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堪嗟蝸角爭蠻觸欲向刀頭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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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怔了一怔,道:“你見鬼了麼?俺褚遂就憑這口刀便可宰了你,何須請什麼幫手?”獨孤宇一個轉身,驀地喝道:“是哪線上的朋友,也來趁這趟渾水?”只聽得有人哈哈大笑,假山上一塊大石後面,突然跳出了一個漢子。獨孤字正自冷笑:“這個可不是鬼吧?
…
哎呀,是你!”笑聲頓斂。卻原來這個人正是竇元。
竇元大笑道:“你們廝殺得好,可還未曾分出勝負呢!放心,我兩邊都不幫,你們就殺個痛快吧!”展伯承拉開了褚遂,悄聲説道:“爺爺,此人就是殺我父母的仇人。他此番來意不善!”展伯承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此時他爺爺已重傷,急切間他卻不知該當如何應付。
獨孤宇只一股冷意透過心頭,變了臉,顫聲説道:“竇元,你是想我們兩敗俱傷,你來收拾殘局?”竇元哈哈笑道:“真人面前不説假話,你算是猜得對了!不過,念在你對我有贈藥之德,我可以饒你一條命,這兒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原來竇元早已埋伏此間,他怕過早面,兩幫人會聯手鬥他,他可應付不了。所以一直隱忍不發,等待時機。如今褚遂與劉振這兩幫人火併雖未了結,卻也己經是兩敗俱傷,他當然可以大播大擺的出來了。
他這一出來,雙方不約而同的停了手。劉振怒道:“竇舵主,你來趁火打動,幹這黑吃黑的勾當,算得什麼好漢?”竇元冷笑道:“這本是我家的寶藏,我沒有罵你,你倒先罵我了你用盡心機,來盜寶藏,乾的不也是黑吃黑的勾當?嘿,嘿!大哥莫説二哥,今之事,只能説是勝者為強了!”展伯承道:“爺爺,這廝才是咱們最兇辣險狠的敵人,咱們與劉家的賬往後再算。”褚遂有氣沒力的點了點頭。
劉芒也道:“爹爹,此際咱們理該同舟共濟。姓展這小子説得有理,咱們與褚老頭兒的帳往後再算。”劉振碰到這意外的變故,吃了一驚,倒是清醒了幾分。他知過竇元比褚遂更難對付,在竇元手下,更是難逃殺身之禍。於是當機立斷,説道:“我固然給褚老頭兒聽了幾刀,褚老頭兒也給我傷得不輕,這筆帳算不算也罷。褚老頭兒,你是不是真心要與我們聯手對敵?現在就憑你一句話了。”竇元哈哈笑道:“你們商量好了沒有?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了,明年今就是你們共同的忌辰。你們的帳,留待黃泉路上算吧!”對方五個人都受了傷,疲累不堪,竇元自付勝算在握,要殺他們易如反掌,樂得大方。
凌遂一甩長鬚,驀地雙陣炯炯,怒聲説道:“好,好英雄,好威風!俺這幾老骨頭與你拼了!併肩子上吧!”褚遂畢竟是有幾十年功力的武學高手,怒氣一發,拼着孤注一擲,雖屬強駑之末,舞起了雁翎刀,也還是刀光霍霍,虎虎生風!
竇元心頭微凜,“倒也不可太小覷他們了。”冷笑道:“褚遂,你既要拼老命,我就先成全你吧!”左手持着鐵牌,右手揮動吳鈎,鐵牌一招“泰山壓頂”朝着褚遂的天靈蓋就砸了下來。
展伯承心中默默禱告:“爹孃在天之靈保佑!”飛身疾撲,展劍刺竇元脈門。劉振情知褚遂一死,自己也決難活命,果然遵與褚遂聯手之約,同仇敵其愾,並無二心。竇元這邊一發動攻擊,他就立即雙筆齊出,助褚遂應敵。劉芒則與展伯承並肩同上,揮刀劈竇元腹。
竇元鐵牌一磕,擋擋數聲,恍如鳴鐘擊罄,劉振雙筆戮着鐵牌,筆尖折損,褚遂的雁翎刀也捲了刀口,給震得倒退數步。但他居然沒有倒下,在後退之時,還扶住了劉振。
展伯承的青鋼劍給竇元鈎上的月牙一鎖,險險手。但他受傷最輕,還有幾分氣力,一覺不妙,立即施展家傳的妙劍法,趁勢一絞,化解了寨元的鎖拿招數,還削去了他鈎上的一齒月牙。
竇元吳釣一個盤施,恰好上了劉芒,“嗤”的一聲,連着衣裳,折去了他肩上一片皮。
展伯承反手一劍,護着劉芒退下。
竇元雙手同使兩般兵器,只是一招,就追退對方四人。哈哈大笑,得意之極,身形一晃,撲上前去,這一次卻是舞動鐵牌,斫向劉振磕下。他看準了劉振受傷最重,意先殺了他。
褚遂一手還扶着劉振,急忙揮刀斫去,竇元冷笑道:“就讓他們兩個冤家一同了結吧!”勁力貫注,鐵牌沉重如山,壓得褚遂的雁翎刀抬不起來,反而向自己的頂門砸下。展伯承慌忙來救,他給竇元揮鈎攔住,衝不過去。眼看只差三寸,褚遂就要傷在白已的刀下!
獨孤宇一聲長嘯,朗聲説道:“竇舵主,得饒人處且饒人!”他是名家身份,不肯偷襲,先叫一聲,獨孤宇雖然也受了兩處傷,他比起褚遂、劉振他們,還是比較輕的。他氣力不足,但點打過手法仍是又狠又準。
竇元對獨孤宇也有幾分顧忌,見他摺扇點到,只好放開褚遂盾牌一個盤旋,護着道,吳鈎一指一劃,把獨孤宇的摺扇獻反劃他的脈門。展伯承、劉芒刀劍開出,解開他這一招。
竇元冷笑道:“獨孤宇,我己指給你一條陽關大道,你偏不走,卻要闖進鬼門關來麼?”獨孤宇淡淡説道:“竇舵主,多盛情。但你卻未免看錯人了!我若然讓你殺盡我的朋友,我卻一走了之,那不是成了貪生怕死的小人了?”劉振大為動,説道:“獨孤老弟,這不關你的事,你——”獨孤宇亢聲説道:“劉大哥,不要多説了。咱們結義的時候,不是早就説過有福同亭,有禍同當的麼?”竇元雙目斜倪,冷笑道:“獨孤宇,你現在已是強駑之末,還退什麼英雄?你當真要陪着他們送命?”獨孤宇對竇元曾有贈藥之恩,竇元怕殺了他,傳出去於自己名聲有損,是以不願即下殺手,希望獨孤宇知難而退。
不料獨孤宇卻哈哈笑道:“不錯,我們是個個都受了傷。你的功力已復,要殺我們不費吹灰之力,自是不在乎多我一人了。正因如此,我獨孤宇要在臨死之前領教你竇舵主的高招。”這番話暗含譏諷,一句“功力己復”輕輕帶過了贈藥之事,既罵了賣元的手段無恥,同時表明了在這樣情形下他來助戰,並非以多為勝。妙在不帶一個罵人的字眼,卻比指着竇元的鼻子痛耳還更令他難堪。
竇元老羞成怒,喝道:“好,你既然要講義氣,要作好漢,那我就成全你吧!”舞動鐵牌,向前推壓,左手的虎頭鈎便似毒蛇吐信,在鐵牌下面伸出,片刻之間,連襲對方老少五人。他看出獨孤宇尚堪一戰,十成攻勢之中,有五成是指向獨孤宇的。
褚遂等人憑着一股同仇敵愾的神,互相呼應,拼命抵擋,居然又鬥了二十招。但褚遂畢竟年紀太老,鋭氣一邊,首先便支持不住,只覺眼前金星亂冒,白刃晃動。連敵人的兵器指向何方,都聽得模糊了。
展伯承緊緊靠在褚遂身旁,給他招架。褚遂一咬牙,沉聲説道:“小承子,你跑了吧!爺爺活了七十歲,死不足惜。你留着這條身子,給你父母和爺爺報仇!”展伯承哪能拋棄褚遂,攔在褚遂身前,説道:“不,還是爺爺你走吧。你帶了齡姐走,她會給劉大哥報仇的,那也是為我報仇了!”在這生死關頭,展伯承還是沒有忘記被縛在房中的齡姐,這竇元殺了他們之後,再去殺他的齡姐。劉芒聽在心中暗暗慚愧褚遂則不覺老淚縱橫,嘆了口氣。
竇元縱聲大笑道:“你們還想跑嗎?一個也跑不了!嘿,嘿姓展的小子,你倒有義氣啊!我本來答應你母親不殺你的,可叫你今晚卻來和我動手,這就不算我違背諾言了!”他明明是抱“斬草除”的主意,但説起來卻似乎他還很有“理由”展伯承大怒罵道:“好個惡賊,我本來不想報仇的,如今則和你拼命不可!殺不了你,做鬼也要找你報仇!”竇元大笑道:“你功夫是長進多啦,説老實話,我也當真怕他以後報仇呢!你既然這麼説,沒辦法,那我也只好超度你了,讓你做鬼報仇吧!”竇元口中説話,手底招數越發狠辣,猛地一招“如封似閉”虎頭鈎起處,把獨孤宇的摺扇撥過一邊,右手的盾牌用到了七成氣力,向展伯承壓了下來!
展伯承的氣力本來遠不及他,何況是在久戰受傷之後?學武之人,在死生俄頃之際,保護自己,出於本能。展伯承氣力既及他,這招不敢硬接,劍尖一碰鐵牌,本能的就使出家傳的輕功身法,一個移形換位,閃過一邊。
褚遂老眼昏花,閃避不靈,卻碰上了。只聽得“當”的一聲巨響,褚遂使盡平生氣力,一刀斫在盾牌之上。竇元晃了一晃,褚遂卻給他那股猛力拋出了三丈開外!
展伯承心膽裂,大叫道:“爺爺,你——”話猶未了,竇元的盾牌又到,本就不容他身。
褚遂傷得極重,但他幾十年功力,雖然爬不起來,卻也還不至於喪命。他吐出了一口鮮血,掙扎着顫聲叫道:“小承子,我沒什麼。但我不能來保護你了。你,你還是趕快逃吧!”展伯承聽得褚遂説話,稍稍寬心,抖擻神,和竇元惡鬥!
劉振受傷最重,繼褚遂之後,第二個支持不住,戰中給竇元的盾牌一碰,雙筆震落,腳步跟跑,竇元騰的飛起一腳,將他踢翻。幸虧獨孤宇的摺扇與展伯承的青鋼劍一同招架,架着他的虎頭鈎,不讓他刺死劉振。劉振爬不起來,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這才離開險地。
剩下的三個人更是招架不住,展伯承輕功巧妙,步法靈活,還好一些。獨孤宇武功雖然最強,輕功也很不錯,但可惜他腿上受了刀傷,桃躍不靈,十成功夫只能使出三成。竇元找着了他一個破綻,忽地一聲冷笑,説道:“你是點名家,請你也瞧瞧我的點手法!”虎頭鈎一指,鈎上的月牙恰恰刺中了獨孤宇的“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