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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痛失良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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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毅低低笑道:“我這是禿子跟着月亮走,沾了光了。”費獨行道:“別忘了,老杜,從明兒個起你也跟我一樣。”杜毅一陣興奮,也一陣動,道:“我知道,兄弟,我什麼都不説了。”説話間,兩個人到了水榭外,只見姚師爺已在外頭等了,兩人一到,姚師爺更低低埋怨道:“怎麼這會兒才來,都把我急死了。”費獨行道:“我跟老杜待了件事耽誤了。”姚師爺皺眉説道:“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非得這會兒待不可,真是,等等,我進去通報去。”他轉身要往裏走,忽又轉身來低低説道:“待會兒説話小心點兒,中堂很可能把總領班這一職賞給你,九夫人也在裏頭,她會幫你説話。”轉身走了進去。

“中堂可能把總領班一職賞給你。”費獨行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是姚師爺在中堂面前進的言,他心裏盤算上了。

一轉眼工夫,姚師爺從裏頭走了出來,衝費獨行招了招手,沒説話。

杜毅在費獨行身後輕輕一推道:“兄弟,龍套已經上過了,這會兒該你出場了,這台戲全看你一人兒的了,卯上點兒。”費獨行道:“別讓人來個倒好我就知足了。”他進了水榭,跟在姚師爺之後往裏行去。

別看姚師爺是中堂府的首席師爺,以和坤的權勢,他比個二三品的官兒都大,平對內對外神氣得不得了,可是這會兒他卻跟耗子見了貓一樣,大氣兒不敢一口,腳步放得好輕,生似他是在雞蛋上走路。

過了兩重門,一道珠簾,看見中堂大人了。

好肥、好胖,穿的是便服,長袍、馬褂、五官長得倒很清秀,可惜人跟個球似的,看上去走路都困難。

普通胖的人是雙下巴,他幾乎有三個下巴,腦後一大堆肥,在他前頭都能看見。

可是他很白淨,細皮的,生似一碰就破,比十七八的大姑娘都

他半躺半坐的在一張炕牀上,紫檀木,鑲大理石,大紅緞子面的軟墊兒。

九夫人就偎在他身邊兒,一會兒給他捶這兒,一會兒給他捏那兒,一會兒遞蔘湯,一會兒遞鼻煙,夠她忙的。

費獨行第一眼先投向九夫人,第二眼才打量和坤,九夫人的目光跟他的目光接觸了一下,但很快的就挪開了。

姚師爺上前兩步,垂手躬身,恭謹説道:“稟中堂,費獨行到了。”他的聲音放得很低,生似怕震了和坤的耳朵。

費獨行跟着上前躬下身去:“卑職費獨行,見過中堂。”和坤抬起了眼,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遍,胖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笑意:“長得好,長得好,你就叫費獨行?”費獨行道:“回中堂,卑職就是費獨行。”和坤道:“多大年紀了?”費獨行道:“回中堂,卑職今年整卅。”和坤道:“卅而立,卅而立,嗯,好,你成家了沒有?”費獨行道:“還沒有。”和坤兩眼一睜道:“怎麼?卅還沒有成家,那怎麼行,當差歸當差,家可不能不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可不能把兒子耽誤了,趕明兒個我給你…”九夫人突然嗔道:“你怎麼老愛逢人就張羅這個,人家成不成家關你什麼事?人家都不急你又急個什麼勁兒,生似怕人家娶不着老婆,趕明幾個你辭了官去當媒婆好了,放着正經事兒不談瞎扯這個幹什麼?真是。”和坤笑了,道:“我這是積德啊,難道你不想讓我多子多孫多富貴啊!”九夫人道:“你的子孫還不夠?你的富貴還不夠?你還想幹什麼,再來個十姨太?”瞧一瞧她,和坤道:“你扯到哪兒去了,好,好,好,我聽你的,不張羅,不張羅,這總行了吧?”轉望費獨行,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回你破除了個叛逆組織,論公論私,功勞都不小,姚師爺説你該居首功,我聽聽他們的稟報,這件事你做的的確漂亮,可以説是面面俱到,簡直就是個有勇有謀的元戎材料,我要好好的賞你一賞…”九夫人道:“中堂説把府裏護衞總領班的差事賞給你,或者,是你到中堂身邊來當差,兩樣任你選,你要哪一樣?”費獨行心頭猛然跳動了幾下,道:“中堂的恩典,卑職,如果卑職選的話,卑職願意到中堂身邊來當差。”姚師爺為之一怔。

九夫人香邊浮現了一絲笑意。

和坤“哦!”地一聲道:“這是為什麼,你不願意當總領班?”費獨行道:“卑職倒不是不願意,只是卑職以為這回破除叛逆組織,白總領班領導有方,應居首功,只該獎賞,不宜撤換,而且這種事不是一兩個人能做得了的,弟兄們汗,出的力量最多,更應該獎賞。”九夫人道:“你倒是會替別人想的。”

“嗯,好。”和坤摸着鬍子,滿臉讚許之地一點頭道:“這才是帶人之道,這才是帶人的人,好,好極了…”

“的確不錯。”九夫人道:“自己不居功,反而處處為別人着想,難得,真是難得。”和坤抬眼道:“你也看他好麼?”

“當然好。”九夫人道:“要人有人,要才有才,既有勇又有謀,而且能跟弟兄有福同享,這種人上哪兒找去,你要的不就是這種人麼?”和坤樂得張嘴大笑,笑得混身肥打哆嗦,笑得嗆住了,直咳嗽。

“瞧你。”九夫人忙為他心口、捶後背、送蔘湯,道:“幹嗎這麼高興呀?”和坤臉都漲紅了,着道:“我身邊有這麼個人才,叫我怎麼能不高興。姚師爺,人是你延聘來的,我要好好賞你。”姚師爺忙爬俯在地道:“謝中堂恩典。”和坤擺了擺手,道:“起來吧!起來吧!”抬眼望向九夫人道:“翠娟,你看我這個貼身護衞不比他們別人的貼身護衞差吧?”

“瞧你説的。”九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不是自貶身價麼?別人的護衞能跟咱們這個比,他們也配麼?”

“對,對,對極了。”和坤一拍炕牀轉望費獨行道:“就這樣吧,今兒晚上你就搬到後頭來。我在的時候你跟着我,我不在的時候跟着九夫人,別的事兒你不用管了,愛上哪兒上哪兒,只要別耽誤我的事兒就行了,好好的跟着我,我不會虧待你的,趕明兒我給你張羅…”九夫人又道:“又來了,你怎麼改不了,就愛管別人的閒事兒,人家要是有了人怎麼辦,是要自己的還是要你的?”和坤道:“那有什麼關係,都要,不聽人説麼,大丈夫三四妾。”九夫人道:“好嘛,也讓人家跟你一樣,沒學好先學壞。”和坤道:“壞,這能叫壞?要不是我這樣,今兒個你能坐在這兒?”

“喲!”九夫人美目一翻道:“我的中堂大人,您可真不得了啊,我們可真稀罕您這府裏的榮華富貴,您留着自個地享用吧,我就不信除了你我就沒人要了。”她一擰身要往起站。

和坤一把拉住了她,忙賠笑説道:“喲!説着玩兒的幹嗎當真哪…”姚師爺衝費獨行遞了個眼,低頭往外退去。

費獨行心裏正不是味兒呢!巴不得趕快走,當即轉身行了出去。

後頭的話他沒聽見,卻聽見九夫人笑了,八成兒雨過天晴,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他心裏不是味兒,臉上卻不能帶出來,出水榭杜毅拉着就問,他還得含笑把經過説上一遍。

杜毅這兒跳腳道喜,姚師爺一旁卻埋怨説道:“老弟,不是我埋怨你,你怎麼糊塗了,放着好好的總領班不幹,要的什麼貼身護衞?”費獨行笑笑説道:“姚老,不是我糊塗,是您糊塗,總領班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不了管個幾百個人,貼身護衞可是中堂的心腹親信,往後我説什麼話中堂會不聽?”姚師爺呆了一呆道:“可是,貼身護衞沒什麼實權啊!”

“誰説的?”費獨行道:“中堂對我要是言必聽、計必從,我説句話就等於中堂説話,你説這是什麼?”杜毅瞪眼輕叫道:“對呀!姚師爺,這您能説咱們費老弟糊塗麼?”姚師爺笑了,點點頭道:“看來還是你行,的的確確是有勇有謀,我這個師爺自嘆不如,只是這麼一來白雲芳…”費獨行道:“姚老,排除白雲芳不必在這上頭打算盤,也不能之過急,不管怎麼説,她現在攀着大少爺,大少爺也總是中堂的親骨,真要鬧翻了,不見得對咱們有多大的好處,我現在已經到了中堂身邊,排除白雲芳是遲早的事,您急什麼?”姚師爺笑道:“行,我算是服了你,我去找金總管給你搬家去。”他説走就走,二話沒説,扭頭走了。

杜毅一拉費獨行道:“走,兄弟,咱們外頭樂上一番慶賀去。東來順先吃喝一頓,然後八大胡同逛逛去,今兒個我作東。”費獨行忙道:“不行,萬一中堂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