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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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在教中待久了,見多了冥主大人千奇百怪的手段,心志早練出幾層銅牆鐵壁,再古怪的事皆能處變不驚。
但,男人説要娶她。
語氣如此沈靜真實,説是要對她盡道義…她本能想對他説,女子貞節在她眼中並非至關緊要,雖被看光摸透,他到底救她一命,他不必以身飼虎…呃,不必將後半輩子賠給她。
話都到舌尖了,她硬生生按下,突然記起自己是“尋常姑娘”的身份。
娘説,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普通人家的女孩兒清白稍稍受損,那便是天大地大的事,尋死的心都可能有的。
“玄冥教”中的男女教眾多任情任,苟合之事多了去,一男多女、甚至一女多男的事也時而有之,只要沒鬧出什麼,冥主本不管,説是人之大,自然要尋求滿足,跟誰皆可,目的僅為滿足。
只不過冥主大人如是説,彷佛真真瀟灑,卻頑強執着於孃親一人,眼中再無誰。變態!只能這般稱他。
她想,自己也是變態的,要她因清白遭污而尋死覓活、哭哭啼啼,絕無可能。
但,這個名叫孟冶的男人並不知啊!
或者她可以當回一個尋常姑娘,裝也能裝出個模樣,不如…順水推舟?
她定定端詳他的眉目五官,説實話,是張稱得上好看的臉,較她淡薄且蒼白的長相出許多…倘若説要對她負責的是個醜顏男,她會答允嗎?這問題引得她內心一番苦笑,只曉得條件有三,一是順眼、二是順眼、三還是順眼。
孟冶。
瞧起來順眼。
之後她在炕上養病三,全賴他照看,待她有力氣下炕了,屋裏屋外、屋前屋後地看了看,真覺他這地方實在亟需一名幫手幫忙整理。
再有,他的灶房也實在太憋屈,明明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寧馨格局,要什麼有什麼,柴薪夠多、食材也豐,經他手整出來的食物卻往往難以入口,他能把食物,又或者別燒焦,就數萬幸了。
他需要一名廚娘。她恰好可以。
孃親病中飲食全由她服侍,當初還跟教中伙房的廚子們下功夫學過,當不上什麼名廚,但家常菜和藥膳倒也難她不倒。
再看看他身上衣物、炕上的軟墊和被子,東西是乾淨,邊邊角角卻跑出不少線須兒,破了也不曉補,連鞋子也舊得可憐。
他需要有人幫他做做針線活兒。她…應該還行。繡花繡鳥她不會,但要把像傷口般的破、損邊縫合起來,縫得直直的,她能做。至於納新鞋這種很有難度的活兒,她是不成,但…試着摸索,學了總成吧!
他需要蔚娘,需要繡娘,需要理家幫手。
他更需要對她負責。
那,她就掩了愧意佔他這個便宜,順理成章。
被求娶的第五天,她給了答覆,願嫁孟冶為。
成親。
依孟冶和她的狀況,應該僅是兩人之間的事。
應該口頭上允了,彼此心知肚明,然後她就跟着他一塊兒過活,開始她平順的靜好歲月。理應如此啊!
然,霍清若發現事情並非所想的那般簡單。
端坐得太久了些,周遭出奇安靜,不等新郎官了,她自行挑開頭上的大紅喜帕,微微怔忡地環視這間佈置得俗麗非常卻充滿喜氣的新房。
門外有人輕叩,淡淡影兒拓在門紙上,那人叩了聲後便自個兒推開門。
有張圓潤娃兒臉的姑娘探頭進來,見她已拉掉喜帕,先是挑眉,而後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