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拔掉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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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她深深的嘆息,像是在對他説,也像是在説與自己聽。
“不能像以前一樣嗎?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不是很好嗎?”聞言他輕笑,大手來回撫摸着冰冷的刀柄“回不去了。”時光倒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可能的。
“家人?誰和誰是家人?你倒是説説看。”夜融雪頓了頓“大哥和我們都是一家人。”其實,她並不想讓大哥傷心難過,對於身邊的這個男人,她確實有那麼一點莫名的情愫。但更多的,則是無法割斷的手足間的親切情,孩童時期的他們曾經有過最最快樂的共同的記憶。
“那夜紫陌呢?既然是家人,你和他又是怎麼一回事?”他斂眉冷笑“你的設想太簡單了,而人的想法往往不可能一直那麼單純。”慾望是人們痛苦的源,正如現在的他一樣。
曾幾何時,他能夠以兄長的身份去關愛她疼寵她。可漸漸的,他不甘於守候所謂的親情,所以他變了,變得不擇手段,或許這才是親和表象下的真實。
“不要再説了。”夜融雪轉過身去,鼻頭一酸“複雜了也徒添痛苦,我累了。”斷崖清冷,如何能訴。
“你本來不應該來的,我不希望你看到血腥的一幕。”可是不除掉那人,他的心便不得片刻寧靜。風動葉動,一道紅人影載着皚皚銀月翩然而至,如同黑夜中一把灼人的地獄之火。
“你的話怕是説的太滿了吧?”磁的魅惑嗓音隨風飄來,甚至帶着些許輕緩笑意。夜驥影面向來人“哼,你終於來了。”目光打量起這個久未見面的“親弟弟”他最大的敵人…
無論是在功業上還是在情上。夜紫陌一身翩然的炙炙硃紅,黑緞一樣的髮絲僅用紅絲帶系起,青絲飛揚之間紫光星點,曖昧的淚痣,醇酒一樣的誘惑。
間一把碧霄,亦透出絲絲殺機。她跑到他身邊“你為什麼要來!快點走!”回頭看了夜驥影和嶽施一眼,壓低聲音道:“嶽玄宗的人要殺你!”他彷彿沒聽見她説的話一般,輕柔的拉起她的手細細察看,瞧見她掌心的傷口後眉間蹙得更緊了“害你受傷了,對不起。回去以後我幫你包紮傷口…”她甩開手“不要管這些了!紫陌你快走!”這頭夜驥影看着那邊的兩人依依不捨的敍話,她對他不自覺地出留戀的神,自己遠遠望着已是紅了眼,身邊嶽施見狀暗自得意:今天可以好好的把他們一網打盡!
待我立了大功,宗主哪有不賞我的道理?那個背弓箭的美人也好讓我疼疼啊…正邊想邊樂,身旁的夜驥影卻一下子衝了出去,如離弦之箭,勢如破竹。
殺氣近,夜紫陌出碧霄迅速旋身,噹的一聲架住面而來的彎刀,寒光四。被護在身後的她,明白到決不能拖塔後腿,遂輕點足尖提氣退往一邊。又是一招彎刀斬,夜驥影不遺餘力地步步緊着進攻,面容越發冷凝起來。
林內樹搖鴉飛,驚聲一片,刀劍接之聲不絕於耳。夜紫陌催動內力,劍劍回防反攻,衣衫飄動間揮劍如虹。
“殘林斷崖便是你最好的葬身之地!”抵着刀,仇恨翻騰不息。夜紫陌提氣翻身飛躍立於樹間,角泛着淡淡的笑容,刀光劍影,照亮了他的臉。
“你這麼做,只會讓她的心離你越來越遠。”夜驥影冷然道:“只要你還活着,我就會恨你!她那麼美好,你怎麼敢…怎麼敢…”立眉瞪視,他猛地躍起直劈而去,紅影飛離,參天大樹卻轟的被闢成兩半。
“怎麼敢什麼?”紅衣男子此時是説不出的肆俊美,人魚唱的攝魂妖歌一般“怎麼敢做了你心底最想做的事,對嗎?”巨大的內力催動氣成刃,儘管他飛快的避開,優美的脖頸上還是留下了一道細長刺目的血痕。他抹去傷口的血,伸舌輕指尖的殷紅,撫上那點淚痣,綻開一抹淡然而悠遠的笑。
“即便是死了,我也會無休止地愛她。”
“你住口!”右手橫舉彎刀,夜驥影咬牙怒目,神情竟變得異常冷殘“死亡是你唯一的出路,知道為什麼嗎?”他輕蔑地回眸,並沒有接話。
夜驥影微微地笑了,突然壓低聲音,金屬一般的質。…“因為…死人沒有嘴。”是的,是的,鳶兒年幼,才會被這人甜言語所惑!鳶兒本不會愛夜紫陌,一定是這樣的!聲音不大,卻正好飄進了夜融雪的耳裏,聞此言身軀在風中驚得一震…她從沒有見過比現在更“可怕”的大哥,無法遏止的瘋狂在他的血管裏急速動。
然而,每個人瘋狂的背後,都有他瘋狂的理由,一時間,又是刀劍相接,黑影與紅影糾纏在一起鬥得難捨難分。
“我不應該讓你這樣下去的,不應該。”她喃喃低語,面容平靜,心裏已有了決定。…大哥,這不是你該有的生活。不管怎麼變,你都是我心中那個善良而又温柔的大哥。
你捨棄了從前的平靜,縱身躍入這方冰一樣的世界,愛與恨,希望與絕望,相信與背叛,終至今夜之修羅。我們三個人的掙扎,不,應該説是紫陌與我的魔障,本不應把你拉扯進來承受這許多。
沒有了我,你的世界最終會迴歸。你會成家立業,有美麗賢淑的嬌和乖巧可愛的孩子,會過得很好、很幸福的。
三步並作兩步,她飛速向那兩人奔去,不想卻被中途竄出來的一道人影伸手攔下,抬眼一看,正是和大哥一道來的嶽施。
“別走啊,夜姑娘。”小眼睛一眯,他有模有樣地來回踱步,就是不讓開。見夜融雪面帶不快,他忙拱手齒一笑“姑娘彆氣,你看前方正亂着,咱們就別去湊熱鬧了吧!”目光放肆的斜斜上下打量着她,猶有猥褻意味,令人作嘔。看他那個樣子,她就明白此人不安好心,遂冷眉斥道:“滾一邊去!”一聽這話,嶽施自命風的嘴臉有些掛不住了“姑娘莫急,我身為嶽玄宗左使,一身武功自然高強,保護姑娘綽綽有餘。今那兩人鬥不出個你死我活是不會停了…你看…”伴着一聲重重的冷哼,面容上明擺着就是不屑和噁心,哪管這個左使還是左死的在口若懸河,她邁步就要走,正在這時候卻突然被一隻細瘦的男子的手拉住“好姑娘,別急着走嘛…”嶽施諂笑着使勁兒拽,趁她甩手掙扎之際一個用力覆上身子,直瞪瞪地把夜融雪壓靠在樹幹上。
樹影從從,縱有人從不遠處路過也看不清兩人。她怒瞪着他近在咫尺的惡笑臉,被按住臂上兩處軟動彈不得,氣得啐了一口“無賴!”暗影之中她盛滿憤怒的眸子爍爍地發出亮光,宛如野獸之瞳,看得嶽施沒來由的背脊一涼,隨後又硬是壓了下去復一副貪婪嘴臉,嘖嘖地咂着嘴道:“近看越發是個美人兒了,細皮的,難怪那兩個人爭着疼你呢?”突然被她狠狠唾面,只呆愣了一下便更是丟臉尷尬得黑了臉,一把掐了她柔軟的臉蛋罵道:“你他媽的真是給臉不要臉!
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省得你頂着個狐狸的臉皮子勾引起自家的兄長來了!這下好了,你也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小姐,也省得我再慈悲心腸!”冷風細細,她也冷冷的聽進了這番穢語,被他鉗制着卻也出奇的冷靜,轉過臉來,嘴角漸漸拉起一個諷刺的笑容,一字一頓道:“和、你、無、關。”
“啪”的一聲,她的臉頰被強大的力道打偏了,當下浮出紅印子,過後必定又腫又痛。
“賤人!”她只笑不躲,他揚手打第二巴掌,卻忽然“哇”的慘叫出聲,手臂上穩穩地進了兩樹枝,還有一細枝竟是穿掌而過!
“是誰!”驚懼轉身,是誰使的暗器?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對方的存在?火辣辣的刺痛迫他不得不鬆開對身邊女子的鉗制而回頭應敵,拔掉樹枝,小而深的傷口哧哧地溢出鮮血來,正是傷在手必須活動到的肌理處,血很難止住。
尖鋭刺耳的嘶喊回蕩在林中,一去無迴音。嶽施顧不得擦去額頭的冷汗,只得打醒十二分神密切留意四周的動靜,突來的一隻烏鴉驚起也把他嚇得立刻擺出拳陣。不知何時雲影動,月光漸漸的透出來照在斜前方不遠的天然大石台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