼不一樣?”胡歡一本正經道:“他只騙外人,從來不騙自己朋友。”六輛破舊的篷車,風馳電掣般奔馳在寒風裏,路面顛簸,輪聲隆隆,車後揚起一片煙塵。

煙塵中十幾匹快馬緊迫不捨,馬上的人一衙役打扮。為首一名中年捕頭,以刀當鞭,一面催馬,一面大聲喝道:“停車,停車!”馬五咬緊牙關,連連揮鞭,對後面的呼喝就像本沒有聽到一般。

他趕的六輛篷車的第一輛,也是其中最破的一輛,破得隨時都有散掉的可能,連他自己都有點擔心。

轉眼間車隊已奔上了一條大道,車行速度更快,後面追騎的距離也更近。

呼喝聲中,陡見馬五的車身一偏,一隻車輪竟然軸而出,直向前方滾去。

馬五經驗老到,急忙勒繮。饒是他反應得快,依然不免車仰馬翻,車上衣物銀兩頓時撤了一地,他的人也栽出車外。

後面那五名馭者也都是個中老手,匆忙中一個急轉,硬將五輛篷車安然停在路旁。

緊隨在車後的十幾名追騎,剎那間已將人車團團圍住。

為首那名中年捕頭,縱身下馬,"鏘"的一聲,捕刀出鞘,用刀背輕敲着馬五的肩膀,冷冷道:“馬五,憑良心説,你趕車的功夫還真不賴,只怪你這輛破車實在太不爭氣了。”馬五忙道:“王頭兒説得對極,在下拼命賺錢,也就是想換輛新車。”王頭兒似笑非笑地緊盯着他,道:“哦?你倒説説看,你替他們賣命,他們給你多少?”馬五伸出雙掌,翻動了一下。

王頭兒臉一寒,道:“什麼?才二十兩?”馬五點頭不迭,道;"正是。”王頭兒冷笑,慢慢將捕刀抬起,刀鋒也陡地轉了過來。

馬五慌忙叫道:“王頭兒且慢動手!在下還有下情容稟。”王頭兒道:“説!”馬五卻一句話也沒説,只從懷裏取出四隻黃澄澄的元寶,雙手託到王頭兒面前。

王頭兒立刻眉開眼笑道:“原來是二十兩金子,這還差不多。”他一面説着,一面匆匆四顧。

身旁那些衙役馬上將目光避開,有的甚至調頭轉馬,故意企首眺着遠方。

王頭兒乘機飛快地把金子收進自已荷包,事後還有些不安地朝四周掃了一眼。

就在眾衙役鬆懈之際,突然兩條人影自篷車後疾撲而出,直向荒郊一片樹林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