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相見不相識孤女覓雙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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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冷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是躺在戈易靈姑娘的懷裏,她一躍而起,忽又將戈易靈姑娘一把抱住,哭着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這裏是什麼地方?非白呢?他在哪裏?他還活着嗎?他要是死了,我是不能活下去的。”戈易靈擁抱着她,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附在她的耳畔,輕輕地説道:“冷月!冷靜下來,一切事情我們慢慢地談。”冷月一直在低聲飲泣,良久,她才抬起頭來,擦去眼淚,低聲説道:“戈姑娘!原諒我的失態,我…太…”戈易靈一直摟着冷月的雙肩,安着説道:“冷月!還跟我説客氣話做什麼呢?我們之間的
情,還要説這些話嗎?
不管怎樣,我們又見面了。趁着這裏無人,我們敍一敍別後吧!方才你一再提到非白的安全,是怎麼樣呢?駱大哥遭遇到什麼危難嗎?”冷月臉上微微一紅,隨即眼淚又了下來,她用眼睛看了朱火黃一眼。
朱火黃正説道:“冷月姑娘!並不是我愛管閒事,按説呢,你們姑娘家談話,我是不應該聽的…”戈易靈立即攔住説道:“爺爺!
…
”朱火黃卻反攔住她説道:“戈姑娘!我可不願意那麼老,我們爺孫的關係,隨着還我真面目告一段落。要不然,冷月姑娘又該怎麼稱呼我呢?叫我一聲朱伯伯,也就足夠了。”朱火黃打了一連串的哈哈之後,又正説道:“方才我説,姑娘家説話,按理我是不應該聽的,但是我想兩位在談自己所經歷的事情當中,説不定可以獲得一些蛛絲馬跡,有利於我們今後的行蹤,所以,我還是冒昧地要做一個旁聽的人。”戈易靈説道:“朱伯伯!我們沒有什麼事可以瞞你的。”這是一句真話,戈易靈和冷月互相傾訴着彼此的遭遇,沒有一絲一點的隱瞞。尤其是冷月,説到駱伯言老爺子的自殺,説到駱非白的被制,忍不住淚珠潸潸而下,悲痛不已,連帶戈易靈也為之
傷。
朱火黃坐在一旁,聽得十分仔細,每一個細小的過節,他都不放鬆,間或還要問一兩句。直到最後,兩位姑娘各為自己的身世和遭遇,相擁而泣。朱火黃站起身來,在一旁來回踱着,一會搔頭苦思,一會仰天凝眸,突然,他一拍手,叫道:“可惜呀!我們為什麼會這麼愚笨呢?”戈易靈和冷月都嚇了一跳,兩個人都抬起頭來望着他,不知道朱火黃説的是“可惜”什麼?
朱火黃臉上出笑容,説道:“兩位姑娘!我們錯過一次最好的機會。不過,也總算給我辛苦的歷程,有了一點點收穫。”戈易靈説道:“朱伯伯!你説的話,我們聽不懂。”朱火黃説道:“我們暫時先別談這個。冷月姑娘!我有一個不合人情的意見。”冷月連忙説道:“朱伯伯!快別這麼説,冷月這次能
離魔掌,是朱伯伯和戈姑娘的再生之德,冷月現在除了一條命之外,一無所有,朱伯伯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朱火黃説道:“冷月姑娘和駱非白已有白頭之約,如今冷月姑娘既然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第一件事當然他該專程趕回河南上蔡,探視駱非白的安危,就人情而言,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冷月知道下面還有下文,她咬着
,忍着淚,在靜靜地聽着。
朱火黃望了她一眼,繼續説道:“可是,河間至上蔡,何止千里之遙,冷月姑娘離開上蔡,又不知幾經時,如今再兼程趕回,也不是三五
可以趕到…”戈易靈立即接着説道:“朱伯伯!再遠、再多些時
,我們也要趕到上蔡去的。憑我和冷月的生死之
,一切事情都要丟開,專程去一趟上蔡。”朱火黃笑笑説道:“小靈子!這回你可領會錯了我的意思了。你以為我是那樣的不通人情嗎?”
“對不起!朱伯伯!”
“小靈子!我當然不會怪你,我只是告訴你,我和你一樣地為冷月姑娘的處境焦急。但是,小靈子!我和你不同的地方,是我在焦急之餘,我不會衝動,我要很冷靜地分析利弊得失。”戈易靈臉上飛起一層紅暈,輕輕地説道:“對不起!朱伯伯!我們都會聽你的教誨。”朱火黃用眼睛盯住戈易靈和冷月,緩緩而沉重地説道:“做一個成功的江湖客,我説成功的江湖客,意思是指:除了武功和經驗之外,有時候還要忍受痛苦的韌力。當你衡量利弊得失的時候,往往要自動地張大嘴,下鋼刀扎心的痛苦。唯有如此,你才能在途程多險的江湖仗劍行義。”戈易靈和冷月規規矩矩,肅然地坐着,傾聽恭聆。
朱火黃接着長嘆一口氣説道:“你們看,我把話又説遠了。我的意思是説,按情接義,冷月姑娘…”
“對不起!朱伯伯!容我打岔,清朱伯伯叫我冷月。”
“好吧!冷月!你此刻在恢復本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回到上蔡,探視駱非白的安危,那是千該萬該。如果你不如此,那就有違常情。但是,如果你進一步再仔細想想,即使你能兼程
夜,三五天之內趕回,你能帶給駱非白的是什麼?”
“朱伯伯!她該回去探聽一個結果啊!”
“結果是好是壞,早就有了定論,冷月回去並不能改變結果,反而可能落入陷井。”
“朱伯伯!不是我為冷月説話,就是明知為陷井,她也不能不趕回上蔡,一探究竟。”
“如果有一件事比這個更重要呢?”
“會有嗎?”
“有!這件事就是在方才救醒我和冷月的那個神秘不面的人身上。”
“啊!這個人是誰,朱伯伯原來是知道的。”
“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不致説可惜二字。”
“這個神秘客是誰?”
“是令尊戈平戈總鏢頭,也就是你我萬水千山,無頭無緒在尋找的人。”戈易靈不由地跳了起來,上前抓住朱火黃的手,叫道:“朱伯伯!你看到他?你看到了斗笠下的臉龐?那為什麼不早些…”朱火黃平靜地説道:“小靈子!我如果看到了,也不會認識。真正説起來,我和令尊並沒有見過面。”
“可是,朱伯伯你方才又説…”
“是的!我方才説那個斗笠戴得很低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也是目前許多人都在尋找的戈平戈總鏢頭。那是據我在聽到你方才的敍述之中,使我得到了啓示。”
“我説的什麼話,引起朱伯伯這樣的推斷呢?”
“一開始我就説過,我在你們的談話中,獲得了許多證明。其中之一就是證明那個戴斗笠的人,他是什麼身份。你還記得你説過的一件事?”
“朱伯伯!我求你快些説明嘛!”
“當我和冷月都還昏不醒的時候,你幾乎被對方用毒弩
死,這時候來了這位戴斗笠的人,是不是?這一段情節最重要,你能不能詳細地再為我們説一遍?”戈易靈想了一下,説道:“當對方要用毒弩
我的時候,這位戴斗笠的忽然的出現,他不但阻止了對方
箭,而且用大袖揮落了八張快弩
出來的毒箭。我原以為他會懲罰對方…”
“結果並沒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