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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替實現願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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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的笑容已經冷冰冰的凝固了,混雜着深不見底的悲傷和憎恨。他把臉貼在她的頭頂摩挲,聲音低沉而温柔:“我從小就生的極好,岳家的大總管,是大夫人的表弟,我們叫他表舅,武功手段都厲害,可他呢,就喜好褻玩男童,居然在我十歲的時候硬是着我和他…響起來就噁心想吐!十一歲的時候,我趁他睡覺把他殺了,剁碎餵了野狗,沒人猜到是我做的。

後來我偷了錢逃出去,拜得慶陽子為師習武演術,出師之回來把爹和那些人全部咒殺,呵呵。”他摸摸她的臉,又接着説。

“你是夜昱刑養在罐里長大的,每高高興興,兩個哥哥不要命似的把心都掏給你…其實你笑起來特別好看,就像,就像夏天剛開的蓮花,純潔美好,可是你的笑容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我自己有多麼不堪,多麼卑微!既然你已被選作祭玉人,我又怎麼捨得放過你呢?”每個故事都用配角的悲劇來襯托主角的歡欣,神靈何曾有過眷顧。子時即到,燕淮換上一身術者的廣袖白衣,頭束玉冠,頗有仙人之姿。

他抱着穿單衣的夜融雪走到屋內的八仙桌前,李叔早已候在那裏,只見李叔把八仙桌腿擰了幾圈,又在桌底下的土磚上連踏三下,隨着悶重的聲響,連桌帶磚板往右移動,亮出一條往下延伸的平整石梯,隱隱有昏黃的光。

估計誰也沒想到,烏程鎮裏的一間極普通的民居里竟然別有天。燕淮平靜地沿着石梯走,李叔候在原地。

兩人之間沒説一句話,氣氛頓顯緊張。他不緊不慢一步步往下走,寂靜的空間裏迴盪嗒嗒的腳步聲,空氣也冷冷的。一轉身身處寬敞石室,四面皆有猙獰的獸面壁火,火舌為空氣中的陰沉而跳躍。

他把她放置在一方光滑的巨大黑石台上,正對着他站立的高台,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裏的話不知是説給誰聽:“你這臭丫頭如果回不來害的我前功盡棄、走火入魔的話,我就成魔把你喜歡的人都殺光剁碎,若你不想看到這種結果,趕緊乖乖回來。”高台上有一榿木矮几,上擺匕首、銅盤和幾張黃符紙,他只掃了一眼便盤腿坐於蒲團上,雖然看似平靜,可眼睛緊盯着青銅漏壺裏的水面刻度,水一滴滴落下,水平的高度剛好到銅柱的黑標線,時辰已到!他沿着匕首割破左手食指指尖,血便迅速滴入銅盤,均勻沿着盤邊滑向盤中心。

直到把盤底的四神銅紋盡數覆蓋才止了血。為了救人也好,殺人也好,倒行逆施之術都是人犯下的罪孽,全都落在監守天下四方的四位神靈眼裏,而後必有天罰。他一張符燃於水中,兩指閉攏直立,大聲對發出共鳴聲響的盛血銅盤斥道:“蓋四神天眼,起陣!”以血覆四神雖可為術者搶奪時間,借得強大神力,卻也非常危險,頓時數道強光從石台四角猛然衝起,兩側的兩幅白魂幡無風飛揚,石室裏“嗚”的悲鳴聲不絕於耳,恍若來自陰間的野鬼痛聲哭嚎。鮮紅的字寫在雪白的布面上煞是刺眼,上面寫的竟是“夜融雪”在瘋狂而詭異的擺動中竟逐漸變得有些淡了。

“爾等不過孤魂野鬼,居然妄想搶一具人身?不自量力!”他冷笑,左手一揚彈出一滴血,起符唸咒,耳邊的陰風颳得更盛,陣陣怨氣波濤般來襲。燕淮只是冷笑,單手取下右耳上的白玉耳釘,滴血其上,厲聲喝道:“畢方,誅!”只見白玉中衝出一柱單足巨鶴的火紅烈焰,高鳴一聲,展翅朝夜融雪周圍聚集的魂靈撲去…未及哀號,火勢便築起牆把石台圍起,不多時靈被焚後消失殆盡。額前已經滲出汗珠,燕淮臉蒼白,氣吁吁,他覺到身體的力量正在失,連意識也不甚清楚了。

他咬牙合目,唸咒催動陣法,那四道光柱便又迅速地強了起來,魂幡上的名字也恢復了清晰的紅,這時,一團青的光霧緩緩升騰至夜融雪的軀體之上,時而漂浮時而翻滾,那便是應咒而來的魂魄,此刻他只覺眼前有些發黑,面前的銅盤則“嗡嗡”地搖晃震動地越發烈,他忙致符於盤中,手指那飄搖的青光喊道:“我不管你是夜融雪還是席容,歸去才是正途!此時不去,更待何時!”那團青光噌的閃了閃,才融在女子的眉心漸漸隱了去。成功了!李叔匆忙出現在石室的入口,燕淮滿意地點點頭,眉心卻是緊緊蹙起,終是忍不住內一陣澎湃騰,哇的一聲口中噴出鮮血昏倒在地。

“少爺!少爺!”似乎是聽到了嘈雜聲響,台上的女子也皺眉,睫顫了顫,雙眼緩緩睜開。

“…小燕子?”別了桐花夢夜融雪再次從昏沉沉的覺中醒過來,已經又是黃昏了,身下的“牀”仍在晃動,她眯着眼打量了一圈:她在馬車裏躺着。

“哼,沒見過被招魂的人這麼累的。”她爬起來扭頭一看:“小燕…·淮?”他正坐在一邊,斜靠着桌上的軟墊,星眸半睜,額上一枚玉抹額,長髮全都編成一鬆鬆的辮子垂着。窗稜子裏透出的光映在她臉上,不甚明顯的蒼白。

“別給我亂改名字。”

“雙重格真麻煩。”她努努嘴嘀咕,搞不清現在何年何月,好像暈暈乎乎地遊蕩了許久,又彷彿在睡夢中聽見冷冷的小燕子,不,是陰陽怪氣的燕淮在説話,倒地發生了什麼?

“你睡得久了,腦子也不清楚。”他挑眉,頗懷疑的樣子“你錯用魂珠,魂魄不得歸體,得我還要幫你招魂!現在正在回岳家的路上,你想逃跑也是白費力氣。”他的樣子看起來不是要做什麼壞事,語氣平常得彷彿只是在述説郊遊的計劃。

她沒有説話,袖子裏的拳頭悄悄捏緊。怎麼回事?她的內力,她的武功呢?平穩跳動的脈象居然和沒有武功的平常人沒有區別,難道…“沒錯,是我廢了你的武功。一頭有尖牙利爪的老虎會隨時襲擊人,我如何留得?”他又笑了,彎彎的眉眼,嘴邊一抹淡淡的笑容,冷若冰霜。

“我要下車,你這個瘋子!”她受不了地大叫,才往前面靠便像是撞了什麼似的往回倒,正穩穩地倒在他懷裏。

“你放開我!”他一手牢牢按住她小獸似的掙扎,她凌亂劉海間眼裏灼灼的憤怒讓他愣了愣方意味不明地笑言道:“江湖俠女,千金閨秀,我倒是從沒見過你這種女人,那幾個痴情漢原是為了這個。”她眼底劃過一道光,冷笑:“把你的高論收起來,我要下車!”她覺得身子使不上勁,殊不知魂魄歸體後自己還是虛弱的。眨眨眼,燕淮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把用力把她摟進懷裏哈哈大笑,震得她耳朵“嗡嗡”響。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深深地注視,似乎陶醉在那雙燦亮的雙眸裏:“就是這種眼神,就像豹子的眼睛,很美…美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毀滅。”説話時的熱氣噴在她臉上,柔柔的,讓她渾身一冷。

燕淮它可以救贖,卻更享受毀滅,不是嗎?温柔淺笑的背後,是不是比渣滓更污穢的過去呢?她奮力掙開他的鉗制:“你帶我去岳家做什麼?嶽玄宗在京城,這江南哪來的岳家?”他摸摸右耳上的那枚白玉,卻沒有看她。

“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嶽玄宗是岳家的江湖勢力,借商號之名開在了京城。江南嶽家,才是岳家的本家。”也許是她聽錯了,他説到岳家的時候語氣總是特別沉重,像是有化不開的怨恨:“我也不瞞你,神玉既選了你,你就不得不入陣祭玉。”

“你們是不是有問題,沒聽懂我的話?我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被一羣瘋子拉進什麼陣裏當祭品!”開玩笑,從瑪雅祭典到中國古代的焚皇祭天,哪個不是血腥地把祭品活活死來告神靈的?

他轉過頭來,指尖在她位疾點:“我點了你的睡,明你醒了就到了。忘了告訴你,你最愛的冰河宮宮主也回來。也好,一併解決,讓我看看你們堅固的愛情有多麼不堪一擊吧。”

“你…休想…”被排山倒海般的睡意席捲,她死死咬住下,血腥味在口腔中瀰漫開來。

紫陌,千萬千萬不要來…墜入黑暗前,還聽到燕淮附在耳邊低語,柔和如風:“只要我不鬆開手,你就永遠不能離開,替我實現願望吧,我的祭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