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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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他看見了這些居民，它們沿着遠端牆壁的陰影移動，相對温熱的軀體在他看來清晰地閃着亮光。他立刻知道它們是地，他完全可以想象，在這片掩蔽的區域，有不止一點點的地。

崔斯特考慮回到外面，把朋友們領過來，把這個山佔為己有。以他們一貫的效率，一小幫地對這羣夥伴來説應該不是太大的麻煩。

但崔斯特停了下來，不是因為出於對朋友們的擔心。其中函括的道德問題怎麼説呢？一羣夥伴走進另外一個生靈的家，並把它驅趕入致命的天氣中，這又怎麼説呢？崔斯特想起有一次他旅途中遇到的另一個地，在很久以前，在遙遠的地方，那個生靈並不惡。這些地在如此邊遠又如此高聳的山地，幾乎無路可通，它們也許從來沒有遇上過一個人類，一個靈，一個矮人，或者任何其他被認為是善良的種族。那麼，崔斯特和他的朋友們因為試圖竊取它們的家而對它們發動一場戰爭，這是否能夠接受呢？

“你們好，幸會，”卓爾靈用地語喊道，這是他在魔索布萊城的歲月中學的。儘管幽暗地域深處的地口音跟它們地表的親戚有很大區別，他仍然可以跟它們相當順利地溝通。

當地發現入侵者不是一個靈，而是一個黑暗靈時，它臉上的驚嚇真的很明顯，這個生物剛走近前來——或者説剛開始走近，就往後掠去，噁心的黃眼睛因震驚而睜大。

“我和我的朋友們需要躲避風暴，”崔斯特解釋，他鎮靜而自信地站着，試圖既不要顯示出敵意也不要顯示出懼怕。

“我們能加入你們嗎？”地結巴得太厲害，甚至無法開始回答。它被驚愕所侵襲，迴轉身注視着它的一個同伴。這第二個地是目前為止最大個的，崔斯特據他對地文化的瞭解來猜測，這很可能是部落的首領，它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多少個？”它嘶啞地問崔斯特。

崔斯特注視了這個地一會兒，注意到它的着裝比它醜陋的夥伴們要好，戴着一頂高高的木工帽，雙耳上有耳環。

“五個，”卓爾靈答道。

“你們付金子？”

“我們付金子。”大個子地嘶啞地大笑起來，崔斯特認為這表示它同意了。卓爾靈撤退出山，讓關海法作為崗哨，然後他衝出去找其他人。

當崔斯特告訴布魯諾他們跟新房東的協定時，預測矮人的反應並不困難。

“呸！”矮人怒吼道。

“如果你認為我會給臭烘烘的地之類一塊金幣，那你一定在用大石頭腦袋在思考，靈！或者更糟，你象一個臭烘烘的地一樣在思考！”

“它們不大理解財富，”崔斯特充滿信心地回答。他有意在討論的時候就帶着這羣人出發了，一點不想在這冰冷的户外費任何時間。特別是瑞吉斯，看上去開始頂不住了，不斷地哆嗦着，牙齒噠噠作響。

“一兩個硬幣應該足夠了。”

“你可以在我把它們劈倒的時候將銅板放在它們眼前！”布魯諾吼叫着回應。

“有些人就這麼幹的。”崔斯特停下來，緊緊地盯着矮人看。

“我已經訂了協議，不管錯或對，但那是我期望你尊重的，”他解釋。

“我們不知道這些地是否應該得到我們的懲罰，不管哪種情況，如果我們只是走進去並把它們出自己的家，那我們比它們好到哪裏去？”布魯諾大聲地笑了。

“你又喝聖水了，呃？靈？”他問。

崔斯特眯起紫的眼睛。

“哈，我讓你決定這件事，”矮人讓步了“但你要知道我的斧子一直會在手裏，如果任何一個愚蠢的地做錯一件事，或説一點愚蠢的東西，那塊地方就會披上新的顏料——紅的顏料！”崔斯特看看凱蒂布莉兒，希望獲得她的支持，但是他看到的表情令他吃驚。這個女子如果對此次爭論有什麼傾向的話，她似乎偏向布魯諾這邊。崔斯特不得不懷疑是否他錯了，不得不懷疑他和朋友們是否該直接走進去把地們趕跑。

黑暗靈第一個回到山裏面，關海法緊跟在後。當看見巨大的黑豹，不止一些的地往後退去，而看見下一個來訪者——一個紅鬍子的矮人——令這人形生物部族的很多成員抗議地嚎叫起來，彎曲的手指指指點點，揮舞着拳頭，上竄下跳。

“你是卓爾靈，不是矮人！”大個子的地抗議説。

“灰矮人，”崔斯特回答。

“地底矮人。”他用肘推了一下布魯諾，從嘴角低聲説“試着表現得象個灰矮人。”布魯諾向着他懷疑地看了一眼。

“矮人！”地首領抗議。

“灰矮人，”崔斯特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