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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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是啤酒了?”艾米·帕克問。她被這股酒氣嗆得連氣都不過來。
“我們從來不提它的尊姓大名,”歐達烏德太太説,臉上出一絲可愛的微笑。
她攪了攪鍋,一縷蒸汽懶洋洋地籠罩住她那張臉,塗上一抹暖洋洋的彩。這種彩在她的臉上是不常有的。她的臉更接近於樹皮、皮革,或者於透了的棕黃東西的顏,因為在太陽下曬了這麼多年。
“我們是被得沒辦法才喝這玩意兒的,”她解釋道。
“因為人家警告他不能再喝烈酒了。再説,開銷也是需要考慮的。因此,到了晚上,我們就坐下喝兩杯。下午也喝,喝兩瓶沒害處。不過好像下午喝得更快。”
“這麼説,你也喝上酒了?”艾米·帕克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喝上酒了!”歐達烏德太太頓了頓。
“如果一個可憐的人喝上了癮,作為子至少也得陪陪他呀。我不喝酒,帕克太太。我只是用給他一點兒同情的辦法減輕丈夫的痛苦。”這時,傳來那樣響的打嗝兒聲,房子被那樣劇烈地震動着,門鈴那樣急促地響着。她連手裏的勺子也掉了下來。
“是那個傢伙來了,”她説。
“他是來領中午那一份的。”銅製的門鈴急促地撞擊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老婆子!老婆子!”歐達烏德喊道,那聲音陰鬱而富於韌。
“他這是開玩笑呢,”她解釋道,從先前釀造好的啤酒裏拿出一瓶,拔掉子,把那給人以撫的體,倒進正好放在手跟前的一個容器裏。
“他裝了個門鈴,你已經聽到了,還會看到,相當巧妙。”即使艾米·帕克不想看,周圍環境的力量也強迫她去看。她的朋友和鄰居手裏端着一個鐵盤子,被這股力量帶進一個過道,然後走進去,最後又出來。就這樣,她們很快便到了這幢房子的那邊。歐達烏德坐在走廊裏,在一叢倒掛金鐘旁邊。
“別拉你那個鈴了,”他的子説。
“這兒有位太太看望我們來了。”
“什麼太太?”他問道。他不拉那個鈴了,不過還用拴在腳趾上面的一繩子控制着,繼續跳動着叮叮咚咚響了一會兒。
“我從來不特別喜歡女客人,”歐達烏德説。
“不過既然來了,就來吧。帕克太太,”他説“跟我們喝一杯。一切後果由我負責。只要燒不壞你的腸子肚子,就能給你提提神。”
“謝謝,我不需要這玩意兒,”艾米·帕克説。
這時,她已經後悔不該一時衝動,來看望歐達烏德夫婦。她因為頭腦清醒了,顯得一本正經。
“她不屑於喝酒,”歐達烏德太太説,她自個兒的鼻子倒櫃願意伸到杯子裏頭嗅一嗅。
“我不會喝,這你是知道的,”艾米·帕克分辨道。
“她是個頭戴禮帽的了不起的太太,”歐達烏德太太窮追不捨,從她的杯子上趕走一兩隻蒼蠅。
“我本不是你説的那種人。不過是不喝酒,而且願意一直保持這樣子。”
“一個人的生活如果這樣,那可太可怕了,”歐達烏德打了個寒戰。
“一直保持一種冷冰冰的狀態。我這人如果不喝酒喝得熱乎起來,就不能照鏡子。”艾米·帕克看着那一簇倒掛金鐘,心裏生氣自己幹嘛要到這兒來。
“眾口難調,”歐達烏德太太説。
“不過,跟朋友聊聊天還是很好的,她既然來了嘛。”她把手裏的杯子晃來晃去,腳脖子也很自在地晃動着,還把腦袋偏向一邊,像個貴婦人的樣子。
她説:“帕克太太,你們那個男孩,小雷子,我想還好吧?已經有好長時間沒聽到他的消息了。”艾米·帕克看見她在觀察她。
“雷,”這位母親用輕鬆而又清晰的聲音説“他到西部地區去了。他寫過信回來,做買賣呢!”她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