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覽翠亭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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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的心意本宮領了，只是本宮傷勢未愈，不便在外久坐，你回去代本宮謝過賢妃的好意吧。”謝嫺妤出錦帕來擦了擦額角的汗。

小太監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皇后娘娘會拒絕，支吾了半天才求道:“皇后娘娘開恩，奴才要是就這麼回去，賢妃娘娘定會怪罪奴才不會講話，掌奴才的嘴的。”馨竹在一旁立着聽了不高興了，哼了一聲道:“你這話是要娘娘看你個奴才的情面就帶着傷去見你家賢妃娘娘？你好大的膽子！”小太監嚇得臉都白了，立刻跪倒在地不停地掌自己的嘴哭道:“娘娘恕罪，娘娘饒命，奴才嘴笨，絕無此意啊。”

“好了好了，本宮不怪你就是，別掌了。”謝嫺妤見小太監的臉瞬間紅腫起來，立刻便心軟了。

小太監跪在地上哭道:“娘娘恕罪，其實賢妃娘娘請皇后娘娘小聚實有要事相商，只是拜帖上不便説明，娘娘若是鳳體欠安，奴才這就去稟覆賢妃娘娘。”

“要事？是何要事？”謝嫺妤莫名其妙的望了馨竹一眼，馨竹也一臉不解，搖了搖頭。

“奴才一個做下人的怎知主子的想法，只是個傳話的罷了。”小太監跪在地上繼續噎。

謝嫺妤這下為難了。她本不知賢妃與妹妹關係是好是壞，此時自然難分敵我，只是賢妃既然説有要事，那想必也不會無中生有。她早晚是要出去見人的，此時早些瞭解各宮嬪妃的為人，或許也能對那三名刺客的來歷多些掌握。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和賢妃説這帖子本宮收下了。”小太監立刻大喜，連連叩頭叫道:“謝皇后娘娘開恩，謝皇后娘娘開恩！”小太監喜滋滋的退下了，馨竹卻不大樂意的沉了臉，謝嫺妤不明所以，便問道:“馨竹怎麼了？本宮不該答應賢妃嗎？”

“也不是不該啦。”馨竹酸溜溜的開口道:“娘娘和她關係好有什麼辦法？其實要讓馨竹看呀，賢妃娘娘也只是口腹劍，她哪裏是真心希望皇上寵幸娘娘一人的呢？”

“啊…”謝嫺妤點了點頭。原來妹妹曾經和賢妃走的很近就對了。

她看馨竹鼓着嘴一副生悶氣的樣子便笑道:“你呀，就是這張嘴不饒人。要知道禍從口出，就算是和本宮閒話家常，也要小心隔牆有耳。賢妃好歹也是主子，你説話不夠恭敬總是不對的。別賭氣了，過來幫本宮更衣。”

“是，娘娘。”馨竹彆扭的應了，幫着謝嫺妤選起了衣服。

謝嫺妤應着馨竹的意見挑了一件彩斑斕的錦蝶牡丹雲緞裙，了一金一玉兩珠釵，雍容華貴的氣質盡顯。謝嫺妤本來覺得這火紅的打扮有些過了，馨竹卻説和賢妃娘娘見面定要在穿着上壓過她才能顯示出皇后娘娘的氣勢來。

謝嫺妤擰不過馨竹，也只得如此穿了，由幾個宮人隨着，前往御花園。途中經過一處涼亭水榭，謝嫺妤便聽到遠處一陣喧鬧之聲，不知是哪一宮的妃子正在玩鬧。她極目望去，只見幾個宮人擁着一位穿着打扮像是一般妃子似的人物坐在中央，另一端一個做書生打扮白衣長衫的人正在為她畫像。

子知！謝嫺妤立刻睜大了眼睛，差點沒有張口呼喊出聲，動之情滿溢腔。

苗少庭，字子知，乃是祁國太傅苗俊生之子，少時為拓跋鐸仁做過太子伴讀，現封了侍中，專司典籍編寫校對，曾和她共事不在少數。也因苗少庭和皇上有少時的情誼在，因此偶爾能進得宮中，為嬪妃們作畫。她和苗少庭也是打小的情，即便後來她出了事，苗少庭知她喜歡男人，也從未有半點瞧不起她，仍舊和她談笑風生，把酒言歡，算得上是她最要好的知己。

如今以新的身份再次見到舊友，謝嫺妤不百集，痴痴地望了一陣苗少庭修長瀟灑的身影，還是扭頭向着御花園的方向去了。此時她貴為皇后，自然少有立場去和他心暢談，不如不見，免得空留她一人傷。

賢妃早就在覽翠亭坐了，穿着大方得體的軟銀輕羅百合裙，正姿態萬方的獨自品茶，見謝嫺妤朝着這邊走來，忙放了茶杯過來行禮道:“臣妾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吉祥。”謝嫺妤如今已有些適應眾人對她的恭敬態度，沉了片刻才伸手道:“不必多禮，平身吧。”賢妃起了身，立刻上來啜泣道:“姐姐，妹妹可盼到你了。那姐姐受傷時妹妹就在一側，嚇也嚇死了。妹妹夜禱告，只求姐姐平安，就算折壽十年也是甘願的。如今見姐姐氣紅潤，想來傷勢已經大好，妹妹也就放心了。”謝嫺妤哪裏想得到一見面賢妃會是這樣的反應，姐姐妹妹叫的那叫一個順嘴，明明沒有眼淚也要拿着錦帕硬出兩滴淚來。

她僵着身子任賢妃拉着她的手哭了半天才想起來掙，無奈道:“妹、妹妹的心意本宮都明白的，也都記在心裏了，這裏風大，不如去亭子裏…”

“是呀，妹妹見到姐姐一時動，瞧瞧妹妹差點害姐姐受了風，真是罪該萬死。”賢妃説着忙擦了擦淚，將謝嫺妤進亭中，二人坐了下來。

謝嫺妤心裏偷偷鬆了口氣，出錦帕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她又不近女，因此原先從未和女子有過過密接觸，方才賢妃整個身子都貼了過來，柔柔暖暖的，直把她貼出一個靈來。

看來以後還是少和賢妃接觸為妙，一見面就往人身上撲，這任誰都受不了的。

賢妃先是和謝嫺妤閒話家常，聊聊這花鳥魚蟲，珠寶玉器，綾羅綢緞，接着又説到了這後宮的是是非非，哪個新晉的才人目無尊長啦，哪個太監宮女偷懶怠慢啦，謝嫺妤嗯嗯啊啊的聽着，心想那要緊之事指的不會就是這些吧？

“姐姐，喝茶呀。這還是皇上前幾御賜的極品碧螺，姐姐嚐嚐看可還順口？”賢妃嬌笑道，帶着點顯擺的味道。

馨竹在謝嫺妤身側小聲的哼了一聲，謝嫺妤忙賞了她一個白眼警告她，朝着賢妃笑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果然清香宜人，齒頰留香，便點頭中肯道:“果然御賜之物品起來回味長些，只是不知皇上那裏還有沒有剩下些，本宮也很喜歡這個味道。”賢妃角的笑容僵了僵，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張了張嘴又覺得不妥，索換了話題道:“姐姐再嚐嚐這酥皮馬蹄糕吧，御膳房方才做出來的，趁熱的時候最是酥軟可口的。”謝嫺妤看看瓷盤中那小巧緻的點心，扯扯嘴角捏起一塊來放進嘴裏，果然入口即化，香甜酥軟。只可惜她對甜食沒有特別喜好，吃多了反而覺得膩，還是醬牛、女兒紅更能討他歡心。

“姐姐不是最愛甜食麼？怎麼這馬蹄糕做得不好麼？”賢妃在一旁看謝嫺妤並未出意料中愉快滿意的神情，便也挑了一塊放進嘴裏嚐了嚐道:“味道很好啊，莫不是姐姐覺得還不夠甜？”

“很甜啊。”謝嫺妤忙説，又捏着錦帕抹了把汗胡謅道:“其實本宮自傷後就不太吃甜點了，也説不上什麼原因，只是覺得有些噁心…”

“這樣麼？那快把這些速速撤下去。”賢妃即刻命一旁隨侍撤掉了糕點，又轉回來問:“姐姐現在想吃些什麼，妹妹派人到御膳房去叫來。”

“本宮喝茶就夠了，不必勞煩妹妹了。”謝嫺妤捧起茶杯又啜了口茶。

她看看天，估摸着已經耗過了一個多時辰，賢妃所説的要緊之事卻隻字未提，雖然她在鳳鳴宮中也是閒待著，但此刻和賢妃在亭中虛度光陰卻顯得更加不值。

“妹妹。”謝嫺妤笑了笑，言歸正傳道:“今要本宮出來品茶是不是有事要同本宮講？”賢妃一怔，忙對身旁的隨侍使了個眼，那隨侍便乖乖退下了。謝嫺妤一瞧這架勢，也照貓畫虎的呆望了馨竹一眼，馨竹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眼，也默默地退到了亭外。

如今這覽翠亭中便只剩她與賢妃二人，謝嫺妤便覺得微微拂過衣衫鬢角的風都隨着緊張起來。賢妃的相貌既不像妹妹嬌貴秀美，也不似淑妃温文雅緻，而是張揚的豔麗妖嬈，若是緊緊地盯住一個人看，恐怕會帶上幾分戾氣，不自覺的令人心生畏懼。

此刻謝嫺妤便是這樣的覺，賢妃目光，雖不是要對自己不利，但她仍舊到寒直豎，背後絲絲涼氣。

“姐姐，其實妹妹今邀您出來，是得到了一個消息…”賢妃神秘的俯過身來，小聲對着謝嫺妤道。

“哦，什麼消息？”謝嫺妤也不受到染，將身子向前湊了湊，全神貫注的聆聽。

“淑妃恐怕是要母憑子貴了。”賢妃輕聲道，語氣中含着不甘與嫉恨的酸意。

“淑妃？”謝嫺妤一聽是淑妃的事，與刺客無關，知道自己料錯了，登時就沒了興致:“淑妃懷了龍種，母憑子貴是早晚的事，這應該算不得什麼消息吧？”賢妃一聽謝嫺妤竟然對這等大事無動於衷，立刻震驚了，不敢置信的叫道:“姐姐您不是在説笑吧？皇上登基以來並無子嗣，這一胎要是讓淑妃保住了，萬一是個龍子，那將來姐姐您的地位堪憂啊。”謝嫺妤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誰能幸運的懷上皇上的第一個子嗣並不是她能決定的。妹妹還在的時候都沒辦法，她才做了這幾的皇后就更沒轍了。不過好在傳聞中的淑妃温柔賢惠，善解人意，想來以後也不會因為有了龍種而為難她。

於是謝嫺妤很平靜的回答:“妹妹説的這些本宮自然明白，只是木已成舟，本宮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豈料賢妃卻看着謝嫺妤得意一笑，輕聲道:“誰説沒有辦法？”作者有話要説:嗷嗷~~嚴肅聲明:這不是百合文哦~~不要yy賢妃和鹹魚哦~~怨念，我不打滾就不留評咩？？打滾也不留？乃、乃們…（抖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