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寒風凜冽北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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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燕然只覺那鬼麪人內勁奇冷無比,無論自己如何運勁驅逐,依舊凍的四肢麻木、血僵硬,他望向莫憂,見她滿臉關切、神疲倦,想要安幾句,卻只能結結巴巴的蹦出幾個字來。
莫憂道:“我替你運功驅寒。”左右掌貼在歸燕然靈台、大椎上,稍一運功,那寒氣頓時蔓延上來,侵入她經脈之中,她尖叫一聲,抵受不住,忙退在一旁,但這般牽扯之下,歸燕然瞬時過氣來,説道:“你…你不用幫我…先調理自身真氣,你先前被那鬼麪人…傷了,不可耗費內力。”莫憂心有慼慼,憂心忡忡,苦笑道:“這人武功如此之高,僅一絲寒氣,我都難以抵擋,你硬生生與他拼了兩個時辰,本領可真了不起。”歸燕然沉片刻,嘆氣道:“若我有大哥般的功夫,隨手便能勝他,若是二哥在此,或能道出此人來歷。偏偏我既打不過他,又不知他底細,咱們兄弟三人之中,算我最是沒用。”莫憂啐道:“你還沒用?那我莫憂遠比不上你,豈不成了大大的廢物?”她站起身來,在外砍樹劈柴,找來一堆枯木,用火折點起火來,生出火堆,讓歸燕然取暖,歸燕然心頭,更不敢懈怠,打足神,竭力搬運周天,驅逐寒毒。此時倍受煎熬,這才稍覺後悔:“若我還是童男之身,對上這催命的寒氣,怎會如此遭罪?唯有到了緊要關頭。方知這純陽內力的好處。”莫憂靠在他身邊,伸出小手,近火取暖。説道:“燕然,我似乎與你連在一塊兒了。”歸燕然半點聽不明白,問道:“什麼叫連在一塊兒了?”莫憂道:“我…。我先前離你遠了,內力消散不見,一靠近你,卻又重拾回來。這會兒…這會兒你身子虛弱,我也提不起神。但你稍稍好轉,我也覺得舒服起來了。”歸燕然笑道:“你這可是胡思亂想了,內息各存人體。我倆又沒一塊兒修煉過武功,怎會相生相關?”莫憂嘻嘻一笑,説道:“你不信,那便算了。”她所言句句是真。自己也不明其理。但這多半是玄秦搞的鬼,要她與歸燕然‘親近親近’,她想到此處,思忖:“他如此虛弱,難守心神,豈不是天賜良機?我可用**血住他的心神,那玄秦本要我勾·引燕然,我這一出手。可謂一勞永逸,豈不正遂他心願?”她心意已定。説道:“你先睡會兒吧,我在這兒守着你。”歸燕然動莫名,也發覺只要莫憂離近,那寒氣偃旗息鼓,暫且停戰。他烤着火,身上暖洋洋的,疲倦襲來,他側身躺倒,不久便沉沉睡去。
莫憂大喜,望望歸燕然側臉,指尖凝力,擠出一絲鮮血,她本想先歸燕然的血,令他難以動彈,再喂他服食妖血,但歸燕然此刻遍體酷寒,她自知難以承受,料想他無力抗拒,將手指湊到歸燕然邊,滴血入內。
歸燕然本睡得糊糊,恍惚間,又回到了自己幼年所處的之中,見到自己母親朝自己走來,臉上淚雨滂沱,卻帶着最體貼、最喜悦的笑容,她走到自己面前,割破手腕,將鮮血送入自己嘴裏,以救自己那多年未見的兒子。
他嚐到舌尖有血腥氣味兒,心頭一奇,不由自主的嚥了下去,心中頓生温暖,那鮮血鑽入心經之中,與寒氣攪合在一塊兒,竟如一股暖,將心經中的寒氣消解融化,但支撐不久,自己也已消散。歸燕然微微一震,睜開眼來,望向莫憂,見她玉手上一點嬌紅,既觸目驚心,又可愛至極,而她神緊張,帶着熱望,顯對自己關懷備至。
莫憂見歸燕然痴痴望着自己,笑道:“你…。你覺得怎樣?”歸燕然驀然想起自己那可憐的母親,下淚來,問道:“莫憂,你為何對我這般好?”莫憂心想:“這人説話也怪,雖對我痴,但也尚有神識。”説道:“別動。”又刺破手指,滴血入,歸燕然抿嘴嚥下,心經中寒冰漸融,又將那鮮血消去。莫憂問道:“你…。你該叫我什麼?”歸燕然一愣,身子發顫,不知她為何這般相問,心想:“她如此待我,遠遠勝過蘭兒、韓霏,我該如何報答她?不,不,她乃是花仙之體,是天上的神仙,我怎配…怎配得上她?”裝傻充愣,反問道:“我自然叫你莫憂,還能叫你什麼?”莫憂“咦”了一聲,暗想:“是了,我身子虛弱,兩滴血未能住他。”咬一咬牙,正想再擠出血來,歸燕然動之極,一下子緊緊將莫憂抱住,哭喊道:“莫憂,莫憂,夠了,夠了。”莫憂嚇得魂飛魄散,心想:“他知道我…。我的手段了?想不到此人功力如此深厚,他雖然有傷在身,但若要傷我,我…。我未必敵得過他。”連聲道:“我什麼都沒做,你可別胡思亂想。”歸燕然道:“你寧願自損鮮血,也要救我命,這等恩情,我歸燕然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於你。”莫憂頓覺放心,平靜下來,又覺好笑,心想:“誤打誤撞,竟令此人對我至深。”她微一運勁,察覺雖先前耗費心血,但仍力充沛,似全未受損,笑道:“你身子一好,我也神了許多,咱們各有好處,你也不用謝我。”歸燕然臉上一紅,忙鬆了她,見她容絕麗,回思起以往兩人經歷點滴,心頭一片火熱,但想起自己深愛的子女兒,又連忙強自剋制,囁嚅道:“我剛剛一時衝動…。那個。。那個…不是有意冒犯於你。”莫憂笑道:“摟摟抱抱,算得了什麼?人家連血都能給你,你也別客氣啦。”歸燕然又險些落淚,但想自己一教之主,如此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他深一口氣,急運內力,只覺心經雖通,但仍有寒氣遍佈周身,情形大為好轉,卻仍非一時三刻所能痊癒。
莫憂見他愁眉不展,問道:“你何時才能復原?”歸燕然道:“少説尚需三個時辰,才能驅盡寒毒,再過一個時辰,能恢復七成功力。”莫憂咋舌道:“這般致命的傷,四個時辰便能恢復,你再修煉下去,與你那張君寶大哥也差不多啦。”歸燕然用力搖頭道:“我還差得很遠,大哥功力勝我百倍,豈能相提並論?如這等傷勢,於他而言,等若被人打一巴掌,全不算什麼。”莫憂見柴火似要燒盡,想去劈柴,剛走到口,忽聽一人吼道:“你二人躲在中,**,怎地還不行房?”莫憂花容失,歸燕然心頭巨震,心想:“那‘山神’又來了?”只見那山神顫顫巍巍,將鐮刀當做枴杖,在口來回走動,舉止極不耐煩。莫憂怒道:“我二人如何行事,與你何干?天下哪有你這等無恥的山神?”山神道:“你不行·房,我便強你二人圓·房!”朝莫憂猛撲過來,鐮刀柄接連輕點,這兵刃極為龐大,但在這山神手中,使的如判官筆般靈便。莫憂嬌叱一聲,身子舞動,躲在一旁,長劍直刺過去,那山神似也傷勢不輕,功力大打折扣,被這一劍迫,翻滾一陣,這才避開。
莫憂左右橫斬,劍氣直飛過去,山神鐮刀一轉,將劍氣擋開,罵道:“好賊婆娘,這般狠毒!正要你家相公好好管教一番。”莫憂紅着臉道:“誰是他娘子了?”飛身上前,長劍如風如霧,將山神得手忙腳亂,左躲右閃。
山神尖聲喊道:“好!我剝·光你衣服,送去給你家相公嚐嚐,非要你二人今在此享樂。”鐮刀掃向莫憂下盤,莫憂朝前一躍,劍如紅雷,刺向那山神口,山神暴喝道:“接我一招‘北風送子’!”剎那間鐮刀一鈎,狂風大作,莫憂被狂風捲住,嘶啦幾聲,衣衫碎裂,她大驚之下,慌忙擋住身子,那山神笑道:“這回可老實了?”一刀斬向莫憂喉嚨。
就在這時,歸燕然奮起餘力,劍芒驟至,刺中山神肚子,同時抱住莫憂,受了那鐮刀一斬,背上登時鮮血長,山神罵道:“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捂住傷口,落荒而逃,但霎時已到了遠處。
莫憂上身光溜溜的,被歸燕然抱在懷裏,滿臉嬌羞,芳心狂動,兩人內力應,一時心神俱醉,似知道彼此心意。但歸燕然咬緊牙關,摒除雜念,將莫憂放下,身子搖晃,撲倒在地。莫憂驚呼道:“燕然,燕然。”見他背上一道深深的口子。再稍深半寸,只怕連骨頭都被斬斷了。
她心道:“他是為了救我,連命也不要了,他明知我是不死之軀,為何…為何仍要如此?當年在海島之上,我仍是一具骷髏之時,他不惜以滿腔熱血相救,他對我實比蒼鷹哥哥要好得多了。”她本自認為超凡俗,十分高傲,對凡人極為輕視,但此刻面對歸燕然,不知為何,一顆心撲撲直跳,彷彿與他靠近,互幫互救,乃是天下最令人歡喜之事。
她見歸燕然傷重,惶急萬分,忙用自己那衣衫替他包紮傷勢。用膝蓋枕着他的頭,撫摸他的秀髮,只盼能令他微微好過一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