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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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大衞身上,克里斯更像是被人對着口猛擊了一拳似的。因為他這段時間正在蒐集跟s.t.a.r.s有關的情報,但沒想到他們竟獨自採取了行動——而且這次是另外一個研究所?再加上…這個男人居然還要帶瑞貝卡一起走?
大衞繼續説了下去。那雙黑的眼珠依然盯着bravo小隊最年輕的隊員:“這件事我只跟自己隊伍中最信任的隊友提起過,最終有三個人決定參加。一開始之所以隱瞞並沒有騙你們的意思,而是因為這個任務實在太過危險。況且在沒有s.t.a.r.s支援的情況下,我不敢保證能夠切實封鎖那所研究機構。但如果只是潛入其內部,找到t病毒存在的確鑿證據,並在被發現之前撤出的話…”
“我們全部都去。”巴瑞的語氣十分直接。
吉爾就像個大姐姐一樣將瑞貝卡抱到懷裏,同時也點了點頭。看到滿臉通紅、表情混亂不安的瑞貝卡,克里斯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克萊爾。並不僅僅因為她倆的背影相似。克里斯的親妹妹克萊爾和瑞貝卡一樣機智,待人十分體貼,同時也不乏勇氣。斯賓別墅事件結束之後,克里斯慢慢變得想要保護年齡最小的瑞貝卡不受傷害,畢竟已經有那麼多隊友失去了生命。約瑟夫、理查德、肯尼斯、佛斯特、恩裏克——以及老朋友比爾?拉彼得森,絕對不能忘掉這些人。儘管還沒有找到拉彼特森的遺體,但克里斯確信他一定已經被安布雷拉滅口了。雖説瑞貝卡並不是完全沒有保護自己得能力,但…
混蛋,瑞貝卡畢竟是小隊的成員,我們一定要跟着她一起去,不然到底該怎麼辦。
可大衞面對眾人的熱情卻微微搖了搖頭:“你們聽我説,這次並不是什麼正式的任務,因此我決定小隊成員只有五名。瑞貝卡具備在搜尋病毒及其相關資料時所需的必要知識,而且也很清楚調查前需要進行的準備工作。”
“那麼就把你的隊員叫到這裏來,讓我們代替他們跟你一起回去。這個地區的調查給他們辦就行了…”再次坐在椅子上之後,大衞面無表情地盯着克里斯:“你告訴我,在這個地方收受安布雷拉的髒錢,幫助他們隱瞞研究真相的都是些什麼人?”克里斯不經意地朝同伴們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認識到自己這種混亂狀態的壞處,然後再次回過頭面對大衞:“我們想到了幾個人。首先是安布雷拉的僱員,然後是警察署的艾隆斯署長以及他的幾名部下…”大衞點點頭:“另外,在s.t.a.r.s內部好像也有人受賄,你覺得會是誰呢?”克里斯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我們應該與fbi取得聯繫,讓內政問題的負責人去啊s.t.a.r.s和浣熊市警察…”巴瑞打斷了他的話:“也試着聯繫一下s.t.a.r.s的其他支部。在浣熊市以外的地方,一定也有人對安布雷拉接管調查這件事相當不滿。”大衞再次點了點頭:“也就是説,你們明知有危險但還是願意盡全力阻止安布雷拉的行動?”克里斯帶着微怒的表情皺起了眉頭:“當然。我們沒有理由待在這裏任人宰割。一旦t病毒再次,不知道還會發生怎樣的慘劇!”
“那麼你能詳細説明一下這種病毒的種類嗎?”大衞平靜地問道。
克里斯張開嘴想要反駁,但突然又像改變了主意似的重新把嘴閉上,帶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瞪着大衞。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回答:“你問瑞貝卡不就知道了。”克里斯很清楚大衞這樣問一定有什企圖。
果然,大衞又站了起來,在環視幾人之後用強硬的,不容爭辯的語氣開始陳述:“我們必須阻止安布雷拉——這一點我十分清楚,但同時也請你們不要把現實情況判斷得過於樂觀。他們切斷s.t.a.r.s與我們之間的聯繫,而且本身是一個擁有價值數十億美元資產的超大型企業,因此就目前而言,沒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我們的成功必須建立在充分發揮每一個成員自身特長的基礎上,這才是我們最終能否擊垮安布雷拉的關鍵。”或許大衞也很清楚必須要説服眼前這位年輕人,因此他冷靜地看着克里斯:“你、還有吉爾和巴瑞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況且你們在s.t.a.r.s裏待的時間比瑞貝卡要長。所以我希望你們能留在這裏繼續潛伏,調查當地警察與安布雷拉之間的聯繫。另外,如果還能找到抱有同樣想法的其他的s.t.a.r.s成員,當然再好不過。”説完,大衞再次面對瑞貝卡:“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今天晚上就立刻起身前往緬因州。據我掌握的情報,那裏好像已經失去了控制,而我的小隊正在當地待命,因此最好在明天傍晚之前動身。”整個屋子又一次被沉默包圍,只有天花板上的排風扇還在嗡嗡地響個不停。儘管克里斯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退,但他從這個人的論述中找不出任何漏。自己的確應該去完成他所説的那些工作,而且不論自己反對與否,最後是否前往緬因州都得由瑞貝卡自己決定。
“你現在掌握了什麼情報?”吉爾一邊沉思一邊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緬因州那個研究所的?”大衞把手伸向旁邊的一個破舊的公文包,在裏面翻找了一陣之後拿出一個文件夾。
“這件事本身覺不可思議的,我對此也很有興趣。希望你們之中有誰能幫我解答一下其中的疑惑…”他一邊説,一邊在咖啡桌上展開了三張紙。其中有兩張像是粘好的剪報,另外一份則是一張簡單的表格。
“在與總部聯繫之後不久,便有一名自稱與s.t.a.r.s關係很好的人來找我,他説自己名叫特蘭特,然後給我這些文件。”
“特蘭特!”吉爾吃驚地喊了出來,然後睜大眼睛把頭轉向克里斯。而那位年輕的alpha小隊成員也清楚地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速度,他差一點就忘記了這位神秘恩人的存在。正是他提醒吉爾要注意叛徒,也是他將我們所在的地點告訴了布拉德…大衞一臉不解地看着吉爾:“你認識那個人?”
“在我們去救援bravo小隊之前,一名自稱特蘭特的男子向我們提供了斯賓別墅的情報,而且還提醒我注意威斯克。他非常了不起,但是非常神秘——與你所説的一樣,我們也對他的來歷一無所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對安布雷拉十分了解,從他那裏得到的情報總是能發揮巨大作用。”巴瑞也點頭表示同意吉爾的説法:“據布拉德?維克斯的説法,威斯克在啓動自爆裝置之後,特蘭特立刻就把別墅的座標告訴了他。要是沒有他,我們一定會被捲進那場爆炸裏。”當全體成員都圍在咖啡桌旁仔細觀察那些文件的時候,克里斯忽然表情痛苦地抱住腦袋,就像是有嚴重的頭疼一般。s.t.a.r.s如今對安布雷拉唯命是從,緬因州還有另外一個t病毒研究所在運轉——而這回是又一次突然出現的神秘救星特蘭特,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揭開安布雷拉內幕的戰鬥就像是一場決不允許失敗的賭局一樣。自己只能接受這場賭博——一但究竟是誰設下了這場賭局?輸掉之後自己又究竟會失去什麼?再次想起妹妹克萊爾之後,克里斯覺自己滿腦子都是跟安布雷拉有關的事,他無奈地看了看瑞貝卡。
看着s.t.a.r.s成員們熱心地調查從特蘭特那裏得到的情報,大衞認為不管那名神秘男子之前似什麼形式與s.t.a.r.s接觸過,都不是一件無法理解的事。名叫特蘭特的男子以前應該是情報蒐集方面的專業人員,不過大衞自己怎麼也猜不出他究竟是哪種專家。
那名男子為什麼要幫助我們對付安布雷拉?他從中能獲得什麼利益?
大衞想起了五天之前與特蘭特的那次簡短會面,於是他開始在記憶中仔細查找有沒有解開謎題的線索或是有什麼遺漏的地方。自己是在深夜回的家,進門不久他就來了,當時正下着雨…
電閃雷鳴,雨滴猛烈地撞擊着玻璃窗,連續不斷的拍擊讓輕微的敲門聲變得很不明顯,那是一個典型的夏暴風雨之夜。
s.t.a.r.s埃克特支部的成員一般不會直接去參加戰鬥,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辦公室處理各種事務,悠閒地享受着這個夏天。大衞因為要參加bravo小隊的犯罪現場模擬演習而出差到了新罕布什爾州,當時他正一邊設想演習最後一天的內容一邊打包自己的行李——然後便接到了巴瑞的電話以及第一次預到總部發生的異常變化。
第二天,大衞往各地的支部打了電話,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告訴他沒聽説過巴瑞轉告他的事,之後他便開始仔細檢查與安布雷拉公司相關的各種文件,直到深夜才回家。突如其來的暴雨讓他慌張地閃進了陰暗微冷的房子裏。當時那種陰冷的氣氛和大衞鬱悶的心情幾乎完全一致。灌下一杯蘇格蘭威士忌之後,他癱倒在沙發上,開始思考這幾天來自己遭遇的重重變故,大腦一片混亂——説謊的究竟是自己的老朋友巴瑞,還是副指揮官呢…
由於敲門的聲音很小,再加上那些雨點極富規律地打在房頂上時發出的響聲完全蓋過了木質大門被敲響的聲音,因此一開始大衞並沒有聽到那些叩擊。但“咚咚”的聲音越來越大。
大衞皺着眉頭抬手看了看錶,然後一邊思索有誰會在大半夜來找自己一邊朝大門走去。自己一直是獨身,沒有什麼家人。一定是跟工作有關的事,不然就是在這附近發生了通事故,有人來求援…
大門發出喀喇一聲被打開之後,他看到一名身穿黑防雨短外衣的男人站在門廊裏。他渾身都濕透了,滿是皺紋的臉上不斷有水珠往下滴落。_這名陌生男子對着大衞笑了笑。那是一副只有在面對人時才會有的親切面容,眼睛裏充滿着熠熠生輝的笑意。
“請問是大衞?特拉普嗎?”大衞上下審視了男子一番。他個子很高,身體偏瘦,應該比自己年長一些,大約有四十二、三歲。可能是因為雨水的關係,滿頭黑髮全都貼在了頭皮上,戴着手套的兩隻手抱着一隻用馬尼拉紙做的大信封。
“我就是。”-男子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我叫特蘭特,這是我來這裏的目的。”大衞暗自戒備,不清楚把那件東西接過來對自己究竟意味着什麼,他仔細看了看那隻對方遞到自己面前的信封。假設特蘭特是一名危險人物…可不管怎麼看他對自己都沒有任何惡意。不過這畢竟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如果要接受什麼東西的話還是選擇識的對象比較好。
“我們之前在哪兒見過嗎?”大衞問道。
特蘭特微笑着搖了搖頭:“沒見過。不過我知道一些跟你有關的事,特拉普先生。同時也很清楚你即將面臨的問題。從現在開始,一切可能幫助你的因素對你來説都是非常必要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我不明白你在説什麼。我想你大概是找錯人了…”打開那隻信封后,笑容突然從特蘭特臉上消失了,深黑的眼睛稍稍眯起了一些:“特拉普先生,雨還是下個不停,請你先把它收下吧。”一頭霧水,同時又突然變得有些焦躁的大衞打開大門,接過了那隻信封。他剛把東西穩穩地拿在手上,特蘭特便立刻轉身離去。
“請等一等…”那人就像沒有聽到大衞的挽留一般,迅速走到房屋的拐角處並轉過彎,消失在了被雨水浸濕的建築物的陰影中。
大衞帶着困惑的表情手握信封站在大門口,他再次抬起頭看了一眼漫天的雨水和昏暗的街道,隨即轉身回到屋內。在打開信封確認了裏面的內容之後,他立刻後悔沒有追上特蘭特問個清楚——不用説,現在追出去肯定已經來不及了。
儘管已經晚了一步,但他到這裏來找自己的理由十分清楚。特蘭特是一位掌握着s.t.a.r.s以及安布雷拉雙方情報的人——那麼他又是在為誰工作?為什麼要將我選為聯絡對象。
當吉爾和瑞貝卡在查看地圖的時候,克里斯和巴瑞則把注意力放到了報紙新聞的複印件上。消息一共有四則,全都是關於最近發生在緬因州海岸小鎮卡利班海灣附近的事件。其中有三件是當地漁夫的失蹤案,從措辭來看他們似乎已無生還的可能。另外一則消息帶有一絲幽默的意味,與在海灣地帶出沒的“幽靈”有關。上面説有幾位居民好像在深夜聽到了“從地獄傳來的叫聲”十分神奇。不過負責報道的記者在文章最後以調侃的語氣建議那些聽到叫聲的人在睡覺之前最好不要服用一些奇怪的漱口藥。
如果不知道這些事跟安布雷拉的關係,那的確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地圖上繪製着小鎮正南面廣闊的海岸線,可以俯瞰到整個海灣。接到巴瑞的電話之後,大衞帶着疑問利用s.t.a.r.s的電腦系統訪問了埃克特的圖書館,找到一些跟那個地區有關的事。那個地方有些偏僻,這幾年一直被一個不知名的組織管理着。海灣北部的絕壁因為海的侵蝕而形成了無數,山壁頂端還有一座廢棄的燈塔。
據特蘭特提供的地圖,在燈塔正下方隱藏着幾座建築物,與月牙形海灣南端的小型碼頭相連海灣的內陸部分有刻着花紋的分界線石碑貫穿南北,那應該是圍牆吧。地圖上用黑字寫着“卡利班海灣”下方還有一行小字“umb研究、實驗所”特蘭特給大衞的第三份文件讓他怎麼也猜不透,那是一張總共寫有七個姓名的表格。萊爾?阿蒙、阿蘭?基耐森、湯姆?阿森斯、路易斯?薩曼、尼古拉斯?格里弗斯、威廉姆?柏肯、蒂芙尼?陳。
最下方是一段詩一般的話,紙張中央還打印着幾個裝飾文字。吉爾拿過這張紙再次仔細讀過之後,不笑出了聲。她看着大衞説:“看來沒錯。特蘭特也在這座城裏給過我同樣的東西。他好像很喜歡讓人猜謎。”
“什麼意思?”吉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嗯…這七個人裏有一個在特蘭特給我的資料中也提到過——威廉姆?柏肯。其中至少有好幾名都是在斯賓別墅裏的研究者,所以這些人一定都是安布雷拉的僱員。斯賓別墅被炸燬時,柏肯好像並不在裏面,至於其他名字我就沒什麼線索了…”大衞表示認同:“我雖然在s.t.a.r.s的數據庫裏搜索過這些人的名字,但沒有一個符合條件的。那麼剩下的人…這也是一種謎題嗎?”吉爾再一次把目光集中到紙張上,微皺起眉頭開始閲讀。
接到阿蒙的信息/藍系列/輸入答案得到鑰匙/調換文字和數字/時間的彩虹/不要數/用藍進入正當吉爾目不轉睛地盯着這些信息的時候,瑞貝卡把那張紙拿了過去:“特蘭特給我們的文件一般來講都不會是偽造的,而且就上一次的經驗來看,其中一部分還與暗藏着秘密與陷阱的斯賓別墅有關係。這次應該也一樣,與你們發現的東西一定有聯繫…”
“那我們該怎麼辦?”所有人都看着瑞貝卡。少女臉蒼白地盯着那張紙,用混雜着不安與絕望的表情面向大衞:“裏面有尼古拉斯?格里弗斯這個名字。”
“你認識他?”苦惱清楚地寫在臉上,她抬起頭看了全體成員一眼:“是的,我還以為他已經死了。格里弗斯在生化學界相當有名,是一位堪稱天才的科學家。”瑞貝卡用滿是恐懼的痛苦眼神望向大衞“如果這個人在為安布雷拉工作,那麼我們必須要重新認識t病毒的蔓延態勢。他是分子病毒學的天才——如果格里弗斯仍然在世,那麼他無疑有能力打破常規,製造出新的病毒。”説完,少女再次注視着那張名單,她的胃部就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不停攪動着她的神經。
格里弗斯博士還活着…而且有可能與安布雷拉合作。還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嗎?
“可以跟我們講講格里弗斯博士的事嗎?”大衞問道。
瑞貝卡突然到喉部十分乾渴。她把手伸向剛才巴瑞遞給她的水杯,將剩下的清水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之後再次看着大衞:“關於病毒研究,你瞭解多少?”大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完全不懂。所以我才會來這兒。”瑞貝卡點點頭,開始思考到底該從哪兒講起。
“我明白了。病毒在開始進行復制後,成的病毒分子就變成被稱為‘維里昂’的物質——所謂“維里昂’是病毒所具備的特殊要素,可以將自身的染體組複製到其他生命細胞之中。所謂染體組就是細胞最微小結構所擁有的一組染體。按照巴爾的摩分類法,病毒總共被分為七類,每一類傳染的方法都各不相同。但從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開始,加利福尼亞大學的一些學者便開始主張有第八種病毒存在。簡單來説,這是一種以dsdna和ssdna為基礎的病毒,只要接觸就一定會染。而倡導這一學説的正是格里弗斯博士。他先後發表過多篇論文,儘管學界並不認可他的理論,但光從理論的角度來看,那的確是相當了不起的研究。以前我出於興趣讀過一部分格里弗斯博士的著作,他的確是個天才。儘管生化學界至今仍然不承認博士的研究,但關於在向沒有線狀染體組的細胞質內注入病毒特殊附着物質的研究…”在注意到其他人全都帶着一副完全不知所云的表情之後,瑞貝卡立刻停止了喋喋不休:“對不起…不管怎麼説,雖然格里弗斯在尋找證據證明自己的學説過程中突然放棄,但還是有很多人十分期待他發表新的言論。”吉爾皺着眉頭打斷瑞貝卡的話:“這些東西你都是在哪兒學到的?”
“學校啊。我的老師中有一個人對科學史的喜愛程度相當驚人。已故科學家的學説…以及醜聞都是他關心的內容。”
“能具體説説嗎?”大衞問道。
“那接下來就説説格里弗斯博士的事,他好像後來被大學開除了。據瓦可斯博士,也就是我的老師的説法,格里弗斯博士好像是因為服用一種叫甲基苯丙胺(譯註:也就是冰毒)的毒品而被大學正式解僱的——不過也有傳聞説,他是在自己的研究室裏與兩個學生一起進行觀察人體在服用甲基苯丙胺之後究竟會發生何種變化的實驗。關於這件事的真相那兩個學生並沒有做出説明,因為其中一個後來被送進了神病院,另一個則自殺身亡,因此再也沒有人能拿出證據證明那些傳聞的真偽。從那以後,聽説再也沒有任何機構僱用過格里弗斯博士——也可以説,那件事發生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人聽説過跟尼古拉斯?格里弗斯有關的任何消息。”
“但那件事應該還沒有結束吧?”大衞開口詢問。
瑞貝卡勉強地點點頭:“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的一天,華盛頓警方衝進一個秘密的研究所,在裏面發現了三具男的屍體。三個人的死因都是馬爾堡出血熱,也就是説他們染了地球上致死率最高的線病毒。這幾個人在死亡之後過了好幾個星期才被發現,是屍臭讓附近居民不堪忍受,最終報了警。警方據在研究所裏找到的論文認定這三個人全都是尼古拉斯?丹博士的助手,是那位博士欺騙他們説這是一種無害的冒病毒,故意讓他們染上的。而丹博士就可以藉此機會觀察糊種病症是否能得到有效治療。”説到這兒,瑞貝卡將雙臂牢牢抱在前,慢慢站了起來。被當成實驗白老鼠的助手們一定承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瑞貝卡以前曾經看過一些照片,它們真實記錄了染馬爾堡出血熱病毒的人會有怎樣的症狀。
首先是頭痛,僅僅幾天之後症狀就會惡化到十分恐怖的階段。發高燒,血凝固,大腦受損,從身體上每一個“”裏湧出大量鮮血——最後死在自己形成的血海之中。
“那麼,你的老師認為那位學者就是格里弗斯?”吉爾平靜地問道。
瑞貝卡努力抹去頭腦中浮起的那些地獄一般的景象,用從老師那裏聽到的話作為這次對話的結語:“格里弗斯博士的母親在嫁給博士的父親之前就姓‘丹’。”巴瑞像是在吹口哨一般發出了細微的一聲“咻”吉爾和克里斯則不安地對望了一眼。大衞仍然用他那冷峻的,讀不出任何情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盯着瑞貝卡。而喜愛生物化學的少女則覺自己無論何時都能理解大衞真實的想法。
這個故事對整個事件起不到什麼改變作用。就算知道了有格里弗斯那樣的人蔘與其中,瑞貝卡還是會跟大衞一起到卡利班海灣的研究所去。
避開大衞那充滿詢問的熱忱視線之後,瑞貝卡注意到了夥伴們臉上的不安,他們也在窺探少女的態度。自從在斯賓別墅經歷了讓她猶如置身於冰窖一般的夜晚之後,對瑞貝卡來説,他們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樣。她真的不想離開這裏,不想讓他們再次與危險為伴…
但同時她也很清楚大衞所説的話,沒有s.t.a.r.s的支援,我們無論逃到哪裏都很難保證自身的安全。而且這次任務是發揮自己專長的絕佳機會…
她相信,生存下去是自己勇敢應戰的惟一理由——但一想到有可能得到那神秘的t病毒,雀躍不已的心情就讓她渾身抖個不停。比世界上其他任何人都早一步調查突然變異體病毒,並按其效果分類,甚至還可以將它的維里昂分解成病毒蛋白質外殼的最小單位。這實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良機。
瑞貝卡深一口氣,堅定地説道:“我願意去。什麼時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