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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想得到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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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向隱在黑暗中的夜紫陌,一雙紫眸在漆黑裏格外亮眼。她這回方是真真正正的慌了手腳,她袁鴻雁從小習武,武功內力也是個排頭位的,怎麼一招之內便落的如此下場?!

難道今要命喪於此?腦袋裏胡亂轉着,她臉一陣青一陣白,手心裏斷了的鞭柄捏得死緊,身子不住地輕顫,腳下一個虛浮反跌將下來摔個四腳朝天。

月光背照着,看不清表情的夜紫陌,一步一步衝着她行來。袁鴻雁癱坐在地,穿的雙層絲襖居然被汗沁濕了。夜深人靜,息聲迴盪在耳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求你!別、別殺我…”女人瘋狂的尖叫哀求着,只盼一線生機。他像是沒聽到似的,微笑道:“嘖嘖嘖…袁右使怎麼坐在地上説胡話呢?我沒別的要求,你只要把欠她的還了就行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浮木,她拼命點頭,伸手攀上他的手臂:“還!我還!”腦中一片空白,思緒被求生的本能佔領,許下一個她必定會後悔的承諾。

握着他的手,袁鴻雁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臉,不寒而慄。看向握着他的手,水晶般的紫瞳漾着水一樣温柔的彩,妖冶紅揚起殘酷的笑意。

“不要碰我。”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自她口中吼出,鮮血自袁鴻雁肩臂處噴薄而出,濺了她一身,烈的痛楚紅了她的眼。沒有人看清他是什麼時候出的劍,劍梢上滴血不沾。他斂笑,閉上眼扯出一個淡到幾乎不得而見的微笑:“我的身體,是屬於她的,只她一個人。

也只有她一個人,能被我污染。如果她要我,我就是她的。如果她不要我,我就永遠消失。”目光再落到血泊裏的斷臂上,旁邊縮着哆哆嗦嗦的袁鴻雁。

“左手,是你欠她的。方才你可是答應了的。”往威風八面的人哪想到會落得斷臂的下場?她只能睜大眼看着眼前仙人一樣的男子,可是她錯了,他不是仙,是妖,是魔。

“她是那麼美好,我當成寶貝一樣呵護的她,你居然敢傷她?”嗓音越發的低柔曖昧,眼神卻是赤的恨意。夜紫陌優雅地揚起手中的劍,癱坐在地的袁鴻雁死死的盯着劍身,突地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大叫:“碧霄?!你是夜融雪的哥哥…”悶哼一聲,她錯愕地覺到鋒利的劍穿過身體…劍上的寒光中映出他的微笑。

“像你這種人,能死在碧霄劍下也是無上的榮耀。這也是你欠我的。”夜風料峭。

第二天傍晚,本應回到嶽玄宗的袁鴻雁無故失蹤,嶽玄宗派人外出尋找,終於在焦州城一處廢宅內尋得她的屍體。

據推測,她在斷臂後不久受一式重創,苟延殘至天明方死去,痛苦不堪,而派至丁山、衡朔一線的人員在焦州城外被殺,無一活口。因此,嶽柔相信夜融雪必往衡朔方向逃去,遂下令調集人手追趕。

夜融雪坐在梳妝枱前,耳邊還回響着昨夜幾人討論的話。小姐,你的脖頸上有傷痕麼?那些尋回來的少女,脖子上都有被血後的傷痕!習慣地咬咬,她不住想道:七湖,失蹤少女,傷痕。

這些並不僅僅是巧合,倒像是心安排下的結果。若是把這些天的事情大大小小都串聯起來看,大膽推測便可得知:七湖必定是某樣事情的關鍵。

而某人的血又和使用七湖息息相關,所以才讓嶽玄宗出動大量人手追蹤探訪。嶽柔很可能只是一個幫手,真正的主謀反而隱藏在幕後,而且不止一人。

青嵐也説,照嶽柔這樣行動下去,朱家莊毫無疑問會被犧牲掉,甚至是在朱承英被矇在鼓裏的情況下把整個朱家推出來做代罪羔羊。

以嶽柔的心計她不可能算不出這一點,如果這是她計劃內的事…她身後的陰謀就更可疑了。正當夜融雪還陷在沉思中,傳來一陣敲門聲:“小姐?是我,青嵐。”

“進來吧。”竹青嵐推門進來,見她皺着眉頭,問道:“小姐找我有事?”她似乎沒聽見,纖細的指頭有節奏地敲擊枱面。

“小姐?”他走上前又問了一遍。

“啊?青嵐你來了。對不起,我剛才在想別的事,沒聽見。”她帶着歉意笑道。

竹青嵐笑着搖搖頭“小姐旦説無妨。”然後優雅落座於不遠處的客椅上。她轉過身來,微笑清怡如許:“梅同我説過,青嵐你文墨在,尤其最擅丹青。所以我想請你為我畫一幅,如此而已。”他點頭,道:“也就是閒暇的消遣,算不上是好的,不過若小姐需要,青嵐也樂得獻醜。不知要畫些什麼?”擺上準備好的筆墨紙硯,她也搬個小凳坐在旁邊,邊描述邊看他畫:“我想尋一個人,是個女子,年貌二十六左右。瓜子臉,長髮彎月眉,五官秀氣小巧,嗯,對,鼻頭圓潤,嘴薄厚適中…

身材纖瘦,同我差不多高吧…神情總是很温柔的。她的氣質嘛,我以前總笑她,像是書香世家的賢惠小姐,她也…”聲音越來越小,竹青嵐停了筆看她,卻是秋瞳濛,眼眶濕潤,仿若沉浸在追不回的幸福記憶中。姐姐,那天的你真的是幻影嗎?幾次修改下來,不多時竹青嵐就把畫完成了。

夜融雪欣喜地接過,連連稱是,畫上的人兒栩栩如生,就好像親眼看見了姐姐一樣!她所有的表情都落在竹青嵐眼底,他疑惑不解的問道,嗓音平和:“小姐對畫中人的情好像很深?”夜融雪灑之態斂淡,她重新坐在鏡台前。

“也許我説的你不相信,但那確實是千真萬確的。我從小就有前世的記憶,隨着我的成長,一點一滴地迴歸到我的身體裏,當我全部記起的時候,就像是終於從世界的角落裏撿回千萬片碎屑,拼湊成完整的自己…

為此,我也曾經無數次的自問:我所把握的我就是真正的我嗎?還是説,這本就是我通過自己的意識所捏造出來的扭曲的假象?或許別人認為是庸人自擾吧,而她,席湘,就是我‘前世’的親姐姐。”眼底一片自嘲之。竹青嵐靜靜的聽她道來,內心不免驚詫:人們雖然有前世今生一説,卻沒人經歷其中,無從得證,而她卻有前世的記憶,帶着前世的靈魂降生在這裏?帶着過去的幸福記憶。

或許反而會成了今生的夢魘,糾纏難解。對着銅鏡內的面容,玉手撫上臉頰,言笑悽楚,卻美麗得莫可名狀。

“再回頭,已是千年,而我…或許早已不是我了。”曲陽城外官道月影疏淺,風聲裏裏。入了冬,曾經涼的秋風已然猙獰起來,特別是子夜時分更是如此。寥寥幾道人影,看似準備離開曲陽。

“主子,是時候了,再不離開恐怕…”一名黑衣人向望着城樓的男子進言。主子無言地待在這裏也有一炷香時間了,再不走便有麻煩,更何況他的身子…騎在馬上的美男子臉微微蒼白,右手按在口,點了點頭。正説些什麼,突然朗眉緊鎖,手指緊緊抓住口,額角泛青。

“主子!”幾個黑衣人見狀,急呼出聲。他揚揚手“我沒事,啓程吧。”才把話説完,終是支持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幾人忙圍攏了過來,替他運功調息。他擺擺手示意眾人散開,道:“我歇息一會兒就行了,不要誤了事。”妖冶的俊容顯得蒼白透明,點點腥紅染得雙肆妖美,愈顯魔。夜紫陌緩緩口的疼痛,口中喃喃不知念着些什麼。

身邊的貼身近侍風源不忍,遂勸道:“主子,忘了吧。以你現在的身子,才處理掉袁鴻雁,卻又…這般忘不了,豈不是要這麼疼痛吐血至死麼?!”目光穿過城樓上大大的“曲陽”二字,像是看到了心裏那揮之不去的倩影。

“我不想忘卻。若是連她也要讓我忘記,那天地間也再沒有讓我留戀的了。”是的是的,明明是那麼瘋狂的想,瘋狂的念,求之若渴,自己的每一滴血每一寸骨都在承受愛戀嘶咬的劇痛,他卻只能着自己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早就明白的,他揹負的罪,只有兩種結果。要麼,默默愛她,陪在她的身側到老到死亦不吐真心。要麼,告訴她,他已愛了她一千年。她若是驚恐唾罵,那他便剜心而死,帶着眼眸中她的身影死去。

深深鐫刻在紫眸中,鑄在心上,就是那麼一滴不幹的,名叫夜融雪的眼淚。***…我知道自己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想得到愛,不想付出愛。一個披着華麗外衣的魔鬼,而這樣的我,若沒有出現在你們的生命中,倒真的是神對你們的眷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