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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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堅持這一點,犧牲了很多很多,而我所犯的唯一錯誤,就是愛上你。我曾經給你寫過一封情書,但還沒到你手上,就被老師發現了,我很怕,他威脅我,如果不按他所説的做,就要將那封信公開。從小到大,我都是個乖孩子。
我沒勇氣反抗,只好一次又一次,做個乖孩子,但每一次,我都剋制不住想起你。我多麼希望,抱住我的人是你。也許,就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污穢中,文順卿這個人格終於徹頭徹尾地,壞掉了。
那天,你一個人去了醫務室,我內心戰了很久,才説服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告訴你,我有多麼愛你。
但我在醫務室門外見到的畫面,卻是…你和另一個女人在接吻。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心痛。第二,你逃課,我就猜到你是去找她,我和自己説,不要再想着你,我不要再想着你,但做不到。我忍不住,我還是忍不住要去找你。
我好恨我自己…我好恨你,為什麼你就不可以…就不可以好好地看我一眼呢?一個女人心理陰暗起來,什麼變態幼稚的事都做得出。反正,那個白痴一般的乖孩子文順卿早就已經爛掉了。
但我唯獨不想讓你可憐!可是,你寧願被打到嘔,都不肯叫一聲“救命”讓我的心不爭氣地又喜又驚,又羞又哀。
那一刻,我又忍不住痴痴地妄想,你終歸還是愛我的,但你死都不認。你死都不肯承認。於是我動搖了,我脆弱的神經再也支持不住了,我只想要一個了斷。賭上我的人生,賭上我的愛。要麼全贏,要麼輸光。反正,那個可憐的乖孩子文順卿,早就已經崩潰了。
如果要死,我選擇死在你的手上。讓你一生後悔。1998年8月28。***勉強看完那頁信,我終於心臟病發,進了醫院。
八個月後出院,當時那個老醫生説,若再發作一次,我就會死,事實證明,他多慮了,那之後,我再也沒有真正撕心裂肺般心動過。某程度上,我的心臟在1998年夏天,就已經死掉了。
伴隨着那個可憐的瘋子,死掉了,也許,其實我始終,還是有愛過她吧,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好。
但那時的我,卻只是一再自作聰明地堅持,她絕對不會是我所喜愛的女子。多麼可笑。事到如今,我很好奇,究竟這具沒有心臟的軀殼,何時才會廢掉。***(2)這麼近,那麼遠***在1998年那個命運轉折的夏天之前,他曾經愛過一個女孩。我從未將那個女孩寫入任何小説,只因為,我一直都做不到,但如今,我打算挑戰一下自己。長久以來,我都想確認,她是否已經被他忘記。
結果,這反而令他記得更清楚。(前篇)一天一天,逐漸逐漸便發現。縱相對,卻無言。靜靜默默,望着悉的背面。一彎身影,原來離我多麼的遠。像天涯那一端。無法行前一寸。我想伸手拉近點。竟觸不到那邊。就欠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很遠…摘自張學友《這麼近,那麼遠》。
***我叫方文生。讀初二那年下學期,又換了班主任,這一次,輪到某個臉部肌間歇搐的女教師上台。她教中文,當時的年紀也就廿五六七歲左右。據一些有同情心的女同學説,她勉強也算是個美女。
不過,每次想起她陰冷的臉上那幾下突如其來的搐,我就忍不住對這個説法表示強烈的懷疑。
其實她算不算美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對我所做的某件事,至今我都不知道究竟應該謝她,還是詛咒她。那時候我的學習成績很好,好到有機會爭取年級第一,不過用功學習卻只限於期末試考前那兩個星期。
換言之,在其他時間段,我是個標準偏低的壞學生。既然標準偏低,也就沒有壞到隨意逃課,打老師,耍氓,毒賭錢那個程度。只不過是上課時搗點小亂,聊聊天,下課時打點小架,吵吵嘴。
然後偶而捉下發姣的女同學,偶而傳閲下變的《龍虎豹》,並且經常看看各種類型的課外書之類。説起來,其實還正常得很。問題在於,當時班裏成績與我同處一線的同學,無論男女,幾乎都是標準的乖學生好孩子。我的存在,無異於對他們人生價值觀的嚴重污染。於是。
為了拯救這些乖孩子們的神健康,那位新上任的班主任就給我來了一招“幹坤大挪移”換座位。不是一個兩個三個地換。
而是全部打散,重新組合。我周圍的人,全部被置換成路人甲乙丙丁,他們要麼本來就是乖孩子,要麼表面上裝得很像乖孩子。
其他幾個頑劣分子的待遇與我相似,顯然,這些敗類都被悉心地均勻地分隔開。所以説,其實人家也並沒有玩針對,只不過是順手收拾我而已,但對於我來説,那後果卻很是慘烈。因為,沒過多久,我就發現自己很不幸地愛上了那個位置離我最近的女孩。
不知道間歇臉肌搐那位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此後直到初中畢業的一年半時間,無論位置再如何改動,這個女孩總是坐在我前面。她叫程雅雯。在此之前,我對這個女孩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曾經有一次忘記拉褲鏈。
據説當時有人發現,她的內褲是粉綠的。我沒有親眼看見。我所看見的只是她後來伏在書桌上羞極而泣的背影。那之前,我甚至都沒發現,她有雀斑。所以我想,她那時應該還不算很美,否則我不會如此大意。她成績也不好。
後來我還注意到,她經常和班上幾個比我壞得多的男生一起玩,但我想,她的本質並不壞,她只是家裏有點錢,所以比較貪玩,而在學校的大部分時間,她都裝得很乖。
我個人認為她其實裝得不算太好,但不知為什麼,每次在課堂上和她聊天,被發現之後受罰的人總是我。
從我的位置,即使身子坐得如何扭曲,一般也只能看見她的後側臉。她的後側臉像半隻飽滿的蘋果,初見時毫不起眼,但不知不覺間卻越看越覺得有韻味,越看越覺得心醉神,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如此銷魂的後側臉。
那一小段美妙的弧線,在我一次又一次的臨摹中,畫滿了每一本教科書,同時也永遠地深印於我的腦海。現在,我甚至只要隨意一筆,就能畫出那一條優美的弧線。除此之外,她還有一瓣極為豐滿的下,配合她那張嬌俏的鵝蛋臉,可謂十分引人遐想。
如果沒有那幾點雀斑,她其實真的可以很美麗。有一次晚自修,她施了薄粉,塗了淺膏,面對着我目瞪口呆的驚嚇白痴樣,羞澀地笑。
那一刻如同星華閃爍,明亮得我幾乎睜不開眼。化妝有時真的很偉大,我承認那一瞬間我完全被她俘虜了。
又有一晚,在校外,她穿了條超短裙站在路邊等人,我正好踩單車路過,立時被那雙缺乏陽光照的雪白大腿衝擊得頭暈目眩。當時我傻傻地停在她面前,問她站在那裏幹什麼,而她則一臉羞紅地揮手,叫我快走。
彷彿我的存在,若被她所等的人看見,對她而言便已經是一種羞辱。美當前,我並不想走,但我終於還是走了,而且我忍住沒有回頭,一次都沒有。那時候我就已經知道,無論在教室裏面我和她的物理距離有多麼的近,都沒有意義。
因為她的心,始終離我很遠。在換位之前,與我同桌的那個壞孩子曾經半開玩笑地告訴我這樣一件事:因為程雅雯説過我很靚仔,所以某個想追她的男生決定要教訓我。
而我當時還對程雅雯毫無興趣,也就沒怎麼在意。那個據説想打我的男生沒多久就退了學,退學之前他都沒對我怎樣。所以我一直都無法證實這個玩笑的真偽,不過,換位之後最初那一段子,的確是我和她關係最好的時期。
以前那種舊式的長椅並無靠背,學生向後靠的話就會靠在後面的課桌上。上課的時候,她背靠着我的課桌,拿本書擋着小嘴,就可以小聲地和我聊天,而我就要全身向前,整個身子幾乎扒在課桌上。結果,膝蓋經常會碰到她的部。假如碰的力道大了,她就會下意識地閃開。
但如果我慢慢地、給足時間她去考慮、去體驗、去習慣那種曖昧秘密的快,她通常就會乖乖坐好,靜靜享受,但這種曖昧的親密接觸不容易建立,一定要等到雙方無話可談,氣氛詭異的時刻,由我來發動那無聲的偷襲。
開始時要很小心,一點一點地接近,不能打草驚蛇,等到膝蓋漸漸傳來微温,就要更小心,更輕緩,真正貼上股的一刻不能有絲毫的壓力,要讓她慢慢習慣。
然後才慢慢加力,一毫米一毫米地陷入那片温軟的少女股之中。當這種曖昧完全滋生的時候,往往都靜默得心跳相聞,那真是一種難以言表的銷魂體驗。
可能就是因為她對這種曖昧心照不宣的默認,讓我錯判了形勢。我曾經那麼天真地以為,她也許會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