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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妃卿要放紙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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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融雪站在穿衣鏡前怔怔出神,絕美的秀容出極少在外人面前顯現過的自嘲和落寞。夜紫陌,梅尚之,他們心中所思所想,她並非不清楚。那樣時而柔和時而炙熱的眼神,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眷慕,如何能不知?她有時會笑着避開,會顧左右而言他…如果從不知曉愛情,該有多好。

夜紫陌連夜離開曲陽往衡朔方向行去,是為了引開嶽玄宗派出的追兵,讓他們誤以為真正要抓的人沿着丁山、衡朔逃跑,從而使夜融雪路上能夠安全。

這邊廂,竹青嵐建議制敵方為上策。若是當下回十夜門,嶽玄宗亦不會放棄且雙方必有一場惡鬥,勢必牽扯十夜門上下,安危難定。

更何況此事本就是衝着夜融雪來的,逃到哪裏都是一樣的。梅尚之也贊成,道:“十夜門好比一艘備了武器的大船,我們一行人則是簡裝輕舟。遇上大風,小船未必不安全。”大家同意,商議後決定先往點犀山去解開關於七湖的

白老,也就是夜驥影的師傅,由於白老的先師是七湖上一任的主人,所以夜融雪希望能瞭解嶽玄宗的動機從而解決問題的關鍵。

,四人騎馬輕裝往五百里外的點犀山而去。行了大半,估計是往北方的原因,入冬的初寒也就漸漸明顯起來。夜融雪、梅尚之、竹青嵐都“有備而來”穿足了衣物:梅尚之一件立領青薄夾襖,束月牙白錦帶,清俊瀟灑。

竹青嵐不算出的面容似笑非笑,讓人萬般猜不透。他穿着半新的沉褐棉袍,如普通文士形貌。騎着獅子驄,夜融雪梳着雙月髻,穿梅給她添置的兔滾邊的雪白小斗篷,騎馬短裝。

輕鬆駕馭着紅褐駿馬的雪騎裝少女,神清氣,英氣十足。唯獨蘭妃卿一人穿着單薄的藕緞面衫裙,一反常態的嬌淑美麗。一陣冷風面刮來,她忍不住便以袖掩面連打了幾個噴嚏,大家便停了下來。

梅尚之調轉馬頭,策馬來到蘭妃卿身邊,神難掩關心“着涼了?天氣冷,怎麼能穿得這麼單薄?!”瞥見他面擔心,她心裏暗自得意:原來嬌弱惹人憐是真的!表情卻顯得身子極不舒服似的,蘭妃卿又掩面一陣輕咳,似是不勝嚴寒,蹙起緻描畫的眉低語道:“對不起,我本沒想着會這麼冷,約摸是有點受風了…”

“唉,你啊,老是長不大!也不好好照顧自己,讓我怎麼同蘭叔叔待?”他無奈的責備,下自己的夾襖給她,自己又從包袱裏取出一件輕薄長衫穿上。

“尚之,謝謝你。”高高興興地把帶着他體温的夾襖穿上,蘭妃卿玉面含,媚眼示威似的瞟向左側的夜融雪:哼,看看尚之到底關心誰?!

看見蘭妃卿裹着梅的外衣眼神得意還勝券在握的模樣,夜融雪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甜笑。她該怎麼樣“表演”?是該惱羞成怒,還是該傷心難過,或是投入女人的戰爭中?

呵呵,真有意思。蘭妃卿這麼不遺餘力,她作為小姐是不是不要辜負她的好意呢?接下來的幾天旅途中,心妝點自己的蘭大美人更是把“弱女子”三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緊緊粘着梅尚之,笑顏如花。

四君子本就是一起長大的,梅尚之從一開始就把她當成親人一般,不做他想,更何況他心裏早就有人了,哪怕是“亂花漸人眼”呢?而竹青嵐同夜融雪便不用説了,自是旁觀者清,心裏明鏡一般。

説是誰人懂,只怕情深種。行至離點犀山不遠的竹林中,幾人忽然停下。獅子驄忽然振耳,四蹄輕踏,夜融雪正安撫,便聽梅尚之壓低聲音道:“大家小心,有埋伏。”眾人會意點點頭,各自握了兵器嚴陣以待,此時夜融雪從貼身的香囊裏掏出幾粒紅的小藥丸遞與大家,説是吃了有好處的。

他們也沒多問,都服了下去。竹林依然拔翠綠,枝葉搖擺,此刻聽來彷彿是有女人在哀怨的哭泣,氣氛詭異的緊繃。

“看來人數不少嘛!”竹青嵐麗理理衣服,慢悠悠地下了馬,臉上笑呵呵的。

“出來吧。”眨眼間,六個蒙面的黑衣人竄出,與四人的距離有八丈遠。來人個個殺意如濤,目光陰冷,功夫自是不低的。所謂敵不動,我不動,牽一髮而動全局,無論是武林決鬥還是帶兵打仗,都忌諱魯莽行事壞了局勢。

本來兩方對峙,各自有各自的思量,皆是緊繃在一線之間。偏偏蘭妃卿覺得應該搶得先機以制敵,便躍下馬來怒喝一聲“哪來的賊人,看劍!”提氣雁行殺入敵陣與黑衣人廝殺以來。

竹青嵐皺眉暗叫不好,瞥向站在身旁的夜融雪“小姐,情況緊急,你先去避一避吧!”出乎他意料之外,她微笑着搖頭:“不礙事。”那笑意卻未到達眼底。

兩黑衣人早有計劃,嗖地飛出持彎刀猛地攻向梅尚之。他俊眸微眯,沉着應戰,招招反攻二人同時護衞自己。兩人像是不要命似的烈揮砍,而梅的一招一劃都凌厲簡潔,全然看不出是素裏温和謙遜的梅。

一時間,竹林裏刀光劍影,隨風飄起淡淡的血腥味。蘭妃卿被另兩人持續不斷地圍攻,體力不支,眼看着就要敗下陣來。

夜融雪卻在空地上跳起舞來。還有一個矮個子的黑衣人趁着除夜融雪外的三人正與同伴纏鬥,手持短刀衝向她,見她舞着,心中嗤笑:這美人兒原是個瘋子,死到臨頭還在胡亂做些什麼!

誰知,尚未近身,短刀手墜地,他也軟着身子跌將下來,滿臉的不可置信。碧綠的竹子搖擺,白衣少女旋舞。青絲隨風柔柔地飄,她輕揚纖手,雙手手腕到手背處的數個白玉鈴鐺以前從沒發出過一丁點兒聲響,如今卻叮鈴鈴地清脆如哼唱。

媚眼如絲,柳款擺,衣裙飄飄,如魅如惑,這時翩翩起舞的她,聖潔而不可褻瀆。曲岸垂楊,縱掌心飛燕再世,亦不能及。佳人舞清秋,月河曉淚,玉瑩然。

美人美景,奈何多了殺戮血腥。那人大汗淋漓,趴在地上不住顫抖,面灰黑,雙目暴睜裂,極力用手堵着耳朵,只可惜為時已晚。

餘下的幾名黑衣人也一個個倒在地上打滾,撕撓口,痛苦不堪。未幾,耳中竟潺潺出鮮血來,而後鼻子、口中也出血,最後哀鳴着七竅血而死,死狀可謂悽慘至極。

梅尚之等人呆望着,竟不知該説些什麼好。竹林中安靜下來,充斥着又濕又重的沉默。夜融雪一身白衣滴血不沾,潔淨的恍如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半晌,朱輕啓,她低喃道:“大哥、二哥,你們給我的鈴飾,教我的舞,真美啊。美得地獄一般。”好多好多血…手上緻的鈴鐺微微閃着光,純潔可愛呵。覺到有人在她身邊,夜融雪轉眸望去,原來梅尚之不知何時已來到,勉強地牽動嘴角笑笑:“梅…”十五歲的美麗少女,已經被迫開始面對瘋狂的追殺,今天也僅僅是其中的一次。清澈的琥珀豔瞳中承載着多種情:擔憂,憐愛,心痛,安…下一瞬,她便被温柔地攬進懷裏,聽見他嘆了一口氣,卻什麼也沒説。

覺到他温暖的大手貼合在僵直的背脊上輕輕‮撫‬,手臂環着她的肩頭散發着熱力。背上的手緩緩拍着,彷彿是慈愛的父親在風雨加的黑衣裏,柔聲安撫受驚的小女兒。

伸手反攬住梅的,她現在什麼也不願看,什麼也不願想。只想在那淡淡的冷梅香中忘記一切沉沉睡去。風中,兩人緊緊相擁。持劍站在黑衣人屍體前的蘭妃卿看在眼裏,下緊咬,火熱的心正被凌遲一樣。

温柔俊逸的男子,無論何時亦不掩其玉般的光華。他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地環抱着懷中的少女,細心的呵護,想為她消除所有的不安。

好一幅詩情畫意的愛侶圖…那她蘭妃卿呢?她參與了他的過去,終究只是個小小的配角,無足輕重。她懂了。他可以對她噓寒問暖,可以為她添衣,可以對她微笑。

可是他真正的温柔卻只傾注在一個人身上。他可以為了那個人殺入重圍,可以為了她默默忍受一切,甚至是犧牲命。難,難不過一個微笑,而那個人,不是她蘭妃卿。…“妃卿,你應該叫她小姐。”

“我不會離開她,處理好這些事後我便回去陪她。”

“就是因為太危險了,我才要去。只要小姐安好就行。”梅哥哥,妃卿要放紙鳶,最漂亮的紙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