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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冷麪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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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大娘聲音忽然變成很冷,道:“你和他是老朋友。”畢夫人道:“不是,從前他很討厭我恨我,但卻不能不聽我話,亦不能不容讓我,因為我是他師父的侄女。”汪大娘沉一下,道;“那麼現在呢?他還恨不恨你?還聽不聽你話?”畢夫人道:“現在我是排教主畢恭叟的夫人,韓自然是排教三大護法長老之一,我不知道他現在還恨不恨我,更不知道他聽不聽話!”

“排教”是道教中的一派,專以符錄為人治病除妖,更為人所知的是利用江水運送木材的無數木排,皆是排教勢力。長度以裏計的木排在江面上隨波下,年不易,必須有排教師父坐鎮施法祭神驅鬼,方能平安航行,此外,穿州過縣的航程中,若是沒有排教師父保護,亦難免有各種大小麻煩阻難。

排教的湖南最盛,教主的地位非同小可,尤其是這種超乎人類能力的宗教,帶着極濃厚神秘彩,怪異傳説甚多,因此即使是最桀傲不馴的武林人物,遇上排教法師,亦都寧可敬而遠之,所以那五把氣勢如山的強弓都微微震動一下。到底那些深人人心的神奇傳説確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假如任何一個人一箭死了“排教教主夫人”將會有什麼後果?

畢夫人帶着笑聲説道:“汪大娘,你瞧我可不可以入谷找他呢?”汪大娘立刻道:“可以,畢夫人請使!”軟轎立刻離地而起,但在那方黑巖邊又忽然停住。

畢夫人的聲音傳出來,道:“汪大娘,我此行毫無把握可以生還,只不知這話你信不信?”汪大娘道:“那是你自己的事,對不對?”畢夫人道:“我這話你一點都不奇怪?”汪大娘道:“我為什麼要奇怪?”畢夫人道:“因為我既是他師父的侄女,又是教主夫人,何以會説出不知能否生還的話!”汪大娘道:“表面上這話有理,韓自然有什麼理由加害你?當然沒有,但如果你長得漂亮而又年輕,那就難説得很了。江湖上傳説這‘黑谷巖’不許有女人踏入一步,甚至連貓狗雞鴨也不得能雌的。你如果真是女人,愈年輕漂亮就愈死得快些。

畢夫人道:“那都不過是傳説而已,誰也沒有親眼見過韓自然殺死女人。”汪大娘哼一聲,卻含有強烈的仇恨忿怒,説道:“我當然有證據。”畢夫人道:“什麼證據?”汪大娘道:“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你長得漂亮還是醜陋,但你去吧,這都不關重要了。”這兩個女人談至今,已説了不少話,但彼此都沒見過面,將來狹路相逢碰面的話,可能從“聲音”中發現竟是曾經“相識”的,但她們可有相逢之麼?

軟轎迅即入谷而去,而谷口亦迅即恢復寂靜,似乎並沒有生物存在。

“惡仙人”韓自然相貌清俊,儒巾儒服,頗有書卷氣,尤其是兩僕從都是高大丑陋的肚漢,一個還瞎了一目,更襯托出韓自然的儒雅蕭灑。

瞎了一目眼睛的醜僕遠遠就攔住轎子,神陰沉冷酷,手中拿着一面麻布的長旗,旗上有幾個紅的字,但卻被浮動圍繞的層層黑霧阻住視線,使人瞧不清寫着些什麼字。

任何人只要看見這面黑霧籠罩的長旗,便為之骨驚然,想到“鬼怪”

“法術”等等。

轎子當然停了,黑狗和李三的神情似乎比見到五支勁箭對着腦袋時還害怕。

轎內的夫人道:“我是畢教主夫人,快去通知韓長老。”在七八丈外一排高巍屋宇前面“惡仙人”韓自然站在陰影中,人人都看見他,也知道話聲能傳到他耳中。

瞎眼醜僕道:“不管你是誰,先出來。”畢夫人仍然躲在轎中,道:“你別無禮,韓長老為什麼不過來?”另一個醜僕聽了韓自然吩咐的話之後,大步過來,説道:“韓先生説轎內的女人如果真是畢夫人,那就趕快回去。”畢夫人道:“如果不是呢?”醜僕道:“如果不是,想回去也不行。”遠遠望去,只見“惡仙人”韓自然一襲儒衫,秋風吹得袂袖飛揚,飄飄然大有仙氣。

畢夫人忽然道:“李三,瞧瞧後面來路上可有動靜!”李三回頭望望,臉登時就像泥土似的,澀聲道:“有無數白的蟑螂和紅的螞蟻,一堆堆散佈地面,雖然各不相混,卻又似是互有默契,以小的瞧來,簡直是一座紅蟻陣和一座白蟑螂陣,夫人,小的活了三十多年,從未見過紅的蟻,只只大如拇指,更未見過白的蟑螂。”畢夫人道;“廢話,你當然沒見過,從來沒有人見過煉獄使者或者勾魂使者而能夠活着的。”所謂“煉獄使者”便是紅蟻“勾魂使者”便是白蟑螂,畢夫人能指出這種詭異的名稱,當然真是排教主夫人無疑。

李三駭然道:“夫人,咱們呢?能不能活着離開?”畢夫人道:“我也不知道,你和黑狗本來就不該踏入這‘黑石谷’一步的,你們應該知道‘黑石谷’乃是排教十二重地之一,縱是排教弟子,基無長老賜佩令符,也將死於非命。何況是外人呢?”聽起來這兩個“轎伕”竟然大有問題,如果是畢夫人的手下,自是唯一畢夫人之命是從,哪裏有得選擇。再説畢夫人手下當然是排教中人,又怎會是外人呢?”黑狗突然仰天大笑一聲,道:“我不是黑狗,當然便不是排教北子,本人是‘湘江龍’羅鐵膽,李江是‘湘江虎’李淇,今特地親自來黑石谷走一遭,來跟‘韓仙人’韓自然算幾筆血帳。”

“湘江虎”李淇灑了一些黃粉末在地上,厲聲道:“韓自然,‘湘江風’崔菁是不是死在你手中?”話聲是內心傳出去,縱是數里外之人也能聽到,但韓自然全無反應,過了一會,‘湘江虎’羅鐵膽手中忽然多了一對鐵膽,捏得軋軋而響,説道:“韓自然血帳一筆筆的算,如果‘湘江風”崔菁不是死在你手中,只須回答一聲。”韓自然仍然不言不動,不過風度依然那麼滯灑,似乎絕不被外界任何刺所動。

畢夫人突然笑道:“你們‘湘江龍虎風幾年來大出風頭,時時不把‘排教’放在眼中,實在是放肆得很。”湘江虎李淇沉聲道:“閉嘴,如果你不是全無武功,又不懂法妖術的話,我李子已經劈碎你的腦袋。”畢夫人道:“如果我有武功有法術,相信你們就無法利用我進入黑石谷了,我只奇怪一點,那就是你們既然能查知我不懂武功法術,何以對韓自然卻似乎一無所知。”湘江龍羅鐵膽冷冷道;“因為韓自然十年來不曾踏出黑石谷一步,江湖上見過他的人竟然找不到一人,你們排教有關他的傳説,誰敢輕易相信!

畢夫人道:“現在你們一定出不了黑石谷啦,如果有什麼遺言,最好先告訴我!”可是,這個女直到如今尚未面,她真的是畢夫人?她是不是被羅鐵膽他們所制而動彈不得?”眇一目的僕人説道:“畢夫人,他既然聽見了,何以還不表示意見!”眇目僕人道:“畢夫人你以為呢?”畢夫人道:“那是他的事情。”眇引僕人突然舉起卑鄙麻布長旗,太陽光照在旗上的黑煙霧居然照不透,反而映出詭異之氣。

羅鐵膽右手早就按在劍柄上,左手兩格鐵膽轉動更急,卻沒有聲響,李淇從轎頂出一支五尺長的短矛,矛身金光閃閃,一望而知份量極沉,至少也有甘斤重。

屋宇那邊忽然傳來一陣嘶啞悲歌之聲,那歌聲抒發無限深沉悲哀,卻又極是單調平板,來來去去只有幾句。

六個人從一間屋子魚貫走出來,他們好象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緊成一串,緩慢而整齊。六個人全是白巾白衣,面孔也被白布遮住,全身上下連手指也沒有出來,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地方:人人都極瘦,像竹竿似的。

其中有兩個因為長髮披垂,可以分辨出是女

悲衣單調的歌聲不知是那一個人發出,六個人一步步行過來,動作慢而僵硬。

“湘江龍”羅鐵膽忽然到全身發冷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湘江虎”李淇也面變得蒼白,顯然想噁心嘔吐。

彷彿一下子昏暗了許多,連太陽也不熱了,秋風中平添浸肌刺骨的寒意。

但幸而視線仍然清晰如常,那六個極瘦的白衣人在兩丈外停步,他們實在太瘦了,使人擔心這串“人竹”會不會隨風飛逝。

兩名醜僕突然都摘下帽子,滿頭亂髮垂下來遮住大部分面孔。然而,身子直僵立動也不動。

他們的姿勢本不是有生命的人類,形容得直接清楚這些便是“殭屍”但原本有呼會談話的人難道真的能變成“殭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