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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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吧…”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她將腳一伸“幫我重新纏過,至少,不能輸得太慘。”
“會很疼的。”他看着她,忽然嘆息,彷彿心生愛憐。
“我能忍。”她點頭道。
或許,她天生就是個倔強之人,喬子業的一番話語發了她潛在的鬥志,她明白,進了喬府這道門,非死即生。不為喬夫人的迫,她也會主動應戰,力爭勝出…因為,她亦有自尊。
夜深了,院門緊緊關上,所有的丫環婆子盡退,只剩小盈。
尹素問心裏沒來由地緊張,雖然之前已經做好了所有設想,可一見這肅然的陣仗,真覺得比生孩子還凝重,不讓她悶氣。
小盈早已從庫房裏拿來了最厚的棉布,撕成橫條,一道道漿過,晾在院裏,此刻風乾收回,堆成厚厚一疊,讓人想到酷刑的器具,腳趾不由得一抖。
“水燒開了嗎?”喬子業問道。
“已經好了,照大少爺您的吩咐灑了藥粉,這就端來。”小盈轉身下去,沒一會兒,便捧着熱騰騰的浴足盆子,擱到尹素問面前。
他緩緩捲起衣袖,抬眸輕聲道:“我要開始了。”
“小盈,小盈…”尹素問忽然到害怕“過來扶我…”
“小盈,你到門外守着。”喬子業卻阻擋道“別讓閒雜人等闖進來。”
“是。”小盈垂眉,乖巧而去。
“為什麼叫她離開?”她霎時不滿“我需要她在身邊…”
“你是怕疼吧?”他挑眉問。
“哪有!”她死要面子,努努嘴。
“坐到牀上去。”喬子業不與她強辯,一副命令的口吻“找塊帕子咬住,免得叫出聲來讓人聽見。若真怕疼,可以雙手緊抓棉被,減緩痛苦。”
“可以讓小盈扶我…”她仍不死心。
“你想把她的手掐出血來嗎?”他不容分説“過去!”尹素問此刻竟有幾分怕他,看着他俊顏一沉,只得乖乖地聽話,坐到牀間,忐忑地四下張望。
不過,絲被冰滑,倒是緩解了她幾分緊張,畢竟牀榻是世上最舒服的地方,容易讓人放鬆心情。
喬子業親自將浴足盆子挪至牀前,蹲下身來,單跪她面前。他的雙手捧住她的纖足,褪去鞋履。
這副情景,讓她頓時臉紅心跳。一方空間,寂靜無人,只剩他們倆,而且,如此親密…
“別太緊繃!”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温柔起來“身子僵了,骨頭也會變硬,纏起來更困難。你就當閉上眼睛,做了一個夢。夢醒了,足也纏好了。”一邊説着,他一邊將她的雙腳浸入熱水之中。水氣氤氲,藥香四溢,她忽然覺得全身有些酥麻,心情鎮定下來。
“你這纏足的功夫,打哪兒學來的?”她忍不住問道。
“我娘那兒,”喬子業坦言道“每天晚上,她都會像現在這般,打一盆熱水藥浴,而後用家傳秘方將足纏好,有時候,會叫我幫忙。”
“你孃的腳一定很美吧?”她暗自猜度。
“很美,比這府裏任何人都美。”他語氣裏忽然有一種深沉的痛苦“大概,就因為足美,被喬家老爺看上的。”至今,他都不肯叫爹,只稱老爺。
“這麼多年…難道他都沒去看過你娘?”她心下同情。
“沒有,一次也沒有。”喬子業眸中顯然迸出憤怒的火光“多虧了我母親痴情苦等,每天忍受纏足的痛苦,只希望維持雙腳美態,有朝一,重回喬府…”
“令堂若在天有靈,看到你今入主喬家,一定會欣的。”她不知該如何安,只能如此説道。
“呵,都説美足能留住世間男子的心,這個説法倒是不錯。”他呢喃道“喬家老爺將我娘扔在城外,不聞不問,卻在她死後,接我回喬家,你可知為何?”
“為何?”她不解。
“娘臨終前叮囑我,倘若喬家老爺來奔喪,不必讓他觀看遺容,只需將她一雙腳出來即可。”
“一雙腳?”她瞪大眼睛。
“對,只因這一雙美足,居然真的讓喬家老爺痛苦涕零,之後,就決定接我回府。”世上竟有這樣的事,這喬家老爺真不知是寡情至極,還是戀足至極,怎能如此決定一對母子的命運…
“我要開始了。”他忽然轉了話題,讓她愕然回神。
還沒來得及回答,便到他手勁一收,幾隻腳趾“啪”的一下,被硬生生折了下來,尹素問不由得驚叫出聲,正想掙扎,卻見他已拿了纏足布條,將那折彎的腳趾緊緊裹住。
“不…”她只覺得一股椎心刺骨的疼痛由趾而生,眼淚因受刺出,身子扭曲着,節節後退“不要…”喬子業彷彿沒聽到她的呼救,眉不抬,眼不眨,手中依舊不停,扳過她另一隻腳,依照方才的模樣,重施酷刑。
“啊…”她的頭向後仰去,不停啜泣息,雙手緊緊抓住被褥,幾乎要攥出一個坑。
一時間,她到天旋地轉,耳邊嗡鳴,整雙腳似乎已經被砍去,不再屬於自己的了…
“素問,”喬子業低沉的聲音傳入耳際“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我不要…不要…”她聽見自己痛哭“你把我的腳趾斷了…”
“我説過,這會很疼的。”他回答“不過,從今以後,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會羨慕你。”她需要這樣的羨慕嗎?如此痛苦的代價,值得嗎?
“素問,”喬子業輕輕擁住她“不哭,不哭…”已經多久,沒聽到他這樣親暱的話語了?自從入了喬府,他對她不是心,就是冷戰,已經好久,沒有這般温存了。
或許因為痛苦讓她意志薄弱,她居然看見自己伸出雙手,擁住他的肩,彷彿在尋求安。
他順勢抱住她,自然而然,彷彿兩人從未分離,或者,他一直在等着這重拾舊好的一天。
“素問…”他低喃“別怕,很快就會過去,很快…”話説之中,他的湊近她的臉龐,去顆顆而落的淚珠。
這瞬間,她到頰邊一陣酥癢,心底也有一種奇怪的顫慄在蔓延,身子頓時變得滾燙,忘卻了疼痛。
她甚至覺得,有一種極致的快樂,在身體撕裂的邊緣,帶着她墜入懸崖,又飛上雲端,惑而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