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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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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重提方靜好退到假山後。直到馬車聲遠去,才緩緩走出來,吐了口氣,轉過身卻看到一雙深邃無邊的眼睛。

只是,邊不再是温潤的笑,神情略微有些疲倦。方靜好張了張嘴才道:“回來了?”等待的那些天裏,她曾有許多話想問他,也曾有許多話要對他講,可是當看到他的那一刻,卻只化為了這三個字。

“回來了。”韓澈在笑,那笑容卻有些疲倦。

“剛才你不是跟二叔一起走了嗎?”方靜好低着頭道。

“我看見你的衣角。”韓澈説。

方靜好怔了一下,飛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角,想笑,卻又想起什麼,遲疑了一下,終於從懷中拿出那塊布條遞到他面前:“有一樣東西,我想…也許是給你的。”韓澈沒有動,半響才接過去,垂下眼,月光下,方靜好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心中已經明瞭,這布條,的確是給韓澈的。

韓澈拿着布條許久未動,方靜好也沒有説話,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站着。

片刻,他抬起頭,深邃的眼睛裏是複雜的神情:“她還説了什麼?”方靜好搖搖頭,韓澈沉默了一會,把布條放進懷裏,方靜好很想問些什麼,可最終卻還是沒問,卻聽他道:“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韓澈邊浮起淡淡的笑意,“她從小爹孃死了,無父無母,可她從來不哭,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我們是一同認得少瀾的,不過為了避嫌,別人都以為她是少瀾自己認得的。少瀾很喜歡她,他曾答應我,會一生一世保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方靜好默然,是怎樣的打擊、怎樣的折磨,會讓一個本來樂觀堅強的女子執意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你沒有懷疑過她之前沒死嗎?”方靜好咬着道,“那一次,那個戴着面具的女人,你真的不知道是她嗎?”韓澈垂着眼簾,半響抬起頭眼。表情已恢復淡然:“我只看到她的背影,一晃便不見了。”

“所以你以為只是哪個頑皮的丫頭?”方靜好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裏有一絲悵然,除此之外,她並看不到更多的,於是便放棄了,輕聲道:“節哀順變。”

“我知道。”他的聲音帶着幾分低沉,眼光掠過花園深處那些燈火,忽然説,“夜深重,你怎麼在這裏?”方靜好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遠處是一片火紅的燈海,連那片桃花都失了顏,曾幾何時,她也是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那片紅的燈籠,度過了不眠的****?

如今,只不過半年之久而已,她卻覺得彷彿是一個世紀那麼遠。

她終究只是笑一笑:“今天是少白和梅若的好子。”語氣平淡,彷彿在談論別人的事。

她不敢去看韓澈的眼睛,她怕他眼底會倒映出自己的狼狽,良久只聽他説:“既然是決定的事,就必須要去面對。”既然是決定的事。就必須要去面對。她深一口氣:“你呢?”

“我一直是這麼做的。”韓澈淡淡地道。

方靜好沉默片刻,邊終於浮上一抹笑:“你説的對,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的路還很長,要怎麼走,每一步都無法後悔。”凝時間,彷彿天空都温柔了幾分。方靜好抬起頭,看着那一片夜,卻不再那麼清冷了,心中暖暖湧動着什麼,依稀是勇氣。她不知道,在樹叢中,有一雙眼睛微微暗了一下。

容少白一動不動的站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本該在屋子裏享受*宵一刻的。就在剛才,他回到屋子裏,梅若穿着紅的衣裳,那冷豔的臉上添了幾分嫵媚,他走過去起她的下頜,她抬起頭來看着他:“四少爺。”

“孃的意思?”他吐出四個字。

她沒有一絲驚訝,神情反而很坦然:“我的命都是太太給的,太太的吩咐便是一切。”她説完話,卻見他眼睛眯了起來,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好,很好,你們都很聽話,你是,她也是!”説罷踢翻一隻凳子走了出去。

梅若靜靜的坐着,對於這一天她本沒有太多的奢望。她的心早在那人離開那一刻已經死了,她的清高,她的冷傲,在那人親和的笑容下都會瓦解,她看着他把錦繡織料理的井井有條,看着老爺太太臉上滿意驕傲的笑容,看着他娶了子,又看着他愛上了另一個女子,那樣深情無悔。她只要每一天都能看見他篤定的笑容便好,只是,原來那也是奢望,他病了,沒多久便死了。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她不知道容少白適才那一刻為何如此暴怒,她知道他對自己是不在意的,當初他去問太太要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孩子的自尊心而已,因為她不削,所以他想得到。她知道他莫名的情緒不是為了自己,那麼,是為了誰呢?

四少麼?她是知道四少爺在府外的事的,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容家四少和龍門老闆的事幾乎成了街頭巷尾津津樂道的事。對於那位新進門的四少。她曾在心裏冷笑,又會是一個鬱鬱寡歡,得不到真愛的女人。然而讓她驚訝的是,這位四少竟不是如此,她不似柔弱的只會自怨自艾的女子,也不似城府極深,卻讓人覺得耳目一新。她進桃苑這些子,冷眼看着,四少爺似乎有些變了,這一切她本是不在意的,在這之前。她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老死在容府便好,她知道桃心提防着自己,她還在心裏冷笑,但那一天太太找她説話,太太篤定地説:“梅若,你舅舅他們過得不錯吧?”當時她所有的堅持都妥協了,她不是一個人,既然她已經別無所求,為何不為唯一的親人做些事?

她的眼底掠過一絲冷意,既然已是如此,今後的子便要好好過下去。

容府小徑深處,韓澈站在窗口吹笛,不知吹了多久,目光中的痛都變作了凌厲,天空中一隻雪白的鴿子沒入夜裏,他邊浮上一絲飄忽的笑意,低喃道:“不久了,不用多久…”方靜好在踏入桃苑的那一刻,聽到那陣****如斯的笛聲,笛聲在空曠的容府上空飄蕩,彷彿是一曲思念,又像是一曲輓歌。

她腳下頓了頓,才走進去,便看到桃心面而來:“四少您去哪了?”

“我隨便走走。”她道。

桃心小聲道:“四少,梅若…”

“是四姨。”方靜好淡淡地糾正她,她有些不滿撇撇嘴道,“是,是四姨。四姨一個人在屋子裏頭呢。”方靜好眉梢挑了挑:“四少爺呢?”容少白居然不在?

桃心道:“四少爺剛才出去呢,好像還發了一通火呢,具體婢子也不清楚,不如您去問問四姨?”方靜好沉下眉:“你怎麼也多事起來了?”轉念一想桃心是為她打算,便放緩了口氣道,“我要睡覺了,什麼事明天再説吧。”桃心這才點點頭,鋪牀的時候又自顧自的道:“韓少回來了麼?我剛才聽到笛聲呢,那笛吹的真是悽美。我連心都揪起來了,也不知道怎麼了。”窗下,方靜好沒有説話。韓澈,是在懷念故人麼?她不知怎麼忽然想起那棵樹上刻的字,心裏微微一滯,目光便落在對面亮着燈的小屋裏,梅若是一個人坐着麼?就如她第一天來這裏時一樣,她不嘆息,容少白去哪了?

此刻,容少白坐在樹下,姿勢如同平般慵懶,眼神卻出一絲落寞,月亮緩緩沉下去,他站起來,望了望桃苑亮着的燈光,突然失去了勇氣,腳下一頓,便朝柏苑走去。

梅娟見到他着實驚訝,他問:“可睡了?”梅娟點頭,他擺擺手,“別驚動她,我坐坐就走。”卻聽屋裏頭有人道:“少白?進來吧。”他走進屋子,笑了:“怎麼還不睡?”

“今天是你的好子,怎麼到這裏來了?”老夫人慈愛地望着他。

他移開目光沒有説話。

老夫人端詳他片刻,問道:“是有煩心的事麼?”

“我也不知道。”容少白眼中出一絲茫,隨即搖頭,“不是因為梅若的事。”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梅若。”老夫人道,“雖然老眼昏花了,但還看得出來你對梅若是沒那份心的,問的是別人。”容少白猛的抬頭,卻見老夫人含笑道:“少白啊,你長大了,以後的路不能陪着你走,這身邊,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都不要緊,最要緊是自己的心,你可以防着別人,卻防不住自己的心。”容少白愣了一下,指尖掠過懷裏那枚微涼的珠子,不由得出了神。

桃苑是一番冷清,菊苑卻又是另一番光景。容少弘摟着菊萍纏****綿,菊萍也極盡温柔之術,哄得容少弘是服服帖帖的。

“還是你對我好,那兩個女人真是叫人煩心。”容少弘皺皺眉道。

菊萍笑道:“別這麼説,三少現在在後院定是過的不怎麼好,你什麼時候也去看看吧。”話雖這麼説着,眼神卻盯着容少弘,彷彿試探一般。

容少弘哼一聲:“那是她咎由自取,沒事裝什麼大肚子,現在倒好了,叫其他人看我們三房的笑話,還有那個梅雯…”他長嘆一聲,“平裏文文弱弱的,我也有幾分憐惜,卻沒想到也存着那樣的心,女人的心真是叫人捉摸不透,想想就後怕。”菊萍似是賭氣般轉過身去背對他:“你的意思是我也是虛情假意的嘍?”容少弘見她惱了,連忙去哄她:“小乖乖,生什麼氣,你對我我還能不明白麼?只是以前苦了你,你也知道,小蝶是隻母老虎,現在好了,我們名正言順了,以後的子我不會虧待你的。”

“真的?”菊萍轉怒為笑,扭過身來用腿夾住他的,“你説的都是真的,可別騙我!”容少弘別她這麼一夾,哪還有一絲力氣,連骨頭都酥了,連忙抱過去:“騙誰也不能騙你啊,來,我們生個兒子出來,等你有了身子,我就讓娘休了小蝶,讓你做大的可好?”

“我才不稀罕呢,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滿足了。”菊萍眼睛一亮,卻温柔地道,“只是,梅若那丫頭跟了四少爺,你説,會不會先有喜了?”容少弘笑的:“所以説要努力努力…”説完朝菊萍撲過去。

於是菊苑****。

第二天是請安禮,梅若與菊萍分別過來請安,老夫人坐在堂上,柳氏坐在她身邊,方靜好她們各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老夫人忽然道:“靜好,你坐到你母親身邊來。”柳氏聽了也朝她微微點頭。

方靜好一怔,幾道鋭利的目光已過來,她才反應過來現在自己的身份,依言坐過去,只聽容百川輕笑道:“我出行那幾,總能聽到錦繡織傳來消息,説舉辦了一個什麼義賣會,很成功,現在那些新奇的花布很是走俏,聽説是四侄媳的功勞,少白真是福氣,娶了位好太太。”他是在外國待過的,説話比較隨意。

話音一落,方靜好聽到葛氏冷哼一聲道:“那些個什麼義賣,也不知道四媳婦是怎麼想出來的,不是老家在鄉下麼?沒想到點子還多。難道鄉下的學堂裏也教這些?”她看了一眼容少白,忽然眼珠子一轉道,“我前些子聽人劉府那批貨出了問題,難道是因為這件事?”方靜好皺皺眉,這件事她本是想就這麼過去的,一來,畢竟是與容少白有關的事,她只想早點解決,免得多事;二來,她剛當家不久,既然柳氏把位子給她,雖説表面上生着病不聞不問,但不會真的放任不管,她也知道,柳氏是存着考驗自己的心,她要考研自己,自己便做給她看,她當時是這麼想的。只是,她也知道這麼大的事哪有不透風的?如今葛氏知道了,怎麼會不抓小辮子?她淡淡一笑:“俗話説吃一塹長一智,經過磨練,我相信我們會做的更好。”

“如果這件事沒傳出來,四媳婦是不是打算都瞞着我們了?”葛氏顯然沒打算放過她。

她還未説話,卻聽柳氏道:“這件事靜好告訴過我了,是我讓她和少白全權處理的。誰犯的錯,誰承擔,不是麼?”葛氏悠然道:“大姐説的是個理,我不是説少白和靜好做的不對,只是這件事還未查明,事情雖然是收拾好了,也不能就這麼過去,聽説那家染料鋪子關門了,你們想想,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我們一出事他就關門大吉,人都跑的無影無蹤了,好像早就知道會出事似的,不會是…”她看了一眼容少白和方靜好,“誰跟外頭私通了,想要從中獲利,結果東窗事發了,所以急着撲救想要掠過去吧?”一句話,矛頭直指四房,誰不知道鋪子是容少白尋的,事情也是他們結尾的?方靜好不動,容少白的眼睛眯起來,卻忽然聽到誰的椅子挪動了一下,發出“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