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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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滿月掛在無雲的夜空中,空氣裏帶有一絲讓人不快的酷熱。在這樣一個夏末的夜晚,瑞貝卡?查姆博絲騎着山地車飛馳在德街區幽暗的彎曲小路上。儘管現在的時刻還未至深夜,但在前往郊外的道路上一個人也沒有。覆蓋整個浣熊市的宵還沒有解除。在將未知的殺人兇手逮捕並順利將他關進監獄之前,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在太陽落山以後都嚴外出。雖然這道令帶來了一些緊張的氣氛,但總體來説這還是一個平和、安靜的夏夜。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她穿梭在擺白天的喧囂、重歸寧靜的住宅區內。修剪得十分整齊的草坪反着似乎是電視機發散出來的光亮。在經過這些事物的時候,耳朵不時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蟋蟀嗚叫以及時斷時續的狗吠聲。
大多數浣熊市的市民們都牢牢鎖起房門,待在家裏整與不安和惶恐為伴,同時祈禱警方能早捉到罪犯,讓城市重歸安寧。
如果那些人知道了事情真相…
突然,瑞貝卡覺得自己有些羨慕那些幾乎一無所知的普通民眾。她很清楚,這兩個星期以來發生的那些事與官方向社會公佈的情況截然不同,這讓瑞貝卡十分無奈和氣惱。再加上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們的話…一想到這些,這位年輕醫務員心中的負面情緒愈發嚴重了。
發生在斯賓別墅那些噩夢般的恐怖事件已經過去了十三天,這是多麼漫長而又艱辛的十三天。每當從死神手中掙出來的s.t.a.r.s倖存隊員想要説出事情真相時,對他們充滿輕蔑和質疑的人羣就會像一面牢固的磚牆一般擋在這些人面前。吉爾,克里斯,巴瑞,以及瑞貝卡,當地報紙上充斥着污衊他們都是些“幻藥中毒者”的言論,甚至還有比這更過分、更無恥的詆譭。毫無疑問,這都是安布雷拉公司搞的鬼。調查被中斷之後,就連浣熊市的警察也不再相信他們説的話。安布雷拉公司之所以接手火災現場的調查,大概也是為了能徹底消滅證據吧…而為了對付那些s.t.a.r.s找到的可以稱得上是證據的物品,安布雷拉公司搶先一步,賄賂不成便乾脆抹消其存在的價值,暗地裏將工作重心轉到“讓誰也不相信s.t.a.r.s説的話”這方面來。
不管怎樣,事情並不簡單。規模世界第一,並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醫學研究機構以及製藥公司無疑是浣熊市最大的税收來源,但實際上它卻在極其機密的研究所中進行生物兵器的開發,而且還通過實驗製造出了可怕的怪物——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事實真相,説不定連瑞貝卡本人也會懷疑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出了問題。
不過最壞的事情已經過去。研究所被燒成灰燼,多次在浣熊幣行兇的殺人狂也停止了活動——雖然負責人還沒有對此作出説明,不過這只是時間問題。安布雷拉公司在實驗中使用了許多危險物質這一事實終將因為s.t.a.r.s的調查而被公諸於眾。因此在有關當局派來援軍之前,瑞貝卡等人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説到援軍…唔,好痛。
槍套深深陷入了皮膚中,覺似乎已經觸碰到了骨頭。瑞貝卡把手繞過薄薄的棉質t恤,重新調整了一下它的位置。要是今晚不用帶着武器出來就好了,那是一把巴瑞的點三八口徑短管左輪手槍。不知道其他同伴的情況怎麼樣,反正瑞貝卡從斯賓別墅逃出至今本就沒有好好睡過覺。為了以防萬一,她已經連續四十六個小時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武器,但年輕的醫務員顯然不太適應這種安全對策。
輕輕嘆了一口氣之後,瑞貝卡將車把向左一拐,穿出陰暗的小道,朝巴瑞家騎去。她提醒自己小隊成員是因為接到了當局的命令才集合到一起開會。巴瑞傳達給她的信息除了“事情有進展,快來集合”以外什麼都沒有。儘管瑞貝卡不停祈禱千萬別是什麼壞事,但從她被叫出來之後,一直無法止歇的焦慮和不安就像是在絞動着胃部和口一般,讓瑞貝卡覺到的不僅僅是不適,還有極其惱人的疼痛。
説不定為了配合調查,會讓我們坐飛機到紐約去。又或者是為了直接進攻安布雷拉總部而飛往歐洲…
不管被派往哪裏,也總比停留在浣熊市要好得多。s.t.a.r.s所有生還者都遭到了監視這一事實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他們的神經。安布雷拉在等待時機,等到世人全都將注意力從s.t.a.r.s身上移開之後再採取行動。克里斯似乎就是這樣認為的,不過這終歸只是猜測,而且對他們安安心心睡個好覺這個願望一點兒幫助也沒有。
膽小鬼布拉德?維克斯由於承受不了這種壓力,任務結束後僅僅過了兩天就急匆匆地從浣熊市逃離。吉爾、克里斯以及巴瑞都對他這種懦弱的格頗有微詞,但瑞貝卡卻並不認為原alpha小隊的飛行員布拉德作了一個不恰當的判斷。他並不是向安布雷拉妥協。從道義上講,那些傢伙的實驗理應受到譴責,而且那也是不折不扣的違法行為——但s.t.a.r.s在援軍到達之前一直停留在浣熊市這一舉動的確太過冒險了。
明天早上顯然不行,對於逃跑來説已經有些晚了,更何況這一切很快就會有個結果。到時候不用走到哪裏都得帶着武器.不用緊鎖房門把自己關在家裏——只要真相大白,也不用再為安布雷拉的陰謀詭計而焦慮。
第一次提報告書的時候,紐約的上級部門指示他們繼續待在浣熊市。卡茲副指揮官和瑞貝卡約好,他自己也會進行一些調查,有結果立刻通知她——但從那之後已經過了十一天,紐約方面沒有任何回應的跡象。雖然這位年輕的醫務員沒有產生乾脆像布拉德那樣拋開一切逃走的想法,但每天一睜開眼睛就能覺到腋下那隻槍套中的金屬這種體驗讓瑞貝卡到無比厭惡。她依然期望自己能成為一個純粹的化學家。
如果紐約方面派來援軍的話,説不定就能在專門的研究所裏對那種造成斯賓別墅騷亂的病毒進行研究。雖然瑞貝卡還是bravo小隊的一員,但從本意上講,她並不希望身處戰鬥的第一線…
而在研究所工作則一定能夠充分發揮她自己的特長。s.t.a.r.s基本上由一羣經驗豐富的士兵組成,只有她是剛加入不到五個星期的新人。初次任務原本應該是潛入浣熊森林的行動,但最後有半數以上的小隊成員喪命,活下來的人則發現了安布雷拉公司不為人知的機密。在那之後,瑞貝卡花了大量時間調查病毒的分子構造,希望能徹底查明t病毒的傳染路徑究竟是怎麼回事。s.t.a.r.s現在需要的不是可以在戰鬥中救助傷患的醫務兵,而是科學家…如果能完全掌握斯賓別墅慘案的來龍去脈,瑞貝卡就應該能夠進入研究所。雖然她也是經過了艱苦的戰鬥才最終活下來的,但瑞貝卡還是希望用對t病毒的研究成果來阻止安布雷拉的陰謀,這才是她最樂意的方式。
不,還是面對現實吧,瑞貝卡其實是被t病毒引住了。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能夠調查尚未分類的突然變異體,瞭解其細胞結構和組織構成——她是因為這個才希望被分配到生物化學研究所的。沒錯,事情就是這樣。不過,這絕對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她加入s.t.a.r.s的初衷原本就是希望能夠得到類似這樣的研究機會。今晚的會議結束後,説不定她就可以收拾行李,以s.t.a.r.s生物化學研究者的身分展開新的人生。
瑞貝卡一直騎到街區盡頭的停車場才停下,面前是一幢有着維多利亞王朝風格牆壁的二層大屋。她向四周張望了一會兒,確認安全之後才跨下自行車。波頓的家與一個空曠的郊外公園相鄰,周圍的植被十分茂密。如果是在幾個星期之前來到這兒,瑞貝卡或許還可以在公園裏悠閒地散散步,眺望星空,盡情享受人的夏夜。但如今在她眼中,那些樹叢除了會增加某些人隱藏的地點外毫無用處。明明有些悶熱的空氣裏突然悄無聲息地飄來幾縷寒氣,這讓瑞貝卡趕緊朝巴瑞自己修建的小道走去。
她推着自行車一直走到屋前的停車門廊,然後抬起手擦了擦後頸處的汗水,順便確認了手表上的時間。
速度還不錯,從巴瑞打電話給她到現在一共二十分鐘。年輕的醫務員一邊祈禱千萬別是什麼壞消息一邊將自行車靠在了扶手上。
當她正準備上鎖的時候,身穿t恤和牛仔褲的巴瑞打開了正門。滿是健壯肌的身體幾乎把整個大門給嚴嚴實實地堵了起來。巴瑞正在練習舉重,他發誓要向安布雷拉復仇。
壯漢向瑞貝卡笑了笑,示意讓她進屋,然後迅速朝那條靜謐的道路掃了一眼,同時側身讓出大約半個門的空間。由於掛在他間的槍套裏着一把柯爾特的蟒蛇左輪手槍,因此巴瑞看上去就像一個大塊頭的牛仔一樣。
“有人看見你嗎?”瑞貝卡搖搖頭:“沒有。我抄小路過來的。”巴瑞點了點頭。儘管他臉上帶着微笑,但自從那次拼盡全力的逃亡結束後,這位魁梧的男子眼中便一直飽含着苦惱的神。雖然沒有一個人説過責怪他的話,但説與不説其實沒有太大的分別巴瑞一直認為那一晚在斯賓別墅發生的事全都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他之所以看上去如此失落,大概是因為太想念自己的子和兩個女兒了吧。出於安全考慮,從別墅逃出來之後他立刻讓家人離開這個城市避難。這又是一個被安布雷拉踐踏的生命。走上台階以後,巴瑞將瑞貝卡領進寬敞的走廊。兩側的牆壁上裝飾着幾幅他女兒們的蠟筆畫在巴瑞這間四四方方的大房子裏隨處可以見到滿是劃痕、污漬的老舊傢俱,只要家裏有小孩子的家庭似乎都是這副慘狀。
“吉爾和克里斯馬上就來。喝咖啡嗎?”巴瑞不安地摸了摸留着紅短鬍鬚的下巴,似乎有些緊張。
“不用,謝謝。可以的話我想要點兒水…”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那邊自我介紹一下,我馬上回來。”説完,沒等瑞貝卡開口詢問到底是什麼意思,巴瑞便慌張地轉過身朝廚房走去。
自我介紹?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