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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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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所料椅腳擦過地板的聲音在寂靜的花廳裏顯得格外刺耳。胡氏瞧着指尖笑一下:“哎喲,坐久了,身子都麻了。”胡氏從來都是這副樣子,也沒有人多加在意,只是方靜好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一晃而過。

“不用查了,那些染料本來就是次貨,那鋪子的嚴老三急着手答應給我回扣,我手頭緊就我答應了。”容少白忽然道。

方靜好猛地抬頭盯着他,他頗為不自然地移開目光。老夫人已皺眉:“少白,你説的都是真的?”容少白似是遲疑了一下,只是微微一下便道:“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唉!”老夫人重重的嘆口氣,身子晃了晃。

!”方靜好立刻過去扶着她。

柳氏眉頭緊鎖起來:“我以為你只是經驗尚淺才會出了紕漏,沒想到你竟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置錦繡織百年來的聲譽於不顧,來人吶——”門外立刻出現幾個身強力壯的下人,“把他拖下去行家法!”葛氏自是得意,沈氏有些不忍,胡氏眉尖不易察覺地抖動了一下,容少梓扭頭問陸曼什麼是家法,陸曼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乖不要説話,他便好奇的看着不響了。而葛熙冉臉蒼白。似是呆住了,容紫嫣正要説什麼,卻被她娘一把拉住,瞪了她一眼。整個大廳,只有容少白一人神情自若,似是身不關己一般。

此刻,容百川與韓澈走了進來。容百川已換下洋裝,穿了一身薑汁黃的長衫,別有一番書卷氣,韓澈照舊一襲白衣,兩人並排走進來,一個年輕,一個沉穩,臉上卻同是篤定淡然的,進門之前似是笑談着什麼,看來北上之行兩人相處的頗為融洽。

陸曼一見丈夫立刻小鳥依人般了上去,在他耳邊細細説着什麼,沈氏的目光從容百川一進屋子便沒有離開過,此刻輕微的別開頭,眉宇間出一絲悵然。

方靜好的目光卻落在韓澈身上,昨夜的倦態在他身上已了無痕跡,他的眼睛像是清晨的陽光,與她對視間,輕輕一笑。她知他已從悲痛中恢復過來,心裏微微一定。

若人生只如初見…當初看到那句話時,她心裏不是不難受的,甚至忍不住猜測他與秀杏之間的關係。很想等他回來問個清楚,但當她看到他從未有過的疲憊神情時,卻又心疼起來,罷了,事情都過去了,秀杏也是個苦命女子,她為何要計較?又有什麼資格計較?

此刻,容百川已由陸曼的低語中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緣由,笑着對柳氏道:“大嫂,這次的事少白是做的不妥,但好在他已有心改過,事情也處理的很好,大嫂就看在他將功補過的份上,輕罰吧。”葛氏正要説什麼,老夫人道:“百川説得對,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就算打幾個板子也沒什麼用。”老夫人語重心長的看着柳氏與葛氏道,“你們都是做孃的人了,做母親的人望子成龍無可厚非,但他們也不是孩子了,能讓他們自己領悟豈非比在你們的羽翼下長大更為好?”一語雙關的一句話。讓葛氏有些悻悻然,住了口,柳氏沉默片刻道:“既然娘和二叔都開口了,我就暫且放過這一回,不過罰還是要罰的,少白,你就去祠堂跪****,好好反省反省以後應該怎麼做,去吧。”容少白笑了笑,走出屋子去。

待他走後,菊萍和梅若才正式來請安,宋氏因為被足後院,菊萍的請安倒是簡便,梅若卻是要見過方靜好的。她端着茶,半蹲下身子給方靜好奉茶,方靜好接過去,只是淡淡一笑:“起來吧,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禮。”葛氏笑道:“噯,我們四媳婦就是有當家人的樣子,梅若,你可得好好謝謝四少,要不是你家為了大局連丈夫也肯犧牲,你哪有這麼便宜?這是幾世修來的福哦!”梅若不驚不乍地道了聲:“謝謝四少。”方靜好淡淡一笑:“二姨娘也真真是一片慈母心,相信三哥和菊萍以後也會好生孝敬您的。”葛氏哼了一聲,不説話了。

方靜好微微笑,抬頭間,見韓澈一雙漆黑的眸子凝視自己,不覺心底一滯。她的雲淡風輕、舉足若輕彷彿只有在他面前才會無處可逃。他是不是也會把她看成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而可以放棄一切的人呢?為了子嗣。為了往上爬不惜把丈夫讓給別人,別人應該都是這樣看她的吧?她在心裏問自己。

經過剛才那件事,胡氏倒是不説話了,只是冷眼看着。

請安過後,方靜好扶老夫人回柏苑,一路上,老夫人道:“靜好,你相不相信少白?”方靜好愣了一下:“為何突然問起這個?”老夫人笑笑:“少白剛才把所有事都攬在自己身上了,這倒沒什麼,這孩子,向來是喜歡跟他娘對着幹的,只是,這段子我瞧他也長進了不少,那模樣不像是敷衍的,找鋪子的事也是他自己要求的,那樣明顯的事任誰都看的出來,他怎麼會去做?”

是覺得有人要陷害他?”在老夫人面前,方靜好覺得不需要隱瞞。

老夫人眉宇間出擔憂之:“我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什麼大風大沒見過?這大宅子裏頭的事瞧着風光,其實誰家沒本難唸的經?無非不是為名就是為利,不是利益燻心就是嫉妒成魔,有事看着這些人為了一點點利益拼個你死我活,都是自己的親人。卻無能為力,心裏的難受時説不出來的。”方靜好不置可否,沉片刻道:“,這件事我會處理,您就別擔心了。”她不是沒有懷疑的,她不知道何時開始對容少白有了改觀,若是在不久之前,她一定毫無保留的相信容少白會做那樣的事,而現在,她卻多長了個心眼。

老夫人説的也有道理,容少白不學無術。卻不笨,那樣明顯的事只有傻子才會做,方靜好一直覺得他在袒護一個人,到剛才他主動承認一切時,那覺就更強烈了。

她不動聲,心裏卻有了決定。她不想對付誰,但如果有人要對付她,她也不能被矇在鼓裏不是嗎?

老夫人點點頭:“那麼多孫媳婦裏,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你説我愛屋及烏也好,總之我是希望你和少白好好過子的,心默的子我也歡喜,但她太安靜了,每次來看我也不忘那些禮節,倒顯得生疏了,小蝶就別提了,提起來就揪心,鳳琴…”老夫人頓了頓,道,“鳳琴嫁進來時是風光的,想必你也知道鳳琴和你母親有些遠親關係,嫁給少瀾,鎮上那些年輕的姑娘小姐哪個不羨慕?可好子過的太短了些。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和我和你母親一樣,年紀輕輕就守了節,所以你母親對她難免放任些,她的那些事…”老夫人看了看方靜好,方靜好心猛地一沉,老夫人卻不再説下去,只是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年紀大了以後就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一家人安穩過子便好,所以,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方靜好笑笑,心底卻如同打了結一般,老夫人的話雖然隱晦。但卻可以聽出來她是知道胡氏一些事的,都説人老了老了,便人一般了,柳氏尚且如此,何況老夫人?那麼,是否代表老夫人也知道了“自己”和方來的那一點破事?她又何為突然提起來?是在暗示什麼嗎?

不一會,方靜好乘上馬車出了府。

在平府的別院問起平琬瑞時,她是驚訝的,平琬瑞居然被關了起來。幾位姨太太因為衣裳的事都對她頗為喜歡,所以很快就帶她去了平琬瑞的閨房。

“你怎麼來了?”平琬瑞那個動。

“還不是你好久沒來看我了?”方靜好揶揄她,“是不是忙着陪你的書淮?”平琬瑞賭氣似的坐了下來:“你還説呢,我爹把我軟起來了。”

“怎麼回事?”方靜好錯愕。

“我猜不是什麼好事,他讓我回杭州我不肯,他就讓幾個姨娘看着我不讓我出門,還説什麼幾天後要招待貴客,讓我作陪。”

“你爹…該不會是要你相親吧?”方靜好遲疑了一下道。

“你看!你也這麼説!我就是這麼猜的!”平琬瑞頓時花容失,“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怎麼幫你?”她有些為難。

“我只要你幫我傳個口信給何書淮就行了,叫他快來提親!”方靜好失笑:“你真是直接。”

“那有什麼?就算我爹不同意我還是要跟他在一起,我才不管什麼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呢,我跟你説,我來的那個地方沒那麼多講究,我只知道,我要過我自己的生活,否則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死了!”她慷慨昂的説。

方靜好凝注,那一刻,她忽然希望自己是平琬瑞,至少她可以追求自己的生活。而她呢?平琬瑞説的她有些慚愧,自己也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是不是應該和她一樣,轟轟烈烈的活一回?

“好吧,只是,你也要幫我一件事。”她道。

“那是當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幾天後,方靜好拖着容少白去了山上何書淮的別院。她本來是不想拖着容少白的,但到底容少白與何書淮的關係鐵,有些話也好説出口。而更重要的是,她還有另一件事需要容少白在。

下人稟告之後,何書淮才神匆匆的來了,方靜好張大了嘴巴,這哪裏還是當那位****倜儻的翩翩公子?倒活像一棵打了霜的白菜。面如菜、神情****,還瘦了不少。

“你鬼上身了?”容少白也有些驚訝。

“琬瑞説什麼了?”何書淮顧不得他的調侃,連忙問。

方靜好把事情對他説了一遍,説平琬瑞現在出不了府,只好叫她來轉達。何書淮聽後憂心匆匆:“怪不得這幾她忽然沒了消息,我去府裏找她她們都説她回去了,沒想到…唉,我真笨!”

“你是關心則亂。”方靜好道,“現在你要怎麼辦?”

“我是堂堂大丈夫,當然是正大光明的去提親!我不會讓我心愛的女人受一點委屈的!”何書淮神堅定。

方靜好看着他的模樣,忽然輕輕笑了,喃喃道:“琬瑞這樣對你,也是值得了。”何書淮自覺有些失態,連忙笑道:“如果是嫂子出事,少白恐怕也是會心急的。”方靜好淡笑不語,容少白神卻怔了怔,坐在石凳上反覆用手指撥着茶碗,頗為不耐的道:“話我們已經傳到了,你要做什麼就快點去做,免得後悔!”説罷轉身走下石階。

方靜好跟在他身後忽然道:“容少白,我們還要等一個人。”容少白腳下頓了頓,揚揚眉:“什麼人?”方靜好朝山下望去,笑了笑:“呶,到了。”看到那個人,容少白的神情僵了一下:“你…”方靜好已走下去:“嚴老闆來的很準時。”嚴老三着手神情頗為緊張,看到了容少白更是心慌意亂連忙道:“四…四少爺。”

“你不是已經出省了麼?”容少白口而出,才看了方靜好一眼,方靜好了然的一笑,“是我把他找回來的,你忘了,平琬瑞的爹是做什麼的?想來這點小事難不倒他老人家。”容少白嘴角揚了揚,眉心一蹙:“你要把他帶回去?”方靜好沒有回答他,只是道:“嚴老闆,人都齊了,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説了吧。”嚴老三支支吾吾道:“事情是這樣的,幾個月前容****的桂香來找我,説是打聽到我有一些門路,有筆生意要給我做。事成之後,利益平分。我當時也不敢輕易答應,你們也知道,我做這種生意的人總是小心謹慎一些,那桂香情急之下便告訴我…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方靜好盯着他。

嚴老三一口唾沫道:“告訴我二少急需一筆錢出遠門才這樣做的。”方靜好沉下眉,用餘光瞟了容少白一眼,他臉上並無過多的驚訝,果然,他是知道的。

嚴老三繼續道:“我見她們説的懇切,心想着大宅子裏的事不過那幾樣,那二少守節多年,急需錢不是跑路又是做什麼?她們把這事兒都告訴了我,總不會是故意耍我的便答應了,桂香説過幾四少爺會來找我訂貨,我只要把收購來的次貨當成上品賣給他,從中便可得利,事成之後,我帶着錢離開柳眉,從此沒有瓜葛。”他一臉苦相,“沒想到、沒想到…”一下子跪了下來,“四少爺我可對不住你了,你大人有大量不僅不為難我,還讓我別把這件事説出去,可、可我嚴老三是個人,什麼都不會,以平會長在江南九省的勢力,要是讓他知道了以後還怎麼活啊?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甭想再幹老本行了,我、我不想再回老家去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