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四回傾貲結客無虛夜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四回、傾貲結客無虛夜、破璧郎有剩歡萬古情生情死,四時水落花。花隨去水不知愁,錯認常開時候。

得趣郎鐫心上,失歡人皺眉頭。朝張暮李不知休,病酒又還中酒。

《西江月》且説張三監生,被雛了,又有楊先生幫襯,索長包了候雙,終遊山玩景。虧得傢俬富厚,還不至十分零落。只可憐丟了三娘子,無聊無賴,倒憑那阿龍受用。

光陰似箭,不覺半年光景。三娘子心上又想嚐個新滋味,只是還有些怕羞。

偶然一,與阿龍閒話中間,説起:“家裏張成,有些覺了阿龍的事,言語蹺蹊,我定然尋個事故,打發他不用了。但你今年已成十七歲,漸覺出入房户,有些不雅。你若説定一心一意,幫襯我尋標緻兒郎,悄悄偷兩遭兒,我便做主把秋花與你做老婆,再與相公説了,各棧房帳目,不用了張成,用你去管,好麼?”阿龍道:“多承娘娘好意,殺身難報。只是我有了老婆,娘娘有了人往來,我依舊要與娘娘呢。”三娘子道:“一向相公一個月在家只一兩夜,虧你相伴我,難道我就丟了你?”阿龍道:“娘娘吩咐尋人,須是中得娘娘的意,才敢領來。只是一件,張俊、張恩原沒權柄,他子又都好,不敢違拗主母。張成自恃管帳的管家,要查頭查腳,不當穩便。”三娘子道:“這番相公回來,我自有區處。先打發了去,就不妨事了。”正是: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

話説張成是個乖巧的,他王氏,生得有幾分顏,張老監生與張三監生都與他有一手兒。故此把各帳目,與張成管了。張成憑他與家主偷,他自然也憑老公做些歹事了。曾説起:“三娘娘光景,不像獨守空房的,畢竟被阿龍小奴才受用了。”張成道:“阿龍里面衣服簇新,絲綾絹那裏來的我久已疑心。這關係相公體面,不可聲張。只是有些氣不過,你如何設法,等我也得受用,騙娘娘些銀子也好。”王氏道:“這不難。娘娘裏房門,從來我在裏面上宿,再不見關,進去最容易。外房一帶短窗,都扣着。短窗通着廳後西軒一帶。等我今下午,悄然把窗扣開了兩個,你夜裏輕輕開了兩扇短窗,扒將進去,竟到房裏牀前,若娘娘同阿龍睡着,你只當捉頭,不怕不從,若不見阿龍,便不可造次。娘娘醒的,跪下求告;娘娘睡着,聳身一過了,便不怕發怒了。”張成滿心歡喜,依計而行,不在話下。

且説三娘子要打發礙眼的張成。這午後,吩咐阿龍:“快往半塘,請相公暫時回來,寧可就去。三娘娘有正事商量哩!”張三監生正請客吃酒,一隻遊船泊在半塘寺前,就留阿龍在那裏伏事,不得回家。三娘子已是慣久了,卻也不在心上,竟自閉門睡了。

二更天氣,大膽張成,輕輕開了短窗,扒將進去。裏房門果然掩着不曾閂緊。

又輕輕推開一半,捱身入門。桌上燈半明不減,他不吹熄。輕腳輕步,走到牀前。

三娘子正呼呼的睡着,他依了老婆王氏教法,了上下衣服,鑽身入被。把三娘子提起兩腳,着鐵硬東西,搗將進去。三娘子夢中快活醒了,半醒不睡,還只道阿龍。了半個時辰,哼哼哈哈了一陣,覺得裏那件東西,比阿龍的長半寸、大一圍,硬不可言。才曉得不是阿龍了。忙問道:“你是那個敢如此放肆!”那人道:“娘娘,是小人張成,來伏事娘娘。”三娘子大叫起來道:“奴才!這等可惡!秋花、文璧快些起來!”秋花先應道:“來了!”張成慌了手腳,依舊打短窗裏走了。三娘子剔起殘燈,大嚷大亂,看看短窗開着兩扇,才知他打從這裏進來。但不知怎生開了窗扣。三娘子叫秋花開門出去,叫起人來。秋花道:“娘娘不可開門,他情知罪犯重了。夜晚頭間,拖刀劍,怎生區處不如等天明一家都起來了,好與他理論。”三娘子道:“丫頭倒有見識,今阿龍不回,一定相公留着,清早同來,也未可知。”秋花道:“娘娘極説得是。”大家坐着,説些閒話。三娘子道:“這奴才,比阿龍得好些,只是阿龍是心腹了。左右相公嫖,我也嫖,要他尋幾個好的,往來幾時,也不枉人生一世。

大奴才就要吃醋拈酸,把我佔住了。我趁此機會,叫相公趕逐他去。”説了一會,雞叫了三通,天大亮了,閤家都起來,方才秋花開了房門。

只見張成王氏,進房來跪在地下,討饒道:“我們拖牢的,一時醉了,衝犯娘娘。該死的了,只求娘娘恕饒。倘或張揚開了,娘娘體面也不便。”三娘子道:“奴才放肆極了!你平昔小心伏事我,也罷!相公回來,只説醉後衝犯了我,打發出去罷了?”看官,你道他何故寬恕他原是個犯桃花的女子,自然不論高低貴賤,處處有情。昨夜這一,也極快活,難道他心如鐵石若不為張成礙眼,也不提起這事了。王氏磕了個頭,謝了自去。

果然午後,張三監生回來。三娘子只説:“張成奴才,醉入卧房,指望行,被我嚷罵起來,方才跑了。你又常不在家,這人用不得了。”張三監生頓時叫將張成來罵道:“你這奴才!醉入卧房,該得何罪?”張成已知主母寬他了,便道:“小人其實醉了,一毫不知。”張三監生道:“這等大醉,怎生不誤正事,就該打了。”打了十板,頓時逐出,把帳目一一算。

因為盤算賬目,張三監生不得身去了,倒得在家與三娘子一。那知三娘子這張,昨夜又嘗過一張新了,有掛枝兒為證:昨夜裏又做了齷齪勾當,今夜親老公又進奴房,親老公把硬頂在心上,不拘大與小,那論短和長,誰知這樣個騷也,已佈滿了偷人網。

到了第二,張三監生就依了三娘子言語,把各棧房帳目,盡與阿龍催討。

張成夫婦,只為頃刻歡娛,雙雙逐出了。

張三監生依舊出門遊玩,又聽了楊先生話,打點南京坐監去。到舊院裏風一遭。

三娘子又要把秋花配阿龍,一家的人,誰不怕他誰不奉承他阿龍他提拔,竭力尋了三四個標緻人兒,進房宿歇。他個個歡喜,個個只兩三夜開,從此臉也老了,膽也大了,只是十月滿足,要養孩子,暫時不尋人。十一個月才養了個滿抱的兒子。就是這,他父親顧外郎死了,他做產婦去不得,吩咐張俊,往半塘,報:“添小官人的喜,與顧老阿爹的喪,請相公須回來兩三。”都是正經大事,不要又是討火種一般。

一喜一悲的信,到了半塘。楊先生正要攛掇他往南京,便對張三監生道:“明年己酉科,科舉午時,你該今年去坐坐監。雖沒學問,也討個科舉名目,遮世人眼。南京舊院裏,珠市裏兩處姊妹,真正風標致。你若去嫖了一遭,只怕蘇州小娘,不要説坐位,連站也沒處站了。趁此兩件大事,再對些禮物,送了老雙回去罷!”張三監生依了這話,送了候雙回家,同楊先生進城來。

三娘子見他丈夫來到,十分歡喜,教看看新添兒子。張三監生就吩咐:“僱了個孃省得你不耐煩。”又説:“楊先生在外,可打點酒和夜粥出去,我到丈人家探了喪就來。”説了自去。楊先生又叫人傳話進來説:“是我勸相公打發了小娘,如今正好在家裏。過了七朝,才出去哩!”三娘子笑對秋花道:“如今我正不得。若過了七朝就去,也還靠相公快活不成?”秋花笑道:“娘娘怕沒有人定要相公快活?”説笑了一會。

張三監生回來了,依舊在館裏。同楊先生吃了些酒,又吃了粥,才進房來,對三娘子道:“你如今做產婦,不得,教我獨自一個睡麼?”三娘子道:“憑你!秋花騷騷的,我意思把他配與阿龍罷。打帳這幾推攏了你,今夜何不先開了他黃花?”張三監生道:“只怕也不是黃花女兒了!”三娘子道:“夜夜緊隨着我,還是黃花哩!”張三監生是個極貪的,也就收用了。秋花原與阿龍過,卻不多遭,還不十分寬蕩蕩。故此張三監生也不在心上,只當是其丫頭哩。

過了三朝,張三監生道:“這秋花寧。”依舊上三娘子牀,略修修破灶,卻想收拾了五百兩銀子,南京去坐監。三娘子留他:“在丈人家陪幾,實同我去上一罈祭,才憑你南京去。”張三監生依他言語,即得在自家裏,等他丈人家開了喪,便同三娘子回去上了祭,張三監生自回。三娘子只留新僱的朱姆跟着,打發秋花回去,伏事家主公。

那知張三監生達那小丫頭文璧也都了。這丫頭年小,實是黃花女兒,十分疼痛,了一席子血。張三監生有些愛他,倒為他把南京去的心緩了一步。

三娘子住在爹孃家,是姆做腳,也着有便處,偷了兩三個漢子。這朱姆原是機房裏出身,半私窠子,偷寒送暖,是他路。只要奉承家主婆,要他銀錢賞賜,那一樣不做出來一住住了半月,掩了喪了。三娘子才別了哥哥兄弟,回丈夫家裏來。

張三監生説起文璧,三娘子原不在心上,假意兒變了臉道:“我兩個丫頭都被你開了黃花,我不曾你的小廝。快買兩個標緻小廝把我。”張三監生道:“不許!不許!”三娘子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看我偷人也不偷人?”張三監生即道行一聲:“胡説!”大家不言語了。

又過了三四,張三監生收拾了行李,叫張俊、張恩跟隨了,同楊先生往南京進發,吩咐阿龍在家須勤謹帳目,照管家裏。又對三娘子道:“你既要把秋花配與他,快揀一個吉,推攏了罷!”三娘子又做賢慧好人,對出二兩贐儀,送與楊先生。叫丫頭傳話道:“相公坐監完了,央煩楊先生快教他回家。”楊先生應承了,又道:“替我多謝娘娘。”從此張三監生出門後,三娘子就如沒鞍子的馬,滿天滿地,憑他去跑了。哥哥兄弟就知些風聲,只為常有東西與他,也只做不知罷了。今張郎,明李友,得快活的,留他多住幾夜,十兩半斤銀子,就肯送他。標緻兒,就相會他,也肯重意送他。朱姆、阿龍兩個做腳,三娘子再沒一夜是孤眠獨宿的了。

有一曲玉枝為證:為人風泛怕空房,須人伴閒。漏聲才定多歡宴,憑他賣俏行。將軍闖來隨入關,誰雲險似盤山棧。嘆嬌姿花殘月殘,任狂夫長看短看。

且説三娘子犯了桃花,不只為,卻像以多為勝的。聽得説山塘有個姓管的有趣,就教阿龍送四兩銀子聘他來。出出進進的人也不知多少了,只比娼家,差得送東道、送歇錢兩樣。難得鄰舍有個不知覺的,都三三兩兩,思量捉姦。卻又笑道:“若是一個兩個,我們好去捉。他家主公去得兩個月,只怕裏夜裏有百來個出進了。如今捉得那一個?”有個姓王的,排行第三,叫做騷王三,年紀也有四十多歲,為人巧又極貪。地方也算他是個説得話的光了。他對眾人道:“捉姦也不消,只消齊了十來個鄰舍,到他裏面,要他酒吃,要他錢使,且等他做大不睬我們,再作區處。”約齊了眾人,第二走到張家廳上,大聲道:“我們眾鄉鄰,要與三娘子説句要緊話。”這阿龍棧房取銀子去了,姆走出來問道:“説什麼話?”王三便道:“三娘子風的事,我們一一都知,眾人都要捉姦。只是這樣一位娘子,不捨得做這狠事,下這毒手。如今須從長計議,安了我們,才不致出乖醜。”姆道:“娘娘並沒什麼事,憑列位怎麼,我家不怕。”眾人一齊亂嚷起來。

三娘子已在廳後聽見了,自己叫秋花跟着,走將出來,對眾人道:“列位請坐,有話好好説,這姆來不上一年,他不會説話,不必計較。”王三深深作了個揖,眾人也作了揖,王三道:“還是三娘子知道理,娘娘的事,我們原不敢管的。只是有些眼紅,不捨得賽西施這樣一位娘子,只管把別人受用。我們都是男子漢,卻當面錯過。”三娘予笑了笑兒道:“如今待要怎麼?”王三道:“我姓王,叫做騷王三,眾兄弟們也沒一個不騷的,曉得三娘子做人也不是戀着一個長久往來的。只求三娘子每人賞一夜,再送折席一兩。我們憑娘娘幹事,並不攔阻。有人放肆,都是我王三支撐。管取娘娘朝寒食夜元宵,就是三相公回來,我們毫不通風。”秋花笑道:“又要睡又要銀子,這是雙輸了。”三娘子道:“這丫頭不會説話,我原為相公不着家,偶然取樂,難道我要人嫖錢不成只是人多口雜,改又有爭論反為不美。王三官寫一張包票與我,我一一如命便了。”王三道:“使得!使得!

我寫了包票送進來。但請問幾時起?”三娘子道:“也要説過,不許第二夜的。

我若喜歡那個,這便不論。也不許吃醋拈酸。”王三眾人一齊都道:“這個自然!”三娘子道:“明早王三官寫了包票,就把銀子也寫在上面。如今共有九位,姓名也寫在上面,我就把九兩銀子與王三官,散與眾人。進來期,不可用強。總在兩月內,逐位來約,決不失信。若是年紀老些,不願取樂,或者懼內的,不敢住夜,我再送一兩銀子便了。”當時就有張老兒,馬老兒兩個不願住夜。説明了,一齊出門去了。

姆道:“三娘娘如何不論好歹,都許他?”三娘子道:“鄰舍極要緊的,不安頓了他,怎能夠憑我快活?”姆道:“娘娘説得是。只是一件,那寧的,怎麼當得起?”三娘子道:“拼得歪着頭,閉着眼,憑他一遭罷了。”次騷王三送包票進來,阿龍還在棧房未回。隔夜,一個後生又去得極早。

三娘子見了他,忽然動了騷興,就招他進去。只去了下衣,在牀沿上起來。不多時,王三就了,他道:“三娘娘的是萬中選一的,我不覺魂了,故此容易完事。還要娘娘大大布施哩。”三娘子道:“你是不消説的。只是鄰舍有貪財的,不如每人多與他一兩銀子罷。齷齪的,多免勞下顧。”王三道:“有兩個小兄弟,一個陳六,一個趙三,都也是小後生,他兩個也不貪財。其餘六人,把他二兩一個,我回他便了。”從此以後家裏的人,只有文璧小丫頭,不把他放在心上,也不去安頓他。個個都是幫襯三娘子的。鄉鄰,得銀子的得銀子,打了和局,沒一些攔阻。

憑那出出進進,像虎丘山吊桶,一上一下,好不熱鬧。

過了幾時,將近臘月,張三監生差張俊回家,又取五百兩銀子。

家書上説:“國子監祭酒,不放回來,竟在南京過年了。若是家裏人不夠用,可再尋一對人,或半大的小廝,憑你揀選,不拘身價。”這一句話,只為自己在外大嫖。新年新歲,丟他獨自在家,心上有些不安穩的,放這半條路兒,那知三娘子在家,這等放肆閒話中間,三娘子問起三監生可包院裏小娘張俊道:“包了舊院大街,顧家一個小姊妹,叫做顧節,每月三十兩。相公留一個人看了雞鳴山僧房的一處,竟往他家,吃他的飯,都不要錢,倒比蘇州省些。只是做了好幾遭衣服,買了一兩遭金玉簪扣,費了二三十兩銀子,只怕如今過年,畢竟多費些哩。”三娘子怕張俊在家,原是吩咐老婆,不通他知道。自有些得礙眼,忙忙催阿龍湊了五百兩銀子,打發往南京去了。

那時蘇州新興灑線衣裙,三娘子喜歡穿百蝶的襖兒,因此人稱他做百花張三娘。有時帶了姆,丫鬟往虎丘住幾,有時僱了遊山大船,在船裏住幾夜。不管生,不論僧俗,看得中的,便叫來受用。

臘月盡間,忽然叫匠人來,在他拔步大暖牀邊,開了個小門。只為他的卧房,正在靠西一帶,牆外一條小,內沒有人家。不過一個穿南穿北的走路。開這條門,正通拔步牀板壁,去了一扇板壁,就明明亮亮通了外面了。漢子進來,不消拘定前門,此間踏足便是。

到了年節夜,三娘子吩咐:“阿龍!過節須要兩個陪我,若沒兩個,不許你同秋花一處。”阿龍道:“人人都要在家,吃合家歡酒,拜家堂,取新年吉利,誰肯出來過夜一個還沒處有,那裏有兩個除非東倉上金三房,有一班小戲子,有兩三個生旦好,都只得十七八歲,沒有子,把一本戲錢與了他們,揀兩三個來陪伴娘娘,他貪了新發利市,畢竟肯的。”三娘子滿心歡喜,拿一錠二兩銀子付與阿龍,叫他快去。

那一夜大魚大,好酒好菜,那件沒有黃昏時候,阿龍才領了一生兩旦,共三個小夥子進來。都作了揖,就教他坐在房裏,頃時擺上夜酒來,一桌兒坐了。

三娘子道:“我家相公南京坐監,今夜勞你三位歡飲三杯,共圖一樂。明早新年了,還有厚厚的禮,送與你們發利市。”三個一齊都應了。吃了酒,又吃了飯,大家洗刮了,依舊對了門,停了燈。

生的姓袁,年紀是他大些,已十九歲了。問道:“三娘娘那個陪睡呢?”三娘子道:“大拔步牀,再有兩個也還寬展哩。”三個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只得都光了衣服,爬上牀去。原來牀上兩牀綿被,兩個旦扯一條綿被,在這頭同睡了,叫一聲:“袁舍!你陪娘娘睡。”三娘子小解了,才上牀來。心裏想道:“天下的女人,從來沒有三個男子漢,輪幹事的。今夜倒是個大大的勝會。但不知小夥兒耐久不耐久?”只見袁生在這個一頭睡,沈旦、俞旦是那一頭睡。二娘子以近就近,鑽入袁生被裏,來摸他的,倒也長長的,只是不甚。捧他到肚子土來,扯他進裏,進,不上三十,袁生啊呀一聲,早已了。教他爬過去,換了沈旦來。他的又小些,頂不着心花兒,了七八十,也就了。又教他爬過去,換那俞旦。俞旦道:“聽得説:連連了,毒相觸,要生鬥瘡,我不來。”三娘子道:“難道我見食不搶,就偏背了一個也罷!茶窩裏綿包裹着,還是熱的,待我洗了洗再和你。”爬起來把茶傾在桶裏,洗那騷,那就滾滾出,不知多少。

三娘子道:“慚愧,我做女人也盡風的了。”洗完了爬上牀去,袁生先爬過這頭來,同沈旦一被睡來。三娘子鑽入俞旦被裏,還只道他年紀十七八,畢竟也是貨,那知他久有女人過的,比前兩張長些些。騰身而上,直頂花心,研研擦擦,就如雞啄食一般,得三娘子嬌聲亂叫道:“心肝!死我了!”了兩個更次,足足有一千頂,再不得

三娘子抱住了道:“心肝!你在我身上睡睡着。明年初一你不要去,再陪我睡一夜,我送你十兩銀子,發新年利市。”俞旦道:“早起要拜爹孃的節,班頭主人金宅,也要同眾人去一遭。年年規矩,做十來齣戲。戲完了,我就來,他兩個不在面前,越發有趣。”説罷,就睡在三娘子身上。

清早外面阿龍放開門爆,驚醒了。只得都爬起來,同他三個吃了早飯,各與一兩銀子,又叮嚀了俞旦,才放他去。晚間俞旦果然又來,連住了五六,得了三娘子二十兩絞銀,吩咐他常常來會,不可薄情。俞旦也十分得意。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