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郎心竟如鐵報應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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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現在仍然很頭痛,恐怕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痛過。”張牙郎冷笑道:“做你的秋大夢,我和二虎子多年弟兄,我們真講義氣。銀子二一添作五一點也不頭痛。”沈神通道:“我銀子這麼多,難道你一點消息都不給我嗎?那堂客的下落你到底知不知道?”張牙郎出乎意料之外點點頭,道:“我知道,但現在時勢不同,我要留着自己用,你老哥眼光很不錯,我這一輩子還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我絕不會把消息告訴你。”如果張牙郎不是一口咬定那女人很漂亮,則他可能是胡亂吹牛,但馬玉儀當真很漂亮,就算你不喜歡她這種面型,卻也不能不承認她很美麗,所以簡直連彭璧也深信張牙郎當真知道消息。不過彭璧卻不必煩心費事,有沈神通在此,
本任何幫忙都是多餘的。
沈神通也沒有使彭璧失望,他一伸手就取回那疊銀票,動作一點不快,使人覺得好像只是猝不及防而已。他問張牙郎:“銀子如果回到我口袋你頭痛不痛呢?”張牙郎舉起刀,滿面殺氣,林二虎也刀作勢作為聲援。
看情形張牙郎沒有吹牛,他們的確搭檔慣,所以不但能製造出兇狠可怕氣氛,而事實上他們配合的刀勢也真有點功夫,決不是一般
氓惡
使得出來的。
但千錯萬錯他們找錯了人,找上了天下公門不算第一也算第二的頂尖高手。
張牙郎刀尖在空氣中劃兩下,光芒眩目,突然上左步走偏鋒,刀快如風搠到沈神通右肋要害處,這時林二虎不但沒有閒着,而且時間方位招式都配合得絲絲人扣,一刀刺到沈神通的左。
這兩個惡分開看沒有什麼了不起,但配合出手卻居然隱隱有名家氣度,兩把尺許尖刀威力陡然增加二十倍都不止。
雖然沈神通貼牆滑揶數尺而避開了兩把利刀,但右肩衣服因為快速移動稍稍飄起而被利刀劃破。
彭璧大吃一驚,想那沈老總平生不知會過多少高人。他緝拿過多少兇悍獨行大盜,卻還是第一次劃破衣服,就憑這兩個無名惡氓,當真有這等本事?
林二虎第二刀又幾乎割下沉神通耳朵,那也是由於張牙郎攻出刀勢配合得十分靈動神妙,兩個臭皮匠居然高明過一個諸葛亮。
他們第三次出刀攻殺時,竟然又是第一次施展過的手法招式。
彭璧這時才放下心大大透一口氣,要知道最可怕最危險的敵手,就是你想不到的人。例如一些僧人道士或者老人少女,看來絕非勇狠驃悍掄拳動刀之輩。但惹上他們或者迫得他們出手,才忽然發覺人家練過上等武功,自然是為時已晚後悔莫及了。假如張牙郎、林二虎表面上只是氓惡
,事實上卻竟然是市井異人,沈神通就很容易上當吃虧了(這一點專指沈神通、彭壁而言。因為他們一向是惡
氓的剋星祖宗,所以對付這種人反而不免大意,普通人當然不敢小覷
氓惡
)。
那張牙郎、林二虎使出重複招數,意思就是他們只有這麼兩下子(雖然很高很妙很厲害)而已。所以沈神通也放心了,他一放心便不覺出笑容,可是張牙郎和林二虎就算拿一萬兩銀子給他們也擠不出半個笑容。
沈神通一放心就出手了。他的“天龍抓”乃是真正中原千餘年絕藝神功,旁人只見他手伸出去,一點也不急不快,可是張、林二人卻同時右肩一陣攻心劇痛,簡直痛得烏天黑地連褲襠也濕了,原來他們在痛極想暈倒之時,耳中聽見自己肩頭骨骼咯喳碎裂聲響,手臂從此殘廢的驚恐,壓力跟劇痛差不了多少,所以他們才會連褲襠也濕濕漉漉一片。
他們最不幸的是居然沒有暈倒,看來沈神通在這一點上面也幫忙過他們。他曾經在他們右下某一部份用手指戳一下,指力不算很重,只有少許疼痛
覺,可是腦子卻馬上清醒,因而肩頭骨碎的劇痛
覺更清楚更鮮明。
沈神通很客氣,竟然降尊紆貴親自拉了兩把椅子,服侍他們坐下。
然後自己才拉了另一張椅子,椅背向外,於是他們便像騎馬一樣稍稍伏在椅背而開始跟張、林兩人談話。
他沒有受傷,所以坐得很瀟灑舒服的樣子,但張牙郎、林二虎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
沈神通微笑道:“我手指氣力還未用完,你們相信不相信我還能捏碎兩個人的肩胛呢?”他口中的“兩個人”絕無疑問就是他們。
所以張牙郎咬牙強熬奇痛而連忙回答:“相信,相信極了,哪個敢不相信,咱先揍他王八羔子。”彭璧冷笑道:“我偏不相信,張牙郎,你有種就過來揍我。”這個人自然也是狠角,張牙郎不必問不必想也知道,試問他怎敢真的過去揍人。何況揍人的話只不過説説,只不過加重語氣而已,又怎可以當真呢?
彭璧把曹月娥放在那邊的椅上,大步走到張牙郎面前,他自是不懷好意,絕對不會給張牙郎一個吻或者一束玫瑰花。
果然他伸出大手指捏住張牙郎的鼻子。
張牙郎馬上覺得整個腦子都痠痛得快要爆開,而最可怕的是他居然連一點聲音都叫嚷不出。
彭璧終於放開手,讓他幾口氣,忽然又用指捏捏他右邊面頰。
他的手指尖竟然好像大錘一樣沉重可怕,張牙郎聽見咚咚聲音,以及右邊上下牙齒散裂的聲音。
張牙郎又想暈過去,幸而沈神通已經道:“小心點兒,別壞他嘴巴,我還要他講話。”張牙郎定定神,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這個人既然還要情報,命大概可以撿回來吧?雖然現在已經有生不如死之
,可是活着總比死掉好。
“好死不如賴活。”這個道理張牙郎既懂得而又絕不忘記。
沈神通卻又好像並不急於問他什麼話,反而嘆口氣:“我生平不動私刑,從前也一直譴責別人不該用私刑,可是想不到有一天事情出在自己頭上,卻也輪到我用這種手法了。”彭璧道:“我反正胡攪過,這件事待我處理。”沈神通道:“我只要知道而又默許你這樣做法,那就等於我親自主持其事,出不出手有什麼關係?”彭璧肅然道:“老總説得是。”曹月娥忽然尖叫一聲,雖然聲音不算響亮,卻也駭了彭璧一跳。
他連忙轉身查看,道:“怎麼啦?是不是蜈蚣蠍子爬到你身上了?”曹月娥聲音啞澀:“我知道他是誰,我認出來了,他是沈叔叔沈神通…”彭璧微笑得很温柔,聲音也一樣温柔:“對,他就是沈老總。所以你可以放心,一切事情我們都會料理,你也永遠不必被這些壞人欺負。”有沈神通、彭璧出頭,曹月娥如果還會受到欺負,那才是怪事。
但沈神通卻不住連連苦笑,別人的事到了他手中好像很容易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