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鬼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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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燕然看清那人臉上帶着面具，並非鬼怪，稍覺寬心，想道:“此人凝立此處，時候不短，我不曾有片刻疏忽，為何不知？莫非他輕功竟如此了得？”莫憂持劍在手，走上一步，遙指那人面門，喝問道:“你是什麼人？在這兒扮鬼嚇人，有何居心？”那鬼麪人仰天打了個哈哈，一刀朝莫憂劈下，莫憂往前一突，身法迅捷無倫，彈指間已欺近那人身前，在他水分、石門上連點，內力到處，那人慘叫一聲，滾倒在地，直往山下栽去。

莫憂想要審問此人，忙伸手去拉，那人左掌忽然在山岩上一撐，右掌揮動長鐮，正砍中莫憂背部督俞，莫憂一陣劇痛，眼冒金星，反而渾身僵硬，被此人點中道。她登時心慌意亂:“我明明點中他要害，為何他毫髮無損？莫非他與那明思奇一般，身上位有異麼？”歸燕然見莫憂被鐮刀砍中，大驚失，搶上半步，一招“天琴雲弦掌”劈出，那人雙臂叉，擋在身前，砰地一聲，被掌力帶的飄飄飛出，在空中一轉，又落在山道中，竟未被這一掌所傷。但歸燕然這一掌只使了五成力道，意在困敵而非傷人。他將莫憂扶起，見她中招之處並未血，心中一寬，隨即卻更覺棘手，想到:“此人運長柄鐮刀，仍能傳勁令兵刃變鈍，這般功力，絕非尋常敵手。”他解開莫憂道，問:“你要不要緊？”莫憂搖搖頭，恨恨望着這鬼麪人道:“我中他計，正要扳回一城，你讓開，讓我單獨會會他。”想要站起，驀地渾身真氣逆亂，手腳不聽使喚。她“啊”地一聲，又跌在歸燕然懷裏，驚道:“他…他的內力極為古怪。”歸燕然知道今碰上強敵，連莫憂都被他一招擊敗，雖然兩人動手時有出其不意之嫌，但此人招式之怪、身法之奇，皆是歸燕然近年罕見的高手。他神一振，反而心生喜悦，心想:“這波斯明教竟有這等人物，莫非便是那阿修羅麼？”鬼麪人哇呀呀吼道:“吾乃此山山神。見爾等男女授受不親，舉止不端，正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二人。”歸燕然聽他竟是因此動手，啞然失笑，暗想:“此人是瘋子麼？比二哥還無聊幾分。”説道:“前輩，我二人不過同行，並未有逾矩之處。”鬼麪人怒道:“你二人郎才女貌，正是天生一對，難得途中無人。怎地不親親我我，行歡·好之事？我龍虎山神瞧不過去，正要出手管上一管。”歸燕然忍不住斥道:“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咱倆又非禽·獸，怎能在此胡來？我當莫憂為友。絕非圖謀不軌的小人…。

“鬼麪人越聽越怒，又是暴雷般的一聲怒吼，一鐮刀朝歸燕然劈來，歸燕然稍一轉身。已來到那人身後，正是玄夜伏魔功的身法，左掌上紅光纏繞。朝他肩上劈下。當年他與明思奇相鬥，以硬碰硬、以快對快，以這玄夜伏魔功的護體真氣取勝，眼見這‘山神’瘋瘋癲癲，武功奇高，是以一上來便使出絕學，要他無法分心危害莫憂。

那鬼麪人驟然回身，鐮刀柄點向歸燕然月，看似輕敲，實則舉輕若重，威力大的出奇，歸燕然瞧出厲害，往旁一閃，只聽鏗鏘一聲，身後山壁竟陷破開一大塊，足有臉盆大小。歸燕然心想:“被他這一招擊中，必然受傷。”不敢怠慢，又一掌天琴雲弦掌擊出，以掌力將此人纏住。那人哇哇驚呼，手腳亂晃，觸動掌力，騰騰騰連退數步，方才站定，又呼呼氣，似吃驚不小。

歸燕然那一掌已使盡全力，但見此人仍未受傷，大是驚訝，那人罵道:“今天非要捉住你二人，要你倆房花燭！”人影閃動，頃刻間掌力已至歸燕然身前，歸燕然舉掌一擋，一足連踢，與那人連碰數招，那人身法靈動至極，不在明思奇、段隱豹之下，來回翻滾突閃、迴旋偷襲，歸燕然使勁渾身解數，全身紅光熊熊，快的如同霹靂一般，這才稍稍佔據上風。

莫憂瞧得眼花繚亂，大為敬佩，心想:“我內力雖然高了，但不懂運用法門，與燕然當真動手，仍遠遠敵不過他。”歸燕然身子迴旋，如轉輪般浮在空中，掌拍、足踢、頭錘、肘擊，招招剛猛，攻勢如狂風驟雨一般，那山神喊道:“了不起，了不起，這等功夫，正應該妾成羣，不然陽氣難散，老來愈發好·！”手腳不停，雖不住倒退，但仍似行有餘力。

歸燕然臉上一紅，心想:“這人胡説八道，污我名聲，莫憂將來定要笑我，若傳了出去，二哥與雪道長又豈能不大做文章？需得快些將他制服。”他武學修為深厚，造詣不凡，絕非一味蠻幹之徒，當即緩下手來，猛然一拳，砸向那人臉面，左肋處頓破綻。

那人立時知覺，鐮刀一轉，如烈風般猛掃過來，歸燕然左掌一轉，使出真武通天掌，氣轉動，登時將這一招猛擊力道卸去，那人“咦”了一聲，慌忙縮回，但既被真武掌力纏住，又怎能輕易身？歸燕然笑道:“中！”掌力崩裂，砰砰兩聲，正中那鬼麪人口，鬼麪人飛了出去，在地上骨碌碌滾出老遠，勉力爬了起來，咳咳幾聲，罵道:“這龜孫子，對我老山神這般狠辣。”歸燕然心頭一震:“我那兩掌足以開碑裂石，連四尺厚的石牆都遭受不住，他為何竟若無其事？莫非此人身軀硬如鐵石麼？”他這一仗打得莫名其妙，全不知因何而起，心中已有罷手之意，説道:“老前輩武藝超凡俗，晚輩自知不敵，這就向老前輩磕頭服輸，還望老前輩莫要再戲我二人，我們尚有要事在身，不可久留，求老前輩放咱們離去。”鬼麪人怒道:“你未使出全力，便想這般耍賴逃走麼？”雙掌自內向外、又自外向內這麼揮了兩揮。歸燕然頓覺周遭異動，數十道無形掌力如蛇般曲折繞來，掌力剛柔並濟、忽陰忽陽，歸燕然嚇了一跳，陡然拔地躍起，躲過那掌力，大聲道:“這是千蛇過海掌，你是神農山莊之人？你是…。你是段叔叔的傳人？”他想起那慘死的段隱豹來，心神動，聲音竟有些發顫。

鬼麪人哈哈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段隱豹？胡説八道還差不多！”掌法一變。霎時已來到歸燕然身前，歸燕然只見面前掌影茫茫，無處不在，他認得這掌力是太乙的‘雞鳴狗盜掌’，更是心驚跳，使盡渾身解數，方才擋住猛攻，喊道:“你是那太乙？你是來戲我的麼？”鬼麪人嘿嘿笑道:“這等淺功夫，又有何難？”頃刻間連變招式。有少林拳法，有逍遙宮腿法，有明教指法，有全真教擒拿手。各招之間變幻巧妙，全然不痕跡，竟將各門各派的絕招練得天衣無縫、行雲水。歸燕然見他武功駁雜，反而安心。也以諸派武學敵，同樣微奧妙、運轉暢。

這般又鬥了數百招，歸燕然雖仍能支持。但想起那西宮道姑託付之事，不由得心急如焚，喊道:“你莫要糾纏，我當真有正事，你若並非明教中人，咱們各走各路吧。”鬼麪人呼喊道:“中！”突然探出一掌，千蛇過海的內勁纏上來，歸燕然手腳慢了半拍，已被纏住。歸燕然惱怒起來，不再相讓，大喝一聲，一道紅劍芒****而出，先將身上掌力斬斷，又直劈那鬼麪人部，鬼麪人吃驚不小，連滾帶爬的逃開，喊道:“這是什麼鬼東西？”歸燕然怒道:“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了？”手指一動，那紅劍芒倏然繞來，歸燕然使動玄夜伏魔功，一心二用，與紅劍芒夾攻鬼麪人，鬼麪人以劈空掌力抵擋劍芒，以拳腳功夫戰歸燕然，登時局面大劣，遮攔不住，頃刻間，歸燕然一掌擊出，再中那人膻中，劍芒同時刺到，擊中此人左。鬼麪人哀嚎道:“苦也，苦也！”身子竟往上直竄，到了高處，又平平飛出，落在數丈之外。

歸燕然氣息微亂，凝目此人，見他叫苦不迭，東摸西摸，似受傷不輕，疼痛至極，可又似在故意搞怪，嘲敵手。他喊道:“莫憂，咱們走吧，別與他糾纏了。”莫憂翻身而起，笑道:“是，歸大俠，莫憂遵命。”她心中已對歸燕然的功夫極為推崇，但那鬼麪人顯然不在歸燕然之下，不敢逗留，趁此人受苦受難之際，正好身。

歸燕然拉住莫憂小手，足見一點，霎時已在遠處，豈料眼前一花，那鬼麪人又趕在兩人前頭，暴喝道:“可沒那麼容易走了！”一掌緩緩朝歸燕然推出，歸燕然一咬牙，一掌了上去，雙掌相，無聲無息，兩人身子都是一晃。

歸燕然只覺敵人內力寒冷徹骨，湧入自身各處經脈，他鼓盪真氣，也反擊過去，將鬼麪人內力擊退，兩人僵持許久，寒氣散開，竟將周遭一丈籠罩在寒霜之內，歸燕然連連催動張君寶的妄念真火內勁，卻也只能勉力維持不敗。莫憂見狀，大焦急，但這兩大高手比拼內力之時，她卻萬萬無法手。

如此過了兩個時辰，那鬼麪人掌力急震，將歸燕然推開，點頭道:“好深厚的內力！”飛身騰躍，霎時已隱入黑夜之中。

莫憂如釋重負，喜道:“燕然，你勝過他了？”朝歸燕然一瞧，登時驚呼起來，只見歸燕然臉慘白，連嘴角出的鮮血都凝聚成冰，她慌了手腳，將歸燕然扶起，問道:“你受傷不輕，這…這該如何是好？”歸燕然勉力道:“找…。找一處，這兒周圍風聲有異，東南處有…。有藏身之地，快，快，那鬼麪人不知何時又會回來。”莫憂連忙抱住歸燕然，施展身法，接連起落，奔躍一頓飯功夫，果然見一道溝壑之後有一山，甚是隱秘。她攜帶歸燕然過去，將他安置在地，自己也甚是虛弱，坐在歸燕然身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