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嘶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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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二人在八仙桌前坐下,夜融雪起身倒了兩杯茶,一杯給蘭妃卿,一杯給竹青嵐,笑道:“蘭姑娘,青嵐,今雖初次相見,卻甚為投緣,融雪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一尊稱一直呼,孰親孰疏,一目瞭然。竹青嵐聽她直呼他的名字,本覺不妥,但見她朗直率地敬茶,灑而不拘束,身上更無勢力之氣,心中也對這位初次見面的小姐產生幾分好。遂微笑舉杯:“那青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而後一飲而盡,後來從談得知,香墨定期與十夜門內通信匯報情況,但自夜紫陌失蹤後與十夜門的聯繫便也中斷了,至今找不出原因,懷疑是信鴿一放出便被朱家莊的人截殺。
夜昱刑為了不打草驚蛇,派竹青嵐趕來並沿途保護,也好出謀劃策。
“那現在找到二哥了麼?”夜融雪憂心忡忡。難道出事了?梅尚之雖不忍見她難過,但還是説了實話:“音訊全無。只知道二少爺和我分開後,他曾與冰河宮的人過手。”冰河宮?二哥的母親不就是冰河宮宮主的異母妹妹?那麼也算是有親緣了…喟嘆一聲,夜融雪啓口道:“梅,青嵐,再多派些探子去尋吧,查查冰河宮的底再説。無論結果如何,我…我都不想放棄。”她一定要學着變得堅強…竹青嵐頷首,朗朗的嗓音像是在安:“青嵐明白,小姐放心。”語氣一轉,又語:“我認為,小姐目前應該先擔心自己。據我所知,襄州城、遼元城內數月來頻頻發生少女失蹤案,大概有數十起,有幾個找回來了。
都是些豆蔻年華的少女,官府對此事亦無能為力。可能和嶽玄宗有關,也和小姐有關。”蘭妃卿心高氣傲,坐在一旁早已想發表看法,馬上接話道:“區區一個嶽玄宗,還能吃了我們不成?
嶽柔底下的也就是些蝦兵蟹將,能成什麼大事?就算是有少女失蹤了,那和我們的關係也不大…小姐若是怕了可先回十夜門去。”末了,她挑釁道,美豔的臉上得意洋洋。
沒等夜融雪説話,梅尚之就厲聲責備道:“妃卿!你怎麼這樣和小姐説話?快道歉!”蘭妃卿神受傷,滿眼的不可置信,兩腮也因惱怒而漲紅了。
“我…”
“好了,妃卿説話直,沒什麼的。”夜融雪面帶微笑,不在意地揚揚手。誰料當事人完全不吃她這套,當場怒氣衝衝反駁道:“誰讓你叫我妃卿的,倒像是沾親帶故似的!”蘭妃卿見自己心儀之人不袒護自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口不擇言,連尊卑都忘了。一句話砸下來,連方才巧笑着的夜融雪都微微愣了,桌前的氣氛頓時僵住了。梅尚之俊眉皺起,語若寒霜:“看來我的話你已經聽不進去了,蘭之君和我們的確是既沒沾親也沒帶故。”以前很乖巧的好孩子,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説話尖酸刻薄,不可一世,真的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妃卿?蘭妃卿委屈得張口言,幾次下來竟什麼也沒説出來。竹青嵐喝了一口茶,雲淡風清。
“小姐,你的脖頸上有傷痕麼?”她以奇怪的眼神盯着氣定神閒的竹青嵐,手不自覺地摸着脖子,遲疑了一會兒輕聲説:“有。像是被血的痕跡。”眼前又浮現嶽柔手持七湖的陰森冷笑…竹青嵐一聽,似乎隱隱有所不安,低聲道:“那些尋回來的少女,脖子上都有被血後的傷痕!”咣噹一聲,白瓷茶杯應聲滑落在地,跌個粉碎。
窗外,傳來陣陣不祥的烏鴉叫聲。濟南府外城初冬的黑夜如幕,伸手不見五指。濟南府燈火通明的官驛館正門前,停着兩輛馬車和幾匹馬。馬車上的門簾一掀開,伸出一隻素手,車下的丫頭立刻攙扶着車內的女人慢慢踏凳下來。
“夫人小心腳下。”兩個家丁忙小跑着上來,接過車上的幾件行李。大紅門前台階上的幾位地方官員連同夫人也諂媚的笑着阿諛奉承,攀着客套説些“遠道而來、大駕光臨”等等。
光是這陣仗,便知道那女子身份不低,或者更準確地説,是她丈夫身份不低。女子年約二十六、七,頭束追月髻,戴金絲八寶含珠鳳飾,藍寶石芙蓉對釵,穿立領橙紅牡丹繡襖,宮制百折硃紅留仙裙,外罩銀灰兔斗篷。
手戴一對兒金鐲子,耳戴暖玉墜子。她身材不高,身姿纖弱如柳。清秀白皙的瓜子臉上,細描了眉,鳳眼有神。雖説算不上是美人,最多是個清秀佳人,可身上的書卷氣韻亦為她增不少,儼然一位風姿綽約的貴族婦少。
邊上樓梯,女子邊問身邊的丫環,話音温和婉約:“紅兒,爺到哪兒去了?”攙着她的丫環紅兒回道:“爺正在府尹同人商議呢,爺吩咐了讓夫人早些安置,不必等他了。爺還説後天早上啓程回京,讓夫人準備一下。”
“嗯,知道了。你回頭讓德良給爺熱些清淡的粥店備着,等他回來就伺候他吃了。”她又囑咐道,他總在外忙公事,一定不曾好好吃過一頓飯。進了寬敞華麗的房間,兩個丫環薰香、鋪牀,另兩個服侍女子梳洗完了,正要往外間走,女子又回過身把她們叫住:“若是爺又熬夜看摺子批文的,勸他早些休息,別累着。”兩人答應着退了出去。女子走到梳妝枱前坐下,銅鏡裏的清秀面容眉帶輕愁,顧影自憐。自己的夫君已是當朝丞相,權傾朝野。他對她是温和的,體貼的,甚至是相敬如賓,可她想每天見丈夫一面竟成了難事。
雖是枕邊人,卻無言,此話倒不假。難道是她苛求的太多了麼?想到此她又是一聲柔嘆。且看鏡中人兒是誰?那眉眼、那神情,分明就是席湘。***焦州城內涼夜似霜,破舊的棄屋內隱隱傳來談話的聲音。地上四名黑衣人單膝跪着,一名女子站在三人身前訓話。
“此次追蹤,他們從襄州城出逃有三條路線,其中一條路直通外大漠,諒他們也不會走。剩下的一是從襄州到廣和,再經焦州、丁山,一是從襄州往曲陽,至濟南府、靖川,你們分兩組各帶十人各尋一路。放機靈點兒,留活口帶回!事成了宗主自有獎賞,若不成…”沒把話説下去,語氣狠厲,正是企圖戴罪立功的袁鴻雁。
“那右使您…”
“我先回宗裏,你們去吧。”四人得令後迅速離開了。袁鴻雁立於原地,心內緊張又忐忑不安,生怕此次再不能完成任務項上人頭恐怕不保!
相比起宗主,陰晴不定的嶽柔才是真正可怕!她擦擦額上的冷汗,正要走,只聽得窗邊忽的飄來魅惑的磁嗓音。
“袁右使不是早訓完話了,怎的還不走?”驚得袁鴻雁快速轉向窗子的方向,出上的連環鞭,擺開架勢備戰。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她怒喊。此人功力必定極高,他什麼時候來的自己竟全然不知?!月落在男子修長的身軀上,映照得他一身銀月華,飄逸勝仙,連持鞭的袁鴻雁都呆愣愣地看着,眼睛眨也不眨。
俊美絕倫的男面孔,紫深瞳光波轉,越發晶瑩冷酷。薄微挑,右眼睫下一點淚痣似充滿妖幻風情,毫無悲情哀泣的惆悵,令人覺得像傳説浮出碧海的人魚。
月光下勾魂的香豔魅,彷彿稍不注意就會被他控制住心神,甘願失在那如柔般惑人的紫眸裏,萬劫不復。袁鴻雁驚得手心出汗,清了清嗓子故作冷靜:“你到底是…”男子的角綻開勾魂的淺笑,淡淡看着漲紅了臉的袁鴻雁。
“你傷了她。”不是疑問句,而是完全的肯定。
沙啞呢喃,輕柔如戀人絮語,眼中卻燃燒着殘酷冷絕的紫焰,嗜血的殺意。寒風颳進室內,破爛的木門吱吱作響如人心底的恐懼尖叫。
“她?誰?我、我沒有!”猛地睜大的眼睛映着徐步靠近的夜紫陌的身影,袁鴻雁胡亂地揮着連環鞭,驚恐莫名。
“你、你不要過來!不然我殺了你!”威脅,嘶喊,害怕,此刻一錢不值。殺氣瀰漫。
“你哪隻手傷她的?左手?還是右手?”夜紫陌忽然在她身後冷冷問道,俊臉上的誘惑笑容已全部被陰狠的恨意代替,暗夜修羅一般。
袁鴻雁咬牙心一橫,拼了!當下縱身揮鞭“咻”地蛇似的纏住夜紫陌的右臂,誰知鞭身剛纏上去不等她發力便斷裂成一節節,伴隨清脆的金屬聲響落地,久久迴響在廢屋內,像是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和死到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