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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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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象是個澡堂子,所有的人,所有的男人都光,即使在這樣的孰九寒天。肖海也同樣的一絲不掛,我看着他從水缸裏撈起一條浸滿了水的麻袋披到自己身上,然後衝進窯裏,背起一架閃着火的幽光的磚就往外面跑。

周圍不少人因為被燙的實在受不了嗷嗷地大叫。我從沒聽見小海叫過,只是有時他會連人帶磚一同栽進旁邊準備好的已經發黑髮臭的水池裏。

肖海在這麼多壯的男人堆裏依然是最醒目的,拔的身,修長的四肢無人可比,還有靈秀的臉上憂鬱淡然的神情。

唯一的缺陷是他的後背,上次的皮帶傷害過的皮膚留下些潛潛的痕跡,如今被燃燒的磚頭無情地侵蝕,有着美妙線條的背部已經發紫發黑。

甜甜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用冷卻的磚頭堆起的磚垛上,手拿着紙筆,嘴裏還吆喝着快點幹活呀,超額了有包子吃。我聽了走了過去,踢了甜甜一腳對他説:“你他媽的哪裏給他們找包子吃?要不乾脆把你給剁了包成包子!”甜甜衝我嘻嘻笑。看着他那讓我討厭的笑臉,我突然想起了個好主意。

“把衣服光!”我對他説。他有些莫明其妙。

“快。”我對他説完衝着抗轉的人羣喊:“大家聽着,多背出五架磚我讓甜甜給你叼雞巴,要不要?”

“要!要!”人們高呼着答應,竟有幾個更瘋的撲到甜甜身上有抓有捏,我不得不連踢帶打地將他們趕走。

甜甜邊罵罵咧咧邊光了全部的衣服,他先是不滿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換成了笑臉,大聲對大家説:“要是多背出10架磚,本姑娘我獻身,讓他痛快地打一炮。”人們更樂更瘋了。那次出窯我們班組比其他班超額了近三分之一,很具諷刺意味地被評為“改過自新,從新做人”的典型。晚上回到獄舍,不少人的背上已經被燙出了水泡,肖海的背上到處是被燎得發紫的血泡。

我幫肖海上了藥,問他明天要不要我幫請半天假,因為明天血泡被磚頭一壓再一燙,疼痛更難熬。

小海説不用,別人可以捱的,他也能熬過去。然後他冷笑着説再怎麼樣也比被綁起來,當眾讓人家,或者是被人用皮帶猛容易忍受得多。

面對他這樣的回答,我唯一能做的是將藥膏狠狠地往他身上的傷處一扔,聽着他不由得一聲破碎的呻,轉身離開。

就寢後,我沒有要求肖海和我做那事,但要他趴在我的牀上,我半躺半坐在旁邊,撫摸着他的短髮,聽着老三胡説八道,誇耀他搞過的女人子有多大,有多騷多緊。

接着他又眩耀他進來前多有錢,自己有很多車,每種車不同的能和駕駛覺,説到高興處,他忽然問:“小海子,你説車開到120公里是不是有飛起來的覺。”

“不知道,我沒開過車。”肖海回答。

“你把人家股都撞成東西半球了,你還沒開過車?”老三笑着説。肖海沒有回答。老三又説:“你用什麼車把人撞了?”

“…”肖海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吉普車,那種敞棚吉普。”

“你開的是不是特別快?怎麼把人撞的?”老三還問。

“不記得了。”肖海回答。以前我也問過肖海怎麼撞的人,是不是他父母給他買的車,他都含糊不清地敷衍過去,好像不願意多説一個字。***有時候我真的懷疑象甜甜説得那樣,我是愛上了小海。進來以前,我有過好多好多的女人。我是5歲的時候跟着我媽改嫁到我繼父家,我親爸得暴病奇怪的死了,我看着我媽高興得嫁給了李成翔,連我也被改了姓。

一次我媽對還不太懂事的我説:“這才是男人,一個真男人就應該對自己的女人好,應該幹大事業。”記得我剛滿14歲那年,我跟着我繼父進了一個歌廳,然後他為我選了一個坐枱的女孩子,我就按以前錄像上看的那樣上了她。完事後,沒什麼特別好的覺,只是很新鮮、很累,再有我覺得自己成年了,可以乾女人了。

以後我如果有那個需要就找一,兩個女孩子。有一陣子,我比較固定在玲玲和瑞芳那裏,因為她們比其他人更漂亮和温順,但最終我還是厭倦了她們。我後爹曾多次誇我是幹大事的材料,膽子大,心又細,出手還狠,另外不貪女,很難得。

我繼父曾語重心長地對我説一個男人一輩子就要兩件東西,一是錢,有了它就可以得到世界上的任何東西,不過你會依然活的不踏實和空虛。

二是一個好女人,你可以和很多女人上牀,但那個好女人是真心牽掛你的,讓你覺活的踏實,你也真心牽掛她,不會到空虛。

我當時反駁我繼父説我不會牽掛任何一個女人,他笑着回答因為我還沒遇到。如今二十五歲的我開始知道什麼是牽掛,牽掛就是我總想着他,就是我的眼睛總離不開他,就是我總覺得不到他而想侵犯他,但又總是壓抑自己不忍傷害他。

他是肖海,是個和我一樣的男人。然而我不知道怎麼表達,從小到大沒有人告訴過我如何向心愛的人表白,更何況還是一個被我無數次傷害,對我冷着臉的男人。

就在出窯的活快結束的時候,肖海出了點事。我們班最體弱的133在背磚的時候沒站穩,眼見滑倒在燃燒着的磚堆上,恰好小海在他旁邊,用手一扶他,才沒倒下去,但他肩上的磚卻不偏不移地砸到肖海身上,幸虧肖海靈活,躲得及時,只是右邊整條胳膊幾乎被燒了。

我一見肖海跪坐在地上,左手拖着右胳膊疼得連話都説不出來,二話沒説,背起小海就往醫務所跑,看着管教很魯地為肖海上藥,看着肖海疼得身上發抖,眼睛都閉上了,拼命咬住嘴忍住不呻出聲,我的心也跟着翻絞。

那陣子甜甜對小海侍候的特別周到,每天幫他送飯,甚至給他餵飯、擦身、幫他去廁所。開始肖海很拒絕,他是個相當自立的人,但耐不住甜甜很温情卻不由分説的態度。

對小海受傷,我是很牽怒於甜甜,不過看他這樣的表現,也不好再説什麼,畢竟肖海是自願幫甜甜做這份苦差事的。星期下午,其他人都去娛樂室看書看電視,我想到肖海一個人在獄舍裏,所以趕忙回來看看他,屋子裏甜甜正和肖海説話。

“可惜你和小尼姑都不喜歡男人,如果你們和我一樣也喜歡男人,象你這樣正點的盤子和條子,我保證你能紅透半邊天。”甜甜説。

“尼姑不是那樣的人嗎?”小海問。

“不是,別看他在這裏都快讓人遍了,可一看見光股女人的畫片滿臉就放光,當時就噴了一褲子。”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男人?”肖海又問。

“你呀,來的頭一天那麼拼死反抗,一定是頭一回經歷這些。”肖海沒説話。

“你看,都怪姐姐嘴欠,提那些事兒幹嗎。掌嘴掌嘴。”

“我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而且我喜歡男人。”又是一陣沉默。

“真的?!”甜甜驚呼:“我還是第一次看走了眼。喜歡誰?是不是李小武那個渾小子?”我聽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不是,還是我沒進來以前的事情了。不説這個了,好嗎?”他們沒有再説下去。過了農曆新年,算起來肖海已經在大青山待了一年多了,再過一個月就是小海的生,18歲生

我心裏盤算了好久,準備為他好好過這個重要的子。那天讓甜甜他們將幾盤子切好的香腸,罐頭牛、一箱子汽水偷偷放進獄舍,我將託管教從幾十裏外的縣城買來的生蛋糕和18支小蠟燭放到桌子中央。

小海從採石場回來洗了臉,就等着排隊去食堂吃飯,他看大家都坐在牀上不動很是奇怪,我走到他面前,告訴他今天他成年了,18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然後甜甜他們把他擁到桌子前,掀開蓋在食物上的那些紙,我看到肖海現是驚訝,然後是微微笑了,然後是漸漸濕潤的雙眼。

從小海來青山監獄第一天我就看到他眼睛裏閃爍的淚光,以後又有無數次這樣含淚的雙眼,但那都是因為體被鞭打,被凌後的疼痛,神被折磨,意志被摧殘的痛苦而下絕望的淚水,只有今天,我第一次看到肖海帶着幸福的笑容卻淚眼蒙朧。

甜甜用罕見的氣向小海敬酒:“來,讓哥哥我好好敬你一杯!”他豎起大拇指説:“象你這樣模樣漂亮,心腸又特別好,而且重義氣的好弟弟幾百年也難得見一次。

以前哥哥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讓我怎麼補償都行,就是一定別記恨我。”

“甜妹妹,你想怎麼將功贖罪呀?”有人開始打趣甜甜。

甜甜又擺出原先妖媚的樣子,咬着手指頭説:“這樣吧,只要小海弟弟不嫌棄,我捨命陪他就是了,保證讓他男發。”所有人跟着怪叫怪笑。小海不好意思地笑着,用手捅了捅已經完全倒在他懷裏的甜甜。

我注意到肖海和我的目光相遇,他很快收斂起笑容,低下頭。桌子上的和蛋糕很快被大家吃得連殘渣也沒剩下,肖海沒怎麼吃,還沉浸在驚異的喜悦中。等慶生派對結束,其他人都躺下了,我拉着小海悄悄溜到一間管教的辦公室。

我將桌子上早就預備好的鍋蓋打開,又取出兩瓶五梁,給肖海和我都斟上,我對一直驚訝地看着我做這些的海説:“不知道該送你什麼生禮物,在這個鬼都不待的地方,送你個金錶吧不讓戴,送個手機呢不能用,就連送件襯衫也不讓穿,我想了半天,咱就來實惠的,我記得你這個饞嘴貓説過喜歡吃海鮮,我就讓我們家來一筐螃蟹和龍蝦,聽説還是進口的。”看小海沒動筷子,看着我又低下頭,我説:“本來有一大筐呢,孝敬那幫人了,不過剩下這些也夠你吃的,快吃吧,涼了就腥了。”肖海沒説話,端起茶缸子,將半缸子酒一飲而進。***吃了一會兒,我問肖海喜歡嘛,他説特鮮美。

我幾乎沒有食慾,只想看着肖海,不是因為他漂亮的臉蛋兒秀可餐,只是我願意看肖海高興的樣子。肖海又喝了一大口,放下缸子,凝視着我説:“武哥,謝謝你今天為我過生,我明白你對我不錯,護着我的,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