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390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練姓很少見,我懷疑這個練子誠是湖州練家的子弟。你不知道練家?提個人,恆山派掌門練青霓,她就是練家出身,只不過現在已經和練家恩斷義絕了。”我用眼角餘光注視着容楚兒,當我説出練子誠的名字時,她的神情就有一絲異樣。

再等我説他是練家弟子,她的眼珠更是不由自主地轉了幾轉。不必再試探,這個練子誠的身份已經是不言而喻了,而容楚兒顯然也是練家線人中相當重要的人物。

韓家姐妹和謝真聞言,臉上都微微有些怯意,不住地打量着我和蔣家兄弟,想是沒料到,我們三人竟和江湖有染──就算她們原來不知道“幫主”、“掌門”代表着什麼意思,那麼這幾天她們也該明白了。説來也難怪她們膽怯,武林各派開始雲集應天,秦淮河上自然少不了江湖漢子,特別是那些幫主、掌門、教主什麼的,這些人沒有多少憐香惜玉之心,卻又得罪不起。

就像今晚,蔣遲本想來個八大花魁齊聚首,可若不是下手早,怕是連四個都請不到,而沒請到的四人中的兩個,就是被江北著名教一字正教的教主趙真一“請”去招待朋友了。倒是林淮似乎認定了我是官府中人,臉上毫無懼意,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一同往前甲板而去。

前甲板上,喜姐兒邊指揮着手下從河裏救人,邊和一小丫鬟一道殷勤地替馬如寶捶着背,有機會巴結上這位主管大人,這個聰明的鴇兒豈會白白放過!

“…這等為煙花女子爭風吃醋之事,並非下官職責所在,請大人恕罪。”高光祖恭恭敬敬地拒絕着馬如寶。而馬如寶的臉上已滿是愠,大概他想要高光祖出手相助,不料高卻執意不肯。

堂堂的正六品兵馬司指揮使竟然指揮不動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本就有些難堪,何況又是在自己的轄地上。眾目睽睽之下,馬如寶大概覺得自己太沒面子了,終於忍不住發作起來:“大膽!

怯懦怕事,不遵號令,推卸責任,你這差是怎麼當的?!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衙門的?你上司是誰?回去告訴他,他若不扒了你這身官衣,本官連他一塊兒彈劾!”又對喜姐兒道:“你速差人去兵馬司找蔡同,讓他帶人來這裏。船就停在這兒,不許動地方!”説着,一甩袍袖,擰身就走,正面對上我們這一幫人。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能把圓滑得沒有一絲稜角的鐵劍門大總管宗亮演得活靈活現的高光祖突然倔強起來──對他來説,擊退李非人本是舉手之勞,就算沒有我的號令,他也該想到,結馬如寶對我對他對茶話會來説都是一件好事,剛才讓他出面幫鳴玉舫的老鴇向李非人討銀子,就是要賣個人情給他。

但既然人已經得罪了,有什麼後果也該由我來承擔,否則再讓他對我失去了信心,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大人是應天府的嗎?息怒息怒。”我先攔下了馬如寶,隨即招呼高光祖:“光宗,你過來一下。”高光祖臉上閃過一絲異,眼珠不期然地向畫舫左側瞥了一眼,才應聲走了過來。我眼角餘光順着他目光所去的方向一瞄,卻見舷窗珠簾半卷,出一張俏臉,正是俞淼。

我頓時恍然大悟,心裏暗罵了一句,這個沒出息的傢伙!卻有些奇怪,高光祖又不是沒見過美女,今天這是犯了什麼了,非要在個女面前逞能,得倒像是初涉風月的雛兒似的?俞淼又不是美得天上難找地上難尋!

我不又瞥了她一眼,突然覺得似乎在哪兒見過她,只是沒等我想起來,高光祖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

“你是他上司?”馬如寶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大概見我年紀輕輕,又見我招來高光祖,以為我要道歉,頓起輕視之心,冷笑道:“年輕人面生的很嘛!你是哪個衙門的?這種敗類…”他一指高光祖:“這種敗類怎麼還能讓他在衙門做事?你眼睛都長哪兒去了,平素又是怎麼管教屬下的?”蔣家兄弟幾乎同時皺了一下眉,蔣遲剛想説話,卻被我用眼阻止。我先轉頭吩咐高光祖道:“光宗,你幫我照看一下大少兄弟,這秦淮河看來不太安生,別遇上了什麼歹人。”我隨即拉着已經要抓狂的馬如寶的胳膊,指着鳴玉舫道:“這河上也不知是哪個衙門管的,治安竟然這麼差!不是大人臨危不亂指揮若定的話,還不知要鬧出多大亂子來哪!”蔣逵並不知道眼前這個馬如寶就是負責河上安全的官員,也不清楚鬧事的李非人其實是為了茶話會才來到應天的,聞言就説:“管是哪個衙門的,參它一本就是了。”而喜姐兒見我明知道馬如寶的身份卻如此捉他,不由嚇得花容失,卻又不敢明言。

“哦?小子,你這是存心找碴了?”馬如寶不傻,很快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本官乃應天府中兵馬司指揮使馬如寶,你是何人?”幾道心思各不相同的目光立刻投到了我身上。我一拱手,笑道:“原來您就是負責河上事務的馬大人啊!久仰久仰,下官蘇州通判王動。

不知者不怪,馬大人不會怪罪下官方才的無心之言吧!”

“你就是王動?”馬如寶先是冷冷瞥了一眼發出驚喜叫聲的林淮,嚇得她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小嘴兒,旋即仔細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陰沉地笑了起來。

“王動,我知道你,區區一個蘇州通判,竟能説動應天府,把個什麼勞子茶話會放在應天府來舉辦,算是有點本事了。

不過你別忘了,這裏不是蘇州,容不得你猖狂!我警告你,別讓你那些江湖朋友在我地頭上出現,否則,我見一個,抓一個,見一雙,捉一雙,看你茶話會還怎麼開!”説着,他一指鳴玉舫上的李非人:“這無賴是何人,王大人你比我更清楚吧!明天一早,我若是在兵馬司見不到這廝,休怪我無情!”我一怔,這廝怎麼這麼快就撕破臉皮了,倒像是和我有什麼舊仇宿怨似的。

可如此一來,我更不能示弱,冷笑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馬大人怎麼把自己的差事推到下官頭上了?莫非是覺得自己才學不足以勝任兵馬司,有心讓賢不成?倘若如此,下官倒願意向皇上舉薦一二,至少不會像馬大人這般遇上點雞蒜皮的小事就束手無策了。”兩人正在鬥嘴,卻聽周圍的鼓譟聲一下子大了許多,回頭望去,搭在留香舫和鳴玉舫之間的船板已經着起火來,可李練兩人卻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

馬如寶固然有些慌了手腳,而我也明白,真出了人命案子,對我同樣沒有半點好處,很可能還留下禍患,心裏不把李非人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遍,遂給高光祖使了個眼,示意他準備出手救人。

高光祖微微一頷首,人移到了船板邊,船板雖然着火了,但這對高光祖來説並不算什麼。可正在這時,一艘小舢板突然斜了過來,速度驚人,眨眼工夫就橫在了留香舫和鳴玉舫的中間。

看到船頭立着的一高一矮兩個中年男子,我心裏一陣苦笑,今晚上這秦淮河還真夠熱鬧的了,是個人的都來上一腳。高光祖也認出了來人,不由遲疑了一下,見我搖了搖頭,他便向喜姐兒要了件背子,俯身將背子浸在河水裏,人卻沒動地方。

“別情,這兩人是誰?”蔣遲湊過來問道。

“高個是江北一字正教的教主趙真一,就是今晚請柯鳳兒和董明珠的那個主兒。矮個是辰州言家的家主言無心,在上屆茶話會把李非人打得吐了血。”

“非人兄別來無恙?”小船上,江湖有名的美男子趙真一拱手和李非人打着招呼。李非人面對強敵,自是不敢分心,大概又覺得趙真一來得太過突兀,不見得是什麼好事,便只勉強擠出個笑容。

趙真一也不在意,目光很快落在明玉身上,俊美臉上頓時浮出一片賞之,大聲慨道:“好一個美人兒,真是我見猶憐!難怪非人兄出這麼大的名堂來。”突然一指練子誠:“你這小子怎的如此礙事,非人兄,我來替你教訓教訓他!”話音甫落,他頎長的身形猛然拔起,升到一人多高的時候,言無心雙掌相結舉過頭頂搭成人凳,趙真一雙足在他掌上一點,去勢愈快,如大鳥一般直撲向練子誠。

圍觀的人羣中頓時發出一陣驚叫,隨即都大聲咒罵起來。練子誠本就人物出眾,又是身救美,眾人自然傾向於他,盼他獲勝。見趙真一氣勢洶洶,蔣遲下意識地口道:“別情,可別出人命來。”我搖搖頭説不會,趙真一是個出的騙子,但他絕不是個殺人兇手,何況練子誠已是強弩之末,趙真一很容易就能控制住局勢,沒必要下狠手,最多讓練子誠受點傷而已,他這一番作勢八成是為了引女人的眼球。

而我則想看看,趙真一能不能出練的同伴來。趙真一已經堪堪到了練子誠的身後,這時練子誠突然轉過身來,白淨的臉上陡然閃過一抹豔紅,烏黑的眸子裏遽然發出一道妖異的光芒!

“無恥!”他的輕叱彷彿帶着一種奇異的韻律,猝不及防下,我的心都“砰”的一跳,趙真一的身形更是突然一頓。電光石火間,練子誠的拳頭快似星,瞬間就突破了輕敵的對手的防守,結結實實地擊在了趙真一的膛上。

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趙真一的身子倒飛出去,撲通一聲,掉進了河裏。看到這出人意料的一幕,圍觀的人們全都驚呆了,偌大的河面上頓時鴉雀無聲。言無心傻了眼,趙真一就落在小舢板的旁邊,他竟不知道去救人,只是呆呆地望着練子誠。

李非人更是嚇得面如土,轉身就要逃走,能一招擊敗趙真一,就算趙真一輕敵沒使出全力,也絕非他李非人所能辦到。這是什麼功夫?!我吃了一驚,清楚地聽到趙真一肋骨斷裂的聲音,我知道練子誠這一拳的威力究竟有多大:“這廝有名人錄前五十名的實力,卻在一直忍讓着李非人,扮豬吃老虎的功夫還真不比蔣遲差。”我暗忖,也難怪練家蠢蠢動,原來不光是清風兄妹佔據了兩大門派的掌門寶座,更重要的是,練家自己的弟子已經成長起來了。

還是明玉最先反應過來,一聲歡呼,發足向練子誠奔去,可剛撲進練子誠的懷裏,練就直地向後倒去,兩人頓時摔倒在地。

“光宗!”我頓時反應過來,原來練子誠這一招是以奇異的功法發出全身的潛能才有這般威力,眼下他已是賊去樓空,和一個廢人沒什麼區別,自然不住明玉這親熱一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