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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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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發抖打顫的漢子爬起來坐在一張椅子上道:“是…是…公子…小人不怕…”方天逸暗道:“原來這廝是那穿狐裘者的僕人——”他轉臉問柳文侯道:“謝大哥,你方才是要我注意這廝嗎?”柳文侯輕聲道:“這傢伙的打顫發抖只怕是裝出來的!”方天逸詫異地輕聲道:“大哥,你怎知?”柳文侯輕聲道:“我發現他方才在暗中冷笑…”這時,天山一脈的掌教真人周石靈已經含憤忍悲地發出了第一掌!

那人對天山掌教發出的掌力竟然毫不理會,直到掌風襲體,他忽然身形一變,竟然已到了周道長的身後,舉掌就拍!

這真是不可思議的身法,他動得一點也不快,甚至常人也能看清楚他是怎麼閃身的,但是他卻從周道長掌風之中貼身而過,瞬息之間,主客易勢!

周石靈心中暗驚,他掌勢未收,旋身就是一腳掃出,他看都沒有着,然而腳尖所指正是對放膝上要節,這正是攻敵之必救,以攻為守。

方天逸暗讚了一聲好,只見那人猛可一揮掌,啪地一聲悶震,竟然硬接下了周石靈的一掌。

天山掌教周石靈畢生浸在天山神功之中,乃是當今世上武功最高的數人之一,即令比那神秘的天座三星略遜,卻也足稱得上一代宗師,他隨意舉掌,莫不暗含千金之重,這兇手年紀至多二十八九,竟然硬接一掌,真令人難以置信。

只見周道長身法一凝.雙掌如巨斧一般一招一式地攻了出來,這是天山最著名的十段錦,只是到了周石靈的手中,真是每招每式莫不妙入毫釐。

然而更令柳文侯與方天逸驚駭的便是那兇手的神奇功夫了,只見他出式如飛.就沒有一招一式是合乎武學常規的,但往往雙掌叉拂出,古怪之力大生,周石靈就始終攻不進去。

周石靈此時已動真火,面上寒如冰雪,雙眉軒飛,手上內力越發越重,到得後來已是渾厚一片。

到天山“十段錦”施完第三遍,天山掌門以深厚的內力搶得了攻勢,但那兇手卻仍面帶冷笑,毫無懼

方天逸與柳文侯卻不由暗暗心驚。修然之間,周石靈大吼一聲,右掌平劈而出。

這一掌的力道好不威猛,手掌起落處,一片絲絲勁風之聲,那兇手的臉不由微微一變。

説時遲,那時快,兇手左手一抬,右掌陡吐,雙掌叉一拂,古怪之力又生。

周石靈面一凝,右掌一窒,和他對了一掌,左手卻緩緩拍出。

一股柔和之勁大作,那兇手大吼道:“來得好。”他雙掌同時一收,在方天逸的驚咦、柳文侯的駿呼中,周石靈的左手競送不出去“呼”地一聲,那倚在案上的公子站了起來。

那兇手冷冷一笑道:“天山掌教,不過爾爾…”他話聲未完,陡然身形一個蹌跟,一連倒退三步。方天逸啊了一聲,忍不住呼道:“綿掌!”天山道家正宗心法,一向講究以柔克剛,綿掌乃是內功最高的施為,純是柔和之道,周石靈一生浸連其中,早已領悟其中玄妙,此刻凝勁發出,力道竟能維聚如此長久,那兇手做夢也未想到吃了一個大虧。

周石靈冷冷道:“施主好説了。”那兇手似乎一口血氣直衝上來,努力了兩口氣,才狠狠道:“老道,你以為你勝了嗎?”周石靈冷笑道:“勝負之技不提也罷,施主今若不還貧道一個公道,只怕——”那兇手冷笑口道:“只怕如何?”周石靈陡然了一口真氣,揚掌一震,只見大袖施上衣紋千百而生,一丈外一口鐵壇應手而飛。

那兇手面上顏又是一變,須知這“百步神拳”的內家心法,乃是少林絕功,周石靈一生苦習正宗心法,觸類旁通,這一掌就是少林方丈——不死神僧相見也只怕要暗暗心驚。

周石靈冷冷道:“只怕就如此壇!”那青年兇手面上陰晴不定,目中陡然兇光一閃而滅,他沉思了一會道:“奉勸老道,如此必遭殺身之禍。”周石靈哼了一聲,頜下白髯簌簌而動,他冷冷望了一眼道:“如此,貧道得罪了!”那兇手冷笑道:“請便——”他話未説完,陡然雙手撫,整個身子彎了下去,面上青白一片。

眾人都吃了一驚,那兇手大吼一聲,吐出一小塊血痰,緩緩站起身來道:“你出招吧!”周石靈見他已然負傷,不由微一遲疑,但立刻又念及愛徒席萬的慘死,一股仇恨直衝而上,雙手當而立道:“自取其禍,貧道絕不留情。”那兇手仰天狂笑道:“老道,你有本事就決打死我,否則,你遲早是死定了的。”周石靈哼了一聲,緩緩出招。

他雖身為一門之長,但極少行走江湖,經驗可謂少之又少,並未注意那兇手傷後神仍是狂悍如前。

柳文侯雙眉一皺,輕輕觸觸身旁的方天逸,低啞着聲音説道:“奇了,這就奇了。”方天逸納悶問道:“如何?”柳文侯道:“這兇手之傷,只怕有詐。”方天逸霍然一驚道:“何以得知?”柳文侯道:“他神之間一片狂悍之氣,揚揚發,似非負傷在身,還有那個身穿重裘的公子的從人,只怕是在裝佯。”方天逸啊了一聲,忽然瞥見那依案而坐的公子又站了起來。

那公子始終和他們背面,沒機會瞧瞧他的面容,這時那公子緩緩移動身軀,走近周石靈和那兇手的戰圈。

周石靈此時掌力狂吐,已將那兇手到牆角;一連三拳,打得那兇手沒有招架之功。

周石靈冷哼道:“施主服不服?”那人端了口氣,陡然大吼一聲,右掌一格而起。

周石靈冷笑叱道:“你是找死!”他全一口其氣,一拍而下。

説時遲,那時快,那兇手右手一翻,化舉為掌,一而上!

柳文侯與方天逸只覺他一翻手掌,一團烏光一閃而滅,兩人只覺全身一緊,一齊口呼道:“南中五毒!”幾乎在同一時間,那身穿狐裘的公子身形一掠而起,在空中大吼道:“道長留神。”周石靈一驚,疾然收掌。

那青年兇手似乎不料陰謀不成,不由大怒,狂吼一聲道:“管你事!”面對準那公子便是一掌。

那公子冷笑一聲,身形在半空一折,輕巧地向左閃開,落在地上,哼了一聲道:“卑鄙的傢伙。”周石靈瞠目道:“什麼?”那公子冷然道:“道長瞧瞧他的右掌。”那兇手此刻定下神來,反倒哈哈狂笑,右掌一伸,冷冷道:“你瞧吧!”只見他右手五指上百套一個鋼套,黑漆漆的分明偎了巨毒。

周石靈了一口冷氣,半晌説不出話來!

呼地一聲,柳文侯身形一揀到了場中,冷笑道:“朋友,你的手爪是哪兒來的!”那兇手不料棚裏糊塗又闖出了一個對頭,他打量了兩眼,並認不得柳文侯,不由雙眉一皺道:“與你何干?”柳文侯冷笑道:“三年前,藍某曾拜受一爪!””那兇手一驚道:“你…你還活着?”柳文侯冷冷道:“南中五毒也不見得天下無敵,嘿嘿,那個抓了藍某一把的人雖已廢了,但你和他有何淵源?”那兇手咦了一聲道:“這就奇了,咱們兩人面都未曾碰過柳文侯冷笑道:“鐵凌官,你認識嗎?”那兇手喃喃唸了兩遍,冷冷道:“不認得!”柳文侯雙目炯炯,見他確不似偽裝,心中不由一奇,冷然遭:“朋友,你不嫌這手段太毒了嗎?”那兇手哈哈笑道:“無毒不丈夫!”柳文侯冷笑一聲,正待發話,身後的周石靈實在忍不住了,叫了一聲:“謝幫主——”這“謝幫主”三字一出,兇手和那年青公子都不由後退一步,柳家堡揚名大沅水北多年,七指竹柳文侯這名頭畢竟是驚人的!

柳文侯反過身來道:“道長別來無恙?”周石靈乍見故人,心中動萬分,吶吶説不出話來,好一會才道:“好得很!好得很!”柳文侯一笑道:“方才小弟親睹道長神風——”周石靈面一沉道:“這——這人——”他一時想不出適當的話辱罵那兇手。柳文侯冷冷口道:“這小子好卑鄙!”那兇手大吼道:“柳文侯,你罵誰?”柳文侯轉動他那闊大的身體,冷冷口道:“我罵你這小子!”那人大怒道:“你們乾脆一起上吧!省得麻煩。”柳文侯呸了一聲道:“你夠資格嗎?”那兇手看看四周,全是自己的敵人,他再有天大膽量,無數靠山,也不由心中微寒。

柳文侯冷冷又道:“今你是翅難飛了,小子,你叫什麼名字?”那兇手雙目一膘,瞥了瞥那公子及公子的從人,忽然,他又發現一個少年不聲不響當門而立。

他呆了一呆,冷笑道:“柳文侯,你少賣狂,有種就接我一掌!”柳文侯仰天大笑道:“你就帶着狗爪發招吧!”那兇手了一口氣。柳文侯知道兇手功力奇絕,也滿了真氣。

忽然那公子冷笑道:“慢着——”兇手一怔吐氣放掌,道:“你幹什麼?”那公子冷笑道:“郭廷君,你以為我不認得你嗎?”那兇手大吃一驚,連退兩步道:“你——你是誰?”那公子冷笑道:“何足道!”站在他身後的方天逸幾乎口驚呼,而郭廷君反倒平靜下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柳文侯和周石靈都怔得説不出話,不知他兩關係如何!

何足道冷笑道:“郭廷君,你未免太在了吧!”郭廷君玲笑不語。何足道道:“今是你自取其咎,強敵連連,何某今懶得和你爭勝鬥敗——”郭廷君仍冷笑不絕,其實內心不由一鬆,暗暗盤算,忖道:“何足道如鬆手,這藍、周兩人,我,還有那…倒是勢均力敵,只是——只是——不知那陌生少年到底是何路數?”柳文侯冷笑一聲道:“姓何的,原來你和他有舊。””何足道笑笑不語。郭廷君冷笑道:“廢話少説,柳文侯,你敢動手嗎?”柳文侯身形一晃,周石靈一斯身,跨到柳文侯身側,沉聲説道:“藍兄,貧道一門之事…”柳文侯接口道:“放心,道長,藍某隻試他一試,到底是何來路。”郭廷君仰面大笑,笑聲未完,右手一連拍出三掌,勁風直罩柳文侯,右手一伸,烏光閃閃卻抓向柳文侯身側的周石靈。

他發難好快,連攻兩人,招式古怪已極,周、藍兩人都是一驚而退。柳文侯大吼一聲道:“好小子!”他身形後退,右手劈出一揚,內力登時如泉而湧,幾乎就在同時,周石靈也發出“彈指神通”絲絲之聲大作,郭廷君只覺對方兩股反震之力強勁之急,雙掌不由為之一挫!

他偷襲不成,已知立陷險境,身形不由一掠,後退大半丈。

只見柳文侯長嘯一聲,右手一抬,滿面剽悍之,發髯俱張,虛空一指點出。

“七指竹!”他暴吼一聲,身形盤空而起,一股威力強大的巨在他足下飛過,一直打在三丈之外的土牆上“轟”他一聲,牆垮柱折!

任郭廷君師出名門,此時也不由心驚膽寒。柳文侯身形一移,面對郭廷君在空中的身形,這時周石靈的“小天星”內力疾吐而出!

郭廷君在空中毫無着力之處,只好猛真氣,平平掠開半丈,勉強避過這一掌,但掌風如刀,一掠之下,郭廷君頭答全散,披了下來,在半空飛舞,簡直狼狽已極。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驚咦之聲發自背後,只見方天逸滿面驚疑之注視着那邊一張已空了的座椅,只是這邊三人戰正烈,並未留神。

方天逸沉一會,也不再言語,那何足道仍懶懶地坐在椅上,連方天逸他都未瞧一眼。

方天逸動中暗暗忖道:“又是南中五毒,一共是五次了,有五個人施這種毒物。只是,只是這傢伙又是什麼人?”他城府甚是沉深,一言不發,面上神也絲毫不變,心中卻暗暗思量。

這時場中情勢直轉而上,原來周、藍兩人不願聯手攻擊,但郭廷君出手速攻兩人,兩人招式一出,一時倒也不想收回。

郭廷君只守不攻,仗着古奇的招式勉強守着門户,但也已險象環生。那何足道在一旁倒是十分輕鬆自在,哪一方失敗都似不放在心上。

方天逸心中思起伏,攀然柳文侯大吼一聲,好比半空焦雷,大喊道:“姓郭的,你接我一招!”他身形陡然一掠而起,空一擊而下,郭廷君只見他面上殺氣森然,不由一寒。

但是他雙掌此時卻被周石靈神妙的內力所對,分毫動移不得。

眼看這一掌便要了他的命,他真不料情勢一轉如此,師父的計劃將為自己一時狂妄而誤,心中一亂,只有閉目待斃。

説時遲,那時快,柳文侯內力含而不吐,突然一條人影沖天而起,那人身法好不驚人,自店門外一衝而入,足足橫飛七八丈之遙。

那人身形在空。遙遙擊向柳文侯,那身形簡直令人難以相信,柳文侯只覺身後勁風一作,顧不得下手傷人,反手一指點去,內力一吐而出。

兩股力道在半空一觸,柳文侯身形飄然落地。那在半空的人一飄到周石靈身側,竟然不落地又是一掌攻向周石靈!

郭廷君只覺手中一輕,忙掠身而退,幾乎是同一時間內,周石靈和何足道暴喊道:“天禽身法!”天禽身法失傳武林百年,第一次是天座三星温萬里施出對付周石靈,這一次竟又出現,周石靈只覺驚駭加。而那何足道也徵在當地!

那人身形一落,只見他面上蒙着一面黑巾,一語不發,用手拉拉郭廷君。

郭廷君忍不住大喊道:“二弟,你來得正好!”何足道的面連變,他冷然問道:“天禽身法,你,你可是羅之林?”那黑巾蒙面之人理也不理,身形陡然一掠而起,大吼道:“走!”郭廷君身形應聲而起,何、藍、週三人再也料不到他倆竟一掠而逃,天禽身法舉世無雙,郭廷君身形也快如輕煙,兩人身形一掠,已到店門,想要起身追趕,再也來不及了。

忽然一個人一閃擋住店門,郭廷君和那人一瞥只見那個陌生的少年滿面嚴肅地當門而立,兩人一起身形平空而起,想從他頭上掠過,口中大吼道:“滾開,小子!”那少年面上神一凜,此時兩人已臨空而過,一齊向下發掌,那少年冷冷一哼,雙掌一合,沖天一拱,只見那兩人身形在空中一窒,竟連連兩聲悶哼!

這一下子急變,何、周兩人一齊驚呼,柳文侯喜呼道:“小兄弟!”方天逸一言不發望着那兩人飛出店去,嘴角邊上掛着令人不解的冷笑,他那特有的令人不測深淺的神又在面上出現。