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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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雄猛地停住腳步。方才他沒注意,原來律師弓着的背影就在眼前,正向右拐過去,龍雄還沒看清,律師已推開一扇門,悠然地消失在裏面。門上的字,龍雄不看便知。那是頭等、二等候車室。
龍雄聽得自己的心在悸動。這難道是不期而合嗎?
案子發生的前夜,他和關野科長來過這兒。科長要在這兒等一個人。對方在這兒拉開序幕,迫科長走上自殺的絕路。現在,瀨沼律師也弓着,走進這間有過一段因緣的候車室。
既然是候車室,誰都可以進去,這不足為怪。走到門前的時候,覺得這不過是巧合,但龍雄的心裏仍然一陣子騷動。他掏出香煙點燃為的是穩住腳步,指尖在簌簌發抖,説明自己內心不安。
他站了一二分鐘,終於忍不住向門口踱去,幾乎是緊貼着門,朝玻璃門內張望。
穿藍軍裝的外國兵,有的結隊站着,有的靠在沙發上。曾幾何時,他和科長一起來過。物是人非,車站毫無變化。不料,龍雄不由得倒了一口冷氣。
那律師頗有特徵的背影站在那裏,面對着律師那個人,遮着半邊勝,卻也是一個見過的人。
不等看清那人的面貌,龍雄首先認出了那頂帽子——貝雷帽。沒錯,就是在紅月亮酒吧坐在他身旁的顧客。
律師的背駝得更圓了。他在聽“貝雷帽”説話。
兩人繼續站着説話。龍雄的眼睛一刻也不離開他們。
他朝裏邊凝視,一邊陡然想起那晚的黑衣女人,也是這樣隔着玻璃門往裏張望,此刻自己的姿勢不也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嗎?
—對,那個女人當時也是這樣往裏瞧的。
龍雄從切身的經驗中得知,人得到某種啓發,往往出於偶然。由此他產生了一個直。
—科長那時已被人瞄上了。
的確,這個推測不會錯。説不出什麼理由,恍惚之中,在他腦海裏浮現出上崎繪津子和紅月亮酒吧老闆娘的身影。
談話好像結束了。律師吃力地靠在沙發上。
“貝雷帽”則朝門口徑直走了過來。
龍雄趕緊閃開。
突然跑走,會使別人覺得奇怪。龍雄便慢條斯及地朝月台方向走去。結果失算了。
腳步一直追到背後。
“你好啊!”就在龍雄背後打招呼説。
龍雄意識到剛才一定被發現了,於是回過頭來。
“貝雷帽”嚴峻的臉孔上堆着笑,依舊是在紅月亮酒吧裏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張笑臉。
“‘哦,你好!”龍雄不得已應聲道。
“對不起,我認得你這身西服,所以過來招呼你。”原來如此。龍雄不苦笑了一聲。平時總是穿這套西服,這也難怪。
“近來不常見你啊。我幾乎每晚必去。”
“貝雷帽”窺伺地説。他指的是晦澀的紅月亮酒吧。
“你常去,那不錯啊。”龍雄笑道“不過,小職員常去也去不起啊,太貴了。”
“是太貴。”
“貝雷帽”應聲道“託您的福,終於也吊上個把女孩子了。哈哈,要下本錢啊。”咧嘴一笑,出一口被香煙燻黃的牙齒。龍雄提高警惕,但對方好像並無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