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十五章相見不相識孤女覓雙親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對!他沒有給對方任何懲罰,只是説了一段話。”朱火黃立即説道:“這一段話是怎麼説的?你如果記得,説得愈詳細愈好。你能記得多少?”戈易靈説道:“因為這一段話説得很奇特,所以,我記得很詳細。他是説:今天賣劍的大會上,他和對方的目標是一致的,這應該是緣分。”

“嗯!還有呢?”

“他説雖然雙方都撲了空,算起來對方比他輸得更慘,因為對方居然當面不識真人。”

“夠了!這一段話就説到這裏為止。這段話裏面有三個可以肯定的事。第一,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什麼目標是一致的?都是聽説戈易靈在河間賣劍,前來尋找戈易靈的。第二,結果雙方都撲空了,因為,發覺戈易靈是假的,豈不是雙方都補空了麼?第三,對方比他輸得更慘,因為當面不識真人。這兩句話重要極了。因為對方找戈易靈的目的是在發現戈平,結果戈易靈是假的,而戈平本人與之當面居然又不相識,豈不是輸得更慘麼?”戈易靈鬆下了雙手,低頭在沉,顯然對朱火黃這樣的説明,雖説無法反駁,卻也難以心服。

朱火黃接着説道:“下面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小靈子!你説當他説能夠解除我跟冷月身上的術的時候,你不很相信。”戈易靈説道:“是的。當他縱放對方逃走,而朱伯伯和冷月仍然沒有解除身上的魔咒,我着急了。他説他可以解決,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可是他説的話,似乎有一股力量,使我不得不相信。他説:相信我,姑娘!我也是有女兒的人,如果我的女兒在身邊,跟你差不多年紀,我不能騙你…”朱火黃一揮手説道:“好!只説到此地為止。在令尊的心裏,念念不忘的,便是他的獨生女兒。昔方外之託,有了變化,如今行跡不明,他只有到處尋找。在這種情形之下,任何一件事都可以使他想起自己的女兒,這是人之常情。”戈易靈神情黯然,下了眼淚。

朱火黃鄭重的指出:“小靈子!請你注意你方才所説的一句話。你説,他的話似乎有一股力量,使你無法抗拒,不得不相信,這叫做父女骨之情的天。小靈了!這種受你以前有過嗎?在海慧寺,那是駱非白的二叔四姑去接你的時候,你有這種受嗎?”戈易靈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冷月默默地摟着她,一時也不知道從何安起。

朱火黃説道:“就目前來説,追尋令尊戈平戈總鏢頭,沒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了。小靈子!你同意我的看法嗎?”戈易靈拭着眼淚,點着頭。但是她又恍恍地説道:“可是冷月她…”朱火黃説道:“冷月如果要回上蔡,也決不能一個人回去。駱仲行是多麼貪婪狠毒的人,還有倭人在背地撐,冷月好不容易離苦難,難道還要自投羅網不成?冷月要去上蔡,我們當然要陪着一同去,否則,叫我們如何放得下心?”冷月連忙説道:“不!朱伯伯!正是你説的,當前的急務,是追尋戈伯伯,絕不能因為我的事而耽擱。”朱火黃點點頭説道:“所以,單獨讓你回去,我們不放心我們也做不到。只有請冷月跟我們一齊走…”戈易靈接着説道:“朱伯伯!駱非白駱大哥的安危未卜,我們如何能留着冷月不讓她走呢?”朱火黃不覺反問道:“這麼説你放心讓她單身回到上蔡去冒險嗎?”戈易靈囁嚅地説道:“我…當然不…”朱火黃説道:“小靈子!當你在兩害相權的時刻,你能斷然決定取捨,這就表示你成了。另外還有一個很要緊的考慮因素,我以為駱非白這位老弟必然無恙。在清江小築我們也曾經有一面之緣,他是一個有無窮光明前途的人,斷不致有意外。”冷月很沉靜地説道:“謝謝朱伯伯的安。”朱火黃很嚴肅地説道:“冷月!不要以為我是在安你,任何一件事情離不開一個理字。駱仲行的倒行逆施,他絕對難容於駱家大院的。如果我説的不錯,駱家大院駱莊主死訊一經傳出,就是駱仲行授首之時,而駱非白老弟必然平安無恙。”冷月平靜地説道:“朱伯伯!我已經決定了,我要隨着朱伯伯和戈姑娘,一同去尋找戈伯伯。”戈易靈急着説道:“冷月!你…”冷月搖搖頭説道:“姑娘!你什麼也不要説,冷月不會為了一己私情,來影響到大局。”朱火黃側着耳朵聽一聽,微笑説道:“你們二位不要再為這件事爭執了,因為目前你我都已經來不及走了。”戈易靈傾耳一聽,已經聽到蹄聲,説道:“是河間府的捕快人馬追上來了。”冷月説道:“他們的目標是我,朱伯伯!你和戈姑娘沿着這道叢林深入進去,可以離去。這裏由我來抵擋着。”朱火黃笑道:“這是什麼話呢?不讓你去上蔡,卻留下你擋追兵,那我和小靈子還算人嗎?”戈易靈説道:“河間府的兵馬捕快,諒他們不敢正眼瞧我們一下。他們要是真敢捋虎鬚,我們就讓他們嚐嚐厲害。”朱火黃説道:“我們見機行事,能夠不惹麻煩,當然是為上策。現在我們牽馬朝外走。”

“朝外走?上去?”

“對!因為令尊也是朝這個方向去的,我們要找他,難道還要背道而馳不成?”三個人,牽着三匹馬,緩緩地走向林外。

面奔來十多匹馬,奔馳得很急,衝進叢林,分從他們三個人的兩邊,奔了過去。

朱火黃牽着馬領頭,昂然而行,視若無睹。

這十餘騎剛一過去,面又來了兩騎,勒繮停馬,等在五丈之外。這時節剛過去的十幾匹馬,一個唿哨,忽地又卷將回來,盯在朱火黃三個人的後面,形成了一個前後包圍的形勢。

朱火黃停下來了,他從容地前後一打量,沉聲問道:“各位是衝着我們三個人來的嗎?”面的兩個人,頭戴硬紗巾,齊眉勒住一條黃絲帶,黑披風,出裏面深黃的緊身排扣衣褲,薄底快靴端在純銀的馬鐙上。光面無須,濃眉細目,看起來兩個人好像是弟兄,左邊的人手裏挽着一細長的馬鞭,繞着幾圈,握在手裏,兩個人的眼睛,都盯在冷月的身上。

右邊馬上的人用手指冷月説道:“她是你的什麼人?”朱火黃淡淡地問道:“這位是在問我的話嗎?”右邊馬上的人似乎是個冷麪漢子,也是冷冷地反問:“你以為呢?在這裏我還要問誰的話?”朱火黃笑了一笑説道:“看各位的穿着打扮,不像是無知無識之人,而像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各位平向一個陌生人問話請教,都是這樣的語氣嗎?”他回頭對戈易靈、冷月一眨眼,説道:“這叫做出門三五里,各處不相同。大概你們貴寶地就是這樣的待人接物吧!”戈易靈立即接着説道:“不!朱伯伯!這叫做‘人不可貌相’,衣冠楚楚的人,不一定有見識。”冷月居然此時鼓掌説道:“好一個人不可貌相,説在這些人身上,入木三分。”坐在馬上左邊的人,一臉然,一拎馬繮,立即就要衝將過來,被右邊這人攔住,他對朱火黃點點頭説道:“尊駕何人?可否請告知尊姓大名?”朱火黃説道:“早就該這麼問話,只可惜遲了一點。現在我倒要請教二位,如此攔住去路,是為了什麼?是尋釁嗎?

我們與二位毫無瓜葛,更無怨仇,是攔路打劫嗎?看樣子二位也不是那種下三濫的人。

二位不將來意説明白,我們的話,恐怕就談不下去。”右邊的人齜牙一笑,笑得令人可怕,白森森的牙齒,像是擇人而噬的野獸。他在一笑之後,笑容倏地收斂,一瞬間,嘴角向下扯得多長,冷峻地説道:“看樣子,閣下大概在武林中算得上是個人物,而且手底下也有兩下子,因此,説起話來刺人。我要奉勸閣下,得意之後就是失意,小心摔個馬趴將門牙摔掉。説吧!你是哪一道的人物?你與這小子有什麼關係?説清楚了,因為你和我們沒有什麼過節,可以讓你過去,將來京城裏你去找我們,還可以把你當朋友待。要是你偏不識相,我們的忍耐是有限的。”

“啊!”朱火黃這一聲“啊”得很長,有着調侃的意味。

“這麼説閣下還有高抬貴手的意思,那還真是我的幸運。往後我們到了京城,還能高攀你閣下這樣叫得開字號的朋友,真不容易呀!”他對冷月擠擠眼、歪歪嘴,怪聲怪調地説道:“小子!休怪我們不夠情,其實只能怪你運氣不好,咱們本來就談不上情,你的事你自己管,往後你就看着辦吧!”他又一揚頭輕鬆地説道:“我和這小子的關係,説得夠清楚了吧,怎麼樣,咱們可以過去嗎?”對面馬上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右邊的人説道:“瞧你方才嘴硬,原來只是一個銀樣臘槍頭,嘴硬骨頭酥。”左邊那人立即接着説道:“看他方才那份囂張,就應該給他一點苦頭吃吃。”他一抖手,那纏在手上的馬鞭,閃電而出,在朱火黃的鼻尖前面不到兩寸的地方,一掠而過,然後又像靈蛇一樣,回到手掌之中。

朱火黃笑嘻嘻地説道:“二位説過,只要待清楚關係,就可以讓我們過去。是不是又要自食諾言?”右邊的人眼睛深沉地盯着朱火黃,看到那份鎮靜,臉上的顏微微一變。然後才緩緩地説道:“朋友!我們不會食言的,只要你記得自己所説的話,也就是了!請吧!”朱火黃聳聳肩説道:“我會記得我的每一句話。小靈子!咱們走。”戈易靈也跟着聳聳肩,牽着馬對眼前的情形視若無睹,朝着前面走去。對面的兩匹馬各向兩邊一帶繮,讓開正好可以走過一匹馬的空隙。朱火黃走在前面,戈易靈跟在後面。

剛一穿過那一道空隙,戈易靈突然一彈而起,左拳右腳,人借自己馬鞍上那樣的一墊腳,快得好像一陣旋風,又準又狠,掌風腳步,分別掃中左右的兩人,應聲墜馬,落在地上。只剩下兩匹空着鞍的馬,在那裏頓足刨蹄。

就在戈易靈發起攻擊的同時,冷月一個倒翻,沖天拔起,倏地向前一撲,身後為首的一匹馬,如此一驚,剛剛揚起前蹄,就聽得叭地一聲,馬上的人就如同倒了半截塔,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冷月的身形,正好掩在馬的一旁,叱喝道:“要命的就不要動!”那十幾匹馬上的人,還沒有來得及拔出兵刃,先自呆住了。估計領頭的那兩個人,在人家一出手的瞬間,就倒得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其他的還有什麼可妄動的。

朱火黃微笑着説道:“裏面的人還有頭兒嗎?”遲疑了一下,從十幾匹馬當中,有一個黑麪漢子應聲説道:“我算不得頭兒,有話我可以記下來,帶回去轉達。”朱火黃説道:“沒有話要你轉達,將你們這三個人帶走。”那黑麪漢子點頭説道:“還有別的事嗎?”朱火黃説道:“沒有了。只是有一點要告訴你們,無論你們是幹什麼的,不要囂張,人與人總得有點禮數,對不對?

所以,給你們一次教訓。你們可以走了。”那黑麪漢子説道:“承情了!不過…”他端躇了一下,接着説道:“並不是我不知好歹,我們也有眼光,看得出各位是高人,今天要將我們這十多個弟兄留下,我們誰也走不了。不過,既然各位高抬貴手,我們就得寸進尺地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朱火黃説道:“説吧!”那黑麪漢子接着説道:“請教三位尊姓大名?”

“一定要告訴你們嗎?”

“回去總得有個待,這是一個手下人活着回去的唯一條件。”

“好!既然讓你回去,總是要讓你活下去。記得,我姓朱,一個闖蕩江湖數十年姓朱的。”

“朱爺!還能多告訴我們一些嗎?”

“朋友!人要知足。告訴你一個朱字,你就足夠回去應對的了。請吧!”那黑麪漢子在馬上拱拱手説道:“是的!朱爺!你説的對極了,人要知足。”他一揮手,吆喝着:“夥伴們!抬人拉馬,別再愣着。”人手都很利落,三個人被抬着放在馬背上,一陣蹄聲,十幾匹馬就這麼走了。

朱火黃對冷月點點頭説道:“雖然比不上你心靈受制時的身手,但是,也相當了得。最難能可貴的,是你的機智,是你和小靈子之間的默契。”冷月望着戈易靈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