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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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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買賣?太好了。什麼買賣?是百貨,還是五金?”

“他沒説,”母親用和剛才一樣清晰、肯定的聲音説。

“很難用幾句話解釋清楚一種買賣,一種重要的買賣。”

“這倒是真的,”歐達烏德太太説。

但她還在觀察着。她的一雙眼睛眯得很細。她在找一個縫隙,好在那個下午沒事可於,可以伸進一把刀子攪和一番。

“哦,做買賣,”歐達烏德悶悶不樂地説。

“要不是被我認識的一個從福斯來的傢伙騙過,我大概也做買賣去了。那是為了幾年前我想出來的一項發明——用機器拔小公雞的。這個新玩意兒是這樣的,”他邊説邊半羣起來,分開五指,表演機器錯綜複雜的動作。

“你要先這樣抓住雞脖子,擰它一下,懂嗎?揪它的,直到除了落下來,再沒有別的希望。你能聽明白嗎?就是這個最簡單的設計,帕克太太,讓那個傢伙偷跑了。而且,人們跟我説,從那天起,他就沒再過面。”

“什麼破機器!”歐達烏德太太説。

“你的爾瑪呢?帕克太太。聽説她混得不賴。”母親清了清嗓子。

“是的,”她直截了當地説。

爾瑪已經訂婚了。”

“哦,”歐達烏德太太説“是真的嗎?爾瑪訂婚了?”

“跟一個律師,”母親説“一位叫福斯迪克的先生。她先前是他的機要秘書。訂了婚也還是。”

“我真想把那傢伙的脖子擰斷,”歐達烏德説。

“就好像他就是一隻小公雞。我忘了他叫什麼名字了。”

“真想不到,這個小爾瑪,”歐達烏德太太説。

“那麼一個臉蒼白的孩子,就是死了,我也不會驚訝。”

“可她沒死,”母親説。

她們在這條充滿危險的友誼之船上顛簸着。

艾米·帕克心裏實在奇怪,她為什麼要來這兒?或者原本清楚,現在又忘了。也許習慣是大多數行為的原動力。不管怎麼説,他們都在下午柔和的陽光下坐着。小鳥也在陽光下飛出飛進,在那叢倒掛金鐘間飛來飛去。三個人或多或少地任憑相互間那個天平擺佈。

“要是有孩子,而且做買賣,我們就是坐着也蠻好,”歐達烏德説。他從牙縫裏吐了一口唾沫。那牙齒倒是他自個兒的。

“那得指望你賜福了,”他的子一邊説,一邊把杯子裏剩下的那點兒褐的啤酒喝乾。

“賜福也好,不賜福也好,再過一個星期四,你還是老樣子,長得也還是那個股蛋兒。上帝保佑。”她放下手中的杯子。

“你簡直是頭母牛,”他説“喜歡拿真理當武器用。照着你看見的第一個可憐的傢伙那顆與人們的描繪相符合的腦袋上猛擊。你真是頭該死的老母牛!”他説。

他從牙縫裏吐出第二口唾沫之後,又在他的坐位上往下縮了縮。艾米·帕克看見他的牙齒還很白。她想起,歐達烏德能用這口牙咬碎核桃,而且把殼吐得很遠。

現在他卻情緒低落。

他的子開始哼什麼曲子。她抬起胳膊——這胳膊還蠻壯的——把頭上戴的那個仿龜背骨的梳子別了別緊,嘴裏哼着那支從少女時代起便毫不悔恨、一直唱着的曲子。

他們就這樣神情呆滯地坐着,還不完全像幾尊雕像。歐達烏德似乎直往下陷。他坐在那兒,下巴抵着脯。兩眼瞅着艾米·帕克,就好像她和他的思想幾乎要溝通了。她看見他是個汗很重的男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啊,她心裏説,我必須離開這兒。好端端的一天變得這樣沉悶。她渴望從這沉悶中掙出來。可是動一動都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