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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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朝人,”玉娥淡然一笑。水墨覺得她的笑容多少帶了些諷刺,可眼下她哪有心情管玉娥怎麼笑,保命要緊。水墨經過這些天的“被逃命”培訓,對於自保的認識和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
因為眾人的關注都放在玉娥和燕秀峯身上,所以從玉娥開始説話,水墨就悄然的,一寸寸的向後移動着,眼見着廊柱就在身後,只要再挪動幾步,然後向左一閃,就萬事ok了…“燕帥,恕我不恭了,過來搜!”玉娥對同伴使了個眼,其中一個男子立刻舉刀戒備着倒退向後。
顧邊城和燕秀峯的眼神不經意似的一碰,玉娥突然本能的覺到不好,她立刻説道“你站住!”那同伴一愣,他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站住了腳,下意識環顧四周,搜尋着“危險”燕秀峯,顧邊城和謝之寒雖不動聲,但心中都無奈於玉娥的鋭覺。
“你到底拿不拿,再不動手就放開我,我的宴席還未結束呢,”燕秀峯帶了點不耐煩地説。玉娥眼光微閃,明知燕秀峯是想怒她,影響她,但燕秀峯那種貴族的,天生的傲慢卻是讓玉娥最難以忍受的,曾經的痛苦頓時襲來。
“啊!”一聲慘叫驟起,正往後磨蹭的水墨差點被自己絆了個跟頭。血腥氣隨即飄了過來,讓人作嘔。玉娥的兩個同伴之一已經倒在了地上,那男子雙眼大睜,喉嚨被割斷了,湧出的鮮血細細成線,順着台階了下來。
“咕嘟,”水墨覺得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好像打雷,忍不住捂住了嘴。顧邊城輕撫着手腕,臉上還是淡淡的,玉娥卻是驚怒不定,勉強讓自己保持鎮定。
顧邊城出手太快,玉娥注意力稍稍有些散,他立刻覺到了。若不是死去的男子拼命為玉娥擋了這一下,現在血濺五步的就是她了。玉娥太陽突突地跳着,她暗自告誡自己要冷靜,否則會壞了王子的大事。顧邊城果然比傳説中的還要可怕,一個沒有殺氣的男子,下手卻毫無留情,防無可防。原本自信的玉娥忽然有點不確定,就算自己不要命了,是否能有機會和燕秀峯同歸於盡。
想到這兒,玉娥下意識緊了一下腕匕,燕秀峯只覺得喉間一痛,但他連眉頭也沒動一下。一直仔細觀察動靜的謝之寒立刻看出了玉娥隱藏的慌亂,故意笑得輕慢,給她施壓“玉娥姑娘,要不要再換個人去拿呀?”他笑看了另外那個男人一眼,那刺客心膽一寒。看着顧邊城冷靜的神,玉娥腦筋飛轉,她眼光一閃,忽然笑了,顧邊城和謝之寒暗覺不妙。
“水墨是吧,你來幫我一下,”玉娥的嬌聲呼喚讓眾人都扭頭找了過來。其時水墨正在做轉身閃邊兒的動作,抬起的腳就於眾目睽睽之下僵在了半空中,一時間尷尬萬分。
“嗤”的一聲輕笑驚醒了已經傻掉的水墨,她趕忙放下腳,順便瞪了謝之寒一眼,謝之寒臉上的笑意越發濃了起來。
“來呀,”玉娥聲言軟軟的,看不見情況的,定會以為她在呼喚情人。水墨頭皮發麻,她下意識地又去看顧邊城,顧邊城對她點了點頭,水墨這才萬分無奈地開始挪動腳步。玉娥見她磨磨蹭蹭的樣子,她追了一句“我勸你最好別耽擱時間!”窩了一肚子火的水墨沒好氣地説“你送死跑着去啊?!”玉娥被她噎得無語,燕秀峯眉頭一動,他瞬也不瞬地看着水墨向他走來。謝之寒差點笑了出來,但看到燕秀峯的表情,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又看向顧邊城,顧邊城不動如山。水墨走的再慢,終還是到了跟前,玉娥立刻説“快拿,不然,先拿你開刀!”算算時間緊迫,玉娥表情嚴肅了起來。
水墨咬牙伸手去搜燕秀峯的身,,就覺得燕秀峯的眼神如冰水一般順着自己衣領滑了下來,起了一溜雞皮疙瘩。她曾經見過顧邊城出示令牌,估計燕秀峯也差不多,伸手一摸,果然,在他衣襟的暗袋裏。燕秀峯的心跳觸手可及,水墨趕忙用手指把令牌捏了出來。
按照玉娥的指示,水墨將令牌放到了她手上,只覺得玉娥酥軟的手心好像也塗了香脂。玉娥好像在確認真假一樣,狠狠地按了按手中的龍符,這才滿意地笑説“很好,燕帥,麻煩您送我一程如何?”
“哼,”燕秀峯冷哼了一聲“你認為你還走得了?”他話音未落,宴會廳外頭忽然幾聲巨響,火光塵煙頓起,跟着就是那個男子趁亂扔出了一些東西,噴出的白煙不但干擾視線,而且味道嗆人至極。擅長逃跑的水墨在外頭炸響的一瞬間,已經低頭蹲下,向安全地帶爬去。她邊爬邊忍不住咳嗽,這是古代版的催淚彈嗎?水墨苦笑着想,不知道配方是不是純天然無污染的…
白煙愈發濃了起來,剛爬出去沒多遠,視線不佳的水墨就一頭撞在几案邊角。正齜牙咧嘴的腦門,身後金屬碰撞的聲音直刺耳膜,跟着慘叫接連響起,水墨不敢回頭,繼續前行。玉娥心裏暗罵,自己想要殺掉燕秀峯,卻被謝之寒阻攔,而埋伏的那幾個暗棋也都被顧邊城殺掉了,本想借煙霧逃,但顧邊城好像不太受煙霧影響並知道自己想什麼一樣,步步封堵,但她必須到水邊。
玉娥拼死出全部暗器偷襲顧邊城,然後向湖邊的方向竄出,卻被水墨阻擋了去路。正連滾帶爬地水墨忽然覺得身後有風傳來,她本能向右翻滾躲避,就覺得耳邊火辣辣的疼,好象是被什麼尖鋭的東西剮了一下。
忽覺到背後寒氣突襲“該死!”玉娥大驚,沒想到自己擊殺水墨不成,反倒被顧邊城追上,剛才甩出的暗器和藥粉難道對他一點效果也沒有嗎?這時煙霧已經淡了,視線開始清晰,無計可施之下,玉娥立刻決定先抓住水墨做擋箭牌,雖然不知道能否有效,但方才水墨和顧邊城之間的那幾個眼神匯,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賭了!
水墨一個翻滾之後看到了面容猙獰的玉娥正向自己衝來,她心跳都快停了,沒過腦子,全憑本能的爬起來轉身就跑。
“我靠!”水墨一聲大叫,就覺得腳底下怎麼這麼滑?!旁人只看見水墨身形突轉來了個鷂子翻身,接着動如閃電,又似兔子蹬鷹,一個飛腿就踹向了玉娥口。玉娥不及收勢,被她踢個正着。
“唔!”玉娥悶哼了一聲,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水墨,水墨也瞠大了眼睛,坐在地上跟她對視。
“嘀嗒,嘀嗒…”一滴滴血珠砸落在地,玉娥低頭看了自己膛一眼,穿而出的刀劍森亮如水,不染半點污痕。
顧邊城略一翻腕,玉娥表情登時痛苦之極,她想呼痛,一開口噴出的卻是血沫,水墨調轉了目光不忍再看。經歷過戰場殺戮的她知道,顧邊城這一下已經將玉娥內臟攪碎了,讓她再無動手的可能。
“嗤”的一聲輕響,顧邊城收回了長劍,玉娘跪摔在地,身體微微搐着,美麗的面容只剩下了生命即將消逝的青白。
“嗯…”水墨輕叫了一聲,她的手腕突然被玉娥抓住了,冰涼的手貼上她的肌膚,那種涼意如蛇般纏繞着水墨的心。
水墨忍不住掙扎,玉娥卻彷彿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握住她的手腕,直到死去,僵硬,嘴角卻奇怪地彎着,彷彿在笑。燕秀峯的輕咳聲打破了僵局,玉娥下手極巧,要不是謝之寒那奇怪的隨身暗器,燕秀峯就算不死也很可能變獨臂大俠了。現在他只是受了傷,但並未傷到筋骨,燕府侍衞將他團團圍住,謝之寒抱臂站在一旁。
原本嚇得半死,躲藏起來的文官們這時個個如筍般冒了出來,爭先恐後地去問燕秀峯,好象他們都恨不能替燕大帥受傷一樣。早有人去檢查情況,就聽見外面腳步聲迭起,想來是大部隊趕來守衞了。顧邊城不管周圍情況,只上前兩步蹲下身,從玉娥懷裏搜出龍符,然後扶着水墨的手肘,幫她離玉娥手指的桎梏。
顧邊城身上的氣息飄入鼻端,水墨心安下來忽然就很想哭,可淚腺彷彿被堵住了一樣,眼角只是乾澀火熱,但一滴淚也沒有,覺很難受。為了轉移注意力水墨就低頭看顧邊城動作,她發現顧邊城雖然對戰之時冷酷無情,卻不冷血。玉娥已經死了,若是旁人早就暴地將她手指折斷,顧邊城卻是一去掰玉娥僵硬的手指,並沒有損壞她的遺體。
“好了,”顧邊城完成工作,一抬頭就看見水墨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不知怎的,忽然有點想笑。為了掩飾心情,他又加了一句“剛才你做得很好。”剛才?水墨一怔,立刻回頭去看,然後苦笑,這算是無心柳呢,還是自作自受呢?給風娘準備的效果卻被自己“享用了”水墨忍不住了,這一下滑的,絕對閃到了。
“果然做得好!”燕秀峯的聲音響起,水墨哆嗦了一下,抬頭看去,不知何時燕秀峯來到了跟前,肩背上繫着白布。顧邊城站起了身,並順手將水墨扶了起來,水墨趕忙低頭做恭順狀。
“燕帥,你的傷,無礙吧?”顧邊城先把龍符雙手送上然後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