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也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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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秀蓉追上侯大明，大聲問:“侯書記，你這是要去哪兒？”侯大明見是何家大姑娘，高興地説:“小秀蓉，你怎麼會在縣城？沒有上工麼？”何秀蓉説:“孫三叔受傷了，我進城來幫他請醫生。”侯大明驚問:“傷？你説的是孫發生，他傷在什麼地方？”何秀蓉説:“腿上、背上、上都有，主要是傷，三叔一直站不起來。”侯大明説:“哎呀！孫發生是怎麼搞的嘛，動不動就受傷。秀蓉，我沒有時間去工地，這是二十元錢，二十斤糧票，算是鎮裏補貼他的，請你代替我問一下。”何秀蓉説:“侯書記，我把問候帶到就行了，這錢、糧我們不能要。”侯大明把錢和糧票進何秀蓉手中，説:“這是我代表鎮革小組問孫發生的，你一定要親手給他。我現在要去縣委大院辦事，就不和你聊了。”何秀蓉説:“侯書記，謝謝你！我明天一早回工程隊，你有什麼話要帶給月兒姐姐？”侯大明説:“讓她們兩口子好好工作，帶好千里鎮這一百多人。好了，把錢揣好，再見！”何秀蓉還想再説什麼，侯大明卻已經匆匆離去。只得轉身去找莊世碧。

侯大明走到周興光家時，駱志堅跟曾老中醫已經離開了，客廳裏只有父子三人在閒聊。

周興光見侯大明來訪，連忙讓坐，週中國忙泡了杯茶，放到侯大明面前，説:“請喝茶。”侯大明把手中的紙包遞給週中國，説:“這是兩條‘中華’煙，留着給書記待客。”周興光説:“大明，以後串門，不要拿東西。一沾金錢物質就俗氣了！”侯大明笑着説:“煙酒不分家嘛！書記對侯大明一直很關照，空着手不好意思。”周興光説:“聽説你把千里鎮又管得頭頭是道了，不簡單嘛！那些楞頭青全都不冒刺了？”侯大明説:“造反派都是小青年，對工農業生產和街道社會一竅不通，只能依靠老傢伙。我不過是秉承你老人家的指示，緊抓住生產不放，社會秩序很快便恢復正常。”週中國説:“侯書記在千里鎮德高望重，所以能讓一方保持平安，真是羣眾之福，家國之幸！”侯大明説:“老弟可別謬讚！我這點能耐，都是從令尊大人這兒一點一滴地學去的。主旨就是不忘生產，不忘保證百姓基本生活。有了這兩條，再亂的秩序都會慢慢恢復。”周興光説:“對頭，保證百姓能吃飽穿暖的最低要求，他們就會恩不盡。就會對黨、對**、對社會主義堅信不疑！如果大力發展生產，讓羣眾生活越過越好，政權會更牢固！”週中朝説:“我們農林局也是這樣要求下邊的，這次運動，農林口是全縣最穩定的地方。”侯大明説:“大兄弟對千里鎮的農業生產一向很關心，在那裏的老百姓中口碑很好的。”周興光説:“大明，你這時候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何不直奔主題，少了這些客套。”侯大明説:“還是周書記了解我。書記，千里鎮雖好，也不是久留之地。我想請書記幫個忙，把我調到縣城裏來，平級調動，隨便哪個科局都行。”周興光説:“你的消息也很靈嘛！我還沒恢復工作，你就已經找上門來。”侯大明説:“書記，我得先找一步。等你上了任，找的人就多了，我怕沒有位置。”周興光説:“也是，新官上任，組織自己班底的現象可沒少見！不過，我不想動戴組長留下的班底，保持穩定是當務之急。你在千里鎮其實是我最放心的，只不知你怎麼想離開。”侯大明説:“內人早就想住到縣城裏來，時間長了我也拗不過她，只得來求書記幫忙！”他無法把真實的原因講出來。原來馮萬勝去了築路工地後，付鼕鼕便把侯大明當成了自己的男人來使用。不僅隔三差五讓付陽秋去喊他來陪她，而且成宿地不讓他回家，讓他陪着她整夜地幹那件事兒，得侯大明苦不堪言。侯大明本想用已經恢復工作實在太忙來拒絕付鼕鼕，那個女人卻不買帳，告訴他説:“姐夫，不管你忙不忙，隔三天必須來一晚，不然我找上門來。”侯大明説:“不行啊！我可是鎮革小組組長，如果天天泡在你這兒，人家會罷免我啊！”付鼕鼕説:“別拿你那破組長來嚇唬我！你如果想丟下我，我就把事情都説出來，”候大明説:“誰想丟你了！我怎麼捨得？但是，規定時間來你家可不行！”付鼕鼕説:“三天不行就五天，五天看不見你，我還是找上門去！”侯大明雖然答應了，卻實在是不堪忍受，便打通了江抗美的電話，把自己的處境告訴了她，要她幫忙想點辦法。最好是調到縣城來，就不會再受付鼕鼕脅迫了。

江抗美在電話中笑了，説:“侯大哥，那不是豔福嗎，你怎麼不願意享了？”侯大明説:“美兒，那是當年萬不得已的事，你明明知道，怎麼還拿來奚落我？”江抗美説:“從地區來過問這件事情實在唐突，大哥，你去縣城，找一下週興光幫忙。”侯大明説:“周書記？他現在不在台上，賦閒在家，能幫什麼忙？”江抗美説:“周興光馬上就是縣革小組組長了，駱志堅要調到地區支重委去，只有去找他。”侯大明説:“好吧！我明天就去縣城。”江抗美説:“你走了，千里鎮打算給誰？”侯大明説:“商福成啊！或者，付陽秋也行！”江抗美説:“不行！我們家方興銘也該上台亮亮相了。你的調令一下，就要召開鎮革小組會，推選他擔任鎮革小組組長。這件事不辦好，你只能呆在千里鎮！”侯大明説:“試試看吧！小方的威望似乎不高，怕支持度不夠啊！”江抗美説:“有我支持就足夠了！你只管辦去，先告訴付陽秋，這是我的意思。”一提付陽秋，侯大明突然有了辦法。下午，他把方興銘，付陽秋約到付鼕鼕家，讓食堂送來一桌菜，大家高高興興地喝了起來。付鼕鼕見是大學生方興銘上門，心頭更是暗暗高興，如果能把江抗美的男人到自己的牀上，那是多麼令人愉快的事啊！

侯大明舉杯説:“兩位小弟弟，千里鎮如今是我們三個在管着，應該經常聚聚，來，乾杯！”付陽秋説:“的確如此，方大哥，你的文化最高，發展不可限量，我敬你一杯。”方興銘説:“在座以侯書記水平最高，我們都靠他提攜，陽秋，我兩個敬他一杯。”三人你敬來我敬去，把三瓶土酒喝個光，俱都酩酊大醉。

付鼕鼕把侯大明和付陽秋扶到一個房間裏，分別放到兩張單人牀上。把方興銘到自己的牀上，去了他內外所有的衣物，自己也完了，猛地撲了上去。

就這樣，侯大明完成了金蟬殼，輕輕鬆鬆地來到了縣城。

周興光知道侯大明説的只是一個理由，不過沒有必要刨問底。侯大明其實夠資格提一個副縣級，駱志堅調走後，目前縣革小組應該缺一個管生產的副組長，侯大明是個合適的人選。自己上任後，可以召開縣革命領導小組會討論這個問題，如果獲得通過，就可以報地區備案，下文提拔侯大明。想到這裏，周興光説:“好吧，大明。你先回去，你的事我會安排。”侯大明説:“謝謝周書記！兩位大兄弟，有時間來千里鎮玩，去水落釣魚。”週中朝説:“好的！候組長。有機會我們一定來！”週中國説:“侯組長，千里鎮何家是我的岳母家，過段時間我就上門提親了！”侯大明説:“何家？小兄弟，莫非何秀蓉是你女朋友？”週中國説:“侯兄果然聰明過人，一猜就中！”侯大明説:“好！我在千里鎮恭候大駕光臨。兄弟放心，何家那兒我先給你照看着。”週中國高興地説:“有侯兄這一句話，中國當然放心了。千里鎮見！”周興光説:“事情可説不準，萬一那時大明已經進縣城來工作，你們便不能在千里鎮見了！”侯大明説:“沒問題！我如果進了縣城，正好可以與小兄弟一起去千里鎮，人好辦事。”周興光説:“一切到時候再説吧！天黑了，你們兄弟送送大明，要一直送到招待所。”周家兄弟剛送侯大明出去，齊鳳儀就從內室出來，手中拿着侯大明送來的那個紙包，從中間出一個牛皮紙信封，説:“老爺子，除了兩條中華煙，他這信封裏還裝着一千元錢。”周興光説:“這個侯大明，看來真是鐵了心想進城了！”齊鳳儀説:“怎麼辦？難道把錢給他送回去？”周興光説:“算了，等他搬家進城那天，你給他家買幾牀好被面，就算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