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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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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回店內,天已快破曉,想起“招魂使者”馬青山所訂的約會,不覺暗暗好笑。

他越牆而入,推開窗,正躍進房內,鼻中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心頭一動,頓時煞住,凝目向房中望去。

忽聽一個嬌柔的聲音發自牀上,道:“小爺辛苦了。”華天虹濃眉一蹙,沉聲道:“哪一位高人?”只見牀上探出半截嬌軀,笑道:“是姐姐,放心進來吧,別讓水浸濕了衣裳。”華天虹凝目一望,雲羹高譬,瓊口瑤鼻,似曾相識的一位美人,略一思索,記起是黃河岸邊晤過一面、通天教下的玉鼎夫人!

他暗暗想道:我一身是毒,卻也百毒不侵,除非武功上見輸贏,諒你無奈我何。他雙足一墊,躍進窗內。

只聽那玉鼎夫人道:“掩上窗門,將燈點亮。”華天虹冷冷説道:“有勞尊手,在下疲憊得很。”他自往椅上坐下。

玉鼎夫人輕輕一笑。道:“你不是投入通天教下麼?我入門在先,資格比你老哩!”華天虹暗忖:原來適才拼鬥和尚的事,她都見到了。

他心內在想,口中卻淡淡道:“白君儀請我入神旗幫,結果又反悔了,我是個不祥的人,只怕通天教也容我不了。”她右手提着一柄拂塵,左手抱着那頭通體雪白、朱睛生輝、形似狐狸的怪獸,意態悠閒,言笑晏晏,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神氣。只是那雪白怪獸本在睡覺,這刻醒來,兩隻朱眼一閃一閃,東張西望,看來十分詭異,令人心頭惴惴,無法安寧。

華天虹暗暗付道:像“毒諸葛”姚策,江湖上已是聞名變了,但他見到這玉鼎夫人,也是小心在意,處處忍讓三分。這女人若非身負驚人的絕藝,必是另有萬分狠毒的手段!

忽聽玉鼎夫人道:“你坐到牀邊來,我有話與你細談。”華天虹雙眉一軒,道:“夫人有話請講,在下洗耳恭聽便了。”王鼎夫人蕪爾一笑,道:“你是貴人,無分晝夜,總有人在暗中隨護着你,我們談的秘密,不能讓旁人聽到。”華天虹漠然道:“在下行事,對天可表,不知有何秘密可言?”玉鼎夫人朱一撇,道:“你外強中乾,明明是怕我,口頭硬朗,不嫌小家氣麼?”華天虹道:“夫人何必我?”他突然想到,對她確是戒懼,不啞然失笑。他舉步走了過去,坐在牀邊,一指她懷中的怪獸,道:“這東西咬人麼?”玉鼎夫人抿嘴一笑,道:“它叫‘雪兒’,像查掙那種角,再多一個也咬得死。”華天虹凜然一驚,皺眉道:“如此厲害,在下承受不起。”玉鼎夫人笑罵道:“小鬼頭!”她面龐一轉,朝懷中那“雪兒”道:“待到窗外去,沒有我的號令,不許傷人!”那怪獸似是深通人語,聞言之下,毫不遲疑,只見白影一晃,窗門一開一合,瞬眼不見。

華天虹暗暗心驚,口説道:“門!”玉鼎夫人笑罵道:“混帳?”她倏地嫣然一笑,低聲道:“任鵬是誰殺的,你是知道的啊?”華天虹心頭怦怦一跳,強自鎮定道:“是個化名方紫玉的女子,如此而已!”玉鼎夫人笑道:“這是小事,不過天下承平已久,目下正在醖釀變亂,你適逢其會,可以早作打算。”華天虹雙眉猛地一軒,道:“三分天下,通天教已居其一,何必還要生事?”玉鼎夫人微微一笑,道:“幫會可以局處一隅,教派卻要遍行天下,這是本不同之處。”她語言微頓,美眸盼,風情萬種地向華天虹一瞟,接道:“白嘯天貪財好,任玄無長才,兩人皆無獨霸天下的魄力,子一久,通天教主怎能不生進取之心?這是時勢促成,難以遏止的事。”華天虹道:“如此講來,通天教主該是一位雄才大略,野心的人了。”玉鼎夫人笑道:“野心不錯,是否雄才大略,那就很難講了。”華天虹淡淡一笑,道:“夫人講這番話,不知是何用意?”玉鼎夫人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你不可以從中用事麼?”華天虹訝然道:“淺不言深,夫人是通天教的英雄,怎能對在下講這些話?”玉鼎夫人撲味一笑,佯嗅道:“不識好歹的東西!”頓了一頓,接道:“微風起於蘋未,任鵬之死,變亂已成,你年紀輕輕,正是大展身手的時候,出處如何,理該早作打算。”華天虹道:“在下想來,還是投入風雲會的好。”玉鼎夫人黛眉一揚,道:“為什麼?”華天虹道:“在下生滷直,不耐羈勒,與其替那明強悍的人做事,不如在無長才麾下混混,想來想去,還是投靠任玄為宜。”玉鼎夫人知他是在信口開河,蕪爾一笑,道:“你母親呢?”華天虹道:“她老人家正在苦練一種‘蕩魔神功’,只待神功練成,也就下山來了。”玉鼎夫人撇嘴笑道:“嚇你姐姐麼?哼!”話鋒一轉,間道:“聽説你每‘跑毒’,情況嚴重吧?”華天虹道:“多謝關懷,三兩月內,想來還死不了。”玉鼎夫人皓腕一抬,伸出三葱似的手指,去捏他的腕脈。

華天虹如避蛇蠍,猛地將手一縮,道:“在下一身奇毒,誰若碰着在下的身子,他的手掌就得爛掉!”玉鼎夫人嗤的一笑,道:“你且説説,如果通天教出而挑釁,應該先向何方下手?”華天虹道:“夫人問道於盲,在下怎知此等大事?”想了一想,接道:“風雲會似乎較弱,就常理論,自是先向彼等下手的好。”玉鼎夫人臻首一搖,笑道:“兩軍戰,既須鬥兵,也得鬥將,神旗幫勝在兵多,風雲會強在將廣,若是先攻風雲會,折將必多,神旗幫竊伺在後,必成尾大不掉之勢,若是先打神旗幫,風雲會雖有幾個厲害人物,也不足慮。因此,不得以常理而論。”華天虹暗暗忖道:這女子年紀尚輕,既然參入這等大計,在通天教內,權位定然不小。

心中在想,口內隨意説道:“夫人神機妙策,在下十分佩服。”玉鼎夫人輕輕一哼,笑道:“這也只是下策,非萬不得已,不會付諸行動,你可知道上策麼。”華天虹暗道:那有何難,還不是挑撥離間,引起幫會火併,通天教坐山觀虎鬥,以收漁人之利。

這都是最為簡單的道理,只是當真做起來。並不如想像的那未容易。他雖然想到,卻故作不知,含笑道:“在下識見淺陋,不懂這等大事,夫人有何高見,説給在下聽聽,以開茅。”只見玉鼎夫人容一沉,道:“小混蛋!”倏地燦然笑,用手一拍枕頭,慎道:“躺下,我與你講話。”她眉語情挑,看來僅是作耍,華天虹微微到窘困,搖頭道:“在下坐着甚好。”玉鼎夫人道:“那未將燈滅了。”華天虹見天已大亮,窗外已有晨光進,於是舉手一揮,劈出一陣微風,將案上的油燈撲滅,哪知就這心神微分之際,玉鼎夫人一把揪住了他的肩腫,將他拖倒牀上,與她並頭躺下。

這玉鼎夫人是一位有名的風大師,豔風四播,知者甚眾,華天虹對她實有怯懼之,這時被她揪着並頭躺在牀上,不暗暗發愁。他付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我若得罪了她,她必惱羞成怒,反臉成仇,此時此地,我實不宜樹此強敵,但若逆來順受,隨她作耍,又不知鬧成何等樣子?

他心念電轉,難有兩全其美之道,不如坐針氈,惶惶不安,好生為難。

但聽玉鼎夫人悄聲笑道:“我看得出來,你非池中之物,不會安心投入通天教,更不會投入風雲會和神旗幫去。”華天虹只求早早將她擺,順口敷衍道:“在下人單勢孤,受盡挫折,通天教果能容人,在下就投降了吧!”玉鼎夫人笑罵道:“小壞蛋!口是心非,嘿嘿,通天教容不下你,也不想請鬼上門。”華天虹道:“既然如此,夫人請便吧!”玉鼎夫人一笑,悄聲道:“要不你纖尊降貴,投入我的教下,我讓你做教主,我做副教主,全心全力輔佐你,怎樣?尊意如何?”華天虹惑然道:“夫人不在通天教下麼?難道教內有教不成?”玉鼎夫人吃吃一笑,道:“人不自私,天誅地滅,我當然要搞一個教!”華天虹暗暗心驚,忖道:原來通天教下,也有暗懷鬼胎之人。

轉念之下,他故意裝作若無其事,道:“教主自然是夫人了,但不知叫什麼名稱,教下已有多少弟子?”玉鼎夫人美眸一眨,道:“你若肯屈就教主,我就是你座下的弟子,你我二人齊心合力,共打天下,保證所向披靡,無往不勝!”她眼珠一轉,一本正經道:“就叫‘天地教’吧!”華天虹俊面一紅,道:“原來夫人是在作耍,在下幾乎當真了!”他隱隱明白,玉鼎夫人語語雙關,暗示一點什麼…

與秦碗鳳相處了一段時,他情竇已開。對男女之事不若往惜懂,這時與玉鼎夫人並頭躺在枕上,一陣陣似蘭非麝的幽香撲人鼻端,使他素囂醉,泛起飄飄仙之。玉鼎夫人號稱夫人,看來也不過花信年華,那種成婦人的風韻,更有顛倒眾生的艘力,華天虹血氣方剛,這般面面相覷,耳鬢廝磨,如何矜持得住?

但他終是頂天立地、非同凡俗的男子,未到懸崖即已警覺不對。他手肘一撐,起身道:“夫人遠來是客,在下尚未奉茶玉鼎夫人皓腕一抬,勾住他的肩頭,笑道:“幹嘛前據後恭,忽然客氣起來?”華天虹臉上一紅,赦然道:“那‘丹火毒蓮’還在我丹田裏面…”玉鼎夫人吃吃一笑,媚眼如絲,道:“小鬼頭,姐姐只講話,不吃茶,也不要旁的…”忽聽院子外面響起一個洪亮蒼勁、歡樂洋溢的聲音:雲蠶霧鬢勝堆鴉,淺金蓮籟絛紗,不比等閒牆外花,罵你是個俏冤家,一半兒難當一半兒耍。

這曲子雖然會唱的人多,只是來得太巧,華天虹傾耳聽罷,知道光外,被人窺去了隱秘,不覺漲得滿臉通紅,訕汕地走下牀來。

玉鼎夫人先是一怔,隨即平靜異常,笑盈盈地聽完曲子,款步下牀,啓開窗門望去,她嬌憎無力,仍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但見院中靜悄悄的,除那怪獸雪兒倦伏在窗下,再無半絲異樣。

華天虹的耳目之力自信也過得去了,一瞧院子中空蕩蕩的,知道那唱曲之人業已遁去,不暗暗忖道:這是何人,真是來無影去無蹤,有如鬼魅!

玉鼎夫人突然伸手抱起那怪獸雪兒,峻聲道:“剛才是誰?快去追來!”華天虹與她兩度晤面,還是初次見她板着面孔講話,心頭方自一怔,眼前一花,那怪獸雪兒業已掠出左側園門,霎時不見。

玉鼎夫人回眸一笑,見華天虹目光之內帶有驚異之,頓時嫣然一笑,道:“姐姐帶你去瞧雪兒找賊!”這正合華天虹心意,他方待躍出窗外,手掌業已被她握住,身子騰身而起。

二人剛剛飄出園門,耳畔業已聽到人喊馬嘶之聲,急忙循聲趕去!

人猶來到,耳中聞得一陣陣嗤嗤之聲,但聽先頭那洪亮蒼勁的口音逢連怒吼道:“騷狐狸!打死你!騷狐狸,打死你!”華天虹早是驚疑不勝,王鼎夫人間得怪獸雪兒忿怒發威之聲,心下亦是暗暗震動,她嬌軀幾晃,瞬時拖着華天虹趕到了馬廄。

只見幾個店夥蹲在牆角渾身亂抖,廄內的馬匹騰躍不休,口中悲嘶不絕。另一個牆角里有個身材瘦削、臉青白的老者,那老者右手揮舞一柄長達四尺的緬鐵軟劍,左手連連震動,五個金光閃閃的厚輪此來彼去,在他身前盤旋飛舞。那怪獸雪兒僅剩一條淡淡的白影,在老者身前飛撲不已!

另外,一個身穿白綢長衫的男子倒在一旁,周身上下血模糊,長衫撕得稀爛,面目已不可辨!。華天虹看清了場中的憎勢,直到怵目驚心,背上冒着寒氣,暗道:無怪她敢誇海口,兩個查掙也敵不住她這雪兒,這老者的武功哪裏比查掙差了…

要知那瘦削老者雙手使兩種奇形兵器,共是六件頭,緬鐵軟劍就是極難使用的兵刃,左手使五行輪,五個輪子全重六十斤,來來去去,非有極巧妙的手法和純的內功莫辦,輪重劍輕,配合運用,更是難上加難,有資格亮出這套兵器,其身份也就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