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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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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火了!着火了!”這時,從船艙裏搶出一個滿頭金翠衣羅錦繡的風騷婦人,瘋也似的朝李非人撲去,厲聲叫道:“天殺的,我的船啊!你賠,你賠我的船!”在被年輕人阻住的同時,她撲通一聲跪在馬如寶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哀號道:“完了,我的船完了!馬大人,您得給我做主呀!”甲板上的眾人聞言回頭望去,卻見船艙裏濃煙漸起,隱現火光,果然是走水了,想是兩船相撞震落了燭火的緣故。

眾人皆驚,紛紛朝着附近船隻高喊救命,幾個膽小的更是棄船跳入了河中,連一直表現的很鎮定的馬如寶臉上都有了驚容,明玉也害怕地偎進了年輕人的懷裏。

周圍的幾艘花船聽説鳴玉舫着火了,怕殃及自身,都逡巡不前,倒是喜姐兒眼珠轉了幾轉,偷偷看了我和高光祖兩眼,吩咐將船小心靠近鳴玉舫。

見惹下了大禍,李非人也心生懼意,打了個暗號給手下,轉身就走。那年輕人懷裏抱着明玉,來不及阻攔,便高聲叫道:“李非人!賠過鳴玉舫的損失,再走不遲!”被人揭開了身份,已經落在自己船頭的李非人詫異地回頭望了一眼,腳步也遲疑起來,做了官的他想必明白,如果沒個待,一場必輸無疑的官司可就等着他了。猶豫了一下,李非人惡狠狠地道:“不就一條破船嗎?當老子賠不起嗎?!”又指着年輕人罵道:“小子,你認得我?好好好,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我就喜歡你這種孩子,回家好好把股洗洗,我可要好好跟你親熱親熱!”年輕人臉一變,正要發作,那老鴇卻搶在了他前頭,不要命地跳到了李非人那條船上,抓住吃了一驚的李非人廝打起來:“你賠?六千兩銀子,你這該死的拿卵子賠呀?你這挨千刀的畜牲…”

“六千兩?騷‮子婊‬你他媽的搶錢啊!”李非人臉一變,抬腿將老鴇踢開老遠,看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她長長的指甲劃開了數道口子,他越發來氣,怒道:“媽個巴子的!想訛人,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誰!好,算你六千一條破船,老子這件衣服值一萬兩銀子,你還要倒賠我四千!”訛人本就是花子最拿手的把戲,那老鴇豈是李非人的對手,叮噹兩句被他頂了回來,氣得怒火攻心,一頭栽在了甲板上,不省人事。

鳴玉舫的姑娘不知就裏,而船艙火勢也越來越大,姑娘們越發慌了手腳,一雛嚇得哭了起來,引得眾齊發悲音,哭聲頓時連成了一片。

那練姓年輕人畢竟缺少江湖經驗,面對潑皮無賴一般的李非人,一時也束手無策,不知是該先救人,還是該替老鴇討債。

倒是馬如寶見慣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冷笑道:“你叫李非人?那好,明兒一早你帶着衣服去中兵馬司投案自首,本官給你個公道,否則,你就準備一輩子當個逃犯吧!”隨後對那年輕人道:“子誠,救人要緊!”

“嚇唬誰呀你?老子還是官哪!有事兒跟我上司説去,老子沒空理你!”李非人聽出馬如寶身份不低,臉上微微出一絲怯意,見留香舫已經靠近,兩船之間搭起了船板,他扔了一句場面話,便轉身撥開眾人,上了船板,朝留香舫走來。

只是行到一半,抬眼突然看見立在船板另一頭的高光祖,神不由一呆,腳步頓時停了下來。高光祖森然的望着李非人,一言不發。他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散發出的強大壓力連我都覺得呼一窒。

而喜姐兒和林淮饒是躲在我懷裏依舊不過氣來,我便擁着花容失的兩女朝船艙走去,反正惡人自有惡人磨,在惡人堆裏待了十年的高光祖自然有的是辦法對付李非人。眼看要進了船艙,就聽身後傳來李非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六千兩?”

“六千兩!”回頭看去,李非人已經飛快地退回船上,然後縱身上了鳴玉舫,順勢一腳把個書生模樣的客人踢進河裏,歇斯底里地叫道:“滾,滾!都他媽的給我滾下去,老子現在是這船的主人!”一會兒功夫,又有兩個女被他踢下船去,一見李非人上了鳴玉舫就躲在人羣中的明玉便暴在他眼前。

他眼睛一亮,搶前兩步,一把揪住了明玉的長髮,把尖聲驚叫的她從人羣中拉了出來,閒着的一隻手搭在她狐皮背子的領口猛的用力向下一扯,衣襟頓時大開,出猩紅的一抹束,束上繡着的兩朵含苞待放的白牡丹隨着豐滿雪丘的劇烈起伏好似要怒放開來,竟是妖豔之極。

驟見這旎景緻,李非人不由一呆,旋即仰天大笑:“好!好貨!老子六千兩銀子總算他媽的沒都白花!”説着,大手一把握住一隻豐,用力掐捏起來。

“嘖嘖,還真是個大美人兒哪!”外面已經鬧了半天,蔣遲才姍姍從牀上爬起,披了件狐裘出來,和我在艙門口匯合到一處。

他一眼就看見了火光照映下的明玉,眼睛頓時一亮,口讚了兩句,才發覺事情不對,一皺眉:“別情,那丫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鳥人,怎麼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啊?!”話音甫落,一道身影躍出留香舫,直撲向李非人,正是剛把馬如寶送到安全地點的那位練姓青年子誠。與此同時,一條只比鳴玉舫和留香舫略小一點的畫舫從留香舫側後方緩緩駛了上來,漸漸接近了鳴玉舫。

凜冽的河風送來一聲褻的輕嘆,那京腔京韻聽着竟是相當的悉。

“嘖嘖,還真是個大美人兒哪!她…就是秦淮八豔之首明玉嗎?”***蔣逵?!循聲望去,畫舫甲板上一少年擁着一對麗人正朝鳴玉舫方向望去。少年衣着華麗,相貌清俊,正是蔣家六子中人物最出眾的蔣逵蔣太啓。

攬着他左臂的是位陌生但嬌媚可人的二九少女,而另一側的妙人兒雖然被遮住了大半張臉,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她正是易湄兒化身容湘時的“女兒”容楚兒。這廝怎麼也到了江南?我不由一怔,不過轉念一想,便猜出了大概。

雖然練家系統的幾大門派武當、恆山和百花幫原本不準備參加茶話會了,但易湄兒肯定還是要找藉口回到江南,以防事情有變。而蔣逵八成是難捨佳人,在京城又無所事事,所以一路跟了下來。

“東山,你看誰來了?”我碰了碰正目不轉睛地望着明玉的蔣遲,朝蔣逵的那艘畫舫努了努嘴。

“太啓?!”蔣遲轉頭望去,不由驚訝地叫出聲來:“他怎麼來了?!”旋即衝着蔣逵大喊了一聲:“四弟──老四!”

“大哥?!”同樣正目不轉睛地望着明玉的蔣逵一下子就聽出了蔣遲的聲音,連忙揮手示意,又連連催促船家快快靠上留香舫。

這兩堂兄弟雖然並不和睦,可相遇在異地他鄉,彼此都是驚喜異常,還沒等兩船完全靠上,蔣逵就舍了兩女跳將過來,和蔣遲抱在了一處。

“大哥,我去你岳丈家找你,説你前腳剛走,我一直等到吃過晚飯,也不見你回來。想我還要在應天待上幾,總有機會見面,就來見識見識這秦淮風月,沒想到咱兄弟還真是心有靈犀啊!”蔣逵説着,兩人大笑起來。

“大少、四少都是情中人嘛!”我笑道。

“咦,是你?”蔣逵這才注意到陰影裏的我,不由微微一怔,轉眼看到了我身後的林淮,恍然笑道:“這才對嘛!我還以為你這風才子真變成了道學先生,那多無趣!”蔣家六子個個聰明,眼前這兩人更是個中翹楚,蔣逵雖然和我的分身李佟是同盟,不過對我本人卻並不悉,只知道我是他大哥的同僚,可聽我稱呼他四少,也沒有上前見禮,知道是在隱瞞身份,於是也絕口不提我的名字。

蔣遲問他弟弟如何來了江南,蔣逵簡單解釋了兩句,果然如我所料是和易湄兒一道下的江南。

蔣逵説,因為易湄兒要去湖州,而湖州她相甚多,怕冷落了他,便給他聯繫了秦淮八豔中的謝真,説她數之內便回來與他匯合,蔣逵便留在了應天。

這時,容楚兒和那陌生少女謝真也都來到了留香舫。容楚兒一見蔣遲,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異彩,忙上前嫋嫋娜娜地道了個萬福,剛想説話,蔣逵已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她便只喚了一聲“大哥”就羞答答地站到了蔣逵身後。而謝真看見林淮和隨蔣遲出來的韓家姐妹,只矜持地微微一頷首,便把目光投向了別處,顯然雙方關係並不融洽。

“好你個老四,手腳這麼快!”蔣遲顯然聽出了這句大哥的含義,笑了他一句,而我卻心中一凜。

蔣逵同父異母的哥哥蔣遙才死沒幾天他就納妾,就算是偷娶,也表明容楚兒是多麼得他的歡心,我本利用蔣逵刺探練家的秘密,可現在卻要小心行事了。

“怎比得上大哥!”蔣逵得意的笑了兩聲,目光落在了韓家姐妹身上,讚道:“好出的一對姐妹花兒!是八大花魁中的韓霓、韓裳吧…”説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頭一邊轉向鳴玉舫,一邊道:“大哥,那邊可是現成的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你怎麼還在這兒穩坐釣魚船啊?你若是不去,我可要去了,嘖嘖,八豔之首,我還真想見識見識哪!”眾人的目光俱投向了鳴玉舫,舫上已是火光沖天,濃煙四起,船身已經明顯傾斜下沉,看來用不了多久,船就要沉沒了。舫上的姑娘和客人幾乎都已經撤離了,只是船尾依舊站着三人,因為處在上風頭,大火濃煙還暫時威脅不到他們。

李非人橫刀在手,一臉的猙獰。而練子誠依舊赤手空拳,可衣衫已破了數處,所幸衣上並無血跡,想來他雖然因為沒有兵器而落了下風,卻並沒有受傷。兩人一邊調勻呼,一邊死死地盯着對方,誰也不敢鬆懈半分,顯然各有所忌。

明玉靠在船舷處的欄杆上,李非人的刀已經威脅不到她了,可她卻絲毫看不出有要逃離險境的意思──大火已經快蔓延到船板了,那是逃往留香舫的唯一通道,一旦船板燃燒起來,她唯有跳河一條路,還要趕在畫舫沉沒之前。

眾人都聲嘶力竭地勸她逃命,她卻置之不理,只是緊張地望着兩人,更準確地説,是望着練子誠。

的,這美人兒對那小白臉倒是一往情深啊!”蔣遲不知是贊還是妒。

“這人叫練子誠,他的對手是花子幫的幫主李非人,名人錄第八十七。”

“李非人我知道,不就是鳳陽那個潑皮無賴嗎?練子誠?這名字可是陌生得緊…”蔣遲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