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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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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張晾坐在地上,後背倚着牆,衣裳髒亂不説,竟然有好幾個鞋底印兒印在上面,而且還有幾處被撕裂,髮髻也有些亂。

“二爺!”長保慌慌張張跑到張晾身邊要去扶他,“您哪裏受傷了?”難道不是二爺教訓那個少年,而是二爺被那個小子給揍了?不會吧!

張晾氣吁吁的對他擺手,“我沒事,你看看他。”説着抬手指向另一邊。

長保順着他的手看去,霍然發現有個人躺在拔步牀的角落裏,圓圓的身體像一堆似的。

難道真的被二爺給打死了?長保心下駭然,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卻不敢直接去拉人,而是繞到他臉那邊去看,揹着光看不清,又伸出手去試他鼻息。

不想他的手剛伸到少年臉旁,就被少年一巴掌給拍開了,“小爺還沒死呢!”説完“呼哧,呼哧”氣。

這一下還真疼!長保收回手左手右手,這麼有力氣還裝出這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腹誹夠了才恭敬的道:“小人扶您起來吧。”這次少年倒沒抗拒,順着他的力道坐了起來,長保卻沒力氣將他拉起來,他便就勢倚在拔步牀的牀腿上。

咦!這還是那個雖然胖但是依然很少看的少年嗎?眼前的人不但鼻青臉腫,那雙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已經腫得快要眯成一條縫兒了。

太可憐了。看他這個樣子,二爺的狀況真算不得什麼了。

“你可是服了?”張晾見鍾晨被長保扶坐起來,看着鍾晨問道。

在從京城回遼陽的路上遇見這少年時,他坐在一家極不起眼的茶館裏,喝着糙的散碎葉子茶,向茶館小二打聽安陽長公主儀仗的下落。

那時張晾便對這少年心生好

身穿錦衣卻能坦然坐於鄉野茶肆之中,年紀輕輕孤身一人行走言談舉止卻毫不落魄散漫。

他當即決定帶這少年一程。

從泰寧衞到遼陽這段路,張晾一直暗中觀察着少年,發現他即沉穩又有城府又極能吃苦,張晾屢次試探他家世背景,都被他巧妙的應對過去;張晾急於趕路,幾乎夜兼程,他就毫無怨言的跟隨。

尋常富貴人家出來的這個年紀的孩子怎麼會如此能吃苦?但是看他言談舉止卻不是小門小户能培養出來的。

於是張晾暗中派人去查,終於有了些眉目,以為就此發現了他的秘密,不想他忽然在這個時候惹出這種事端。

將他從採蓮湖往九隅院拖的時候,他嘴上一直不停,説什麼即便是打了他也不過是以武壓人,算不得男子漢大丈夫行徑,他不服氣,他尋了機會定會報復他、報復侯府、報復張晴。

張晾和侯府都不會畏懼他以及他身後的勢力,但是他偏偏提到了張晴。

連名字都知道了,可見他這幾並不是老老實實的待在侯府裏頭的。

張晾頓時後悔不迭,原本就不該將他安置在侯府的。

將他安置在侯府客房,不過是因為欣賞他的為人,將他以客相待,而且若結下善緣,於定北侯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細想若將他隨便安置到任何一個鋪子裏,他想打聽到侯府的事乃至張晴,也並非難事。

“你欺負一個女孩子還不是以武壓人?”張晾只能同他理論,拖行他的腳步卻是半點兒未停。

“是她有錯在先,卻連句道歉的話都不肯説!”鍾晨理直氣壯的説道。

“和一個女娃娃計較,你這行徑就算是男子漢大丈夫了?”張晾又道:“何況你説要報復我們的話,還不是以權勢壓人!”鍾晨忽然掙張晾的束縛,不待張晾再去拉扯他便轉身主動跟着張晾前行,“好,看在你前幾對我有所照應的份兒上,我就説個公平的辦法,你看如何?”

“洗耳恭聽。”就看他能説出什麼辦法來。

“你不過是想打我一頓出氣,挽回侯府以及你妹妹的顏面,又怕動手之後我要報復。你看這樣如何,你的武功我頗為欣賞,你我手,你贏了叫我服氣了,自然這件事就此揭過,輸了麼…”聽他如此説張晾頓時覺得好笑,“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在笑我自不量力?”鍾晨看出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道:“十年,不,七年之後我就可以與你公平較量,現在麼,”説着一頓,後道:“自然是你讓着我。”

“怎麼讓?”

“那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小子口氣不小!張晾氣結,卻有心叫他輸得心服口服,便道:“我只出單手與你較量,你看如何?”這話讓鍾晨吃了一驚,轉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咬牙切齒的道:“你可別後悔!”張晾未想到的是,自己説只出單手的話,叫他誤會成自己看不起他了。

為免有旁人聽到動靜來看視,轉而跑去告訴温夫人,長保又攔不住,張晾直接將人帶去了九隅院的上房,待了長保後將門窗緊閉。

長保只聽到打鬥之聲,並不知道具體如何,又從未看見過鍾晨動過武,因此,在門外才會誤會是張晾揍鍾晨。

一番打鬥之後,他二人同時對對方刮目相看。

張晾未想到他小小年紀於武學上就能有如此造詣,雖然他只用了一隻手臂,鍾晨竟能冷子偷襲幾下。而且身上捱了他幾記重拳,竟能一聲不吭。

鍾晨則是對張晾佩服得五體投地,只用一隻手就能將他打趴在地,在他認識的人當中,以張晾這個年紀能做到這樣的,恐怕本就沒有。

只是後來專門往人臉上招呼這點實在是不厚道。

鍾晨張嘴要説話,卻帶動嘴角傷口,他疼得“嘶嘶”直涼氣,後才含混不清的説:“你放心,這件事我再不會提。”頓了一下,伸出手指向張晾,語氣鏗鏘:“五年之後,我一定會再向你挑戰!”小子還想着這個呢!張晾深覺好笑,但是得到他這一句承諾,張晾總算放下心來。

雖然他行事有差,但他的人品張晾還是相信一些的。

“只是我不提,你也不許再提。”鍾晨又道:“我知道侯府在家的男丁還有兩個,雖然他們不是我的對手,但現在他們若再過來找我麻煩,我可沒力氣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