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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夜襲普陀珞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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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魚同樣狂聲大笑,手上鯤鵬一羽劍好似風車一樣舞動,使出了全身力量的江魚身形暴漲,渾身一閃被炸成了粉碎,赤身**的江魚和高仙芝硬拼了數百擊。每一擊都可以毀滅一座山頭的龐大力量,直接粉碎了高仙芝手上的混鐵槍,江魚最後一劍橫拍而出,重重的掃在了高仙芝的口上。數千萬斤的蠻力將高仙芝好似一塊石子,‘碰’的一聲掃出了數百丈外。江魚打得興起,隨意的一腳踢出,將高仙芝坐下那匹駿馬也踢飛了出去,那馬兒驚恐的叫了一聲,瞬間就沒入了夜幕中。

“啊…~!斑仙芝,你不是老子的對手!換個有分量的人來!”江魚仰天狂嘯,猛的扭頭朝那近千名排成了衝鋒陣形,衝得李亨他們一行人苦不堪言的騎兵殺了過去。這些騎兵同樣受到了金剛禪法的加持,力量、防禦力比平暴漲了百倍,雙臂上有數萬斤的神力。除了白猛,其他的人哪裏是他們的對手?白猛揮動兩柄大鐵錐,砸得靠近的騎兵連連倒退,自己卻也被震得嘴裏連連噴血,渾身骨頭亂響,苦不堪言。身力量比起白猛弱了不知道多少的幾個妖怪以及李亨這個養尊處優的王爺,哪裏敢和這些魔神一般的騎兵手?只是依託着白猛的掩護,空子給這些騎兵來幾次暗算罷了。

奈何這些騎兵身上的金光燦爛,受到佛法加持的他們對於一切妖法的抵抗力也上升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白霞子的天狐香、五毒兄弟的毒氣毒物、龍赤火的毒牙利爪,對於他們的傷害力也是小得可憐。黑的狂濤一陣陣的衝突,白猛他們一行人連連倒退,眼看着就要被那黑頭淹沒。一柄柄馬刀、騎槍在金光中呼嘯而來,白猛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掩護着身後的同伴,自己卻被捅得血模糊,痛得白猛‘噝噝’狂嘯,一對冷漠無情的梭子形瞳孔縮成了一條細線,心中已經恨到了極點。

**上的打擊卻也罷了,這些被佛法加持的騎兵兵器上同樣藴含了佛力,一道道金的能量衝進了白猛的身體,肆意的破壞着他的**,衝擊着他的經脈,甚至在向他的內丹侵襲,這才是讓白猛最為難受的事情。只是短短的七八個呼的時間,白猛的內丹已經縮小了大半,體內經脈被那佛力燒燬了三成,一身修為被生生的打弱了一半。若非他本體龐大、**結實,換了龍赤火、白霞子他們這些**不是很強悍的妖怪,早就被這近千名騎兵的連番衝殺撕成了碎片。

眼看白猛抵擋不住的時候,江魚伴隨着瘋狂的嘯聲衝了過來。他收起了鯤鵬一羽劍,那玄武戟隨手揮出,沉重的長戟裹着水土元力,在江魚無窮巨力的催動下,好似泰山壓頂一樣絞亂了數百丈的虛空,一塊塊巨大的山岩、藍的水球轟鳴着自那天空落下,好似暴風雨一樣潑灑在這些騎兵的頭上。高仙芝的這羣親衞的衝擊陣形馬上大亂,所有親衞都倉皇的舉起兵器,重重的朝着那天空的巖塊、水球轟了過去。黃、藍兩光芒一閃,江魚陰沉着臉蛋,極其兇狠的在一眨眼的功夫中,在所有親衞的脊椎骨上攔轟了一記。

巨響聲中,無數金花亂閃,近千名騎兵被江魚打得落馬飛出,一個個身上的金光晃動一陣的暗淡。但是這次給高仙芝他們加持金剛禪法的乃是華邏和尚,以他那神仙一般的修為親手加持的佛法,怎會是江魚可以輕鬆破掉的?只見那金光閃動,一個個騎兵被摔得暈頭轉向,卻一點兒不知道疼痛的在地上翻了幾下就一骨碌的爬起,連聲咆哮着朝江魚又撲了過來。那一塊塊土元力凝聚的山岩、一團團水元力凝聚的極其陰寒的水球轟在這些士兵的身上,都被那金光震碎無形,哪裏能傷到他們分毫?

一聲憤怒的咆哮,江魚正要撲上去一人單條這近千名近乎打不死的黑甲騎兵,後面孫行者突然冷哼道:“想要破佛門金剛不壞禪功,就要以萬鈞之力攻其一處,瞬息間以數百重力道急速攻擊,萬法可破。”江魚突然醒悟,所謂的佛門金剛不壞禪功,略的看來,不就是一件厚得無法形容的鎧甲麼?你用去砸一件鎧甲難以砸碎他,但是你用鋒利的鋼針去穿刺,也許就能達成極好的效果。江魚一聲長笑,手上玄武戟不再揮動,而是改成連續的刺擊,化為一蓬燦爛的雨絲,呼嘯着捲起一道道數尺十幾丈長的白龍捲,捲起方圓數百丈內的山岩巨石,刺向了衝在最前面的幾名士兵。

短短的不到一瞬間的時間內,玄武戟的尖鋭在那士兵身上的金光上連續刺殺了近百擊,近百次數千萬斤的沉重打擊,讓那金光一陣亂顫,突然粉碎。長戟破體而入,裏面藴含的巨量元力將那士兵的身體膨脹了數倍,凌空炸成了一團血漿。七八個士兵幾乎是同時炸開,江魚一聲歡呼,手上光芒連續閃動,身體好似旋風一樣卷出,只是一次呼間,近百名士兵已經慘死當場。江魚長笑道:“原來如此,破你這金剛禪法,卻也不難,卻也不難!斑仙芝,可敢再和吾一戰?”

“有何不敢?”一聲冷笑,絲毫無損的高仙芝騎着那匹絲毫無損的戰馬自黑漆漆的夜幕中衝殺出來,這一次他手上拎着的,是一柄通體金光燦爛好似透明的琉璃打造的六尺長十三節降魔金剛杵。這金剛杵上滾動着龐大的佛門氣息,一尊尊綠豆大小的金甲金剛光影在那金剛杵四周盤旋,金剛杵的核心處可以看到一枚金的舍利子鑲嵌其中,一圈圈金好似黃金溶的波紋從那舍利子上淌出來,透出金剛杵後化為更多的金剛光影,於是空氣中的梵唱聲沖天而起,金的光焰將裏許方圓內的黑夜掃蕩一空,照耀得高仙芝好似一尊金甲神人,一個衝鋒就到了江魚面前。‘呼’,伴隨着震天的梵唱聲,那金剛杵上出了八條半透明的金龍光影,朝着江魚當頭砸下。

‘碰’,江魚雙手將那長戟一橫,狠狠的朝着那金剛杵一磕。他體內望月玄罡全力發動,**的身軀上一塊塊強健的肌好似爆炸一樣的跳動着,全部的力量沒有絲毫保留的爆發出來。長戟和那金剛杵一接觸,江魚頓時狂呼一聲:“不好,李亨,你們撤!不要理會其他人的死活,馬上返回長安!”那金剛杵上藴含的力量超出了江魚想象的極限,他好似被泰山狠狠的當頭劈了一下,七竅中的鮮血噴出了丈許遠,半截身體都被砸進了地面。數十丈方圓的地面一陣晃動,數尺厚的地皮被那巨大的力量震得翻卷而起,朝着四方

巨響中,高仙芝連人帶馬被震飛了數十丈,他右臂一陣劇烈的哆嗦,手指頭控制不住的一鬆,那柄金剛杵突然落在了地上。這給與了江魚沉重打擊的金剛杵在揮動的時候重逾萬斤,可是一離開高仙芝的手指,卻好似一片羽一樣的隨風‘飄落’。沒錯,就是‘飄落’。只有高仙芝自己清楚,這柄剛剛從華邏手上拿來的金剛杵拎在手上的覺就好似拎着一條羽,沒有一點兒分量。但是看江魚被這金剛杵砸成那等模樣,可想而知這金剛杵上擁有多麼奇妙的力量,隨意的揮擊,就好似山峯壓頂一般。

獰笑一聲,高仙芝左手一抓,將那金剛杵抓在手中,策騎又朝江魚衝了過去。華邏和尚要高仙芝抓活的,他們需要江魚這個活口,但是高仙芝認為這並不妨礙他先把江魚打成一個殘廢。

震耳聾的梵唱聲中,這柄怪異的金剛杵又朝着江魚當頭落下。江魚一聲長嘶,拎着玄武戟沖天飛起,身體遠遠的落向了那羣傻乎乎的觀戰着的騎兵羣中。長戟化為無數蓬光雨朝着四周疾刺,江魚怒聲罵道:“李亨,你他***還愣着幹什麼?帶着所有的人滾啊!你***想要害死老子麼?”江魚那個惱怒啊,若非李亨他們還在場中,他早就可以逃命了呵。

孫行者眼裏光芒一閃,衝到了李亨他們面前,揮手間幾個耳光得李亨他們嘴角血,幾腳就將他們踢得連連倒退。李亨、白霞子他們突然醒悟,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走。他們突然想到了望月宗最大的本領是什麼――藏匿氣息!若是沒有他們礙手礙腳的,江魚打不過了隨時可以走,誰能發現他的任何蹤影?

斑仙芝看得江魚的一干屬下要走,一邊揮動金剛杵追殺江魚,一邊怒嘯道:“去五百人圈住他們,江魚要活的,這些混帳東西全部殺了!”李亨猛的回頭,厲聲喝道:“高仙芝,你敢碰本王一頭髮?你想要造反麼?本王誅你九族!”

“本王?”高仙芝和一干屬下一愣,李亨帶着幾個妖怪早就一溜煙的跑進了漆黑的夜幕中不見了蹤影。高仙芝心頭一陣的打鼓,他一直在邊疆廝混,哪裏知道江魚的手下居然招攬了一個王爺?可是,一個王爺怎會跑到他捕風營裏面去兼職?簡直就沒有道理,簡直就沒有道理呵!突然,高仙芝扭頭朝着李亨他們逃走的方向看了過去心頭一陣的膩味――江魚的幾個妖怪屬下逃走了不要緊,可是一個王爺也跑掉了卻怎麼辦?這下可不好爭奪功勞了呵,那些地煞殿的黨羽的腦袋,可是值一百座道觀的。更要命的就是,逃走了一個王爺,高仙芝怎麼向李隆基待?他怎麼待啊?説他高仙芝沒有任何理由的就私離防地,帶領兵強將來誅殺江魚?

一聲輕輕的梵唱聲飄入高仙芝的耳朵:“南無阿彌陀佛,仙芝去追那王爺就是。用盡一切手段説服他,若是能讓他入我門下,那是無上功果。”斑仙芝一聲冷笑,看了一眼在自己親兵隊中殺得血雨滿天飛濺的江魚,不屑的搖搖頭,策騎轉身就走。

當頭一陣惡風傳來,孫行者一槓子朝着高仙芝劈下,他沉聲喝道:“小娃娃,給咱留在這裏罷。殺人不過頭點地,不要做得太過火了。”斑仙芝看都沒看孫行者一眼,只顧策騎狂奔。孫行者那足以開山裂石的一,被突然閃出的華邏和尚輕盈的用一手指接下。華邏和尚面温和的看着孫行者,嘆息道:“行者乃我天竺佛門一脈傳人,昔玄奘大師在我爛陀寺講經一幕依然在目,行者為何助那江魚和我佛門為難?”孫行者將那烏木槓子舞得好似旋風一樣,頃刻間已經砸出了數千。他厲聲喝道:“吾看你們這羣和尚不順眼而已!”華邏和尚微微一笑,手指頭輕盈的挑、點、撥、彈,將孫行者的數千盡皆化解無形。他輕笑道:“原來如此?那,行者暫且休憩片刻,看在玄奘大師的臉面上,華邏不為難你。”他左手上一顆佛珠手飛出,狠狠的撞擊在孫行者的口,將孫行者打得七竅中一縷縷金火焰噴出,全身上下再也不能動彈。華邏和尚點點頭,大袖一展,將孫行者收入袖內,盤膝懸浮的身軀已經凌空朝江魚掠去。

江魚二話不説的轉身就走,手上玄武戟再次揮擊了數千次,殺死了數十名黑甲騎兵後,好似一陣輕煙般貼着地面竄了出去。華邏和尚輕聲嘆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江魚,來吾這裏。”華邏和尚臉上出一絲悲天憫人的慈悲笑容,大手朝着江魚的身影輕輕的一招。隨後,華邏和尚面一陣的呆滯,他那一招居然沒有抓住江魚的絲毫氣息,好似那江魚的身影只是一條虛影一樣,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和氣息能夠讓他利用來捕獲江魚的真形。這隻要捕捉到了一個人的生命氣息就能從萬里之外將他抓獲的‘五指大手印’,在江魚身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功效。

華邏和尚呆了呆,覺到不可思議的搖搖頭,急忙朝江魚逃遁的方向追了過去。殘餘的數百黑甲騎兵飛快的打掃了一下戰場,同時上馬,朝高仙芝追擊李亨等人的方向奔去。普陀珞珈宮殿羣前的這片廣場,突然恢復了寧靜。

一身華袍的棄迭祖贊單獨一人行到了這血模糊的戰場上,皺着眉頭思忖良久,臉上突然出了古怪的笑容:“這佛門果真有神鬼莫測的手段,這個華邏和尚卻也沒吹牛,他果然有天大的神通。好,好,好,他無非想要在我吐蕃傳教而已,那就讓他傳教又如何?只要他能幫我鞏固權勢,管他佛門還有其他的計較做什麼?他們大唐內部佛、道爭得厲害,佛門在我吐蕃傳教,想必就要給本王更多的好處罷?”十幾裏外,好似一火炬般散發出無盡金光的高仙芝憤怒的騎在馬上仰天咆哮了一陣。他沒有想到,李亨他們一行人居然跑得這麼快,剛剛追出三五里,他就失去了一行人的所有蹤影,好似這羣人本不存在一般。他不擔心白霞子等幾個妖怪,卻擔心李亨如果逃回了長安,會對他造成多大的不良影響。他和華邏和尚計算了一切的因果關係,卻從來沒計算出,江魚的手下,居然會有一個王爺――哪怕是自稱王爺,這也是一個威脅,足以讓高仙芝的這次吐蕃之行變得沒有任何意義的的威脅。

“罷了,管他是否真的王爺,抓住了江魚,一切都好説。”高仙芝心一橫,不再理會李亨他們,而是帶了人朝來時的方向衝去。

“江魚能夠讓一名王爺加入他捕風營?其中關節值得商磋,哼哼,想來只要抓住了江魚,那王爺也只能向我委曲求全,還能怎地?就不信他堂堂一個王爺,若是和那江魚沒有什麼蠅營狗苟的事情,會去江魚麾下任職?哼!”此時的江魚,已經慌不擇路的跑出了近百里。他奔跑的速度極快,快得讓御風而行的華邏和尚都有點追不上他。但是原本可以踏雪無痕的江魚,受了那金剛杵一擊,內腑受到了極大振盪,此刻體內罡氣一片紊亂,哪裏還有那個空閒功夫控制身形?體內的力量混亂,引得江魚一步踏在雪地上好似****爆炸一樣,一腳下去就是丈許方圓一個大窟窿,如此明顯的痕跡,饒是江魚跑得極快,卻哪裏能逃出華邏和尚的追蹤?

苞着那一個個大窟窿追蹤江魚,華邏和尚還在那裏放聲大笑:“南無阿彌陀佛,江魚,貧僧不會為難你。抓住你後,叫你師尊ˇ伯他們還本教鎮神塔等法寶,自然會放你歸去。你受了仙芝他‘菩提金杵’一擊,想必如今是五臟裂、體內真元好似***飛罷?若再不停下將養,你這一身的修為,可就化為水,豈不是可惜。”渾厚的佛力裹着華邏和尚的笑聲傳出了數十里,遠近一切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數十里外一個不大的窪地內,七個身材雄壯裹着黑大衣的男子正圍着一堆碧綠的篝火,啃着烤喝着美酒。華邏和尚的聲音傳來,那聲音中藴含的佛力氣息,讓這些男子同時皺起了眉頭。一名幾乎一張臉都長滿了鬍鬚的男子大聲罵道:“他***,是禿驢的味道!這裏怎麼會有禿驢的味道?這天下就沒有一塊兒乾淨的地方麼?到處不是和尚就是道士,讓咱們去哪裏混子?”另外一條壯漢猛的跳起來,鼻子狠狠的動了幾下,咆哮道:“正南三十七里,那和尚似乎在追殺什麼人?兄弟們,上去做了他!”他猛的從身邊摸出了一柄銀光燦爛長有丈二、有小碗口細的大刀,臉上閃過一片噬血的猙獰笑容。

幾條壯漢同時跳起來,紛紛從身邊摸出了極其沉重的兵器,臉上出相同的笑容:“同去,同去,做了這和尚,若是老和尚就拖了他的骨去餵狗,若是年輕的和尚就切成片子了烤來下酒。嘖嘖,可惜不是小尼姑,否則今晚上消受她一晚上,卻也快活。”七條壯漢扛起兵器,一個個興致的凌空飛起數十丈高,帶着隱隱的鬼哭狼嚎聲朝華邏和尚所在的方向飛去。

華邏和尚不知道幾條煞星已經到了門口,反而是益發放聲笑道:“南無阿彌陀佛,江魚,貧僧不和你爭那一百座山林。你今夜剿滅了地煞殿的殘黨有功,那一百座道觀送與你中原道門又如何?只是那鎮神塔和白蓮寶幢上的舍利子乃是我佛門至寶,若不能收回,我等佛門弟子臉上無光。只能委屈你充做人質,和你師門換那兩件寶貝了。”十幾裏外那七名正在急速飛行的壯漢同時呆了一下,那滿臉鬍鬚的大漢驚疑不定的説道:“地煞殿的殘黨被滅了?就是在吐蕃的那羣小兔崽子麼?混帳東西,誰敢滅我們的人?這羣小兔崽子雖然不中用,宗主卻想要依靠他們來控制吐蕃哩!若是被人殺光了,我們七個豈不是要倒黴?嗨,宗主叫我們來吐蕃暗地裏引領他們做事的,可是人死光了,咱們還要去邏些城麼?”另外一條壯漢突然指着剛才説話的那漢子罵道:“老五,這可是你的罪過,咱們早就該趕到邏些城的,若不是你路上抓住了那幾個俏娘們,咱們怎麼會費了五六天的功夫?這可是你的錯,嘎嘎,是你耽誤了咱們去邏些城!”那老五急忙叫道:“放,老子抓了那幾個娘們不假,你們沒有去她們肚皮上快活?這事情能怪我一個人麼?能怪我一個人麼?你們可不能不講義氣!誒,少羅嗦,上去作了這和尚還有那叫做江魚的小子再説!吼吼!死了一批小兔崽子而已,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七條壯漢相互看了看,同時點頭,飛行的速度更是快了倍許,帶着震耳聾的破空聲朝華邏和尚殺了過去。

江魚在雪地上狂奔,一邊奔跑一邊收攏着體內的罡氣。邏些城外的荒山野地裏藴含恆古少人往來,那天地靈氣還有生靈的氣息極其充沛。江魚好似長鯨水一樣將那濃厚的靈氣生氣入體內,漸漸的消磨了體內正在大肆破壞的佛力,將身體內的經脈漸漸癒合,正在暴動的望月玄罡漸漸的平和。奔走之時,那好似****落地一樣的轟然響聲漸漸變小,步伐益發的輕靈快捷,繼續狂奔的頓飯時間後,江魚幾乎可以做到踏雪無痕的地步。幾乎是體內傷勢大致上癒合的同時,江魚眼裏閃過了惱羞成怒的怨毒火焰,身體一扭,急速衝進了不遠處一條山脈伸出來的幾條山稜構成的地形複雜的山谷中。

華邏和尚眼看着雪地上留下的痕跡越來越淺薄,自己的靈識還是抓不住江魚的任何氣息,不由得心頭一抖。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是親自出手抓捕江魚失敗,他還有臉做人麼?當下華邏和尚一聲低喝,不惜耗費巨量的元氣,身體閃動間分出了數十條分身,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了江魚跑進去的那一片山地,所有的分身雙目中透出數丈長的金光,以佛門‘天眼通’神通,開始搜尋江魚的痕跡。與此同時華邏和尚祭出了一個紫金缽盂,缽盂內掃出一片紫的光幕籠罩了方圓百里的範圍,他要讓江魚無所遁逃,一旦發現江魚的蹤影,馬上用佛門降魔至寶收取他的真身。

心中打着如意算盤,華邏和尚的數十條分身正在這一片山區上空搜尋,突然一條分身發出一聲悶哼,心口上出現了一個碗口的透明窟窿。

不等華邏和尚鬧清楚是怎麼回事,他所有的分身同時受到了極其凌厲的打擊,每一條分身的要害處都被一道極其凌厲極其強大穿透力強得無法形容卻沒有絲毫能量波動的勁氣轟穿,只是一波攻擊,華邏和尚的分身就有三成的數量被徹底打碎,其他的分身也受傷不淺。和尚驚呼一聲,所有分身同時朝着其中一條匯聚,重新回覆了本體,卻已經是元氣大傷。

揮手發出數重金霞護住了本體,華邏和尚驚恐的朝着下方吼道:“江魚,你用何等魔法暗算貧僧?你,你,你用的什麼手段?”饒是華邏和尚見多識廣,在天竺佛門也是極其有身分地位的人物,修為更是達到了立地金身羅漢的水準,卻也沒有見過這種沒有絲毫法力波動、沒有任何痕跡,就讓自己的強度幾乎可以比美鋼鐵的分身受到重創的古怪力量。

一塊山岩下,江魚手持天狼弓,冷笑着看着天空懸浮的華邏和尚,長了一口氣,拉開長弓,就要伺機給與和尚致命的一擊。

望月宗最讓修道人恐懼的地方,就在於他們藏匿氣息無形,就在於他們的箭氣比速度最快的劍光還要快上百倍,在於他們的箭氣將強大的力量凝聚於一點,在修道人不經意之時偷襲擊,本無人能夠抵擋望月宗門人的暗殺偷襲。修道人的**強度本無法和修魔者相提並論,就算是修魔者,在沒有用心提防的時候,也無法抵擋望月宗的箭氣對自己要害的攻擊。華邏和尚哪怕是修為再高深莫測,他的**比起尋常修道人也不過強韌數倍數十倍,大概也就是純鋼板一的防禦力,怎可能抵擋江魚的箭氣偷襲?

這是江魚第一次利用本門的法門偷襲人!

第一次施展望月宗真正的功法,就重創了華邏這個自高自大將自己放在不可戰勝地位的大和尚。

如今華邏全身籠罩在了金霞中,以他的修為,江魚如今的箭氣本不可能傷害到他。江魚拉着長弓,對着華邏看了又看,瞄了又瞄,最終有點惱怒的收起了長弓,將玄武戟扛在肩膀上,蹲在了那塊山岩後面,眯起了眼睛收斂了全部的氣息。

“唔,我了你,你能怎麼樣?我毀掉了你三成的分身,你能怎麼樣?老和尚,不要讓魚爺我在長安城看到你,否則一定你一個對穿!奧,我如今有資格用本門的法術對敵了,你神氣什麼?咱們望月宗,可是修道界殺傷力最強的門派!”蹲在山岩後,江魚心頭一陣的心疼――兩百名金丹初結的暴徒啊!――他不心疼這些暴徒的生命,這羣王八蛋早就該死一百次了,哪一個不是被判了死刑的混帳?但是,他們耗費了江魚多少的氣力才變成金丹初結的極品打手啊?那些丹葯,那些萃煉**的葯池,給他們煉成阢神經所消耗的心血,這一切都是江魚耗費了大氣力的啊,就不要説因為將他們從刑部大牢裏面偷偷的提出來所欠下的人情了。不僅欠刑部那些官員的人情,更是欠了李隆基的人情。

想到傷心處,江魚一陣的惱怒,抬頭偷偷的看了一眼在空中叫囂怒罵的華邏和尚,眼裏閃過一縷陰森的寒光。

報復,一定要報復這羣和尚。原本不想參合到佛門道門的鬥爭中去,江魚只是想要從中謀利而已。但是如今和尚們的某些做法已經威脅到了自己的安全和自己的利益,那麼江魚就要奮起反擊。哪怕冒着暴自己真正師門傳承的風險,被蓬萊三仙宗的道人們追殺億萬裏,江魚也一定要報復這羣和尚!

反正,蓬萊三仙宗的道人們最多廢掉自己身上**玄功的修為,迫自己聊不許漏**玄功的奧秘而已,這算什麼大不了的?沒有人願意往死裏去得罪望月宗的門人。但是這羣外來的和尚,他們卻是敢這樣做的,他們也正在這樣做,他們威脅到了江魚的本利益,不僅是威脅到了江魚的安全,高仙芝的出現,更是威脅到了江魚在朝廷上的地位,所謂什麼能忍什麼不能忍,江魚是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懸浮在空中的華邏和尚沒有得到江魚的回應,他不由得厲聲尖叫道:“江中游,你用什麼魔法傷到了貧僧的法體?若是再不回答,就不要怪貧僧下殺手了!你乃道門的俗世護法,貧僧若是失手殺了你,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唔,這話説得真乾脆,江魚下定了決心,以後有機會,他一定要失手殺了高仙芝。

空中華邏和尚遲遲沒有得到迴音,不由得面一沉,屈指朝那紫金缽盂輕輕的彈了一擊。一聲沉悶好似大鐘轟鳴的巨響從那小巧的紫金缽盂內傳出,一蓬好似火焰般的金光芒從那缽盂中出,頃刻間覆蓋了方圓百里的地面。一股巨力從天空降下,方圓百里內的山谷、山地被平平的刷去了丈許厚的一層,土石瘋狂的飛舞,那無邊的金光中山崩地裂,天地好似化為一片混沌。那等籠罩一切的全方位攻擊,饒是江魚能藏匿氣息也沒用,被那金的光一照,江魚渾身骨骼被壓的‘嘎嘎’亂響,一口血頓時噴出了老遠。

體內罡氣再次混亂,江魚的氣息透體發出,華邏和尚小巧的臉蛋上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點頭道:“江魚,可見識到本門降魔的無上法力?束手就擒罷!貧僧的許諾依然有效,不會傷了你的命就是!”他的靈識,已經緊緊的鎖住了江魚的所在。

好似佛祖拈花,華邏和尚右手拇指食指凌空朝江魚一拈,一股龐大的力量頓時籠罩住了江魚,將他渾身黏得緊緊的,再也無法逃。華邏和尚數世輪迴修來的龐**力,可不是江魚這數百年氣候的罡氣修為所能震的。華邏和尚心中頓時一定,心頭一鬆,耗費了偌大的氣力,甚至自己還不大不小的丟了一個臉被江魚用古怪的法術損傷了一部分的分身,但是總算是活着抓住了江魚,今次的主要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道門能夠搶劫佛門的法寶,佛門就能綁架道門的弟子去換法寶。你作初一,我就做十五,修道界的道理,有時候就是這樣簡單。

江魚的修為不高,但是身份極其的特殊,身為道門的紅塵護法,若是被人綁架了道門卻無動於衷,後怕是道門就有點見不得天下人。再者,江魚背後的李林甫這一些紅塵中的權勢代表,卻也不會任憑這樣的事情發生啊?故而,抓住了江魚,就是抓住了一件極有分量的籌碼,不怕那些道門的老道們不屈服。華邏和尚甚至想要去借着江魚這個重要的人質,去好好的敲詐道門一番,起碼要把自己門人弟子的損失補回來。

説時遲那時快,就是華邏和尚心頭一鬆,靈識收回體內不再四周掃視的時候,六柄極其沉重的兵器呼嘯着從左右前後上下六個方向同時轟了過來。這六柄兵器上燃燒着丈許高漆黑的魔焰,那等沖天的魔力波動,讓華邏和尚都不由得心頭震顫――老天,起碼是修練到返虛境界**好似金剛一樣強橫的魔道高手!

“南無阿彌陀佛!”一聲淒厲的佛號傳出,華邏和尚咬碎銀牙,依然自爆了一顆自己體內的舍利子!一團金光朝着四周瘋狂擴散,無鑄的威力橫掃四周的一切,六柄威力無限的沉重魔器和那金光狠狠的撞擊在一起,發出了刺目的黑火光。巨響聲中,那魔器和金光接的位置爆發出數以千計連綿不絕的刺耳聲響,以華邏和尚為中心,方圓裏許的空間變得渾沌一片,好似空間被整個兒絞碎了一般。

江魚目瞪口呆的看着六名突然出現的壯漢施展無上魔功伏殺華邏和尚,他的反應卻也快極,看得華邏和尚自爆舍利子,馬上轉身就逃。

可是另外有人早就盯上了江魚。

江魚剛剛逃出不到三步,一個陰森的聲音已經在他腦後響起:“小雜種,爺爺我們的那羣小兔崽子,是被你殺乾淨的?呼呼,你的長戟不錯,老子要啦,你麼,去死吧!”一股大力抓住了江魚肩上扛着的玄武戟,猛地朝着後面一拉。江魚一聲長嘯,順勢朝着後面一頂,兩個手肘帶着震耳的破空聲朝身後那人的肋部位狠狠的撞了過去。那人冷笑一聲,突然一股極強的風聲從江魚身後傳來。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江魚身後突然冒出來的那壯漢一拳擊斷了江魚的脊椎骨,將他的身體打飛起來足足有數十丈高。隨後,那漢子驚奇的叫道:“你修煉的是**玄功?嘿,居然沒打碎了你,火候不弱啊!小子,受死罷!懊死的小牛鼻子!回滅世吼!”沉悶的狂嘯聲捲起了方圓百丈內的一應山石等物,這壯漢雙手在前環抱成一個斗大的古怪手印,數以百計丈許方圓的山岩紛紛投入那手印中,由實物被煉化成了能量。一團漆黑的光芒在那手印中急速擴張,漸漸的那一團黑光凝聚成一個籮筐大小的虎頭形狀,這大漢雙手猛的一甩,那虎頭化為一道筆直的黑光,重重的轟在了江魚的身上!

一連串極其沉悶的巨響,那道黑光將江魚遠遠的打飛了出去,在數百里外凌空炸開。一團巨大的蘑菇雲在那虛空中閃現,遠處兩座雪山的山頂被平平的削去了一塊。天地中,再也沒有了江魚的絲毫氣息。

那大漢鼻子,‘桀桀’狂笑了一陣,揮動着從江魚手上搶來的玄武戟,大笑道:“老禿驢,那小牛鼻子死啦,輪到你啦!兄弟們上,做了這老雜!”面慘白的華邏和尚連續遭受偷襲重創,面一時間難看到了極點。眼看着七條壯漢朝着自己狂衝而來,再看看數百里外那一團在高空中爆炸的蘑菇雲,華邏和尚咬咬牙齒,身體突然消失在一片金光中。七條壯漢的攻擊全部揮在了空處,白白的將數里方圓的一塊地面打得下陷了近百丈深,大地一陣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